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承嘉帝连这也并不愿。
帝王坐拥天下,他要你是棋子,是猎物,却不会跟你做平等的交换。有了这个名分,便打上了大辰皇室的烙印,即便将来能得解脱,终是没法再得个自由自在。
三跪九叩大礼,绾婳顶着厚重的凤冠,叩得脑袋晕,从交叠的手上抬起螓首,映入眼帘的是同样朱红滚金的长袍,以及一双修长白净的手。
南宫耘站在抒阳居前的玉阶下,眼前的女子还未起身,金色的冠钗轻摇,与园内高挂的烛光灯火映出精美流光。
娶妻并不为他所愿,但事以至此,况昨晚南宫诺一席话竟似对这个女子大为有意,他不能不对此人多加兴趣。
早有宫女上前欲搀起这位侧王妃,南宫耘挥挥手,让二人退下,自己上前,弯下腰亲手扶住女子。如花美眷,凤冠前珠帘晃动,难掩清丽的绝色娇颜。
身边君子如玉,挨得极近,吸吸鼻子,药香淡淡。看样子传言不假,安亲王确实身体羸弱。
手上一热,感到一双微微潮湿的大手覆上。绾婳也没羞涩,堂而皇之抬头看向那人,透过珠帘看到,君子笑了。
这是绾婳第一次近距离认真看这位亲王,大殿上除了难以克制地对的南宫诺的张望,她遵着规矩不曾抬眸。
可这一眼,她看了就再难以移开眼眸。
紫陌红尘相逢 (二)
这是绾婳第一次近距离认真看这位亲王,大殿上除了凭本能看向那极熟悉的南宫诺的背影那眼,她遵着规矩不曾抬眸。
可这一眼,她看了就再难以移开眼眸。
“诺?”绾婳骤地握紧了牵着自己的手。便管也不管踮脚凑近了脸庞去看。
颜如玉,眸轻扬,薄唇涟笑意。不是南宫诺是谁?
“不、你不是。”
这是一张与南宫诺几乎一幕一样的脸庞,却绝对不是南宫诺。掩下突如其来的感情汹涌。
从狂喜到失落,不过是一个神情的距离。
南宫耘忽略了那个突兀地”诺“,看着眼前神色古怪的新娘不以为意,执了她的手大步迈进暖阁,两个小丫鬟拖了绾婳的裙摆,笑着把门掩上。
屋内灯火明亮,喜烛高燃。桌上放着合欢酒。龙凤蟠龙雕花朱木卧床,金色巾帏半垂半掩,床间一方白绢。
南宫耘喜静,没太多讲究,没让丫头侍候,自己倒了酒,递给绾婳。
绾婳坐在床边,接过酒樽,微微低着头,双颊带红,似不胜娇羞。
南宫耘一乐,一手拈着酒杯,欺身向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拨开掩在娇颜前的珠帘,取下女子的凤冠,勾起下颌。
八分相似的俊美容颜近在咫尺,檀香欺近,温热的气息渐渐侵犯,绾婳却只觉浑身难动,索性闭了双眼,等待着柔软的触感。脑海里谁家翩翩少年,躺在膝头说爱你。
温热的感觉忽的远去,绾婳睁开双眼,眼前人已起身一脸笑容凝望自己。
“我前厅还有点儿事。你早点儿休息。”说罢仰头将杯里酒一饮而尽。
南宫耘生性淡泊,更加之几分体弱修身养性,虽居高位,二十年来并不近女色。又居在深宫,只有在处理政事需要时才会出宫,处事为人虽温和却严谨,一众官员倒也不敢献上些脂粉唐突他。
他本对这个侧妃不以为意,却见她一双眸子水灵乱转,又挺南宫诺提起过她,二十一岁的男子,不禁有几分喜欢。故意逗她一逗,这举动却又实实在在不像平日里谦谦有礼温和严谨的安亲王了。
其实闺房里,人前君子也难免,耳鬓厮磨嬉笑**,意未尽,不过是情未浓。
绾婳点点头端着酒刚欲起身送,被南宫耘笑着按下了肩膀。
南宫耘回到前厅,大圆摆桌子已经热闹的围坐好了人。不是什么正式的喜宴,没有君臣,只是几个兄弟,借着南宫耘纳侍妃的劲头聚一聚。
老八南宫谟眼尖,先看到了南宫耘走过来。“呦呦,看啊,新郎子二哥来了,啧啧,这大红喜袍,穿在身上,多精神啊,像个大姑娘,哈哈。”
皇长子南宫轩此时并没回封地,也在席上,“这倒是,二弟平时穿的太素淡了,今儿这殷红上身,像个大美人,怪不得不把新娘子领出来,是怕抢了美娇娘的风头,晚上不好过啊?哈哈!”南宫轩举着酒樽调笑道,南宫诺眼眸微微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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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逢抒阳居
绾婳坐在床边,睁大眼睛环视了这个抒阳居的卧房。一床一沓一桌一驾,中间隔着木雕屏风,现在红烛高燃,简单温暖。
刚才南宫耘帮她去掉了凤冠,她左右扭扭僵硬的脖子,一手端着那杯合欢酒,一手拎着裙子站了起来。
屋里没人,绾婳慢慢走到桌案旁,案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还未合上。绾婳翻过封面,看了一下名字,又放了回去。接而走至架边,看看那些摆在加上的物饰什。其实也不过些寻常东西,大部分是药瓶,还有一些雕件盆栽。最顶端的格挡里,一样东西却吸引了绾婳的目光。一幅卷轴。比格架稍宽,因而出露了黑色的轴端。
绾婳将那杯酒放在桌上,伸长手臂去拿那卷轴。垫垫脚尖,指尖刚好能碰到,手指勾了勾,卷轴“啪”地一声掉了下来,落在绾婳脚边。
绾婳捡起卷轴,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用手帕扑了扑灰,解开暗红的系绳,缓缓展开卷轴。
那是一幅图。图上有一个美人,青白衣裙,手里拿着一朵花,花大朵而明艳。
那花,绾婳认识,正是家中遍植的子卿花。
那人,绾婳似乎也认识,弯眉廷鼻,宛然便是母亲水淼儿。
一看之下,绾婳心中一震。眼前浮现出那张温润如玉的苍白脸庞,难道母亲的死跟南宫耘有关?不知为何,心里却稍稍松了口气。又转念想,不会是他们,那是他们才多大,还是孩子。
门外好像有声音传来,绾婳竖着耳朵听了听,很安静。于是拿起画凑近烛火,想看了仔细。
画上美人巧笑嫣兮,眉目熟悉,分明就是母亲生前的模样,眼波流转,便宛如以前那般,慈爱地看着自己,笑着说,“婳儿是个好姑娘。。。。”
“母亲啊。。。”绾婳的眼睛渐渐湿润。
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绾婳手一抖,那卷画竟然落在了烛火上。火舌遍染了画卷,绾婳心中一急一痛,慌忙拿手去抓那画卷,来不及了,画卷瞬间便被吞噬变成灰烬。
绾婳心中恼火自己怎么这么冒失,这火怎么能烧那么快,忙忙去抓那灰烬,不管不顾,都往自己的大红嫁衣里兜,灰烬烫手,绾婳却只管抓,似没有感觉到。
灰飞烟灭。
这个词猛地窜入绾婳的脑海,胸中像被什么击中般猛地一痛。
跌坐在地上,无力地看着散落出的余烬。
突然不防,有人在外拍响了房门。一下一下的。
绾婳心头狂跳,看了看散落的灰烬,定了定神,用手把它们拢到一块,小心装进自己的荷包里,拍拍衣裙,站起身子去开门。
强装镇定地走到门前,绾婳深吸了一口气,抿抿嘴唇,带着点儿笑缓缓打开、房门。
院里的红灯笼明晃晃地亮着,屋外却没有人,采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初逢抒阳居(二)
抒阳居前厅里
众兄弟围坐,笑声不断。
皇长子南宫轩此时并没回封地,也在席上,“这倒是,二弟平时穿的太素淡了,今儿这殷红上身,像个大美人,怪不得不把新娘子领出来,二弟,是不是怕抢了美娇娘的风头,晚上不好过啊?哈哈!”南宫轩举着酒樽调笑道。
南宫诺正斜斜提着一个酒壶往酒樽里倒酒,闻言眸光微闪。
就听老三南宫烨说,“大哥,你这可就说错了。”
“哦?”南宫轩饶有兴趣地问,
“大哥你是没仔细看,我可是在德顺楼见过的,二哥这新纳的侧妃啊,那才真是姝丽清秀,倾国倾城,比起将来的五弟妹来可是毫不逊色啊。五弟,你说呢?”引得一桌的人都笑盈盈地望着南宫诺。
南宫诺端起精美的酒樽,微微皱眉,毫不迟疑道,“在诺眼里,只有秋渡之貌,才是倾国倾城。二哥的新人即使再莺惭燕妒,在诺眼里,那还是不如秋渡的。啊,哈哈。”话音刚落,众兄弟一片笑骂声起。
“难道五哥你惧内啊?!这可大大的不好。”老八南宫谟对这个崇拜有加的兄长,摆出一幅失望的表情。
南宫耘在主位笑道,“老三老五啊,你们这样说耘就不同意了。女子之貌,各有所长,皆是好妤。二哥我这才新婚,你们这样拿小嫂子来玩味,可当真不妥啊~”一幅大义凛然地护食样子。
“好好、二哥,烨说错了。你别计较,我罚酒。我罚酒。”南宫烨端起酒杯,冲南宫耘陪笑道。眼光掠过南宫诺,那厮还在悠然自得的斟着酒。
“啊?二哥,我没听错吧?”南宫谟一脸的不可置信,“二哥,你这在维护小嫂子吗?哦,天哪,哥哥们,你们怎么都变成了耙耳朵了呢。所谓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怎么能把女人放在心上呢?这是不可以的。所谓温柔乡英雄冢、、、、”
“皇兄,你这次回来,可得待久一点,陪陪父皇母后。”
“我明天就准备回去了,封地繁事多,父皇母后,便要你们多尽孝心啦。”
“皇兄教训的是。回去的这么急,是挂念皇嫂吧?哈哈。”
众皇子和久在外的皇长子闲话了一会儿朝廷政事,没有人理高谈阔论的南宫谟。
“哈哈、你皇嫂她这不是有了身子吗,不方便。父皇也说不要带她颠簸了,这才没有随我回来。”
“皇兄此子可是皇长孙啊,父皇肯定特别疼他,他还有我们这么多皇叔,肯定要把他捧上天了。”南宫谟又来接话。
谈起妻子孩子,南宫轩一脸喜色,“来来来,众位兄弟在一起也不易,这次借着选秀和老二纳妾的喜事,咱们喝一杯。”
众兄弟笑着应和举起杯来,满上,一干而尽。
而南宫耘却没有喝,按照惯例,以茶代酒,饮尽含笑道,“小喜之日,耘虽不饮酒,但上好的佳酿可多的是,兄弟只管放开了饮。今儿有什么差错,都算在耘一人头上。”桌边伺候的各小厮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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