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的豪气,于是便与之结交成了他少数几个亲密之人,从此,赵云天在朝廷倚了司空昊这颗大树。
后来赵云天娶了当时武林豪门大家林忠浩之爱女林如心为妻,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武林地位更是扶摇直上,赵家至此开始正式形成气候。
赵家第二代第三代时开始进入朝堂,渐渐占据了国家的权力中心,而他们在武林中的地位更是仗着前面积累起来的声望达到了令人艳羡的地步。一时之间,赵家风头盛极,无人不知。
不过俗话说得好,盛极而衰,物极必反,因为赵家的风头实在太足,以至于那时的天子听了下面有心人的挑拨离间对赵家有了私心,任何帝王都使用权术使朝堂和江湖达成均衡状态,他渐渐开始打压赵家,并不断明示暗示当时的赵家大当家让他考虑好赵家的归处——是一心在朝堂上混呢还是回到武林中过日子。
再后来的故事便落了俗套,被天子打压下的赵家权衡轻重之下毅然决定放弃武林的地位,从明处渐渐转入了暗处,而势力也确实小了下去,通过这个方式赵家总算是保全了自己在朝中的势力。经过后来几代人的努力,到了第八代,也就是赵定皴接手的时候,京城赵家终于又回到了位高权重的肱骨之位。
所以说其实我们走出的每一步都是需要付出相应代价的,赵家开始时因为年幼而不懂收敛锋芒,从而树大招风,遭了有心人惦记,他们被天子刻意打压,渐渐失去了在武林中的势力;而后来的他们开始懂得收敛、隐忍和割舍,所以才有了舍车保将的举动,而这个方法确实成功了。
“跟我来。”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赵镇之猛地拉回自己有些散乱的思绪,赶紧集中精神专心对付眼前的局面。不过他想不明白的是,前面带路的老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他爷爷竟然也不敢对他有丝毫冒犯之意。
跟在赵定皴后面,赵镇之穿过祠堂右边的小门,他们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不,这里其实应该叫密室才对,那小门设计的非常巧妙,它被隐藏在石头墙体之后,若非老人知道机关,即便有人告诉了赵镇之这里有密室他都未必能找到。因为墙体不完全是空的。所以不得不说这设计之人确实是高明。
密室里面一片黑漆漆不能视物,老人手里不知何时竟端了一盏油灯,此时豆大的灯火随着脚步一晃一晃的,灯火虽暗淡了些,却足以让在场三人看清密室里面的事物。
小小的密室更加简单,空间不大,里面空无一物,除了摆放在中间的一把高背椅子,椅子上放了一个用黑布遮起来的东西,隐隐约约的看不出名堂。
老人将油灯往前伸了伸,然后开口道:“揭了吧。”
这口音一如既往的嘶哑。
赵镇之以为老人这话是对赵定皴说的,于是他便安静地等着,他心中的好奇在此时更加荡漾开来,一圈一圈止也止不住。赵家祠堂本来就已经是个神秘的存在了,不许人靠近,就连赵家家主的爷爷似乎也是第一次进来,而这祠堂里面竟然还有乾坤,这般被人小心掩藏着的究竟会是什么东西?这样的小心翼翼可是让赵家祖先花了颇多时间和精力来完成的吧。
“镇之,还愣着干什么,上去。”赵定皴转头见赵镇之目光幽幽的,竟然在发呆,他微微提高了语调提醒他。
赵镇之有些意外,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老人的话竟然是对他说的,虽心里微诧不过他还是乖乖听从赵定皴的吩咐上前揭开了那黑布。
灯火在此时摇曳得更加厉害了,那灯火本来就小,赵镇之走动时带过的空气使之摇动地差点儿熄灭了。就在揭开黑布的刹那,赵镇之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浑身僵立……
“这……这是……这个竟然是……”赵镇之傻傻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抖着手指着面前的看到的事物,一副完全不敢置信的样子,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自家祠堂里看到这个。
“镇之,这里面有一个很长的故事,你且听爷爷慢慢道来,这件事情爷爷也是考虑再三才决定告诉你的,毕竟你是最有权力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赵定皴看了看自家孙儿在昏黄的烛光下都惨白难以置信的脸,不觉叹了口气。
老人一直都没有开口,他就那么静静掌着灯站在一旁,形同壁上灯。
☆、第一百五十二章 露营
钱多宝因为辛雅琪的设计而遭受了人生中第一次精神和肉体的双层重创,尽管她后来在赵家祖宅亲眼目睹了辛雅琪被人用强时痛哭流涕的样子,可她心里依旧没有得到真正的解脱,她夜夜噩梦,甚至有些浑浑噩噩,时刻恐惧和防备着任何男子的靠近。
赵镇之得到消息后以不可抗拒的姿态渗入了钱多宝的生活,每晚紧密入怀相伴,在她最惧怕男人的时候强迫她熟悉他的味道和体温,小心翼翼安抚着她,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对待她,确实他的方法起到了作用,钱多宝渐渐意识到自己在他半强迫的方式下慢慢适应他的存在时,便惊慌失措地选择了逃跑。
人的心理便是这样,有时候坚强得惊天地泣鬼神,有时候又脆弱的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防护,只有轻轻一捅便彻底绝望了。钱多宝这次毫不犹豫地跟着乔出去散心也是情有可原的,她有些被吓到了,因为赵镇之。
不错,赵镇之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给了她温暖和助力,让她没有一股脑儿涌进狭窄的小巷里出不来,但是他给的东西却有些过了,甚至让她觉得有种从骨子里爬出来的冰冷和恐惧,他让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经受了和自己一样的痛苦和绝望,不,她的绝望更彻底更疯狂,她真真承受了来自一个陌生男人的强迫,而他抱着她是那么冷漠地看着,那么冷静而可怕地注视着眼皮底下发生的一切。
而他,又是这个事件的幕后黑手。
于是,在乔提议要带她去看看混朝的各地风光之时,她毫不犹豫地应承了,她想远离这个地方的一些人一些事,来到这里也有七八个年头了吧,可她却一直没有机会走出汤山岙去欣赏壮丽河山的风景,如今,机会来了岂有拒绝的道理。
何况,这里还有一个让她既感到温暖又觉得心寒的赵镇之要对付,而现在的她,实在没有多少精力。
乔和自己来自同一个时空,她觉得他应该是理解着自己的,自己经历的痛苦虽不能直接言说,但至少还有个和自己比较贴近的人陪着,让自己感到些许安心,尽管两人七年未见,尽管每次午夜梦回她依然会从噩梦中惊起……
跟着乔走,去游山玩水似乎是目前来讲最好的两全之法了,她还没有把对赵镇之的感情理清楚,她还没有完全从阴影中走出来,所以,她只想得到一丝自由的空气,学会喘息……
三人两骑一路疾驰,不日便到出了汤山岙来到一处大的县城。
钱多宝毕竟是第一次出得远门,同时也是第一次骑在了马上,虽然只一日,她便已经累得浑身都像散了架般,果然,骑马是件极耗体力的活儿。
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和身体的疲累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冲突和矛盾,一方面钱多宝想好好饱饱眼福,见识一下这个自己生活了七八年的时空的城镇居民生活,另一方面她的整个身子却在叫嚣着想要好好睡一觉。
乔搂着浑身僵硬却又不住东张西望的钱多宝眼底有不舍、无奈和宠溺闪过,他回头给那仆人一个眼神,那人立即会意,驱动内力感应一圈发现周围一切安好后便飞快进了一处客栈要了三间上房。
此时的钱多宝已然一身男子装扮。
这日晚上,钱多宝抗不过疲劳,草草拉巴了点儿晚饭便早早上床睡过去了,竟然一夜无梦。
之后他们在这个叫做边云的县城逗留了些许时日,本来钱多宝还有些担心赵镇之会追出来,结果两三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在她偷偷松口气的同时又隐隐带着点儿遗憾,她暗恼自己的反复,很快便强迫了自己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专心投入到了解城镇居民的生活状况和体验风土人情中去了。
又几日,乔为了照顾完全不会骑马的钱多宝,特地让那仆人去马市上买了一辆看起来很是结实牢靠的马车赶路。钱多宝也不矫情,反正自己确实不会骑马,与其在外边儿受着日头的荼毒,倒不如坐在马车里防晒来得舒适。虽然马车里面比较闷热,而且坐久了也不好受,可总比马背上那剧烈的颠簸来的平缓和顺多了。
这日行车,为了赶到下一个热闹的城镇,那仆人贪赶了马车,故而错过了一处驿站,眼看着天色暗沉沉下来了,前面又没有可以打尖儿的地方,钱多宝怕仆人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便要求乔停下马车,她钻出马车一看外面,顿时小手儿豪爽一挥道:就这儿了,今晚露营!
此时已经入夏,夜晚虽凉却不寒,乔也跟着钻出了马车看了看外面的情况,他微笑地点点头吩咐那仆人道:“大卫,准备露营吧。”
大卫千年不变的脸一动不动,只是消失在暮色中的衣角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
钱多宝即便已经很多次听乔叫唤那面无表情的仆人为大卫这个非常西式的称谓时面皮还是忍不住抽了抽,乔果然没有忘记过去,这大卫的名号估摸着够他怀念一些人和事了吧。不过乔好像很少和自己提起过去的事情,也不知道曾经的他有着怎么样的经历和过往,若不是他的那双独特的蓝眼以及每年准时送来的具有现代气息的小玩意儿,她都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存在。
很快大卫便抱着一大捆干柴禾回来了,他的手里还顺便拎了只尚在挣扎的野鸡,钱多宝双眼一亮:看来今儿晚上晚饭有着落了。
似变魔术般,大卫从马车的后车座拖出了露营必备的工具,比如打火石,比如盐、比如一根烧火棍……钱多宝满脸黑线地看着大卫熟练地操着手里的匕首将野鸡开膛破肚,心里狠狠腹议:这丫绝对不是人!不是人!她甚至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蹦跶到马车里的,她怎么可以一点儿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