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辟寒歪斜着头答应着,如墨般的黑丝倾斜到一边,笑语如嫣道:“烟儿怎么了?”
烟儿?方才的谈话果然是被这个家伙偷听了去!冷烟俏脸一沉,冷哼一声。
辟寒在她奕奕的目光之下,俊美异常的脸上笑容一敛,淡紫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忽然叹息道:“还以为遇见个红颜知己,不料却还是事事瞒我。可惜可惜!”
冷烟听见他说自己瞒他,皱眉道:“你连我与皇上的事情都知道了,我还瞒你什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辟寒登时一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委屈道:“可你没告诉我,你就是那个让大天朝皇上牵肠挂肚的宫女!”
“什么?”冷烟听得一头雾水。
辟寒接着道:“你也没有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和锦天候之女相貌相似的宫女!”
冷烟听了,感觉有汗从发际缓缓滴下:“你又没有问过。”
“那你可以主动告诉我啊!这两日闲的无聊发慌,就缺这种茶余饭后的谈资呢!”辟寒愤愤不平道。
“谈资?茶余饭后?”冷烟明眸微眯道。
被她的冷冽的目光震慑,辟寒仿佛受惊般往后退了一步,嘀咕道:“没见过哪个女的和你一样冷静过,难怪情路受阻呢!”
冷烟听了大怒,转身欲走,却被对方情急之下大声叫出的话滞住了脚步。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李懿轩辛辛苦苦谋求的解药是给你的?!”身后,辟寒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冷烟霍然转身:“你竟然知道?”
“呃,”辟寒一下子被她问住,顿时吞吞吐吐的:“这。。这。。”
看着他面上尴尬的神情,冷烟却忽的恍然,打趣道:“你倒真是细心,竟能将情敌的事情打听的这样细致。看来你这个西塞人为了爱情,还真下了些功夫呢!”
情敌?西塞?辟寒一怔之下旋即明白,讪笑道:“过奖过奖。”不承认也不否认,算是一种默认吗?他心中苦笑道。
冷烟见他脸上笑意退去,以为说到他的伤心处,不禁温言道:“你别灰心,这两日我便能出冷宫去了。到时一定设法让你和柳妃娘娘见上最后一面。”
“啊?哦!”辟寒努力让自己的脸上绽放出欢欣的笑容,转移话题道:“你出去之后,怕是要立马册封了吧?”
冷烟却黯然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解药一日找不到,我一日不嫁。”
“到底是什么病,竟然让你这样介怀?”辟寒心中大奇,好奇的问道。
而冷烟却不再回答了,只是轻轻一叹,缓缓走开了。
辟寒看着她冷清又落寂的背影,惊为天人的淡紫色眼眸里闪过一抹凝重,心中默默说道:看吧,你又不告诉我。枉我真当你是知己了。
当天夜里,辟寒躺在偏房的床榻上,听到隔壁房间内那个女子在床上不停辗转,以及那几不可闻的声声叹息,心中没由来的一紧,暗道:罢了罢了,谁让我欠你一条命呢!
随着隔壁女子默默一叹,辟寒长身而起,绝美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太后吗?很好。
叹完,他身形一闪,人影立时湮没在漆黑寂静的夜里。
。。。。。。
次日清晨,皇宫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那就是在良人陈思辰的宫殿里搜出了半包“落雁沙”。随即,一道圣旨闪电般下达,去除陈思辰良人之封,即日起将其关押冷宫,拘禁终生。另外,还有一道圣旨由御书房的清公公亲自捧着,送到冷宫。
“钦此!”小清子端正严谨的将圣旨宣读完,脸上立马换成殷勤的笑容。上次随皇帝私下前来,他自然无比清楚眼前的女子在皇帝心中是何地位,今日果然就被请出冷宫了!
“谢主隆恩!”冷烟跪在地上,双手接过明黄色的圣旨,谢恩道。
“姑娘请起!”小清子连忙上前搀扶道。
“谢公公。”冷烟口中谢着,回首望了眼小住了几日的阴沉宫殿,心中蓦地涌出无限的复杂情绪。此时的冷宫自然空空如也,辟寒早在清公公一行人靠近冷宫时就隐了行踪。可是,这就要离开了吗?事情根本就没有解决,即使现在能够施施然的离去,谁知道下次又会因为何事被再次圈禁在此?况且,这次尚能够全身而退,谁又能保证下次如此幸运?
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这瞬息万变的皇宫呢!冷烟仰首望天,只觉这秋天的天空格外的遥远,蓝天白云漂浮其间,悠哉乐哉的令人好不艳羡!忽的,她顿下决心,说道:“烦公公替我带话给皇上,投毒之事冷烟罪在失察,应在冷宫再作反省。冷烟罪不可恕,愿在冷宫忏悔祈祷,愿吾皇身体安康,洪福齐天!”
“这。。您可为难我了!姑娘,皇上吩咐奴才一定要亲自将您请回承乾宫呢!”小清子一听,急了,慌忙说道。
冷烟一笑,说声:“我也不为难公公,您带我一封书信过去,皇上见了,必不会怪罪。”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过不了多时,冷烟手里拿着封信走了出来,笑着递给了小清子。小清子恭恭敬敬地接了,这封信关系到皇上会不会发怒,他自然十分小心。
这时,另一行人又且走且闹的进入了冷宫,却是押送陈思辰的一行人。
此时的陈思辰十分狼狈,身上固然还是华美锦衣,发髻却来不及梳理仔细,有几缕青丝掉落了下来。她正对翻脸不认人的下人们的推推嚷嚷极为不满,乍见得冷烟,称得上美艳的脸上涌现出痛恨的表情,顿时失控斥呵道:“你这个女人!你这个狐狸精!这一切都是你害得!”
冷烟木然的听着,并没有被她的话激怒,只是为她由于身份低微而被人推出来做替死鬼而感到同情。她封为良人这么久,竟然只有过一次侍寝的机会,并且是个相当难堪的经历。如今,为了保全投毒事件的幕后主谋,竟这样被人不顾死活的踢了出来。偷偷将落雁沙放置在她寝宫里的人、是太后还是皇上?
直到此刻,冷烟才赫然发现帝王的无情。那个在自己面前一如既往宠溺非常的李懿轩,那个从来只对自己温言软语的李懿轩,那个为了不让自己对太后生隙而生生将陈思辰永远打入冷宫的李懿轩,是同一个人吗?他会不会有一天为了顾全太后、而对自己故伎重演?想到这里,冷烟不禁打了个寒颤。
此时面对陈思辰的辱骂,冷烟还未反应,一旁的小清子却是激动起来,他上前将昔日的两人呵斥了一顿,又喝令看押她的人好生看管,才一脸歉意的向冷烟赔不是。冷烟对此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并未将此时放在心上。
“可是姑娘,您真的要和她同住在冷宫么?”小清子面色为难的问道。
“冷宫这么大,多住一人又何妨?况且,恐怕还热闹些呢!”冷烟淡淡说道。
见她态度坚决,小清子再不敢推辞,于是下令将陈思辰安排在偏室里面,而冷烟仍是住在原来的房间——只是这凄冷的宫殿之中,偏室主室其实根本就没有区别,也没有区分的意义。
(更晚了。。。=。=汗了)
第六十六章 萧萧几叶风兼雨
巳时,御书房内御香袅袅,一身明黄龙袍的李懿轩靠坐在案几之后,脸上却不像这貌似随意的姿势般缓和。此时,只见他长眉拧起,薄唇紧抿,微眯的双眼透出冷冽的寒意,沉声喝道:“说!”
“是!”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的清公公赶紧直起身子应着,小心翼翼的将详细经过讲于皇帝陛下听了,所有的细枝末节都不敢略过。
“是吗?”李懿轩听说是冷烟坚持不肯离开冷宫,甚至主动要求跟陈思辰同住一个屋檐之下,脸色忍不住越来越凝重。
眼见龙庭大怒在即,清公公的心猛地提起,赶紧将贴身保管的一封信件拿了出来,双手捧起,高呼道:“回皇上,这是姑娘要奴才带过来的。”心想,冷烟姑娘的这个法子一定要有用啊,若不能平息陛下的怒意,被殃及池鱼的可就是自己了!
他满心以为皇上见了信件就会心情缓和,至上不会仍是一副余怒未发的模样。哪料,李懿轩看也不看他双手捧起的信件,毫不掩饰自己被人违抗的怒意:“朕是让你将人带回,几时让你带封信回了?!”
“这。这。。”清公公急得汗如雨下,慌忙连连磕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李懿轩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心中忽觉无趣,于是挥手道:“罢了,也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那个女人仍是一如既往的不识好歹。退下吧。”
“是。奴才遵旨!”清公公大松一口气,赶紧爬起身,捏着手中的信笺欲言又止:“可是,皇上,这个。。这个。。”
“扔掉!”李懿轩看也不看。
“是。”清公公应着,将信封揉成一团,一边往袖子里面塞去,一边往外退。
“回来!谁让你将信带出去了?”李懿轩一声沉喝,不悦道。
“这。。”清公公又被吓得一惊,不是皇上说扔掉吗?怎么又。。。
“就扔在御书房即可。”李懿轩轻描淡写道。
“哦!是是!”清公公眼眉一跳,赶紧俯下身,生怕被对方看到自己了悟的神情。然后立刻马上将信封拿出,小心翼翼的丢到一边,赶紧逃也似的离开了御书房。
清公公退出后,御书房里只剩下了李懿轩一个人,只见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一本正经的拿起一封奏折看着。看着看着,他那对狭长的眼睛就转移到静静躺在地上的那封皱了吧唧的信封上。
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起身将信封拾起,打开,然后抽出了一张素笺来。
李懿轩将黄色的宣纸慢慢展开,露出上面娟秀的小楷。字数不多,却让他看得眉开眼笑,丝毫不像方才那样沉闷严肃。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心中默默念着,李懿轩的嘴角忍不住一直上扬,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
在朝朝暮暮。
烟儿啊烟儿,你这是告诉朕,你对朕的情谊必定会经久不息么?
亥初时分,皇宫里一片静默,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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