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使十分清楚目前的形势,冷烟仍然想要尽可能的维系之前的状态。是的,她爱李懿轩,也不舍得与旁人去分享他的爱与关怀。可是,谁让李懿轩身是一国天子呢?不弄个后、宫佳丽三千出来就已经是这几个嫔妃幸运了。
于是,她认真回答惠妃的问题,说道:“别人如何我不能确定,但我能保证的是自己。绝对不会刻意争宠,甚至还愿意让皇上多陪陪各位娘娘。怎样?”
怎样?惠妃听到这样的话,觉得难以置信之余就是觉得好笑了!笑话!在深深后、宫这样的地方,谁能保证不争宠?还谈什么主动要皇上陪别的女人?世上哪里有如此完善的女人?简直和圣人一样!所以她只是轻笑摇头,连回答都不屑于。
冷烟看她神色中带着不相信的嘲讽之意,心里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的惠妃,竟让她怨恨自己这么深!连如何诚恳说出的话都丝毫不信!偏偏整个后、宫她为大,倘若希望后、宫从此以后都是一派和气的话,首先就是要先说服她!
心里叹着,冷烟终于问出声:“娘娘为何如此不喜冷烟呢?今日没有旁人,能否明示一番?”
或许是被她脸色的诚恳打动,或许只是埋在心中许多年的心事想要找到一个宣泄口,惠妃将脸转过来,眼睛终于对上她的,眸色几度变幻,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从你被选为太子妃的那一刻开始,本宫便不喜你!”
太子妃?冷烟闻言一震,原来她竟如此确定自己就是三年前的锦瑟。
此时,第一次打开话匣子的惠妃不等她回应,兀自说了下去。她的眼神露出迷茫的光芒,空洞又有神,仿佛当年的一面又一幕正在眼前上演。
“我那时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本不愿去参加什么选妃大比,是爹爹逼我参加的。”
“我还记得,为了大比,爹爹整整一年不让我迈出府门一步,每天都在嬷嬷的严厉训练下度过,日子过得单调又辛苦。”
“不。辛苦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压根就不想参加啊,我压根就不想被选为太子妃啊!”
“因为当时的我,早已有了意中人。”
意中人?冷烟心里又是一惊,想到自己当初的情景,惊完又想笑,原来她们都是是天涯沦落人哪!“被迫放弃那一段尚未萌芽的恋情,需要多大的勇气?等到我好不容易做到了,又说服自己去听爹爹的话去参加大比。。。”“可是居然输在你手上!”说到这一句,惠妃的音量蓦地拔高了一些,声音里的的怨气也大增。“我受了那么多委屈,忍了那么多艰辛,居然轻飘飘的输在了你手里!当我面对那些异样眼神时,你让我如何不恨?如何不怨?”“你让我在午夜梦回时想到当初被自己亲手隔断的爱情时,如何不痛不欲生?!”“可是你竟又轻飘飘的死了!然后,我在爹爹的运作下成为皇上第一个妃子,我竟是以这样的方式进入原本是属于你的世界里!我以为自己能够开心幸福,可是,哪怕一刻,都没有体会过!”“皇上的心里只有你!即使你爹谋反!即使你炸死!即使你整整三年拒不见他!”惠妃的眼神中红芒乍现,激动得脸色也发红起来:“凭什么、凭什么?”失态的叫着,惠妃的声音一点一点的低下来,落寂与疲惫一通袭来,几乎让她承受不起的喃喃自语道:“我用我的青春,我的爱情,我的所有的一切去换取,却仍然抵不上你脸色那若有若无的笑意!连女儿的名字,也是为了你而取!”
这一刻,惠妃脸色再也没有强装的镇静与平淡,而是大大的失落与痛苦。冷烟知道她说的必是真事,心中也不禁生出感慨之意。想不到啊想不到,总以为生活在他人阴影下的自己,居然也给其他人投入了阴影!
同情吗?她那与自己几乎相同的经历?可是,同情又有什么用呢?冷烟心中叹息着,眼中涌现复杂的光,出声问道:“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以前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不会吗、?还是说,我要如何做,你才能相信我的诚意呢?”
“让皇上将瑟儿还给我,我再考虑你的诚意问题。”此时,惠妃也渐渐从回忆中走了出来,冷声而不容置疑道。
冷烟不假思索的答道:“好。一言为定。”
“还有,”惠妃神色淡淡,却又加了一句:“让皇上给瑟儿换个名字。”
换个名字?慕瑟?冷烟怔了那么一下,又即刻反应过来。看来,对于这个带有自己闺字的名字,真是十分让她厌恶呢!
她想着,脸上泛起笑容,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七十五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
(休息了几日,找了下状态。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找回来。不过不管怎样,故事还要讲完。呵呵,祝各位国庆愉快!今日,出太阳了呢!)冷烟从广宁宫回来,将答应惠妃的事情记在心里,总想着寻个时机向李懿轩提出让瑟儿回她母妃身边的事,毕竟当初是她主动将瑟儿要过来的,现在又让他还回去,至少要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
如此,冷烟也只能见缝插针般寻找时机,却一直没有找到。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浓冬。漫天飞扬的雪花,让整个天地间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然而,琛公主的事情却暂时搁置了起来。因为李懿轩的腹绞痛又犯了,冷烟忙着照顾他,一时也不好向他提起。
要说李懿轩的这个病,似乎是少年时在宫外染上的,发现的晚,所以一直治不断根,总是在反复缠绵的复发。最让人不安的是,这小小的腹绞痛竟是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向。每一次复发,都要比上一次来得更厉害一些。
万幸李懿轩年轻,体格也好,才如此捱了下来。也亏了他,这腹痛不止的情况下,竟也没落了早朝,每日的奏折也是定时评阅,绝无拖延。端得是一位勤奋的好皇帝。
当然,这一次犯病又与以前不同,身边有冷烟陪护关怀,让他抵抗病魔的力量顿时大了许多。每次疼痛来袭,他忍得额头滚落豆大的汗珠,也是不肯开口呼痛的。偶尔瞥到冷烟心痛得珠泪盈眶,还要强颜欢笑的劝慰她几句。次数多了,冷烟也只有忍着心中痛楚,面带笑颜的照顾他。
一连几日,冷烟代替李懿轩去重华殿向太后请安。诡异的是,太后此时凤体也是欠佳,精神萎靡得厉害。请安时,冷烟隔着重重帷幕,只能隐隐看到太后靠坐在床榻之上,呼吸之间十分急促,每次请安,太后都说不了三句话,就打发冷烟出去了。过后,又命嬷嬷追出来吩咐要好生照顾皇上。
冷烟向嬷嬷保证会好生照顾皇上,也请嬷嬷好好照顾太后。嬷嬷听了,点头称是,浑浊的老眼里去流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深意,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偏过冷烟,似乎不敢与她对视。
告别之后,冷烟心生疑窦,一来时太后与皇上竟同时生病,莫非真的母子同心?二来,这嬷嬷怎么每次看到自己时都神色怪异非常,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不过,这太后的爱子之心是众所周知的,或许这只是她心忧皇儿才会如此吧?看来,这对自己百般挑剔的太后其实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呢!
冷烟在心里默默想着,一路返回承乾宫。路过御花园时,她在南门那里站定,摇摇向冷宫看了一眼,忽地又想起那个绝色的男子,一头如瀑的黑发此刻是束起还是披散在身后呢?
辟寒啊,你现在在哪里呢?是否还在这个皇宫?而你刻意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
回到承乾宫后,冷烟曾几次从侧面向李懿轩打听柳妃的事情,有一次,听到李懿轩说已命李承泽派人将柳妃的青梅孔姓男子送了回去。
孔姓男子?冷烟听到这里心中一愣,柳妃的青梅姓孔?那辟寒呢?他不是告诉我说他是柳妃以前的情人么?莫非。。。
之前在冷宫的一幕幕回放在眼前,辟寒每次提到柳妃时脸上的尴尬神色,那时候以为是不好意思,却不知道,他更不就是骗人!
冷烟想到这里,心中有些发冷,毕生毫无心机的结交的第一个人,竟然开口第一句就骗了自己。这让她心中怎能不好受呢!况且,她是真的以为他们是朋友哪!
而且,辟寒既然不是柳妃的情人,那么当夜他其实也不是去私会,而是去刺杀了!刺杀柳妃?!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刺杀柳妃?又为什么要接近我?
冷烟脑中乱成了一团麻,却不知为何,她竟将此事对李懿轩隐瞒了下来。
或许,他已经离开了吧?冷烟情绪复杂的轻叹一口气,收回了目光,准备转身离开。
“小姐在赏雪?好兴致。”
一声男音传来,然后就是沉闷的踩雪的声音。
冷烟回头,笑颜缓缓绽放:“封大哥,下朝了?”
封远踏雪而来,脸带笑意,说道:“刚下朝。怎么一个人在此赏雪?”
“哪里啊,路过而已。刚去重华殿替皇上给太后请安去了。”冷烟笑道。
封远听了,剑眉一皱,低声问道:“皇上病得如此严重么?怎么在朝上看不出来?”
“旧疾而已,太医说好生休养就没事了。”冷烟淡淡答道。
每日上朝前,冷烟都亲自在李懿轩那因反复疼痛的苍白脸孔上涂抹上一层浅浅的胭脂,旁人自然看不出来。毕竟,皇上身体康健关乎国运,兹事体大,不容小觑。又岂能随便让人知道,即使是对封远,也不能诉说实情。
“那就好!”封远脸上焕发出真心实意的高兴,第一次以大哥的口吻嘱咐道:“凡事以皇上身体为重,你也要小心照顾才是。”
“遵命,封大哥!”冷烟双手扣在腰侧,配合的行了一礼,脸上也是满满的笑意。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所有终于烟消云散,只剩下了历经沧桑的两位多年好友。
人生几何,能够彼此拥有一位了解又理解的知己,是多么难能珍贵的事情呵!
“对了,”封远笑完,正色道:“过几日我就要会边塞了。下次回京,恐怕又是三年之后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三年?”冷烟听了,诧愕道:“那长公主怎么办?”
封远不料她竟当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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