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突然,一威严的男声响起,易容后的白世通负手站于走廊中,冷眼看着宫玄奕带人抄欧阳府。
宫玄奕皮笑肉不笑地寒暄:“欧阳兄,你终于出现了,可让宫某好找。”
察觉宫玄奕神色举动有异,白世通暗暗运气,以备不时之需,嘴上却继续与宫玄奕打着太极。
“宫兄真是不辞辛劳,这么晚还来我府上,不知所谓何事?”
宫玄奕上前了几步,眯眼盯着易容后的白世通。
“有人告知欧阳兄近日受伤,却依旧不辞辛劳地观战武林大会,如此心系武林,实在是武林的福祉,身为武林盟主,宫某愧不敢当,特地前来慰问欧阳兄。”
听到他这么说,白世通心中一惊,知道自己怕是已经暴露,一边沉着地应对着宫玄奕,一边暗暗观察是否有逃出生天的空隙。
“宫兄费心了,练武时一道小小的划伤也得宫兄如此注目,实在惭愧。”就在他作辑谢过宫玄奕,宫玄奕亦装模作样地回礼时,白世通突然大喝一声,脚下一用力,提气而起,跃向围墙。
突然围墙外的树上出现了两道黑影,紧接着,一张周围缀着重物的粗麻大网,当头罩下,硬生生将白世通压回地上,随后宫玄奕带来的心腹一齐扑上去,毫不费力地将白世通制服。
白世通脸色灰败,暗道一声惨也。
无奈他只精通易容,轻功等偏门功夫,武功实在平平,一时间竟是毫无办法。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欧阳府上下都傻了眼,直到易容成欧阳崇瑞的白世通,被宫玄奕制住,一干妻妾才开始哭天喊地。
宫玄奕命人将所有人严密控制在欧阳府内,自己则带了一小波人,将白世通强押回自己府邸。
只是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欧阳府大门对面的昏暗小巷内,一喝得满身酒气的流浪汉狼狈地躺在地上,一双迷蒙的醉眼,在看到宫玄奕深夜押着欧阳崇瑞离开后,突然一片清明。
他像喝得神志不清般,跌跌撞撞地起身,兜帽下的一双眼却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随即小心地往后退去,很快消失在幽暗曲折的小巷深处。
☆、065 遁出宫府
深夜,傅尔焰居住的客房内一片漆黑,床上隐约勾勒出两具亲密交叠在一起的人体曲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欢爱后的气味。
悄声推门而入的青衣面具下的脸微微一红,但现下的情况不容她耽搁,姑娘必须马上知道。
她悄悄摸到床边,小声唤着傅尔焰:“姑娘,醒一醒。”
“什么事?”黑暗中传来傅尔焰妩媚带着些低哑的嗓音。
“白公子那儿出事了。”
听到青衣的禀报,原本微带惺忪的睡眼立刻大张。
傅尔焰小心地钻出上官轻云的怀抱,莹白玉足直接踩在沁凉的地上,她张开双臂,一边让青衣帮她更衣,一边问:“白哥哥那边出了什么事?”
“白公子似乎被宫盟主带人制住了。”
傅尔焰闻言,双眉一蹙,系上面纱,不待整理好身上的薄纱罗裙,便匆匆出门,丝毫不觉身后,躺在床上的男子已张开了一双清醒的美目。
傅尔焰闪入隔壁青衣房内,眼前单膝跪地请安的,赫然就是欧阳府门前小巷内的醉汉。
没心情过度寒暄,傅尔焰直接切入重点。
“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半夜,宫玄奕带着自己的心腹,以及许家的两位主事,突然闯入欧阳府,将白公子带走,现在欧阳府还在被严密控制中。”
“你确定被带走的是白世通,而不是原本的欧阳崇瑞?”
伪装成醉汉的男子摇摇头,他本是白世通亲自**的手下之一。
“真正的欧阳崇瑞被白公子囚禁在别处,不在欧阳府,而且白公子被押出门口时,还暗地里比划了几个手势,要我来禀告宫主。”
白世通处境堪忧的事实让傅尔焰面色一沉,她接着问道:“你看他们带离白世通时,可有看到他受重伤?”
男子仔细回想了一下。
“无。”
傅尔焰原地踱步,心中察觉到不对劲。
“为何宫玄奕会在事发几天,快要平息之后,突然盯上白世通?”
“这……”男子犹豫了一下,回道:“属下不知,宫主欲如何?”
傅尔焰知道在这里暗自着急无用,从身上取出一块金色令牌,扔给男子。
“你去让潜伏在暗处的人打探白世通为何会暴露,以及他现在被囚何处,必要时拼尽全力也要截他出城。青衣,你去让赤炎宫在衍州城明面上的人全部化整为零,我要赤炎宫即刻从衍州城消失。”
“是。”两人双双领命离开。
傅尔焰面色凝重,静立于青衣房内,片刻后,突然朝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一道月牙白的身影带着浅笑推门而入。
“焰儿真是冰雪聪明呢。”
傅尔焰环胸挑眉,防备地望着他。
“你不问吗?”
“我问你就会说吗?”上官轻云轻易将问题抛回给了傅尔焰。
傅尔焰苦笑着摇摇头。
“但是,即便你不回答,我还是要问,焰儿,你究竟在做什么?”他微拧着双眉,一双清澈的眼中满是担忧。
“与你无关。”傅尔焰别过脸,生硬地拒绝他的试探。
上官轻云轻轻一叹,靠近她身边,一双带着暖意的手徘徊在她的脸颊颈项。
“保护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好吗?”他的浅笑融入微微苦涩,“不知何时起,我已经没有心力去考虑别人的感觉了,我只求你平安随顺。”
傅尔焰微微侧开他的轻抚。
她的任务从来都是暗藏杀机,可以预见以后也只会愈发危险,这样的承诺她实在无法给他,而且结束这次在武林大会的任务之后,她已决定重新回到没有他的轨迹,所以有没有承诺,对于两人都毫无意义。
上官轻云眼神一黯,却不容她躲避,抓住她的手,坚定地要求:“我要你的保证。”
他的追问让她有些烦躁,忍不住甩开他的手,走到一边,语出嘲讽道:“从来伤我最深的人都是你,你觉得其他人会有能力动得了我分毫?”
她如针般尖锐的话语,直接刺入上官轻云的胸膛,他脸上带着点点失落:“曾经的伤害就这么罪不可恕吗?这段时间,我虽拥你入怀,可你的心却不知在何处飘荡,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无法使你动容。”
这样麻木的她,让他心痛,即便她不愿再接受他,他也希望能看到她微笑拥抱生命的勇气。
“放过自己,朝前看,不好吗?”他垂着眼,轻声问道。
“我本无心,多说无益。若你觉得自尊受挫,大可转身离开。”傅尔焰冷声道。
“焰儿!”上官轻云惊痛地望着眼前神情陌生的傅尔焰,全然不明白原本那个喜欢缠着他,喊他上官哥哥的明媚女子,究竟被她藏到了何处。
还是说,根本不存在那样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南柯一梦?
“姑娘。”青衣已办妥了傅尔焰命令的事,回来待命,听到房内两人的争执,便候在门外,等着傅尔焰下一步指示。
“你要走了吗?”上官轻云收起脸上的寞落,淡淡地问。
傅尔焰轻轻应声。
“也罢。”上官轻云长叹一声,“别让自己受伤。”
傅尔焰背对着他,脚下一顿,突然转身靠近,指尖捏着一粒药丸。
“张嘴。”素手一举,硬是将药丸塞入上官轻云口中,随后合上他的下颚,逼他吞咽。
被人塞入不知名的药丸,上官轻云脸上倒不显慌张,只是疑惑她这么做的用意,却听她难得解释道:“我近期还会回来的,最近这段时间,这府上的东西你少碰,食物尽量到外面采买。”
她顿了顿,终是忍不住露了口风:“小心宫玄奕和许灵儿。”
她叮嘱的口气虽然冷硬,但内涵的关怀还是让上官轻云双目一亮。
“好,我等你回来。”说罢,立于原地,目送她隐入靡靡夜色。
衍州城城北有一处富丽堂皇的豪宅,原是衍州城首富的宅邸,不知为何数年前的某夜,首富一家被满门灭口,自此之后便传出此宅闹鬼的流言,本地人惧怕鬼神,宅子便一直空置了下来,直到武林大会召开前一月,此宅突然售出,买家神秘莫测,至今无人知其身份。
最近武林似乎暗中风起云涌,先是宫盟主携众人夜访欧阳府,之后赤炎宫突然从衍州城抽身,这其中的关联,耐人寻味。
只是,众人口中闹失踪的主角,此刻却安然躺在原首富宅邸院子的软榻上,品尝着水晶葡萄。
望着傅尔焰的自在惬意,青衣不解地问:“姑娘,白公子还在宫盟主手上,您不急吗?”
“急啊,怎么不急?”
“那姑娘为何还如此悠哉?”
殷红的菱唇吐出葡萄皮,傅尔焰说道:“我在等。”
“等?”
“等兄长的指示,也等那个人。”
“但是,白公子他……”
“你想,以宫玄奕多疑的性格,我在这关头离开上官府,而且明面上,赤炎宫全部撤出衍州城,他会不疑心吗?一旦疑心他必定分出大量心腹手下追查我的下落,这样我们的人在宫府内行动就不会捉襟见肘,疲于应付。至于白哥哥,宫玄奕疑心我和他的关系,必定会留他性命,以便探出内幕,虽然皮肉会受些苦头,但基本性命无虑。白哥哥不是普通人,不会因为这点折磨就一命呜呼的。”
“姑娘心思缜密。”青衣垂目拜服。
突然,一声尖锐的鹰啸响彻天际,傅尔焰抬头望去,微微一笑。
来了。
她将双指抵在唇畔,吹了声口哨。
只见那只硕大的鹰在空中盘旋数周,然后俯冲而下。
傅尔焰解下鹰爪上的小竹筒,竹筒封口处用蜡完整地密封,搓开封蜡,倒出里面的秘签。
扫了眼签上的内容,傅尔焰嘴角露出邪笑,一双带笑的媚眼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动手吧。”她轻声下令。
☆、066 当众求亲
武林大会已落下帷幕,整个衍州城的江湖人开始为宫盟主五十大寿忙碌起来,然而武林盟主这次的大寿暗潮涌动,不少人心里惴惴不安。
突然从武林盟主府邸撤身的赤炎宫宫主,依旧下落不明,不知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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