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有力,走着走着,又将我轻轻放了下来,哦,这是我的房间吗?被衾这么柔软温暖,一定是妈妈给我换新的了,嚯,躺着真舒服,可以甜甜地让自己睡个好觉了,呜呜……妈妈,今天不要换睡衣了,我好困,真的好困,就这样睡吧,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可妈妈仍是固执地帮我换上睡衣,唉,由着妈妈去吧,在妈妈眼里,我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不过妈妈今天的动作好慢,简直是笨手笨脚,怎么换了这么久都没弄好,我迷迷糊糊地嘟起嘴,朝她撒娇,哦,终于弄好了,我松了口气,翻个身,沉沉睡去。
爸爸妈妈高兴地朝我走来,轻抚我的头发,满脸慈爱,“呵呵,爸爸妈妈,我好爱你们。”我冲他们裂嘴笑,突然,母乙披头散发地站在我面前,手上、身上浑身是血,他对我怒目而视,“大师哥,大师哥是你吗,你还好吗?”我急声问他。可他并不答话,只是狠瞪着我,一脸怒气,“大师哥,你不要生气,我不是不想找你,可我找不到你啊?你怎么了,受伤了?”说着说着,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可他还是不说话,调头就走。他身后站着绿竹,绿竹也漠然看我一眼,默不作声地跟着母乙走了,根本不听我解释,“喂,你们回来呀。”我在他们背后大声喊道,可他们像没听见一样,越走越远,头也不回……
蓦地睁开眼,周围微微泛白,天还没亮,外面还是黑漆漆一片,我茫然失措地环顾四周,刹那的怔然,这是哪里?晃了晃脑袋,有点头晕,片刻过后,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昨天到大宅没找到母乙他们,然后跟着耶律德光来到原来和少主住的宅院,我和耶律德光一起吃饭喝酒,像是喝了好多酒,然后再怎样……?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心里打个冷颤,急忙四处找寻,耶律德光那个家伙总是神出鬼没,不按常理出牌,不会又……还好身旁空无一人,他没在这儿,低头看看自己,虽是衣冠不整但好歹穿着衣服,呼,虚惊一场,深深吐了一口气,突然间愣住了,这不是我昨天穿的那套衣服,难道是他帮我换的……
努力回想,无奈脑中一点印象都没有,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啊,真是要疯了,都是酒精作祟,喝酒误事,果然没错,这会儿连肠子都悔青了,半依半靠在床头,一个人**,迭迭叹气、懊悔不已,不应喝那么多酒的。
屋里渐渐亮了起来,天已大白,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入耳,我急忙钻进被子,闭上眼睛,佯装睡态,门开了,脚步声移近,罗帷被人掀开,继而近在咫尺的呼吸气流扫过我的脸庞,如轻羽抚过,麻麻的,酥酥的。我忍耐再忍耐,不知如何应对面前的局,从何时开始,我变得如此的胆小如鼠?以前的悍勇和洒脱哪儿去了?为什么感到自己心志在一点点迷失?宋雪林,你到底怎么了,我在心里暗暗叹气。
“有人睡着了也会转动眼珠想事情吗?”他突然嗤笑道。
听到他的话,知道不能再回避,霍然睁开眼,四目相对,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眸子深不可测,我渐觉双颊发烫,“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开口掩饰自己的别扭。
虽已不是第一次同他独处一室,但不知自己昨晚大醉的酒态是怎样的,有没有说出什么出格的事,还有身上的这衣服又是怎么回事,越想越觉尴尬,更加身体僵硬,不好意思面对。
“辰时,头还晕不晕,再睡会吧。”他又说道。
“哦,”我漫声应了句,我这时候哪还睡得着,心里堵得**难受,像千万只小蚂蚁在爬。
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还稳坐泰山地端坐在床边,我偷偷瞥他一眼,只他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心头不禁一跳,呢喃开口,“我…昨天喝了多少酒?”声音细小如微略有颤抖,像做错事的孩子,每回面对他,总觉气短。
“半坛。”他淡声答。
呃,半坛,还好,有了上次一坛酒的记录,半坛才到哪里,不过这酒也着实烈,后来的事情竟一点记忆知觉都没有。唉,暗自叹口气。
第八十八章 埋下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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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你家在哪儿?”他突然问我。
家?我的家?蓦然我的心像被人用针狠狠地扎了几下,丝丝凉痛。我也想知道我的家在哪儿。
“我家在长安。”我想了想正色答,凌初雪不是唐昭宗的女儿嘛,那家当然是在长安。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自己心里一阵唏嘘,难道昨晚喝高话多,还说了家的问题?额的神,可千万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心头越发跳得厉害。
幸亏他微一颌首,没再继续追问。
“我要起来了,你先……出去一下。”我低声吱吾地对他说道。
“哈哈……”没想成他竟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的突兀与响亮,笑声伴着不屑的语声,“昨天不是很逞能吗,现在倒害起羞来了。”
可恶,我愤愤地瞪他,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他含笑睨视我一眼,最后还是转身出去了。
看着他得意地表情,我连撞墙的心都有了,唉,碰上他,是让他吃定了,每每总是他占上风,为什么总是让他看见我狼狈不堪、丑态百露的场面,心情郁闷地穿衣、洗漱,收拾妥当了,便有人来叫我吃早饭。
这个人我并不认识,应该是新来的,去年我和少主住这里时没有这个人,这宅里的人大都是契丹族人,而且是契丹人的精英,常年潜伏在这里,打探消息,收集情报,再传回至契丹王廷,总之一句话,这里就是契丹在大梁的皇家办事处,是一把插入大梁心腹的锋利匕首,随时随机都会至他于死地。政治斗争嘛,谁在谁家不养几个詹姆斯?邦德。
那人在前面引路,但对我毫不客气,脸上甚至是厌恶之极的表情,说话也含沙射影,我心知肚明,他一定是把我当成那样的风尘女子,朝三暮四,前些日子跟倍少主一起来的,今天又是和耶律德光一起来,咳咳,心里苦笑,也不能怪他,我自己都觉得脸皮够厚,无奈时局逼人,已顾不得那么多,只要自己觉得没错就行,曾有人写道,“人生有两种活法,自己过得舒服别人看得别扭是一种,别人看着舒服自己活得别扭是另一种。”鱼与熊掌不能兼得,那我宁愿选择前者,人生苦短,何苦为难自己?
现在我终于明白,也许一个人要走很长的路,经历过生命中无数突如其来的繁华和苍凉才会变的成熟。
一会儿工夫,到了偏厅,没见耶律德光的影子,“耶律……那个二少主人呢?”我问道,直呼其名习惯了,刚才差点脱口而出,他在下人面前的威信可是很高的,用宋丹丹的话,那是相当的高,不能让他名誉扫地,况且以后他还是君临天下的王者。
“少主的事,你一个下人打听什么,让你吃你就吃呗。”他的口气烦躁鄙弃对我道。
咝,我倒吸一口冷气,就算我有什么过错,也犯不着他来教训我,一个人都这样对我,心里陡然一窒,缓缓开口,“该不该打听,也得二少主说得算,要不你去问问他?”我眉头一挑,冷笑道。
“你……”他一时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呵呵,看着他的样子,我心头大快,想挤对人,也不看看对象,一些憋在心里的不痛快,终有些松动,想来我也是不仁厚的,将自己的愉快建立在别人的苦楚之上,谁让他招惹我的,再不教训他一下,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捏啊。
“还有,我要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是可汗亲封的上都郡主,算不算你的主子呢?”我突然想起这茬,复又开口说道。
“你就是……上都郡主?”他惊诧地瞪我,似有些不相信。
“怎么,不知道?消息这么闭塞,还在这儿混?”我悠闲地端起奶茶,轻啜了一口,又道,“不知我替你向二少主请示,回契丹养老算了。”我笑吟吟地看着他,冷眸如聚,见他脸倏地变白了,一会儿又铁青,他就这样忽白忽青地站在那样,脸上表情复杂,我心里又泛起快感,也不知今天怎么了,说话间钻刻薄,不吐不快,仿佛要将心中积压的阴霾一下倾倒出来。不过这种感觉不错,在摩尼教的时候,母乙跟我说话,总是慢声细语,弄得我亦不会大声说话,生怕露了麻脚,现在跟着耶律德光,他可不是文人雅士,说话豪迈不拘小节,我是近墨者黑,当然也变得伶牙俐齿了。人有时会变的,我的心并没有想像的那样脆弱和仁慈。
“是,属下有眼无珠,冒犯了郡主,望郡主发落。”那人有些不服气地低头说道。
“发落就免了,下去吧。”我略抬了抬眼皮,说道。在这等级分明的封建社会,必须要建立自己的威信。
“在说什么,什么发落?”伴着话音,耶律德光已一脚踏进来,仅着中衣,他每天有晨练的习惯,风雨无阻,噢,刚才忘记了,原来他在练功。
“属下见过二少主。”那人谨慎行礼。
“嗯,你刚说什么?”他看也没看那人,又问我。
“没什么,吃饭吧。”我微一笑,说道。
“呵……”他也笑开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说话间,那人已退了出去,临出门他还斜视我一眼,带着怨愤,我一愣,旋即他人已没了影。
“头还晕吗?”他边吃边问。
“哦,好了。”我窘然道,怎么还问,有完没完。
“对了,昨天那老头说的老地方在哪?”他盯着我,似漫不经心地问。
噢,对了,老地方,我哪儿知道老地方在哪,“呃……不知道。”我老实回答。
“嗯。”他点点头,脸上毫无异样。
呃,他这是相信我了,一个母乙身边的重要人物会不知道老地方在哪儿?连我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他一点疑问都没有,就信了?
我一时愣愣地看他,瞠目结舌,一时语塞。
“怎么了?”他奇怪地看我一眼,“怎么不吃了。”
“哦,还在吃呢。”我说着,夹了一口莱放进嘴里。
“你有什么打算?”我开口问他,他是何等人物,看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知他肯定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