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这是在暗示我杀了青衣么?赤炎宫我已派人打点,一切正常。”原来看着稳重自持的表象之下,掩藏的居然也是狂妄决绝的性格。
傅尔焰媚眼细眯,柔媚的嗓音透露着危险的甜腻:“你敢威胁本宫?”
石毅拱手道:“不敢,我只求一个待在宫主身边的机会。”
傅尔焰审视了他片刻,突然起身,推开窗户。
月光如清泉般流泻进屋内,印出她衣衫不整的火红身影,她转身,背靠窗阑,月光造成的阴影,让石毅一时间看不分明她脸上的表情。
“我不会爱上你。”她说。
她的直接,如一把匕首直插石毅心脏,他脸上的血色褪去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应傅尔焰的决绝,只是诚恳地说:“我待你,如你待上官轻云,既然你无法割舍对他的情感,又如何能强求我不要靠近你?若不是为了你,我何必屈居人下。”
提到上官轻云,傅尔焰微微恍神,叹了口气,她语气稍软。
“何必呢?”
石毅苦笑。
“你明明知道这是为何。”
他的痴情追随,让她想到自己飘渺无依的感情,心又隐隐抽疼起来,这不舒服的感觉,让她的邪性不小心泄露出来。
“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若是要看我与别人翻云覆雨,我也可以让你从旁观摩。”她残忍地说。
牙根抽紧,粗糙大掌骤然攥紧,石毅的眼中流露出的不甘,却让傅尔焰轻声笑了,笑中带苦。
次日,傅尔焰院落突然出现陌生男子的谣言在上官府传得风风雨雨,为她辉煌的战绩又添上一笔。
……
自湖边被傅尔焰折了手臂,夏怜被傅尔焰的狠劲吓到,心惊胆颤了两天才缓过神,不敢再当面叫嚣的她,却依然不改要傅尔焰吃不了兜着走的决心,甚至还有些埋怨自家小姐没有为她出头。
“小姐,你就任那骚蹄子欺负我,当面拂了你的面子?”夏怜刚恢复元气,受伤的手绑着夹板,吊在胸前,便找自家小姐抱怨起来。
许灵儿柳眉轻蹙,暗自嫌弃夏怜的粗俗。
见自家小姐这几日神色凝重,若有所思,夏怜奇怪地问道:“小姐,这几日你似乎有心事?”
“那日你受伤时,傅尔焰的变化,让我想到一个人。” 许灵儿有些犹豫地吐出八个字:“红纱蒙面,媚眼勾魂。”
“红纱蒙面,媚眼勾魂?小姐你是说……老爷提到过的那个?”夏怜倒抽一口气,双眼瞪大,不敢置信。
“嗯,至今江湖上无人得知其真面目。”许灵儿点了点头。
“她是赤炎宫宫主?怎么可能?”
“我也只是猜测,听闻赤炎宫宫主以少女之姿将东方尉的人马赶尽杀绝,十分阴险毒辣,但也有人说她只是个傀儡宫主,真正的大权掌握在副宫主石毅手上,不过这个石毅行事也诡异莫测,见过他们俩的人基本都死绝了,江湖上存活下来的人怕是不满只手。我已托爹爹派人去查,一有消息便会告诉我们。”
夏怜一脸惊恐地拉住许灵儿的袖子央求道:“若她真是……小姐我们还是离开上官府吧,几条命都不够跟她斗啊!”虽然让小姐嫁给云少事关自己是否能成为陪嫁,但那也得自己有命在,若她真是赤炎宫宫主,只怕谁敢嫁给云少,谁就得红白喜事一起办。
许灵儿抽回自己的长袖,面色不豫地瞥了眼夏怜,脸上一改往日的柔弱表情。
“若她真是赤炎宫宫主,她的长处便是她的短处!”
“什么意思?”
“你想,若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赤炎宫宫主,擅长施毒,那么若身边有人中毒……第一个会被怀疑的是谁?”许灵儿依旧笑得如同真正的大家闺秀般恬静贤淑,却让夏怜浑身泛寒。
这,真的是她从小服侍到大的小姐吗?
“先暂且不说她是不是赤炎宫宫主这件事,既然她折了你的手,便是给了我们机会,你随我去轻云哥哥书房,记得到时候装得可怜点。”
让一个侍女扶着夏怜,许灵儿一行向上官轻云书房走去,一路上,她愁眉不展,时不时伴随着几声轻叹,我见尤怜,让来往的下人不由地心疼。
这么柔弱美好的女子,对上那个强势狐媚的傅家小姐,怕是要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啊……
来到书房,见门内上官轻云一手执书,一手执笔,居然罕见地在发呆,手中的书迟迟未翻一页。
许灵儿眼神一黯,随即含恨,却在上官轻云注意到门口有人的瞬间恢复了委屈的轻愁。
“师妹站在门外干嘛?怎么不进来?”上官轻云放下手中的书和笔,起身迎向她们,却见许灵儿眼中泛起泪雾,紧咬着下唇,心颤地说:“我知道自己在上官府只是个外人,说不上什么话……但是,明明都是外人,为何她却要欺我,连我的侍女都不放过……”说完垂下头,以绣帕抵着脸颊,一副受人欺侮的可怜样儿。
见上官轻云一头雾水,许灵儿牵过夏怜未受伤的手,将夏怜推到上官轻云面前,说道:“我知尔焰妹妹父母早逝,没人管教,难免娇纵顽劣了些,我待她如亲妹,却不想她如此狠毒,一言不和便折了我家夏怜的手臂。”暗中使劲掐了下夏怜的臂肉,硬逼出她两滴眼泪。
夏怜会意地跪倒在地,抱住上官轻云的大腿。
“云少可要为我做主啊!大夫说我的手以后都不能再使力了……”
上官轻云僵在原地,双眉微拧,不喜他人触碰的他却不能强硬抽回自己的腿,若是这样夏怜必定倒地,怕是要加重伤情。
“你先起来吧,到底怎么回事?”出手扶起夏怜,看似近亲的动作羞红了夏怜的脸,忽略了他一扶起她,便退开了一臂距离。
夏怜边哭边把那天的事添油加醋一番,告诉了上官轻云,配上许灵儿偶尔的补充,将傅尔焰形容成了一脾气阴晴不定,心思狠毒的女子。她们的说辞,令上官轻云的脑袋有些发胀,原应是惹人疼惜的嘤嘤哭泣,竟让他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灵儿知道轻云哥哥向来与尔焰妹妹较亲近,但若是因此而纵容了她,怕是更多的人会因此受伤,轻云哥哥可千万不要偏私,让灵儿失望啊……”许灵儿眼中带着央求。
上官轻云揉了揉发胀的额角。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苦恼要以何态度面对她,却没想到,短短一段时间,她又惹出事来,逼得他不得不去见她。
他淡淡应允道:“我会找她谈谈。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夏怜已经受伤了,你一向体弱多病,可别跟着倒了。”
许灵儿露出含蓄的微笑:“我知道了,多谢轻云哥哥挂心。那我先告辞了。”
见许灵儿步出视线,上官轻云负手起身,在房内踱了几步,眉心郁结,暗叹一声:“你要我如何是好?”
原以为若能如之前一般,与她平顺地走下去,即便她有些小奸小恶,也是可爱,将来必能与他琴瑟和鸣,却不想她居然是江湖上公认杀人不眨眼的妖女,更亲眼目睹了她取人性命的狠毒,这样的她如何能甘于平凡地在上官府生活下去?上官家一向以宽厚待人闻名,这样的她,如何担得起上官家主母的位置?
即便心中这样想着,也曾动过舍弃她的心思,但真要付诸行动,却是心中依旧不舍,想起她那晚的激动与悲伤,一向平静淡然的心,竟有些隐隐作痛。
一月未见,她还好吗?
心思方动,思念便如潮水般撞入他的胸膛。
☆、021 用心良苦
浓烈的酒气,自冬梅苑内蔓延出来,傅尔焰躺在从房内被移至小院里的软榻上,手提着一坛美酒,往口里灌,酒液溢出丰润的唇,顺着小巧的下巴,纤细的脖子滑落至胸前的丰盈,沾湿了艳红的抹胸与外衫。地上四处散落着空酒坛,想来她这样的状态已持续了许久。
乌丝沾染了酒液,贴在她圆润的肩头,迷离的眼神已看不出残留的神智,略带苍白的菱唇不断受着酒液的冲刷,若说她在享受美酒,不如说她想将自己溺毙在美酒中,颓废的样子,甚至连自己的大半美腿裸露在外,都不知要用裙摆遮掩。
“姑娘,你喝太多了。”青衣冷着脸想要抢过傅尔焰怀抱在胸口的酒坛,却被石毅挡下。
“让她喝,若是能一醉解千愁,也好。”
见傅尔焰已然醉得神志不清,青衣复杂地看了眼放纵傅尔焰的石毅,略带敌意地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不会让你强迫姑娘的。”
“强迫?”石毅苦笑了下,“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禽兽不如么?宫主冰雪聪明,早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但,对她,我不会用强。我宁可伤了自己也不会伤了她。”
审视了石毅片刻,青衣勉强留下几个字:“你好自为之。”说完便转身,去厨房为傅尔焰准备醒酒的汤药,。
石毅抬头看了看天色,转身进入房内。
当上官轻云步入冬梅苑,看到的就是这番美景,花间树下,一花妖般的女子醉卧在软榻上,双眸紧闭,鼻翼轻轻起伏,樱唇微启,肤色白皙带着醺然的红晕,几缕发丝覆在脸上,双腿如白玉般透着温润光泽,互相交叠,明明已经醉得毫无知觉,流露出的千娇百媚却那么浑然天成,熟睡的姿态融合着成熟女子的妖媚以及少女的纯然。
一时间,他看得出神,竟想不起自己来这里找她所谓何事。
一道厚重的阴影遮上她的身子,也打断了上官轻云的出神,是石毅去而复返,自房内取了条薄毯盖在傅尔焰娇弱的身子上。
那个男子是……他为何会在上官府?
上官轻云自石毅的身形认出了他,剑眉微拧,想到那晚他高绝的武功,不由心生警惕,暗暗提气,怕他突然心生歹意伤了软榻上的人儿,却见高大壮硕的石毅动作格外小心轻柔,细心地将薄毯掖好,移走傅尔焰胸口的酒坛,替她调了个舒服的睡姿,深邃的双眼专注地盯着熟睡的女子,眼中充满不容错认的情意。
他指节突出的手指,朝傅尔焰明艳动人的脸抚去,却在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突然收手,紧紧攥拳于身侧,像是拼命克制自己触碰她的欲望,渴望与痛苦矛盾地在他身上结合。
“不要推拒我,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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