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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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春晚-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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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守惟弟有意,那却是不难。如今便有一事很可以一做。”

他如此一说,纵使守礼,亦不由凝神细听。

“如今临安汇聚四方民众,商户众多。一间小小当街廊房,若得繁华之所,足可赁得几贯钱一月。却比那稼穑容易许多,利却是几倍之巨。且置得房产,不必经商,于声名无碍。京中宗室子弟官宦人家,莫不如此。若丈人有意,明达可细细探访。”

徐进之听得数倍之利,心中倒有十分意思。便问廊房价钱几许?

“价钱却是各异。有那几十贯的,只得一间当街房,只租的有一贯余钱。也有几千上万贯的,后头带了一进两进院子,自然赁钱也强些,几十贯一月的赁钱也是随便收的。若是寻得地来,自己建个房子,又要便宜些。”

听到一间房子也要几十贯,又只赁得一贯来钱,徐进之便泄了气来,那几千上万贯的,他又贪不起。手头却是一个钱也无,还等长嫂收了秋粮给他家用度呢。亏得进之是一等洒脱人士,此处不行,亦不十分在意。如今靠了老娘在此,嫂嫂却是无论如何不致不管的。

守惟与守平在庶务上皆随了徐进之,一个得过且过,一个只问风雅。守礼听了,心中很是想了一想,又问了些细碎事务。高大郎自是仔细道来。

一时婆子摆上饭来,众人用饭不提。

高大郎临走之际,却道出了一番让徐家众人感慨万分的话。

“我此番回临安,便请官媒看好日子,上门送聘。家中琐事繁杂,未有女主,无人管束,实是不便,望岳父莫怪小婿唐突。临安路远,嫁妆可一切从简。家中已准备妥当,并不缺甚物事。另上回丈人在临安谋官一事,小婿事先得知詹事为人,却未告知岳父,以致岳父损失甚巨,心中甚是不安。今日购得绍兴府良田百顷,欲赔岳父之损失,望岳父不弃。”

言下之意便是我知你家中缺钱,准备嫁妆为难。如今我送上一百亩良田,助你添妆。只不过高大郎实在会讲话,拿捏人是极准的。本来徐进之买官之事关他屁事,被他这么一讲,再加上徐进之融会贯通的本事,便顺手接了人家的赔礼。心中只道,这个女婿会做人。

于氏得知,心中长舒一口气,正不知嫁妆从何而来呢!

老夫人与徐夫人听了,都觉得高大郎行事通达大气,会照顾人。

瑾娘知道了,心中怦怦直跳。

丁二娘等人却是暗悔,若是知晓高大郎是如此人才,身家又丰厚,婉娘代嫁是多好的事啊!偏先前未打听清楚,只当是于氏不要的女婿退给自家,生生被自己给废了。

周淮南心道:不过是仗着有几分银子罢了!

六郎很是欣赏高明达,行事看似温和,却很有主见,为娶瑾娘,虽一路坎坷,然几多算计终成正果。

二郎守惟与七郎守平都觉得这真是个好姐夫,出手大方,人也好。

容娘便道,成亲之日可快些,再快些。等真成了亲,拜托起姐夫来更加名正言顺,不用顾忌了。六郎听了,连连敲了她几个爆栗。

总之,徐家两房开始觉得瑾娘的婚事真是歪打正着,天凑的姻缘。虽高大郎送了一百亩地做嫁妆,然家中也还是要准备好些物事的。这边徐府便暗暗准备着,只等高家来送聘。

第二十五章 赵东楼上场

次日,高明达告别二府,自回临安。徐夫人也张罗着张氏回娘家拜中秋节。也不过是带些家常点心果子,又打发个老成的婆子跟着,将质儿、春桃两个好生叮咛一番,方任轿子离去。

守礼守平这两日却是十分忙碌,日日天擦黑方到家。徐夫人甚觉奇怪,晚饭后便唤过守礼一旁询问。

守礼望了望徐夫人,顿了顿方道明原委。

原来自那日高明达言及廊房之利,守礼便想到家中花费日增,又添了叔父一家,恐田产所得不足家用,便去城中探访廊房之事。

清平县城不大,但挨近临安,许多临安官宦人家田产俱在清平,连带清平县人口日益旺盛。守礼几月闭门读书,竟不知清平县竟多了许多陌生面孔。清平县原只一条街道到底,如今那街上人来人往,拐弯处竟又延伸了百余丈,两旁建了许多房屋,生生拉起一条街来。更别提各处巷弄中新增门户。

一时清平县中商铺林立,许多临安特有之物如今清平县中也可见到。守礼方知高大郎所言非虚,便欲寻块地来也建几间房。这两日两兄弟却是忙此事去了。

夫人听了心中酸甜各半。守惟年已十六,尚懵懂幼稚,不需思虑半分。张家兄弟也只管读书,家中事务一律不需操心。自家若非郎君早去,六郎七郎也自如那官宦人家衙内,万事俱有仆役操劳,何必如此孜孜求取几个铜钱?然夫人心中又欣慰,自家儿郎早当家,六郎竟也随了大郎,凡事有主意,隐隐有不让自己操心之意。

思及六郎下月就要下场,徐夫人当下便令卢管事去探听廊房之事,再不许六郎分心家事。六郎自知下场事大,倒也不执意于此。只叫七郎学着理些事体。

七郎自是答应,转身便告诉容娘,自有容娘操心。

那卢管事依了六郎吩咐,将县城走了个遍,回来细细禀报徐夫人。

如今城中街道皆往临安方向而去,密密匝匝只插不进一只蚊子腿去。再往前就是农田,如今朝廷惟农是举,备有法规,也无人敢去占用它。唯城北房屋稀松些,只人迹稀少。

徐夫人听了,便觉无法可想,欲放下此事。容娘听了,只觉可惜。算来今岁收入大为减少,支出又多,正欲寻个法子挣些钱贴补家用,谁知这事倒有些棘手。

容娘心中很是失望,及至中秋晚上,徐夫人准许六郎七郎带了两位小娘子外出放灯游玩一番,容娘尚闷闷不乐。

此时清平县街道灯火通明,那县衙大门挂了偌大红纱灯笼,映得门前通亮,小娃们聚在此踢毽子,骑竹马,嘻戏成趣。县衙居城中,往南而去,一众商户皆点起各式灯笼,光华闪烁,璀璨生辉,别是一番风味。灯下笑脸盈盈,人声此起彼伏。此时连商人的叫唤声中都带了几分平和喜意,不若平日急急招客。

轿子却不往那热闹地方去,只抬了往北而行。容娘正恍惚间,哪管轿子往何处去。待下得轿来,却是一处庭院。容娘不觉讶异,不知六哥七哥不带她们往河边放灯,却来此处作甚?

门口张家二郎三郎已等候有时,见了六郎七郎,嬉笑着便上前招呼。容娘见有他二人在此,虽带了幄帽,也螓首微垂,牵了玉娘,福了一福。伯文仲武便引了众人进去。

不过是家宅店,很是清静。容娘打量之际,却见得张四娘的婢女蜷儿迎了出来,原来四娘子和五娘子也在此。

一时上得点心果子,小娘子们喝茶说些话儿。容娘与四娘不甚亲近,说得几句话便再无二话,五娘子自与玉娘嬉闹。

容娘心中埋怨,不知兄长何以寻了如此一个乏味场所。四娘却笑了笑,自往那窗前站了。夜风吹过,带来一阵桂花幽香,四娘站的出神,玉娘与五娘好耍,也跑过去,趴在那窗户上往外眺望。容娘怕玉娘调皮,忙丢了手中茶盏,去抓玉娘。不经意间一撇,窗外却是一派另样风光。

此处乃县城地势高处,窗外,城中灯火一路迤逦向南,又折了一回,前方农田平坦,月光融融。街上人声隐约,河中星光点点。此处却甚是宁静,时有狗吠声传来,或有哪家小儿哇哇哭闹,愈发显得此处清幽。左近却是一道山丘,树木隐隐,想是有桂花树,花香阵阵。

比起家中那几进宅院,这却是一个极好的地方!

轻易难往外头的容娘想。

那边四位郎君谈笑风生,众人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原道我寻的地儿不错吧,市井小民才往那热闹处凑,瞧瞧,这地儿多幽静!那边热闹也瞧得,风景也可赏得,两相便宜!”仲武很是得意。

伯文嗤笑了几声,守平却连连称赞,道是此处有僻静处见人生的美妙。一时说得仲武眉飞色舞,与守平引经据典,谈诗论句,直道自己是雅致出世人物。

饶是伯文素日好些高谈阔论,也受不起这两人的互相吹捧,少不得冷嘲热讽了几句,那边仲武却不依了。

“我找的这地儿好却是真真的,守礼兄,可是?”

守礼笑着点点头。

仲武得意地说道:“瞧,守礼兄都承认。二哥你也别抹杀我的脸面了。前日李监当与阿爹吃酒时,道是要选地做官家新酒库,县城狭窄,只有此地宽阔些,竟是有意选了此地哩!”

闻听此言,有两人便感了兴趣。

守礼忙问道:“此话可当真?”

那边容娘听了动作,专心听仲武如何说。

伯文不以为然地道:“不过是闲话,怎当地真!县衙也只是有意罢了。新安库设在闹市中,地方狭小,今日新酒一出挤破人头。县里早有另设酒库之意,只钱项上为难,故一直为成。”

原来本朝酒水朝廷专卖,每州每府均设有大酒库或酒楼,既酿酒也做酒水买卖,每岁收入不菲。别的商户或老百姓却不得擅自酿酒,只能自官府酒楼中去沽。清平县的新安库也有些年头,还是官家未南迁之时所设。如今国家小安,街市繁华,这老酒库便有些不合时宜。

守礼听了也未再问,只说些中秋佳话之语。

容娘默默思索了会,那边张四娘却又来谈些女工家事,少不得应付说些话。正无聊间,听得楼下有些声响,想必又有客人来。那脚步声却径直往楼上而来,只听仲武说了声“稍待”,便起身往外迎。容娘总觉此行实是不妥,眼见又有外客,真不知如何脱身。

那边几人却都起身问候。原来却是几人同窗,只听那边“赵兄徐兄张兄”一番招呼,挑起话头,说些节气考试本地趣闻之类。张家兄弟素来健谈,守平是个爱热闹的,守礼只偶尔插句话。

那新来的赵兄却很显出些不同来,谈笑不羁洒脱,却也不过分;话语不俗,且每每见解出众。可惜风流外露,说笑间便欲唤了姐儿来唱曲,六郎忙制止了,伯文笑着解释有家中姐妹在此。那赵兄方才罢休。

这边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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