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哩?因为梅子做的饭菜比她做的好吃嘛·时不时地,还会煎些饼让她带回去,她也不偷吃了,直接干活吃饭,谁也没话好说不是!
菊花见了她那一副勤快的模样,回家笑了好久,对梅子也是佩服万
这天,春种已经近了尾声·所有的水田都栽上了秧苗,菊花家还剩了最后一块水田没栽上,是撒秧苗的底田·青木休假这天便和杨氏一块补栽上秧苗。
郑长河还在给刘小妹家帮忙,她家也是最后一天了。因为今年她二嫂已经进门,所以也没让菊花去帮忙煮饭。
菊花在家里忙绿了这么些天,好不容易松泛了,因想着自家几个人的饭也好煮,便想抽空到田间去看看。
水田里,杨氏正提起一把秧苗,直起腰,解开绑住的草绳,刚要弯腰栽秧·眼角瞄见她提了个篮子从田埂上过来,便抬头笑道:“就剩这么点田了,我跟你哥慢慢栽,一天也能栽完。还弄得这么娇贵,送啥吃的哩?”
菊花听了她的话,不好意思地说道:“娘·是我想到田里来瞧瞧,所以顺便帮你们拿了些饼。”
杨氏身后的青木听了,直起身对妹妹微笑道:“咋了,难不成你也想下田栽秧?”
菊花忙点头道:“我也想试试哩!我还没栽过秧哩。”
青木忍不住笑道:“瞧你说的,以为这是啥好事情。你甭瞧着好玩,田里有蚂蝗哩!”
果然,菊花听了这话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生平就怕这些软体动物,尤其是吸血的蚂蝗。那东西叮在腿上,任你吓得尖叫,它还是吸住不放,甚至你动手去扯,拽得老长,也扯不下来,非得对着腿上狠狠地来一巴掌,它才松口,落下来蜷曲着身子缩成一团。
杨氏见菊花神色间的畏惧,好笑道:“甭听你哥说,咱这田里还算好的,也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话间,把手上的秧苗栽完,顺势洗了手,便往田埂上来。
菊花忙对青木叫道:“哥,上来吃饼吧,我在馅儿里放了肉哩
青木答应了一声,过了一会也上来了。
娘几个就蹲在田埂上,菊花给两人都倒了茶,拿了筷子和碗装好饼子递上。
菊花看着旁边的水田——还是白漫漫的一片,并没有栽上秧苗,回头笑问道:“这块田是谁家的?咋还没栽秧哩?”
青木闻言扫了一眼那块田,说道:“是长明哥家的。他们要晚一些。我们要种两季稻,今年提前泡的稻种,比往年栽秧要早些天哩。”
菊花点点头,忽地想起花婆子,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杨氏和青木奇怪地望着她,不明白她无事端端地为何笑
菊花就把自己在梅子家见到的情形比划给娘和哥哥听。
她有些明白为啥人们喜欢议论东家长西家短了,在这平淡悠闲的田园生活中,也没个乐子,那一幕幕乡村家庭的生活可不就是现场直播的连续剧么?还是无数集哩,一直到老、到死,最后还被下一代延续!
杨氏听了也是喷笑,说道:“这也是歪打正着,梅子从来就不跟人玩心眼子,也不理会那些弯弯绕,她想着该咋办就咋办,哪管花婆子以前是啥样的!这么的倒好,少受气。你说,这要是换一个人,肯定瞧着花婆子就生气,想着咋应付她,整天耍心眼子,还耽误干活,这日子不就乱套了?说不定还要大吵大阄;可是梅子根本就不管这些·她就跟在娘家一样——我瞧她差不多把她婆婆当狗蛋管教了。”
这回连青木也喷笑起来。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就算是这样,那花婆子能这么快就改好?李叔和长明哥这么多年都没把她给掰过来哩!”
杨氏瞅了他一眼道:“这你就不懂了,那能一样么?她生就的懒人·当年她婆婆也没管过来,别说她男人和儿子了。
可梅子不一样哩,梅子是儿媳妇,又是个没心机的人,吵出来她也怕丑哩。”
菊花也对哥哥说道:“她虽然懒,怕也是丢不起那个人。听说上回就是因为吃了梅子留给长明哥的煎饼,梅子气哭了·才把狗蛋娘给招惹过去大吵了一架的,你说,这多丢人?往常不过是没人跟她计较罢了,如今梅子可不会跟她客气,梅子正憋着劲儿要好好地过日子哩,哪里会由着她!”
杨氏摇头叹气道:“梅子是为了一块饼哭,狗蛋娘可不是为了饼才吵的她这是找由头给花婆子一个厉害瞧哩。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梅子跟她没法比。要说这也是花婆子自己不争气·才招来这顿气。要是在旁人家,谁会为了娘吃儿子一块饼吵架哩?”她才说完,跟着又否认道:“不对·要是在旁人家,当娘的也不会去吃儿子的饼。”
青木和菊花听了一齐笑。
青木想,从小到大,从来都是爹和娘把东西省给自己和妹妹吃,自己又总是让妹妹多吃,花婆子这样的,确实是少见。
娘几个坐在田埂上,说说笑笑的,吹着和煦的风儿,菊花觉得那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视线延伸向极远处的田野——入目是一片片的绿和青山隐隐的轮廓,再投向极高处的天空——当头罩下一层柔和的深蓝和几团棉絮般的白云,这种被天地环抱的感觉,让她觉得心情舒畅,更为贴近自然。
阳光并不强烈,恰到好处地奉送热量·照耀温养万物。
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田畈间掠起又落下,或是在秧田上空不住地盘旋往复,似在寻找田里的猎物;远处水田里栽秧的人大声谈笑着,随风送来一阵阵笑语喧哗。
她便不想回家,只坐在田埂上,看着哥哥和娘吃完饼子后继续下田栽秧。
杨氏见她爱在外边玩,也不催她回去;青木说晌午只有三个人吃饭,等下回家随便弄点东西吃就成了,妹妹喜欢在这呆着就多玩一会吧。
于是,娘儿三个,一个在田埂上,两个在田里,边说话边干活。
忽见张槐匆匆地赶来,裤腿卷得高高的,穿着草鞋。他见了菊花诧异地问道:“你坐这干啥哩?当监工么?”
菊花见了他,就不自觉地轻笑起来,戏谑地问道:“你来干啥哩?莫不是来帮我家栽秧?嗳哟!那可是太好了——有你帮忙,我娘和我哥也能早些收工。”
张槐瞅着她一副占便宜的样子,拿话把自己先定住,不由好笑,不过他本就是来帮忙的,便微笑道:“我娘说你家还有块秧田底子没栽,郑叔又去还工了,靠青木和婶子怕是今儿栽不完,我就来帮把手。”
菊葆喜笑颜开地说道:“好哩!快下去吧,早些栽完也能早些收工。”
田里的杨氏见闺女跟槐子开玩笑,白了她一眼道:“槐子,你家里也忙,咋还来帮手哩?就有空闲,也该歇歇——前些天累坏了吧?”
张槐含笑道:“我一大早去给黄豆锄草,也都弄得差不多了。锄草不比栽秧,等等不碍事的。”
说着话,就踢掉草鞋,下了田,走了几步,又回头问菊花道:“这田畈里晒的很,你咋坐在这不回去哩?”
菊花微笑道:“这太阳也不烈。我喜欢呆在这,看看田野,心里敞亮的很。前些天忙的我头昏,这会儿想松泛松泛哩。”
张槐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微笑道:“那你该带个小虾网,在田沟里兜小鱼虾和泥鳅玩,还能帮鱼塘捞些鱼苗哩。”
菊花听了眼睛一亮,忙道:“嗳!我下午就这么干。”
张槐就含笑转身栽秧去了。
第二百二十章 小径
青木见他来了,也很高兴,这栽秧人少了实在是闷得很,便笑道:“你来了正好。我跟娘明明都栽了好几趟了,可是瞧过去,还有这么大一片田空荡荡的,瞧了真是让人丧气。”
张槐笑道:“那还不是因为人少。要是十几个人一齐下田,一人一趟,这田就去了一大半了。所以哩,栽秧还是插伙栽比较好,不然心里觉得没盼头哩。”
杨氏在前面笑道:“刘家每年总有好多人,他家能换工的人多,等自个栽秧的时候,一来就是十几个人。两天就栽完了。”
青木就笑道:“就是不换工,三顺一人栽秧也抵得过两个人。真不晓得他瞧着胖乎乎的,干活咋那么溜刷!”
张槐笑道:“这跟胖有啥关系哩?他是手灵活。你瞧他栽秧的时候,那手指分秧苗特别快,一挑就是一束,‘刷,地就插进水里,这边手上早又挤出一小簇,都不带打顿的。”
青木摇头苦笑道:“没法跟他比。今年杨子咋也下田了哩?”
张槐道:“他自个想要下田,说是要体会耕种的幸苦。我想着是该让他劳累几天,不然生在农家,居然不识耕种的诀窍和经验,不懂农家生活的艰辛,那念一肚子书有何用?将来不过是个书呆子罢了。”
对于这一点,他有自己的看法,他最不喜“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句话了,在他看来,各行各业都是有其存在的必要,因此他也是不喜“君子远庖厨”这句话的。
夫子说书中的经济学问均是来自于生活,是先贤从生活中体验出来的心得,若是后人反而脱离生活,单纯地去学那些文字,那学来有啥用哩?
连菊花都说天下大道是相通的,这种田是百业的根本是第一个要了解的。杨子作为农家出生的娃儿,若是连身边的生活也不能体会,不能据此对最底层百姓的生活有一个透彻的了解,就算是将来取了功名又如何凭借所学去管理百姓?
青木曾经和槐子讨论过这个话题,他们都受夫子的影响,很是不喜那些空谈高论的读书人,因处说道:“也好,让他吃些苦,想必日后当了官,就不会胡乱管理了。”
张槐点点头道:“我们都是十来岁就下田了如今他念了书,我跟爹娘不想他太分心,才不让他多干活的。”
青木笑了,转而问起另外的话题道:“槐子,你那木耳长得咋样了?
张槐高兴地拎起一把秧苗,“刷”地往后一甩,把根须上的水甩干,解开草绳一边继续插秧,一边回道:“不错哩,我照你那样法子把干木耳的碎末撒到木头上,都长出来了。就是还小的很,这东西从发芽到收,怕是要几个月才能长大哩。”
想了想又道:“我见村口那有棵死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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