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问道:“啥新鲜花样?”
槐子道:“就是跟你上回用荷叶包着鸡埋在灶洞里烧出来那样弄。”
青木笑道:“嗳那个好吃。
这鱼要是也这么烧的话;味道肯定不会差。可是如今也没荷叶哩;拿啥东西包着它?”
槐子笑道:“我想好了弄些青菜叶子包着它不就成了?那黄心菜的叶子大的很;多包几片;用稻草捆紧些;外面再包黄泥就不会弄脏鱼了。”
菊花听了眼睛一亮;忙道:“这样也成;再把菜叶的外面裹一层布;就更保险了。”
连青木听了也高兴起来;跟着去调和黄泥;槐子则掰了好些黄心菜的叶片;菊花又教他把生姜、辣椒等作料塞入鱼肚;鱼背肉厚的地方也划开了口子也抹了点盐;塞了姜片。因这条草鱼太大了;就斩作两截;分作两包。
他们忙忙碌碌的嬉笑不绝;引得刘云岚也出来看;郑长河抱着小葫芦;跟张大栓也过来瞧;一边高兴地对张大栓道:“瞧这鱼味道就差不了。今儿可要好好喝一杯。”
张大栓两眼放光地盯着槐子给那鱼包菜叶、裹纱布再用稻草缠紧;然后青木往上面抹黄泥;咽了下口水道:“当然要好好喝一杯了。瞧娃们弄这么细致不喝酒对不起他们哩。”
两对小儿女听了这话一齐笑翻了。
槐子搬出火盆;对菊花道:“灶上在煮饭;不好烧这个的。把那火灰铲到这火盆里来;埋着它也是一样;中间记得再往火盆里多添几次炭火;烧起来就快了。”
菊花点头;说这样也算省事。
全部忙完;一行人回到屋里;菊花抱着手炉;坐进火桶笑对刘云岚道:“云岚姐姐;要是鱼这么烧出来也好吃;往后就这么弄;费事煮了。”
刘云岚点头道:“肯定不会差的。不过太浪费了哩;要是在锅里烧;也能掺些腌菜啥的能多煮两碗出来;这么烧的话;就只能光烧鱼了。不过;要是包些腌菜在里面;应该也不碍事;回头咱试试。”
青木从爹手里接过儿子;将他举得高高的;嘴里笑道:“葫芦;咱可要长快些;瞧这些人整天想点子吃好的;你也吃不着;干瞧着多可惜。”小葫芦对爹的逗弄置之不理;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眯起来;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张槐笑道:“等他会跑了;整天跟你后边要吃的;你该头疼了。”
青木笑道:“我有啥头疼的?不是有个会弄吃的姑姑么?往后葫芦肯定跟姑姑亲;天天在姑姑家吃饭。”
他看着妹妹;心里暖暖的;一晃这么些年了;妹妹也要生娃了哩。
晌午的时候;天又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却让人们的兴致更加高昂起来;似乎窝在家里吃喝玩笑有了充分的理由。
张杨下学后顶着一头雪花跑回来;见家里这么热闹;再一听说花怀孕了;喜得叫道:“这下有人叫我小叔了哩。
我说;这小名你们都起了好些;这大名得我来起才成。放心;我就算是翻烂了书;也要帮侄儿起个好名儿。”
张槐白了他一眼道:“我自个不会翻书?干啥要你翻?你想好了留着自个用吧。”
青木也笑道:“我们好歹也认得几个字;要是养儿子连名字也让旁人起;那不是白认得字了么?再不成;还有爷爷哩;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郑长河跟张大栓对视一眼;一齐摇头说他们年纪大了;想名儿这费脑子的事还是让小辈们来比较好。
刘云岚跟菊花听了笑做一团。
张杨则不甘心地唠叨着;说啥他是小叔;又不是外人等等。
菊花便笑道:“你就找几个;要是比我们起的好;到时候就用你起的名。这叫‘择优录用;。”
张杨大喜;连说自己定会找几个绝妙…的好名出来。
菊花忍笑心想;不过就是个名字罢了;还绝妙…哩果然槐子道:“你趁早歇歇吧;咱娃儿不过就是农家人;要那么绝妙…的名儿干啥?”
张杨一挥手道:“不是你们说的么?只要名儿对脾气;喊起来就讨喜。这大名也是一样;只要合适;就当得起绝妙…;我又不会弄些高深文辞来装斯文雅致。”
青木笑道:“听起来有点意思;看你能选个啥样的。”
张杨道:“放心吧;准比你们想的好。”
众人说笑不绝;堂屋里热闹哄天;瓜子皮吐了一地;偶尔说起张家的长孙如何如何;张大栓更是满面红光;高声阔论。
菊花看着这一帮人兴高采烈的样子;忍不住对他们说道:“我瞧你们就是想吃喝玩乐一场;偏还借着我怀孕的名儿。我咋觉得没我啥事哩?”
众人听了轰然大笑起来。
郑长河笑道:“闺女;你算说对了。今年咱家喜事不断;添了人;添了牛;这快要过年了;你又怀上了;爹就是想热闹一场;等不及过年哩。”
张大栓也道:“咋没你啥事哩?你要不在这;咱们吃东西都没劲儿哩。”
待何氏跟杨氏就将吃的东西一样样的端上桌;众人关上门;将那飞舞的雪花和寒气关在门外;点上油灯;围坐在四方桌前;对着热气腾腾烧锅子;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一个个喜笑颜开地吃起来。
忙碌中;众人闻见一股特殊的味道;刘云岚动了动鼻子;再看看杨氏手中的葫芦;红脸歉意地对大家道:“嗳哟宝宝······宝宝那啥了”
她急忙丢下碗筷;从杨氏手中接过小葫芦就要去隔壁菊花房里收拾;众人看着小葫芦也哈哈笑了起来。
何氏道:“这有啥?他一个小奶娃;拉屎拉尿不是常事么;谁还笑话他不成?你甭去房里了;就坐这火桶里收拾;这样就着下边的热气;也省得他着凉。”
菊花和杨氏都跟了过去;杨氏笑道:“我大孙子拉的不是屎;那是黄金。一点也不臭的;喷喷香”
说着话一边麻利地帮着刘云岚给小葫芦擦屁股、换尿布。
众人都笑喷了;青木还使劲地吸了两下鼻子;说道:“是不臭。吃奶的娃拉屎咋会臭哩?杨子;你说是不是?”他见杨子笑得咳嗽起来;很是不爽。
张杨好不容易咳嗽停了;急忙道:“那是;你儿子拉的屎都是香的——狗都抢着吃哩”
张槐拼命忍笑;郑长河跟张大栓也是嘿嘿笑个不停
何氏看了小儿子一眼道:“狗当然抢着吃了。那谁家婆婆···…我忘了;她帮孙子把屎的时候;从不擦屁股;把完了唤狗过来添添就完了。”
张杨苦着脸道:“娘;你瞎说啥哩?谁能干这事?要是狗咬娃儿屁股一口可怎么好?嗳哟;甭说了;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张大栓笑着接道:“那是你娘家村上的汪奶奶。你不记得了?”
何氏点头道:“是她。”转头又冲张扬道:“臭小子;还嫌弃这嫌弃那的;你小时候不是经常在床上拉屎么?你都忘了?”
青木举着筷子正要搛菜;也不搛了;哈哈笑起来。
杨子埋怨地说道:“娘;我咋能记得那小时候的事哩?你干嘛不帮我垫尿布;为啥要让我在床上拉哩?”
何氏瞪眼道:“你本事大呀。明明帮你垫了尿布;你哥先还看着你;后来就去了茅房一小会;你自个在床上翻滚;把枕头当玩意;愣是把尿布蹭掉了;坐枕头上拉屎。”
张杨无地自容地傻笑;众人狂笑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只顾一张嘴
菊花一边看着尿布上那黄灿灿的一滩糊糊;鼻子里闻着似臭肄臭;但肯定也不能说香的气味;一边忍笑将那布包裹起来;送到门外。
杨氏急忙道:“你别动;就撂那;等我来收拾——你闻着那味儿怕是不成;要是反胃可不好了。”
菊花边走边笑道:“不要紧;我就拿出去。”
何氏笑道:“菊花就是实在;要是旁的女娃没经历过的;见了这东西怕是要躲老远哩”
杨氏自豪地看着关门进来的菊花道:“我菊花从不娇气的。”刘云岚也感激地瞧着菊花。
小葫芦的一泡黄金便便丝毫没影响大家的热情;直闹了半下午;晚上又吃了晚饭;郑家一家人才踏着积雪回家。
怀孕了;菊花的心思似乎变得更敏感起来。
清晨;她哈着热气、搓着手走出大门;看着院中那傲雪欺霜的两株梅花;有些发怔。
院子里一片银白;静谧清冷;白雪映着丹霞;宁静安详
她凝神注视那梅花;不觉有些想流泪:来到这好些年了哩前世今生从眼前一晃而过;沉淀如这白雪世界。
慢慢地走下台阶;凑近那梅花;用手轻触它;那如凝脂般的花瓣尽情地绽放;似在微笑;在诉说;晃眼再瞧;又觉得它们是沉默含蓄的;内敛的;如冰雪凝练成。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树下;手抚着花枝;莫名其妙…地泪流满面。
槐子从茅房出来;见菊花站在梅树下看花;忙叫道:“菊花;快上来。这雪还没扫;踩湿了脚冷。”一边过来拉她。
菊花回头;槐子见她眼含泪水;大惊;急忙拽着她胳膊把她拉回屋;问道:“这是咋了?菊花;你哪不舒坦了?”
他一边用自己的大手包裹着她冰凉的双手;一边紧张地问道:“菊花你有啥心事;跟我说说好么?”他觉得菊花不是身子不舒坦——要是身子不舒坦肯定就回来躺着了——而是想到了啥不顺心的事情;她好像很伤心哩
菊花一边平定自己的心绪;一边强对他笑道:“我也没啥事;就是不晓得为啥;瞧见那花儿就……就有些伤心”
她实在不好说;看见花儿想起久远的记忆这些都不足以让她流泪;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怀孕的影响了;孕妇的情绪容易不稳定;这她是知道的。
可是;为啥她这么容易失控哩?
槐子刚才吓坏了;此时听了菊花的话;却是诧异不已:看见花儿伤心?这实在不是菊花应有的表现;从来她见了花儿只有开心的。就拿那秋菊来说她每日清晨提着篮子;拿把剪刀;小心又不舍地剪下它们忙这些的时候;她总是眼中含笑的。
菊花见他疑惑;不愿他为自己担心;便对他道:“我听人说;怀了宝宝的人;容易喜怒无常。有些人好发怒;有些人好伤心;这都是常见的;比平常时不大一样。往后你要是见我这样;就要劝劝我。我自己也不想的就是心里难受。”
她可不想经常出现刚才这种情况。
槐子听了;心中一沉;抬手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笑对她道:“不怕;我多陪着你就好了。走;咱去洗脸。娘都在煮饭了哩。吃过饭咱不看花咱去看青菜;在雪地里扒青菜你不是最喜欢么?”
菊花点头;两人去厨房洗漱。
何氏果然已经在煮粥了;她笑对菊花道:“这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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