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洪天此时恨不得撬开他的嘴。他一直以为孟家兄妹不敢骗他,可却生生的上了恶当。终日打雁,险些被雁啄了眼,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孟瑞闭了闭眼,“在 埋在悦来客栈院子的银杳树下。”当时场面太过混乱,孟芸一时心急想出了这个办法。
“悦来客栈?捉住你们那天所住的客栈?”洪天想不到是这个答案。
“是。”
明珰暗暗松了口气,有下落就好。
平安喜动颜色,大为欢喜。
云岚神情复杂,仲怔不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珰站了起来,幽亮的眸子咄咄逼人,“如今一切都清楚了,洪盟主可有什么话说?”
她从来不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的主,她信奉爱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教条。她哪容得了这些人不分青红皂自冤枉,甚至缠了她们一路呢?虽然她们并没有吃亏,甚至打探到了最重要
的消息。但有些事情却不能轻易过去。
洪天脸忽红忽白,行走江湖多年,居然栽在这双兄妹手上,脸都丢尽了,要是传出去,他还能在江湖中走动吗?而且为此还惹上了这几个极难缠的人物,“这这这位小姐,你想怎么样?”这丫头虽然不足为畏,一掌就能打死她。可后面有这些人作靠山,他哪敢得罪?
“我一介弱女子,哪敢说什么?”明珰撇得干干净净。
洪天冷汗直流,弱女子?
他可没见过这样玲珑剔透的弱女子,浅笑盈盈使尽霹雳手段,谈笑之间早已下了黑手,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种人是弱女子?
他念头飞转,迅速作出判断。态度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是洪天鲁莽,险些酿成大错,洪天在此向诸位赔罪,来,送上我的贺礼。”金灿灿,亮闪闪的。
“既然洪盟主这么有诚意,这一节我们就此揭过。”明珰看了几眼,算他懂事,放他一码,“不过今日是平安的大喜之日,你们冲撞了他的好事,可准备了什么贺礼?”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极了。
云岚拳头抵在嘴边,清咳了几声,掩去笑意。这丫头,这是让人又爱又恨。
洪天头疼不已,迫不得已从怀里掏出两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看就价值不菲,“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备下礼物,这区区薄礼,还望笑纳。”天啊,这么难缠的女孩子,他怎么会惹上这种人?
这可是他最心爱之物,随身携带,空闲之时常拿出来把玩的,想想就心疼。
平安毫不客气的收下,转手递给碧莲,不拿白不拿。不过小姐如果去经商,估计天底下的商人都没活路了。
洪天抱了抱拳,转身带着手下要走。
“等一下。”
“小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洪天咬了咬牙,硬着挤出一丝笑意。这丫头诡计多端半点亏都不肯吃,又有人为她撑腰,千万不能得罪于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话半点不错。
“贺礼都送了,当然要喝杯喜酒再走,可否能给我这个面子呢?”明珰话虽然客气,但话里的意思表明非得喝了酒才能走。
“好说好说。”洪天抹了把冷汗,反正消息己经得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平安心领神会,大手一挥,示意手下都上去灌酒,必务将这些人灌趴下。
“小姐,请给我妹妹解药吧。”孟瑞趁机出来求情。
明珰掏出一个玉瓶,倒了一粒散发清香的药丸拿在手里,“喏,给她吃下去就行了,不过下次别让我看见,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每见一次就让她试试我的药粉,我还有很多品种都没试过,正缺个人试药呢。”
“不敢,我会好好管教于她。”她明媚的笑脸看在他眼里,像极了恶魔,后背不自一阵阵发。
“我看你人还不错,可是你妹妹太没教养,你可要约束她。”明珰像长辈似的教导他,“他日闯出更大的祸,你可救不了她。”其实眼下的祸已经够大了,能不能保住命还难说。
一个瘦小的女孩子,却一本正经的教训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这场面不自让人忍俊不禁。
云岚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这丫头天 性 爱玩爱闹,就顺着她的意吧。
“是是,谢谢小姐教诲。”孟瑞恭谨的很,不住的点头。
她捏着药丸晃来晃去,就是不给他,“没这个本事就不要出来走动,免得害人害己。”
“是,小姐说的是。”孟瑞眼睛直盯着这药丸,耳边听着妹妹越发凄惨的哭喊声,心急似焚。
明珰依日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眼看就要半个时辰了,孟瑞急的满头大汗,可却不敢催她。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小姐的性子很恶劣,半点招惹不得,身边的人又纵着她。
“哎呀,你也不提醒我。”明I;障叫一声,总算大发慈悲放过他,“给你吧。”
孟瑞一脸感激,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飞奔到孟芸身边,将药给她服下。
“小姐,你好坏。”碧莲眼里全是笑意。
“我哪里坏了?”明珰拍拍小手,看着院子里那些吃吃喝喝的人,嘴角噙笑,“我把解药给他了。”
碧莲捂着嘴偷笑,肩膀一耸耸的,“可你在里面掺了玉容,这痒是止住了,但脸上的小疙瘩却不会消退,她这脸算是毁了。”可惜她一点都不同情那女人,一双媚眼骨碌碌的永远在勾人,脸色又厚的像城墙。心眼又坏,又极会惹事生非。没了美貌或许能安份些。
不过这样的结吊,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可是灭顶的灾难。
“我没毒死她,已经是手下留情。”明珰朝天翻了个自眼,“那女人该偷笑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勾引人?哼。
碧莲笑着打趣道,“小姐放心,她那种人是入不了公子的眼。”小姐的心思她这个贴身丫环,还是明了几分的。
“胡说什么?”明珰脸一红,嘴一撅,“我才懒的理他,他喜欢谁都不关我的事。”只是这视线一直紧紧盯着那独坐一畔的人影,自斟自饮,淡淡的烛光下,显得太过冷清。她的心莫名的
有些不适起来。
“小姐别生气,公子这样待你,并不是存心的。”碧莲还能不了解她吗?知道她是在说气话。突然想起平安所说的只言片语,安慰道,“他或许……”
明珰猛的回过头,“或许什么,有话直说,别拖拖拉拉。”难道另有隐情?
“公子或许是担心身上的毒,怕拖累你。”碧莲是这么想的,试想一个身中奇毒的男子,如果真心喜欢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主动亲近?除非这是极其自私自利的人。
这样一想,碧莲的心软不己,也左右为难。这毒要是解了,皆大欢喜。可要是解不了,她家小姐 哎,还要不要继续掇和他们呢?
“你怎么知道……”当初这事明珰没跟任何人提过,包括碧莲。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笑吟吟的打趣,“平安连这种事都跟你说,看来他是把你当成内人了。”
难道真如碧莲所说的那样?是怕连累她?而不是真的把她当晚辈?她脑子里乱糟糟的,理不出一个头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一点没错。聪明机智的明珰在这件事上就犯糊涂,看不懂猜不出云岚的心思。
“小姐,我跟您说正经事,您却来捉弄我。”碧莲脸红了,初为人妇,还不能适应新的身份。
看在明珰眼里,极为欣慰,不过嘴上却不饶人,“你如今是有靠山的人,我可不敢得罪你。
“小姐。”碧莲羞红了脸,瞪大眼睛,“您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明珰还真怕她恼羞成怒,笑着求饶,“好好,我错了。”
“我心里有数,别操心,今日是你和平安的大喜之日,还是把心思放在平安身上。”明珰挥了挥小拳头,“他要是对你不好,尽管来技我,我帮你收拾他。”
这大话说的,论起打架她哪是平安的对手,一拳就能将她打趴下。不过她料定平安不敢,狐假虎威的感觉不错,嘿嘿。
“他才不敢。”碧莲难得的强硬一回。
“女生外向,嫁了人就帮起夫君了。”
“小姐。”
月下谈心
一轮明月高挂天空,银色的月光洒在地上,柔柔的淡淡的。
四处静悄悄,寂无人声,寒风簌簌。
亭子三面糊着窗,角落里放着几只小火炉,炉中烧着宫制的银丝碳,无烟无味。
云岚一脸落寞的喝着酒,百般滋味在心头。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他转过头,不自惊讶的起身迎了上去。还不忘拎起搭在椅子上的厚披风,“天色这么晚,你怎么出来了?”
明珰漫不经心的道,“睡不着,出来走走。”长发披散,身上随意披了件外衣,小脸清清爽爽,一副睡前打扮。
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听着耳边陌生的呼吸,她忍不住起来喝口水,没想却看到他一个人在亭子间自斟自饮。
“胡闹,这么冷的天,也不披件大氅。”云岚将披风披在她身上,将她包的严严密密,“香儿人呢?她是怎么照顾你的?”心里恼怒不己,主人出外走动,身为贴身丫环居然不跟随在身畔,还要来何用?
“可能白天累着,睡下了。”明珰拢了拢披风,实在太大太长了,有点像偷穿大人衣裳,不过还带有一丝他身上的余温,非常的温暖。“我能照顾自己。”
“你是不是不喜欢香儿?我再给你换一个人。”因为事出突然,这丫环是临时找来的。他正琢磨着要挑个能干的人过来。
“不用费事,香儿挺好的。不过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亦步亦趋跟随左右。”
云岚皱着眉头,摸了摸她的小脸,“外面冷,快进去休息。”他知道她身体弱很怕冷,不自心生忧虑。
“不要紧,你喝你的酒吧。”明珰挥了挥手,“不用理会我,我一个人在院子里转转就进去。”
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在寒风中转悠,将她拉进亭子里,让她靠近火炉的位置坐下,温了壶酒,“怎么了?碧莲离了你,你不习惯吗?”
明珰看着他为她忙乎,心里暖暖的,“不是,我为碧莲感到高兴,这事还要多谢你。”要不是他一力主持,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这是他们的缘分,与我无关。”云岚倒了一杯烫烫的酒塞给她,“喝几口,暖暖胃。”
“不管如何,你操了不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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