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冰凉又不老实,顾晚晴躲了几下还是没躲过,被他握住柔软之处,身子一麻,人已软了一半,又见袁授双眼放光地蠢蠢欲动,轻轻咬了咬唇,还是推开他的手,“今天有好些事要忙呢,我可不想一整天都没精神。”
袁授扁扁嘴,不情不愿地站好,而后又帮着顾晚晴洗漱着装,中间少不得连连偷袭,又是耽误了好大一会才出了房门。
对于顾晚晴连日晚起叶顾氏早已见怪不怪了,见她出来就去给她热早饭。因为早已说好了在程家一起过年,她们吃过饭后要去程家帮忙,袁授和左右权则穿上了兽皮的坎肩作猎户打扮,左东权要带着村民今年最后一次去镇上的大户家中送猎物,袁授在家闲了几天,也跟着去瞧瞧。
吃完饭后他们分头行动,顾晚晴收拾碗筷时,叶顾氏忧心忡忡地跟过来,上下打量了半天,眉间的郁结久久不散。
“怎么了?”顾晚晴有些错愕,随后释然,“是想爹和昭阳了吗?我昨天和阿授说过了,明年开春就把昭阳从边关接回来,在宫里太医局安排个位置给他,虽然开始免不了做些跑腿打杂的工作,但好歹我们能一起了。”
叶顾氏却摇摇头,“不是昭阳的事,是你。”说着又叹了一声,“也是我考虑不周,没早与你说,这些天……怕是已经晚了。”
顾晚晴越发地好奇起来,“到底什么事?”
她们母女虽非亲生可胜似亲生,许多话也无须转弯抹角,当下叶顾氏便指了指顾晚晴的肚子,“现在咱们出门在外,离京千里,你要是这个时候有了身孕,可怎么办?”
顾晚晴一愣,叶顾氏不禁气结,狠戳了她额头一下,“就知道你没想过。”戳完又忙着揉,“没事吧?这可怎么是好?这几天你们倒是辛苦,说不定已经有了。”
“不会吧……”顾晚晴着实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摸上小腹,又是愣了半天神,不由自主地也沾了叶顾氏的紧张,开始担心了。
利益她身负异能,她这一世的身体状况好得要命,算起来也只有四年前为稳固自己的地位对战妖道绝尘,那时能力发挥有限,未能及时完全排出毒素,以致于阴天下雨风雪变天时胸口会偶感不适,怎么也调理不好,可这却是无伤生育系统的,这些天她和袁授也如叶顾氏所说,当真辛苦,那么受孕一说,倒也不是杞人忧天了。
“如果早想到还可以早做防范,可现在却是不能再用什么药物了……”叶顾氏一脸的严肃,“你自己也小心留意,吃食什么的不要乱吃,最好是观察一段日子,确定没有,你们再做防范。”
顾晚晴本来还有点担心,现在一看叶顾氏的紧张样,倒笑了,“都没影的事呢,不用这么紧张,至于观察……”她脸红了一下,“他血气方刚的,能忍得了多久……”
叶顾氏抿抿唇,本还想拿自己怀叶昭阳时叶明常独居的例子出来,不过想到袁授的身份,还是没说出口。她自然是希望袁授对顾晚晴从一而终的,但奈何身份差距在那里,顾晚晴现在又是个侧妃的身份,将来肯定还是要有正妃还其他侧妃的,就算袁授有心,但难免分神,还不如趁着现在只有她自己好好固宠,要是有了王府的长孙岂不更佳?想到这里,又改了口风,“总之小心就是,万一真的有了,也是好事一桩,大不了让世子在外寻个庄子给你住着,等胎稳了或者干脆生产完再回京,那就稳妥了。”还不用见证袁授大婚的情景,免了顾晚晴触景生情,真是越想越好。
顾晚晴完全是哭笑不得,推着叶顾氏出了厨房,“快点去程大嫂家吧。”
叶顾氏不再说话,依着顾晚晴两人略一收拾就去了程大嫂家,不过叶顾氏心里总是有了打算,想着等袁授回来就和他透个话,让他心里有个底。
顾晚晴和叶顾氏不再提这事,两人锁了家门出来没走几步就是程家,顾晚晴要进院子的时候叶顾氏拉了她一下,村子里各家各户的墙头都不高,在外头就看得到程大哥程义和程大嫂正在院中打扫院子,两个人还说着话,前面听得模糊,后面一句倒时听得清楚,“……不说他与我兄弟相称,只说他那条腿……现在年轻倒好说,将来老了难免是个负担……”
程义正说着,程大嫂拍了他一下,却是看到了外头的顾晚晴二人,连忙出来,笑着将二人迎进去。
程大嫂还是那副热情爽利的劲,可程义的脸上却多少有点僵硬,顾晚晴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可他们刚刚在谈论的定是左东权无疑,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都说左东权对村子里贡献大,与程家更是交往甚密,这夫妻两个怎么背着人说长论短?
“不是说要去镇上吗?程大哥怎么没去?”顾晚晴虽然心里不适,脸上却也不露半分,仍然带着温和的笑意。
程大嫂笑道:“早上织娘有点不舒服,他就没走,省得万一大发了家人用人。”
织娘就是程家二娘子,叫程织的,是个极为羞涩有礼的小姑娘。顾晚晴连忙问道:“她没事吧?不如让我看看?”
程大嫂一愣,叶顾氏已笑道:“阿晴懂些医术,不妨让她给看看。”
程大嫂与程义对视一眼,脸上都带着些讪然,最后还是程义挥挥手,与程大嫂说:“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你带二郎娘子进去看看罢。”
程大嫂便应了一声,请顾晚晴去程织的房间,叶顾氏则主动去了厨房,帮忙准备饭菜。
顾晚晴进了房间后程大嫂便道:“织娘,你的病好点了吗?”
挨着窗子放置的木桌旁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模样也算中上,圆圆的脸蛋配上漆黑溜圆的眼睛,十分的可爱,只是看着带些怯懦,正是程织。
程织有些没精神,可听了程大嫂的话还是愣了愣,继而见到母亲身后跟着的顾晚晴,便低了头,小声说:“已经好多了。”
程大嫂放了心,心想女儿还是比较聪明的,懂得顺着话茬说,当下道:“那就好,二郎娘子听说你病了特地来看看,都说她会医术呢。”
程织紧张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了,我没什么病,就是有点不舒服,也已经好了。”
这情形,分明是另有内情,顾晚晴哪会看不出来?她本打算不管,不过想到程氏夫妇刚刚的话,还有程织怏怏的神情,心中一动。
莫非程织的“病”和左东权有关?
这么一想,顾晚晴就想打听打听,因为袁授的关系,她对左东权也起点愧疚的心思,不过每每与袁授提及给他治腿一事,袁授总是顾左右而言他,顾晚晴相信袁授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么一来,对左东权之事就更为上心。
“既然没事就好。”顾晚晴笑笑,从怀中拿出一些造形精细的香囊放到桌上,“这些是我娘做来给织娘玩的,要是织娘有小姐妹,也可以送给她,看看你喜欢哪个……”
名义上织娘要管顾晚晴叫婶子的,但她们年纪差得不多,自然不会把顾晚晴真当长辈那么对待,平时还是比较谈得来的,程大嫂见顾晚晴也没起疑心,松了口气,说外头有活就出去了,出去后就低声埋怨程义,“好在闺女聪明,要不然真让二郎娘子瞧出她根本没病可如何是好?”
程义却是不太在乎,“二郎娘子小小年纪,又是个女子,就算懂得些医术也是一知半解,再说人吃五谷杂粮,少不得不些查不出病症的头疼脑热,哪就那么神被她看出来了?”
程大嫂听着也觉得有理,便不再埋怨程义,转身到厨房去帮叶顾氏干活。
再说顾晚晴和程织在屋里说了会话,顾晚晴有意聊起左东权,“我认识一个京城的神医,对他说起过我家大伯的腿伤,神医说他的腿还有机会治好的。”
“真的?”一直没精打采的程织居然猛地起身,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反应太过了,脸上一红,又小心地坐下。
顾晚晴看着她的神情,轻轻地说:“刚刚我们来的时候,听你爹娘在谈论大郎,他们似乎有些嫌弃大郎的腿……”
听到这,程织蓦然红了眼眶,低下头去,竟是哭了。
顾晚晴见这情形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小娘子怕是对左东权动了心,不知怎么给程氏夫妇知道了,又少不得大加反对,她这才“病”了。
“别哭,如果你相信我,不妨和我说说?”顾晚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顾晚晴与叶顾氏中午就在程家用的饭,过了午时,左东权与袁授也回来了,还带回了红纸墨砚准备写对联,两家人很是热闹了一番。顾晚晴留意到程氏夫妇虽然对左东权依然和善,却有意无意地隔开了程织,这在以往是绝计不会的。
想到程织对自己吐露的心声,顾晚晴趁着与袁授回家贴对联的时候试探地问道:“东权多大了啊?”
袁授拿着浆子碗往门框上刷面糊,闻言也没在意,信口答道:“二十七了。”
顾晚晴皱了皱眉,程织才十六岁,这年纪可差得有点多。
袁授刷完了面糊等着顾晚晴贴对子,却见顾晚晴发起呆来,玩心一起,拿刷子点上她的鼻尖,“怎么啦?”
顾晚晴吓了一跳,一摸鼻子上全是面糊,哪还饶他?当即运起九阴神爪照着袁授的腰侧拧了下去。
两人闹了一阵,这才又忙正事,顾晚晴一边贴对子一边问:“那他以前有家室吗?”
袁授顶着满脸的浆糊愣了一愣,“倒是没有,不过……哎?你不是要给他做媒吧?”
“差不多吧。”顾晚晴急着问:“不过什么?”
袁授捞了把浆糊又蹭到顾晚晴脸上,“不过你就别瞎掺和了,东权是没成家,但他和我一样,心里早就没地方了。”
“啊?”想到程织那可怜兮兮的样子,顾晚晴心里觉得可惜,“是谁?他们怎么没在一起?”
“你先跟我说说想给谁做媒?”
顾晚晴本来也觉得这事八字没有一撇,自然不会与程织打保票,只说有机会问问,现下袁授问,便说了。
袁授一拍额头,“好媳妇儿,这更不可能了,你当东权是什么人?普通的王公之女配他都不算委屈,你倒好,想让他娶个小村姑。”
顾晚晴皱着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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