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回程时途径柳州时候发生的事,顾景逸从来都不怀疑自己身边的人,却没想到反而是被身边人摆了一道。
男小人叫刘混,女小人名流香。
刘混还是顾景逸在边关时和尹堂同一时间救下的孤儿,他天资没有尹堂好,做个总兵也就到头了,但却貌似雄心壮志得不行,喝了酒就喜欢吹牛自己将来会成为大官云云。应该就是这一点,被隐在暗处的有心人利用,成了内奸。
而流香则是一直跟在顾景逸身边贴身丫鬟,由于有些功夫,顾景逸此次去南夷就把她给带上了。如玥认得她,一直处理外宅练功房的事,也没太留意。
起因是流香想勾引顾景逸,然后在顾景逸没注意到时杀死他,同时等药散起效。
流香认为顾景逸快一年没碰女人一定很饥渴,所以献上自己美妙的躯体来为主子充饥解渴一定不会被拒绝。顾景逸原本是想直接捆了带回京让如玥处置的,但在流香贴上来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貌似刘混在他就寝之前,借故把守门的部下都调走了。
而且他逐渐地浑身无力,应该是中了某种无色无味的迷药。
“啊!”如玥打断他的讲述,瞪大眼道,“难道你被扑倒了?”
顾景逸挑眉:“为夫瞧着那般容易被陷害?”
“嘿嘿,将军继续,继续……”没被扑倒就好,顾大将军可是她一个人的。
软筋散虽有效,流香也有两下子,但这傻逼二人组不知道一件至关重要的事,那就是老南夷王驾崩之际,把一直护着南夷王室的暗卫抽出三名来保护顾景逸。要说这老南夷王是真心疼敏清公主,公主死也要留下顾景逸,他就要为女儿保得顾景逸一世平安。
暗卫行事出了名的没声。
流香都不知道自己被点了穴。
“原来如此,那你的伤是哪儿来的?还有,你有没有对她严刑拷打逼问真相?”如玥问。
顾景逸道:“伤是制服流香时,突然冒出的一批死士刺伤的。其实,即使严刑拷打她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来,那女人无意中说出有一个爱人,看起来痴情得很。于是本将军找了一名大夫,给了几两银子,让大夫诊出喜脉,她便和盘托出了。”死士之所以称为死士,是因为一旦他们任务失败,会自我了结,而刘混瞧事态失控,已经溜了,顾景逸正在抓捕,所以突破口只有流香。
好狠。
对一个女人来说,唯一有可能战胜爱情的感情就是母爱,尤其是肚子里的生命还是爱情的结晶,她绝对不允许结晶有丝毫危险。
“那她现在在哪儿?”如玥莫名地有些心软。
“暗室。”
暗室是将军府的地下室,以前是放一些百八年用不到的杂物,没想到囚禁个把人也挺实用。顾景逸接着道:“她现在还不能死,一直在养胎。”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危险地一眯。如玥从他眼神中已经知道,流香不仅活不了,而且还会很痛苦绝望地死去。
妈蛋!敢对顾景逸下手的人,不得好死也是应当!
如玥咬了咬牙,把那丝心软抛出九霄云外:“幕后黑手是谁?”
顾景逸狭长的眉眼仿佛淬了毒,黑曜石般的眸子也冰冷如铁,他启唇,一字一顿地说出三个字,这三个字,也让如玥犹如坠入冰窖。
他说的是——
“顾、景、晖。”
第一三一章
全部都通透了,那个让老侯爷精尽人亡的扬州瘦马为何会突然自杀;而那匹瘦马又是哪儿找来的珍稀好药给老侯爷吃;最关键的是;又是为何顾景晖对扬州瘦马那般愤恨;这些疑问都有了答案。
很显然,顾景晖就是幕后推手;好药是他搞来的,为了延续老侯爷性命好让他有时间筹备夺取爵位。但奈何找了个猪队友,为了自己的性福愣是把老侯爷给折腾死了。
至于背后的原因?必然是为了爵位。
怪不得顾景晖在除夕之夜都不在府里;想必是为了筹划刺杀顾景逸吧。
如玥看向烛光下男人英挺的侧脸,凑上去吻了吻;她相信自家男人的能力;别说一个顾景晖了;就是来一打都不在话下。
男人搂过如玥,下巴抵着如玥的头顶,眼神犹如烈狱魔鬼一般阴森可怖。
要虐死顾景晖,原因还不在他胆敢伺机刺杀自己,最重要的原因是,顾景晖曾授意靖安候太夫人那个老虔婆,居然想趁着他不在京,对如玥和一双圆满做手脚。
幸好如玥这人虽然脾性一般,但为人处事蛮厚道,当时府里有侯英镇守着,还有顾景逸放在靖安侯府的探子也时刻把消息传递给苏承沣和云经远,这才在如玥不知道的情况下挡了很多暗算。
当然这些腌臜事如玥不必知道,她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幸福似蜜就足够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时间还长,就看本将军如何一点一点儿地玩死你们。顾景逸又扯了几句在南夷的趣事,把几乎要凝滞的气氛融化开。
当然说到趣事,定然少不了丹朱那丫头。
“她现在应该是南夷金尊玉贵的公主了吧?跟谁定了亲?”如玥聊起丹朱就不由地弯起嘴角,这丫头也不小了,是时候定亲了。
顾景逸缓声道:“原是跟南夷丞相的独子有婚约,但她自己个儿瞒着诸人乔装打扮去考察了一通,结果刚好发现那独子跟一帮狐朋狗友上了青楼,这丫头人小鬼大,又会些功夫,当场就把那独子给抽得花红柳绿。”
如玥忍不住笑出声,这种事儿确实是丹朱能干出来的:“然后呢?婚事告吹了?”
“暂时还未,那独子因着这一顿抽,居然非丹朱不娶,这不让南夷王头疼了吗?”顾景逸笑着捧起茶盅,浅浅地抿了一口。
卧槽,这世界流行抖M吗?丹朱长大后绝对是女王一枚,如玥赌一车黄瓜。
“那……那个传说中的凉秋姑娘呢?”如玥眨眼宣誓,“本夫人纯属关心!完全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夫君明鉴!”
顾景逸俯身又碰了碰她的唇:“凉秋是南夷王的干女儿,被封了郡主。”
顾大将军到了南夷后,本来是打算如果南夷王提出让他纳了凉秋的话再解决,没想到丹朱直接暗搓搓地给新王洗脑:表哥和表嫂鹣鲽情深啦,表嫂还是大胤的县主,可漂亮可厉害,父王可千万别送美人。说不准送了美人表哥会恼的呦,反正表哥待我那般好,心里也是有咱南夷的嘛,南夷臣服大胤,没必要拉拢啦云云。
新王见顾景逸确实不沾酒色,想想也觉得丹朱所言有理,直接没有提凉秋的事。
“真不枉本夫人疼了丹朱一回啊,不错不错。”如玥频频点头。
顾景逸笑道:“丹朱性子野,倒是把凉秋给坑了一把。”
“啊?此话何解?”
“还是南夷丞相独子的事,赐婚的圣旨早就下了,丹朱又死活不嫁,说是宁愿把公主的位分让给凉秋,她可不想要一个脏兮兮的夫君,反正凉秋都甘愿做人家小妾了,自然不会在乎丞相独子逛青楼的事。而后这丫头就被新王禁足了。”顾景逸平淡地叙述,如玥却能从他的话中脑补出丹朱张牙舞爪的模样。
对于凉秋这种不排斥做小三的女人,如玥本来是完全不喜的。但古代就是古代,小三也是一种正儿八经的职业,凉秋寄人篱下,自然希望能为南夷做些事了。
大概是丹朱跟如玥厮混了个把月,其他没学会,却把如玥鄙视小三的心思全学走了。
如玥倒有些想念丹朱丫头,等何时有机会,若是能再见一见丹朱就好。聊着聊着,如玥身子尚弱,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她紧紧地握着顾景逸的胳膊,几个月来第一次睡得这般香甜无梦。
……
由于如玥分娩的场景实在是太骇人了,顾景逸回京后第三天才进的宫。
要是搁一般人身上,那绝壁要治一个大不敬之罪,但苏承沣和云经远已经做足了铺垫,把顾景逸身上的伤夸大了好多倍,又把如玥分娩时的惊险危难夸大了更多倍,感动得新帝眼泪哗哗,直为顾景逸的忠诚拍手叫好。
顾景逸把南夷的国书献上,新帝看了后,对南夷的新局面算是放了心。
然后顾景逸就狠狠地补了一刀:“陛下,臣此去南夷历经五个多月,臣的妻子却因母亲的惊吓而导致难产,差点一尸三命,臣的情况陛下一清二楚,此事,臣绝不姑息。”
且不说靖安侯府现在就顾景逸一个人有用,就是他跟南夷王室的关系,新帝也得慎之又慎。其实,刚好在前几日,原本不问政务在行宫度假的太上皇突然加急来了一封圣旨,大致意思就是决不能让嘉宁县主受委屈,必要时候可以公开顾景逸的身份。
在荣王被皇室除名的时候,顾景逸的身份已经被宣德帝知晓了。
其实公开身份也是一个很好的法子,毕竟大局已定,荣王也成了渣渣,而顾景逸的事是发生在宣德帝在位的时候,对新帝来说没什么损害。从另一方面看,宣德帝对如玥的外祖母是真心不一般,宁愿让自己的政绩有些争议,也不想如玥再憋屈。
“顾爱卿的事朕清楚,其实顾爱卿本不是朱氏之亲子,不用有孝道的顾忌。”
顾景逸眸色微动,看了眼苏承沣,这还是第一次从新帝口中听到有关顾景逸身世最确凿的话语。这些旧事苏承沣早就知道,而太上皇的圣旨他也看到过,苏承沣忖了忖新帝的意思,开口道:“顾将军是为大胤和南夷的邦交忍辱负重,理应嘉奖。”
“此事便交由云爱卿和苏爱卿商议,届时递交出个决议。”新帝说罢,大抵是觉得正事儿完结了,接下来就不用摆皇帝的谱,毕竟忽略辈分,他跟顾景逸以前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来着。
新帝使了个眼色,内监总管带着一溜儿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
他舒缓了一□子骨,道:“景逸,听闻你此次回京之时遇到刺客受了伤?还伤在了以前替朕挡的那一箭上,可是严重?”
“不严重,尚能与陛下大战三百回合!”顾景逸笑得爽朗,也把云经远给感染了,他们仨在边关的时候,不介意尊卑,时常斗酒耍枪混在一处。
新帝笑道:“哈哈哈!朕早就等你回京了,西域送了一批新奇的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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