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斯薇也正是好奇得很,急忙回答:“我也不得而知,可我娘命薄,生下我与妹妹后边与世长辞了。”
皇帝尹千洵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所爱拱手相让。朝霞觉得不可思议:“你娘嫁人了,嫁给了谁?”
“当朝丞相丁慕德,只是我娘命薄,在生下我与妹妹后也去了。”丁斯薇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阵刀在心底刮般的疼。
朝霞看着丁斯薇不住地淌泪,一时间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巧云,赶紧掏出帕子为她拭去眼泪。“薇姐姐,你娘生下了两个美艳绝伦的女儿,她一定安慰极了,你可别再伤心了。”
丁斯薇止住哭声,拉着朝霞的手问:“霞姨,你把你知道的事统统告诉我吧,这些事我爹是从来不对我们提起的。”
“你爹是丁慕德,丁慕德,让我想想。他该是当朝美男子丁翰林吧。现在他竟然做了丞相了,真是不简单。斯薇,至于你娘如何脱险,如何嫁给你爹。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虽然藏在宫中。却不敢出现在人前,只有一些大事,偶然能听见些风声。琐碎的事情便无从得知了。”朝霞说的全是实话。
丁斯薇见朝霞已经悉数说完,心里总觉得不尽兴。突然想起,尹睿详临走之时对她提起百音楼是她娘住过的地方。那么他应该知道一些。毕竟是他的母后命人放的火,想到这里。丁斯薇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以前总认为自己的爹做了许多对不起尹睿详的事情,现在尹睿详的母亲不也是做了一些对不起自己娘亲的事来么,如此她就不欠他什么了。
“霞姨,你可认识我的姨娘莫语?”丁斯薇问。
“自然认识,莫语也是玉宁国的乐师之一,只是她在琴技上缺少你娘亲的天赋,她二人在最后的比试里,你莫语输了,因此没有成为首席乐师。后来她一气之下,离开了玉宁国,去了迟安国。”
丁斯薇总算明白她的姨娘为何要远走迟安,原来原因。也难怪姨娘的女儿温柔公主,总是喜欢跟自己比试个高低。估计姨娘的性情也继承到了温柔的身上。
“霞姨,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这样藏着躲着,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的日子也结束了。”丁斯薇抱着朝霞的肩,就如同揽着自己的母亲一般的亲切。
春潮、秋水、巧云见丁斯薇如此亲昵地称朝霞为“霞姨”,于是都亲切地称她“霞姨”。最后大家疼惜地抱在了一起。
“现在宫里都以为我死了,要是皇上回去告诉了太后,我怕是也活不长久的。”朝霞不免流下了泪水,想到这些年过得如此狼狈,再想想很快就会落入太后江月娴手中,不禁泪水纵横。
“霞姨你且放心,太子对我恨之入骨,尚且没有对我怎样。更何况你历经了这么多年的疾苦,他更不会草结你的性命的,你相信我,他不会向太后告发的。”丁斯薇信誓旦旦地说。
巧云,秋水也即刻附和着说:“霞姨,你放心好了。皇上他不会这样做的。”
“霞姨,你就同我们在这里好好住下,慢慢告诉我一些我娘的事。”丁斯薇松开朝霞,自己慢慢向室内的木架子走去。
架子上瓶瓶罐罐很多,不过是些治疗跌打损伤的外用药,根据园子里的设施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个隐秘的练武场地。她暗自猜测,他应是在这里练功的。打开书架下的柜子,柜子里有一把琴。丁斯薇恍然记得那日她在百音楼听到一首如诉如泣的曲子,想必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只是这把琴弦已断,她觉得实在是可惜。便将柜门掩上,来至院子里,看那些木桩。木桩很是光滑,估计他练功也很勤勉。再看看这里陈旧简陋的布置,丁斯薇遍寻着玉妍公主的行迹。可是这里并无儿女情长之物,有的只是弓弩,刀剑等兵器。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离弦之箭
她随手拿起一把弓箭,将箭上弦后,使劲地拉弓,那箭根本不听使唤,它先是往上升了一小段距离,便又从空中旋转着坠下。巧云见丁斯薇在玩耍那些武器,自己也兴奋了起来,她取下一把剑,在空中装模作样地挥着舞着。
春潮秋水看得直发笑,也纷纷上前,各自取下一件武器来玩耍,春潮取的是一把弯刀,她不懂如何使,于是拿起刀来,迎风跳起了舞。秋水则是取来一根长矛,她见众人自娱自乐,而自己挥不动,又舞步起,只能呆呆地举着玩,最后她竟然用那了矛去捅鸟窝。朝霞靠着墙,看着这些女孩们嬉笑玩耍。
丁斯薇又取出几支箭来,对这天空一阵乱射,就在她们疯狂不已的时候,尹睿详拨开草丛走了进来。丁斯薇没注意到皇上驾到,仍旧只顾着发箭,那箭飞上了天空,又直冲冲地向尹睿详落去。
霞姨见状,收起了微笑,一脸慌张地站了起来。春潮秋水也将手里的武器放下,巧云赶紧将武器丢在地上。只有丁斯薇还傻傻地拿着弓,看着那只离弦的箭在空中飘啊飘啊。
那箭本就没有杀机,再加上丁斯薇力量甚小,于是它从高空旋转着落下,就快落在尹睿详右肩之上,丁斯薇惊慌失措地叫了声:“小心”。尹睿详自然是头不偏,身不移,只是轻轻地举了下右手,便将那箭牢牢地接住了。“这些武器锋利得很,谁让你们妄动?”
众人默不作声,丁斯薇见尹睿详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她上前一步道:“是我,是我率先拿来玩的。我只觉得这些武器好玩。”
丁斯薇知道这些武器都是旷世奇物,自己只是一时觉得好玩,随手拿来把玩而已,却不想那箭射向了他。丁斯薇等候着尹睿详发狠折磨她,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要把她怎么着。
“刀剑无眼,你们不怕伤着了?”尹睿详暴怒地说。
他不治她的罪,反而替她们的安危着想。“马厩失火,孔子问人不问马,今日皇上问人不问武器,一样也具有仁爱之心。”
听丁斯薇赞扬自己,尹睿详反而不悦:“如果你们将这个地方泄露出去,朕就不是问人,而是将你们统统问罪了。”
“奴婢不敢。”众人立刻回应道。
朝霞唯唯诺诺地来到了尹睿详面前,跪拜了之后,她也不敢站起来。丁斯薇见皇上始终不发一言,死死盯着霞姨,以为他要怪罪朝霞,于是也跪了下来:“皇上你就饶过霞姨吧,她毕竟也遭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难。”
丁斯薇平日里从不向尹睿详摇尾乞怜,在墓室里就算她命悬一线,她也不哼半声,而此时却为了这位宫婢向他哀声苦求。而此刻她竟然为了一个宫婢放下了架子。
“如果你出了这个园子,朕未必保得住你。”
尹睿详的暗示,朝霞是明白的。想赶尽杀绝的人是太后。“谢皇上不杀之恩。奴婢是不会出这座园子的。”只要她不出园子,不被太后抓住,那么她就可以安然度过余生。
花公公奉命带了些被褥给她们,丢下之后便与尹睿详一齐离开了。
却说尹睿详刚回到翔龙殿,太后便早已等候在堂。她面色僵硬,一脸的不畅快。尹睿详给太后请安后转身便走。那太后却盛怒起来:“也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皇上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儿臣不敢。”尹睿详再次跪下,花公公也连忙跪在太后的身边。
“贤妃告诉哀家,你根本就没有去她的绮香阁,皇后也告诉哀家,你根本没有去她的玉凤宫。那么哀家很想知道皇上到底去了哪里,你不要告诉哀家你去了周昭仪的华彩轩。”太后越说越愤怒。
尹睿详倒是不慌不忙地回答:“儿臣哪里都没去。”
“以前贤妃病着的时候,皇上不是时常去探望吗?为何如今她痊愈了,人也愈发标志了,皇上倒是连瞧也不去瞧了?”太后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封妃封嫔的时候,太后为了江山社稷利用了她们。如今四方平定,她们自然就没有价值了。儿臣不去招惹她们,她们也乐得清闲。”尹睿详回答。
不接近她们是因为他不想再利用她们。当初他见王媚身体抱恙,多番探视,仅仅是出于同情,再则,当时希繁伏兵威胁边境,他不得不殷勤探望。自从那次重九之宴后,他才知道王媚也是个媚主求荣的货色。他自然不愿意再接近她了。
江月娴听皇上这么说,倒像是在指责自己,心里也积了些气。“亏了平日里,贤妃在哀家跟前说尽了你的好话。却不想皇上如此薄情寡义。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么说她爹骁勇将军也算为国有功。”
太后也不止一次拿骁勇将军来说事,尹睿详听得也很厌烦了。他就生硬的回了一句:“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他该做的事情都做了,那么他的价值也就没有了。”尹睿详此说却是在声东击西,他是想讽刺太后当初命魏公公火烧百音楼一事。
江月娴知道尹睿详是在借故说自己,于是强压住怒火,和颜悦色地对尹睿详道:“皇上,如今天下平定。玉宁国**也算充盈,皇上也该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将来有了继承大统之人,江山也可延续。”
听太后满口江山社稷,继承大统,毫无人间的温情。尹睿详的心又凉了半截:“没有子嗣又何妨,只要有了太后,还怕江山不保吗?”
江月娴听尹睿详越说越气恼,二人纷纷不予退让。火越是烈了起来。自己的怒气也渐渐消退了。毕竟是她硬把他推上皇位,是她为他选妃封后,是她把持着朝政。她甚至从来没有问过他的任何想法。“皇上是怪哀家干政?”
尹睿详道:“儿臣不敢。”
江月娴之前的怒气全消,此刻面对尹睿详她竟然觉得理亏起来。“皇儿,哀家已经责令敬事房为你办妥进御之事。只要哀家有了小皇孙,那么天下才能真的稳固了。”
尹睿详一脸的不屑。“如果儿臣不从命呢?”
江月娴知他心不甘情不愿,硬是逼迫,反而适得其反。于是又婉言劝导:“近日哀家听宫里传言,皇上从不御幸任何人,大家都怀疑你的能力。哀家知道你这样做,是在同我使气。算哀家求你了,皇上,给玉宁国添个小皇孙吧!”
尹睿详那种受人摆布的逆反心折磨着他,他不想同太后江月娴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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