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也是一脸的不赞成。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有这么一遭光荣的历史,真是羞于见人羞于见人,我一时之间面红耳赤,羞愤得恼羞成怒。
“……都成这样了,那就由着你们吧。寡人还真不管了。”我挥袖,走到那跪着的美人身旁。一把上前,将手伸入她胳肢窝下,很轻松地便将她提了起来,一阵清香袭来,我瞄了一眼她的脸庞,一时间虎躯一震,脚也有些站不稳了。
同为女人,她可真是叫人嫉妒啊,横看竖看都是个千载难遇的美人胚子呢,“不过这孩子寡人要了。”
小太子气不可遏。
美人低眉顺眼很乖的跟我走了。
我心生一种我主沉浮的快感。突然间,觉得这个美人娃儿还真是越看越顺眼啊越看越顺眼。
入夜。
我用了晚膳后,便屏退那些宫女太监,一个人躺在榻上翻开了刚寻来的书册与古本。
说来还真奇怪,这殿内书架上关于南纳人的资料还真齐全。
一卷又一卷都是歌颂赞扬,字里行间有些夸大其词,把南纳族人吹嘘得神仙一般,妙得无以伦比。
说他们这一族人曾经生活在凡间,懂法术并长生不老。凡间的皇帝派兵围剿试图盗取他们的长生不老之术,却没料南纳族的主公英勇神武仿若诸葛再世,平日温谦有礼的南纳人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一时间凡人屡战屡败,哀怨四起,眼见就要引来一场浩劫。救世主……
咦,救世主啥?
后卷几页纸被活生生的撕下来了。
一盏昏黄柔和的灯光如月光般泄在我的身上,玉般雕琢的美人儿一手执着灯,美目斜睨。
我的心顿时柔软了。
这孩子自从跟着我来到这殿里后,就一直很乖。
也不知道是在御书房那会儿被太子的举动给惊吓住了,还是原本生性就腼腆,总之不曾见她说话。不过这孩子心思倒是很细腻,人也很贴心。
我打了个呵欠,身子倚在榻上,就着那温暖的的光,盯着看着膝头上的残文发呆。盯着盯着……却有了新发现。
古本扉页上还印了几个蝇头小字,我眯起眼睛,念道:“南纳者体质秉性异常,生来雌雄同体。”
她突然凑了过来。
“有兴趣?”我掀着纸页,笑望着她。
她也笑了,静立在我身侧,只是摇头,眼里有着柔和的光,姿态很是美好。
我怔了怔。
美人儿小心翼翼地将灯放在案上,然后缓慢地蹲下身子,双手徐徐捧住了我的脚。
“欸,你干什么?”
我大吃一惊。立马反应过来,她若让我侍寝,我可做不到。
她仍旧是没吭声,但在我的是注视下,脱了我的靴子,也不知从哪儿捧出了一盆温水,将我的脚泡在里面。
她的黑色秀发如水清冷如月。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那头黑发在灯光下泛着银光,她的脸被闪跃的烛火晃住了,睫毛遮住了眼眸,看不清神情,她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究竟是哪儿不一样呢。
美人儿的手在此时抚上了我的膝头,握住了我的手。
她抬头望着我,一张脸莹润白如玉,细长的眼睛微眯,这副神态简直无助到了极点。结果她在我发愣的时候,将脑袋温柔的枕在我的腿间,然后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话:“对不起,不能为你找个更好的躯壳,阿蛮。”
我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这会儿终于知道哪儿不对劲了。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的手抚上我的额头的时候,
我突然察觉到了两件事,第一,这轻飘飘软绵绵像是在云上的感觉又回来了。
第二,这个人帮我洗完脚后,没擦手就又摸我的脸。
然后……
我便觉得视线里一片模糊,以后的事情再也想不起来了。
寄魂术
“想成仙么?”
“想。”
“为何想做神仙?”
“仙者能长生不老。”
“非也非也,世间最厉害可的不是长生之术。长生不老指人可不食五谷,身子也可不受疾病困扰,永驻青春,延年益寿,但倘若此人受到不可抗拒的外力侵害,导致躯壳的经脉受损,心脉受创,连带着灵体也会受创。仙者幻化之体也同样如此,或遭天劫,或魂灭都难逃一死。因此,真真厉害的法术却是‘寄魂术’。”
“何为寄魂?”
“三界六道皆能藏身。保存完好的畜道、凡人、仙人的躯壳抑或是定力弱的活体皆为修者所用,魂不灭而永生。不仅如此修者甚至还能继承宿体的能力。”
“那岂不是很厉害?”
“只可惜此法术因逆天而行,归于禁书之内。就算有幸拾得的仙者,也鲜少能修得此术。”
“那您呢,可曾修得此术?”
我……可曾修此术?
我猛然睁眼,脑袋疼得很,这会儿感觉与触觉都相当的迟缓,头皮像是被无数细长又密的针扎过似的,脑子里嗡嗡响了半天后,才隐隐听得沉闷的交谈声透过帐子传进了我耳里。
“怎么还未醒?”
“太子殿下您先别急。”外头有人想撩帐子,却被拦住了。
是不能急。
容我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先。
方才做了个好生奇怪的梦啊。我复又合目养了会儿神。微微动了动手指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四肢百骸酥麻无比,却又徒然生出了股力气,环在胸痛周围,后劲绵长。
……不太对劲儿。
我睁开了眼,眨了眨。低头缓悠悠地瞅了一眼,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并不是那一床绣着龙凤祥瑞的闷骚大红绢被,床依旧是象牙雕的楠木床只是略微小了点儿,而且也不是龙榻。
而,我的手肤如凝脂,修长,手如柔荑。
我震惊得立马坐了起来,只差没拉开亵衣往里瞅了。
罗帐外的人明显感到了床里头的动静,齐刷刷地往我这边望来。
“主子,您总算是醒了,再不醒来老奴的命也保不住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嬷嬷候在我的身旁,直拿帕子揉眼。
我无语,顿时不知该如何宽解她。
杵在一旁的太子慢悠悠地挪了过来。看这样子似乎去没上课,身上只着了件很舒适的便服,头上也没戴金冠,便学着大人们的样子,用一枚上好的古玉簪子别在了束起的发上便算完事儿了。不过这一身也算是干净利落,光是脸长得俊就很养眼了。
他眨巴着眼睛望着我,轻轻试探地说了声:“大皇姐,这会儿觉得身子好些了么?”
皇姐?
嘿,睡一觉醒来,他怎连称呼都变了。
我愕然。
“瞧,谁说我的皇姐好了,还不是这副傻傻的样子。”太子捉着我的衣袖,还扭头朝旁边的人求证。
这孩子学了谁,嘴皮子真欠抽。
我徒然手痒得很,十分想扯一扯小太子这张老气横秋的脸。可无奈身子还是使不出太大力气,只得作罢,愤愤然地改望别处。
“主子从小心智不清,却从未大病,今儿个病成这样,以后可如何是好。”嬷嬷老眼又湿润了。
得……
您这是变相的说我心残身也损。
老子不和你计较。
我瞅着这嬷嬷估计也要感伤个半柱香半盏茶的功夫,便趁机环顾了一下这间厢房。
光线很明亮,物什很齐备的房间,只是很明显不是寡人住的那个殿。
而,我这会儿也不是那个太上皇。
有句俗语是怎么说来着,有一就有二。
虽然我深明白其中道理,可当发现自己又换到了另一个身躯上时,还是忍不住心酸激动感叹了一下下。
短短的几日功夫,怎能生出如此多的变故。
莫不是我竟学到了人神共愤的寄魂术?
不可能啊,不可能。着实想不通啊。
我纠结地扫了扫四周,想借此探出个蛛丝马迹。
“主子,您也别再打量这间屋子了,您走后的日子老奴会好好将它保持原样,等着您回来的。”
啊,去哪儿啊。
我一下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嬷嬷一脸欣慰又担忧地望着我,帮着捋了捋我的发,“您啊总归是长大了,能听明白一些事儿
了。这也好,等去了外头也不至于让人欺负得太狠了。我给您拾缀拾缀吧,莫误了进殿见使者的时机。”
是我真傻了。
还是她老眼昏花。
总之,我觉得我们两人无法用眼神彼此沟通从而达到神交的地步。
她说等我去了外头莫被人欺负了和进殿是何意?使者又是哪个使者?
我若现在开口说话定会令他们起疑心。毕竟在我的印象中那个大皇孙女是十分木讷,大棒子下也揍不出一个屁儿来。
……我该找谁求救。
“不成不成。”一旁的太子跺脚,转身倏地小奔,一屁股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什么人不能选偏要选大皇姐。南纳派来的使者怎这么让人难捉摸。大皇姐这愚钝的性子怎么能孤身一人生活在千里之外的上界啊。”
我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卧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结果那小屁孩来到我床边蹲下,握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说:“大皇姐您就好好躺着,皇爷爷生前最疼你了,你该乖乖地呆在宫里,守着皇爷爷的牌位入太庙。我这就去跟父皇说,我替你去。”
我一时间还没能接受自己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瞬间变到木讷的幼女身上的事实,精神颇有些受刺激。
他粉嫩玉琢的脸离我很近,天真地望着我,眼里或许是乞求和祈盼。
“你说寡人。”我再也憋不住了,一个激动,握紧了他的爪子,狐疑地望向他,“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说咱皇爷爷究竟怎么了?”
“死了啊。”太子直愣愣地望着我,像是没想我会开口说话,“你昏迷了三天,皇爷爷也死了三天了。”
我浑身力气一松,倒在软垫上,望着宫床上的帷帐发呆,只觉得轻纱上纹绣的牡丹曼妙无比。就像这人生,真是妙不可言……
太子小殿下势单力薄,始终也没能履行他的承诺。
于是在太上皇入葬的那一天,我也被宫女们打扮得格外喜庆,只差没能在脸上写上“我要被送入上界”七个大字。
大殿里一片悲鸣声。
我穿得着实厚重,摇摇晃晃环佩玉响,就连搀扶着我的嬷嬷都被逼出了一身老汗。入了殿后,我见到了皇上,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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