《白玉染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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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染瑕-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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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灭了琼花楼,已有月余,傅尔焰虽最终回到上官府,却终日无精打采郁郁寡欢,一步都未曾踏出冬梅苑。并非她不能,她的活动范围没有被限制,而是她怕,她怕外出遇到上官轻云,再回忆起他当时的眼神,会让她觉得生不如死;而上官轻云因不知如何与露出真实面目的傅尔焰相处,既无法接受这样心狠手辣的她,又无法完全形同陌路,便刻意绕开她,给自己更多的时间空间来思考将怎样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因此,上官府内形成了望不见王的诡异气氛,下人们做事也战战兢兢,不知两位主子发生何事,突然间,关系如此紧张。甚至有传说,一向待人温文有礼,如春风般和煦的上官家主子,一听到傅家小姐的名字,神色就会冷凝起来。

“你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杨陆大步走进房内,粗鲁地掀开了傅尔焰身上的薄被,将她一把拉起。“我是不知道你和爷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看不起现在死气沉沉的你,以前为了追爷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傅尔焰,死哪儿去了?”

傅尔焰甩开杨陆的手,窝回软榻,继续发呆。

被她颓废的样子惹怒,杨陆出言讽刺:“行,赤炎宫宫主就这么点出息,为了一男人要死要活的。你还赖在上官府干嘛,不如滚回你的赤炎宫去。”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傅尔焰的慑人气势让杨陆不由地后退一小步,嘴上却依旧毒舌,继续说道:“你这妖女放过我家爷儿不知有多少人拍手称幸,这几天绕在爷儿身边的闺阁小姐都能排到街尾了。”

明明知道他在扯淡,听到上官轻云被女子围绕,傅尔焰还是沉不住气地开口:“我不知道上官家大总管什么时候那么八卦又聒噪了。”

杨陆脸皮一热,暗骂这不识好歹的人:我这还不是为了担心你。

“你大驾光临,来我房里干嘛?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我家青衣不在。”

“来看看你死了没,没死就出去走走,晃两圈,让人知道你还活着。”言下之意,让她出去散散心,不要整天闷在房里。

心知杨陆好意,傅尔焰终是勉强起身,一边整整裙衫,套上绣鞋,一边问道:“有酒么?”

杨陆的眼角抽了抽。

“我还有工作。”工作期间,不能喝酒。

见傅尔焰一副又要窝回软榻的表情,他急忙妥协:“有、有,大不了我今天舍命陪妖女,你别又躺回去了。”

“再喊我妖女,信不信我割了你舌头。”

话音未落,她便朝屋外走去,杨陆忙举步跟上。

命人取过酒具佳酿,两人在上官府景观湖边的凉亭对饮。刚一入座,傅尔焰伸手取过一坛酒,拍开坛口的封泥,就着坛沿便猛灌起来,不少酒自边缘洒了出来,沾湿了她的前襟。

“你当你灌耗子呢!”杨陆的脸色黑了几分,如此佳酿她居然暴殄天物,他暗自心痛起来,早知道就随便拿几坛普通的给她灌了。

瞪了他一眼,傅尔焰随手拍开第二坛,继续豪饮。

“得,怕了你了。”他做不到她这样的豪迈,端着酒杯小口啜饮。

当灌下第三坛,她放下空坛,打了个酒嗝,俏脸浮现红云,眼神微微迷离,声音有些飘忽地问:“为什么你能接受我的身份?他却接受不了?”

“啊?……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我没见过你杀人的狠劲?”他不确定地回答,“我跟你以酒结缘,我个人认为懂得品酒的人,都不难相处。”

“不难相处……吗?”

“我是不知道你在江湖上的评风有多差,但你应该有自己的苦衷吧,虽然你看起来不安于室,有些时候还有点唯恐天下不乱,但感觉你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而这和你相处很自在。”

“呵呵,为何你这个认识我才一年多的人都能理解我,而他却看都不愿再看我一眼?”傅尔焰苦笑低语。

“别多想了,爷儿有他的考量,旁人多说无益。”杨陆即便有心安慰,也无力辩解上官轻云明显的疏离。

“杨总管,杨总管!”一灰衣小厮远远跑来,一路咋呼着,引来凉亭内两人的侧目。

小厮气喘吁吁地冲入凉亭,禀报道:“云、云少,喊你过去,有、有急事相商。”

杨陆犹豫地看了傅尔焰一眼,却见她苦涩地一笑,然后无所谓地摆摆手,说:“你放心大胆地去吧,我又不是第一天在上官府了,谁敢惹我。”

“好吧,我去去就来,你若醉了就回去休息。”

杨陆一走,傅尔焰闭目趴在石桌上,沁凉的桌面贴着她的脸,让她稍稍有些清醒,自嘲道:“酒量越来越差了呢,才三坛,就困了,呵呵。”

一道尖锐的女声伴随着靠近的脚步响起。

“酒气熏天还真衬丧家犬的形象啊。”

看了眼来人,原来是夏怜搀扶着许灵儿,刻意来凉亭挖苦她,傅尔焰头一歪,继续趴在桌上闭目养神,懒洋洋的样子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被讨厌的人无视让夏怜怒火中烧,不由地提高了音量:“现在整个府都知道你被云少抛弃了,你居然还有脸留在这里丢人现眼,若是我早早就收拾收拾找个地方躲起来,省得被人嘲笑。”

傅尔焰依旧一副死样子,装作眼前没这个人。

许灵儿噙着柔美大方的微笑,站在夏怜身后,没有插手夏怜刻意的挑衅行为。

见自己仍旧被无视,夏怜突然诡异地一笑,眼中泛着恶毒的光芒。

“傅大小姐怕是不知道吧,这段时间云少与世家小姐都亲近,就是刻意忽略你呢,这还不能说明你被厌恶的事实么?你还有脸待在上官府吗?不要以为你家与上官家是世交,你就能一直赖在这里了。”

好吵……就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么?况且,上官哥哥和世家小姐亲近,于你家小姐有什么好处?用得着说得那么高兴么?傻子。

傅尔焰翻了个白眼,打了个酒嗝,继续装死。

“这段时间我家小姐可是天天和云少见面,云少可是爱极了我家小姐亲手做的糕点,央着我家小姐天天做给他吃呢。这不刚刚才给云少送去他。”

“别说了,让人听见多不好意思呀。”许灵儿娇羞地拉拉夏怜的袖子,却并不阻止婢女继续宣传她与上官轻云间的亲密互动。

天天?爱极?

即便刻意无视,傅尔焰的耳朵也自动接收了这两个词。

目中泛寒,她坐起,面无表情地看着夏怜,说道:“疯狗出来咬人通常是主子没**好。”一句话得罪了在场的两个女人,一个被明着骂是疯狗,一个被暗讽不会管教下人。

主仆两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你敢骂我是疯狗!”夏怜指着傅尔焰的鼻子大喊。

“我没,是你自己承认的。”以小指挑挑耳朵,傅尔焰打了个哈气,明明是粗鲁的动作,她做起来却别具风情。

夏怜气极,一巴掌就要往傅尔焰脸上扇,却轻而易举地被她扣住了手腕。

傅尔焰脸上似笑非笑,一双凤眼阴鸷地盯着夏怜,丰润的双唇轻轻吐出几个字。

“你想死么?”想死,本宫就成全你。

夏怜被傅尔焰身上阴森气场所震慑,身子轻颤了颤,小退了半步。

“你……”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恐怖的?之前的她是这样的么?

单单是被傅尔焰盯着,夏怜就几乎被冻结在原地,心口一滞,有些腿软。

所谓恶人无胆,夏怜虽工于心计,但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大丫鬟,江湖上的血雨腥风最多只是听人说过,并未真正经历过死亡,而傅尔焰却是江湖公认的妖女,夭折在她手上的性命,不知凡几。之前在上官家,为了讨好上官轻云,她收敛了自己的杀戮气息,现在却渐渐释放出来,没体验过她的杀气的夏怜,自然被吓得不轻。

脸泛杀气,令傅尔焰的邪魅更富吸引力,强烈的存在感,配上冶艳的红色衣裙,许灵儿心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形象。她忽地倒抽一口气,诧异地盯着傅尔焰,脸上惨白。

不甘于被她一个眼神就吓到,夏怜上前一步,俯视着傅尔焰,两人明明一个坐一个站,坐着的人不消说任何话却能将站着的人的跋扈气焰完全压制下去。

“夏怜,我们走了。”许灵儿突然一改轻声细语的形象,强硬地下达命令。

“小姐!”

“别说了,我们走!”说完便率先离开。

然而夏怜的手腕依旧扣在傅尔焰手中,即使她使劲挣扎,还是不动分毫。

突然,傅尔焰笑靥如花。

“想走?放你便罢。”说得宽容,柔弱无骨的小手却轻轻一折,只听一声清脆的骨折,伴随着夏怜惊恐地大叫,被傅尔焰扣住的手臂立刻呈怪异的角度往外弯。放手一推,夏怜跌倒在地,痛得捧着手臂直打滚,额际豆大的冷汗一颗颗滴落。

“本宫已经手下留情了,呵呵。”说完,甩袖离开。

她确实手下留情了,骨头折在肉里,不流一滴血。

本宫……她果然是……

许灵儿扶着夏怜,眼,却死盯着她离开的背影。

☆、020 裙下之臣

深夜,漆黑的房中,隐约看得出床上起伏的曲线,属于一妙龄女子,淡香的闺阁带着一丝药味。

突然,床上的人睁开双眼,眼中的睡意已被警觉代替,自床上坐起身,侧耳倾听了一会,芊芊玉手抽过床边的衣物,随意的披在身上。

片刻之后,门自外被轻轻推开,在静谧的夜中,发出清晰的声响,一高大挺拔男子自门外走入房内,步伐沉稳,吐息轻而绵长,看得出武功修为极高。

见房中的人并未熟睡,男子没有感到惊讶,反身关了房门,朝坐在床上的人一抱拳。

“宫主。”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傅尔焰面无表情,冷冷道。

知道她因自己擅自进入她房中而发难,石毅答非所问地说:“以宫主的本事,自然知道来者是何人。”

“你来干什么?”

“我本就是宫主随侍,宫主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我有青衣就够了,不需要你做随侍,你替本宫处理好赤炎宫事务便可。”傅尔焰绝情地拒绝他的请求。

“宫主这是在暗示我杀了青衣么?赤炎宫我已派人打点,一切正常。”原来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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