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琵琶愣了半晌,问道:“小妹妹你什么意思啊?”
“天奕哥哥是我的!”那女孩一脸幽怨地瞪着李琵琶,洁白的牙咬着水嫩的下唇,看着甚是可怜。
天奕哥哥……这女孩是什么人啊?李琵琶没多想就问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给我记着,我叫崇语诗!不许跟我抢天奕哥哥!”女孩嘟起嘴,一脸的小大人样。
哦,原来是崇大痞子他妹。李琵琶这下明白了,崇大痞子除了有个舌灿莲花的姐姐之外,还有个有着恋兄情结的妹妹。李琵琶得意地一笑,冲着崇语诗道:“语诗乖,叫嫂子。”
崇语诗很不服气地道:“凭什么!我才该嫁给天奕哥哥的!论琴棋诗书画印礼乐术数,我没一样会比你这个文盲差!”
“你拳头有我硬吗?”李琵琶觉得自己不擅长跟人舌战,遂打算以武力解决问题。
崇语诗瞪大了眼,抱着头后退了好几步,重足而立侧目而视,幽幽地道:“哼,君子动口不动手!”
李琵琶笑着回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文盲,不跟你说了。”崇语诗又盯了一眼李琵琶,转身奔走了。
李琵琶被这孩子搅得心情很不好。一个小孩子能说出这些话,八成都是崇大痞子教出来的。而她李琵琶,再怎么说也是崇天奕他妻子【。。】,被夫君在背后说坏话,这实在……
当兰花拿了早点归来时,着实被李琵琶的怨气给吓了一跳,差点把盘子给摔了。
李琵琶注意到兰花后,这才收起了怨气,笑着接过兰花手中的糕点,道:“谢咯。”
兰花怔怔地点了点头,无言退下。
当日晚,御书房。
堆积如山的奏折终不见消,批阅的速度这辈子也没能追上上奏的速度。灯盏数年如一日地守在奏折山旁,那一闪一闪的火焰也不知是在同情还是偷笑。
崇天奕长叹一口气,以一种愤恨中带着哀求的眼神望着旁边的陌寻,道:“陌兄,不可以这样的啊啊啊!”
陌寻微笑着道:“谁叫你将帮你办事之人皆革职了。”
“让那些家伙来,我放心不下。”崇天奕拍案而起,望了一眼陌寻又冷静了下来,沉默地坐下继续批阅奏折。
“知只会谄媚之人不可用,你也算有脑子。”陌寻淡然道,“只是,你将他们皆赶跑了,却又不让其他人来,这便不对了。”
崇天奕合上一本刚批完的奏折,又拿起下一本,轻声道:“尚无称职之人,除你而外。更何况韦友书一伙人在朝中根深蒂固,难以扳倒。”
“可惜我无法帮你。”陌寻无奈笑笑,“太后之令你绝非不知,为了让你能独立,可是禁止我替你做这些事的。”
崇天奕沉默了片刻,搁下笔,缓缓站起,转身凝视着陌寻:“于你来说,是我老娘重要,还是我重要?”
“皇上,劳烦您在威吓臣下时,换个自称。”陌寻悠然地挑着崇天奕这个多年也没改过来的毛病。
“如果老子不是皇帝呢?”崇天奕脸色一沉,连言语也开始粗俗了。
只有二人的御书房内似乎温度骤降至了冰点。陌寻就这么以那双带着邪魅的丹凤眼直直地盯了崇天奕半晌,脸色亦沉了一瞬,却忽又微笑了:“没有如果,你必须是。”
“你——”崇天奕走上前,一把揪住陌寻的衣襟,神色厉然,“为什么老子就必须是?就因为没有别人了?如果我哥没死,你又将如何?”
“没有就是没有,再怎么如果,都不过是假想。与其花时间争论这些东西,你还不如去多看几本奏折。”陌寻微微抬起头,试图将崇天奕的手拿开,却掰不过他。
崇天奕的手捏得更紧,如剑的双眉死死沉下,口中淡淡地吐出一句话:“为何我‘被’当了皇帝之后,再也不见原来那个你了?”
“我没变,你也没变,变的只有你的身份。如果你能自觉地【奇】负起这份责任,我又何苦【书】与你说这些。”陌寻此时也像崇天奕一样无视了身份,神色如紧绷的弓弦一般蓄意待发,向前一步,与崇天奕更近了一步。
崇天奕被这么一激,更是怒火中烧,凭着自己力气比陌寻大,也往陌寻那边挤了一步,企图在气势上压过陌寻。
而正在这矛盾激化一触即发之际,窗外忽然响起一个比御书房内二人的气势斗争夸张百倍的大吼:“崇、天、奕——!”
崇天奕一听此声,不禁一个寒战,脚下一个不稳,连带着陌寻一起跌倒。
与此同时,窗被粗暴地踢坏,只见李琵琶一脸怨妇样地从窗户跳了进来。而李琵琶一落地,见到的景象却是……崇天奕正压住陌寻,一手拽着其半开的衣襟,而陌寻则一副想将崇天奕的手拿开的样子。
崇天奕此时的脸色可谓精彩,却因脚卡在了椅子里,乱动了半天仍没爬起来。陌寻又何尝不是跟崇天奕一样的心情,这种情况无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李琵琶嘴角抽了抽,怒极反笑:“你们是不是想解释什么?”
“李姑娘不信也好,这的确是误会。”陌寻立即开口了。
“你是受害者,不用替他辩解。”李琵琶继续道,“崇天奕,你过来。”
崇天奕终于将脚从椅子里取出,后脑勺对着李琵琶,调整了半天的表情,终于将那做贼心虚的神态给憋住了,才转过来走近李琵琶,无辜地道:“爱妻找我何事?”
“求解释。”李琵琶双手环抱在胸前。
崇天奕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应该是在说他刚才那姿势的事,便道:“兄弟间吵吵架,不小心打起来了而已。”
“这样啊。”李琵琶明显不信,“对了,陌寻的特长是什么?”
崇天奕不明白李琵琶的意思,本能地道:“书法第一,作文第二,其余文雅之物亦可算。”
李琵琶盯向陌寻,又将视线移回崇天奕身上,道:“我呢?”
崇天奕无辜地道:“爱妻武功盖世,拳脚自是一流。”
啪——
李琵琶一拳砸下,奏折堆即刻崩塌,案桌应声而毁。她睨着崇天奕,道:“其实你想说,我就是个文盲吧。”
事实上,崇天奕压根就不知道李琵琶不怎么识字的事。此时的崇天奕一头雾水,但还是知道坚定地摇摇头,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识字有什么不好?”
“我听说,你以前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是青楼?”李琵琶继续道。
“这个,我一般也就听听曲……”崇天奕一阵紧张。
“除了听曲呢?”
“吟诗作对……”崇天奕避实就虚地答。
“我懂了。崇天奕,我算你的明媒正娶的老婆吧?”从李琵琶的脸色看不出她是冷静了一些,还是更生气了。
“不能说算,本来就是。虽然还是有名无实的……”崇天奕前两句说得坚定无比,后面那句却是不小心从嘴边溜出来的。
李琵琶自动忽略了那句牢骚,只说重点:“我这明媒正娶的老婆跟陌丞相、你妹语诗、那些青楼女子最大的差距,就是才华了吧?”
崇天奕与陌寻皆愣了片刻,忽望一眼,忽然反应过来李琵琶的意思。崇天奕倒还好,陌寻却只感一阵无奈与愤懑,硬是觉得李琵琶的思想没救了。
“……”李琵琶似在自言自语着什么,接着,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御书房。
陌寻望着李琵琶远去的身影,忽然正色道:“崇贤弟呀,愚兄我这次真算牺牲自己的清白为你当了一次好媒人。”
崇天奕一脸尽是愁:“好一个好媒人……”
陌寻摇摇头,道:“不,我说真的。难道你不觉得,虽然她个性很暴力、思维很诡异,但骨子里还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么?”
“十七?”
“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男子二十不娶,其父母有罪。你俩还真是天作之合。”
崇天奕没有再说什么。现在的他早被奏折埋了,哪有闲暇来想这些!
第五回 石破天惊学认字
隔夜早朝。
崇天奕箕坐在那所谓宝座上,忽然起了数大臣的兴致,口中轻轻地念着一二三。
“今天怎没见着韦友书韦太傅?”数完之后,崇天奕发现少了一个人。
奇众臣面面相觑,皆道不知。崇天奕也懒得追问,只道:“由他去吧。”
书其实崇天奕并不想见到这个人,尤其受不了他那伪清高的作风。尽管他从小就知道韦友书身为太傅,二十年前曾是京城第一才子,但他也知道韦友书如今人到中年,自然也就开始迂腐了,整天就会纸上谈兵,一堆大道理连将三天也讲不完。但迂腐是其次的,就算再迂腐也有一定道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迂腐的是外壳,内心反倒极其精明,在朝中摸爬滚打多年,势利亦如绞杀榕一般侵蚀了半个朝廷。他本身并不贪污,但其荫庇下的贪官污吏却是一个接一个——这一点崇天奕在太子还是他哥的时候便察觉了,若不是因为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忽视崇天奕,他也根本不可能察觉。
直到退朝后在御书房坐稳,崇天奕才收到一封鸡毛信。
读罢这信,崇天奕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没有回过神。之后,他重重地闭上了眼,提笔回了六个字:悯爱卿之境遇。
之后,崇天奕派人将回信送去了韦府,继续移他的奏折山。
一连三日,韦友书都没上朝。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呃,循环往复?不对,冬天夏天?还是不对……”李琵琶抓耳挠腮,一脸痛苦,不时瞥向旁边的韦友书。
韦友书本是崇天奕他哥的老师,此时更是连孙子都有了的人,其沉稳镇定自是不用说:“寒来暑往。”
“哦哦……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李琵琶皱着眉,长吁一口气,继续背书。
“娘娘果真与书有缘,未通其字,却先解其义。”韦友书这话不知是褒是贬,但这确是事实。虽说他有十成的把握皇上那信的意思就是因这事准许他不上朝,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做这事。先不说李琵琶是皇妃,就她那一身的功夫,也不是韦友书乐于面对的。
正在此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韦友书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娘解释清楚!”
韦友书一听此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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