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他连声音都在惊喜中颤抖,所有的苍白霎那都消退了去。
她泪眸动人,深深抬头望着他,“我愿留下,你可还愿,为我买两根丁丁糖?”
“只要你要。”
“我为你留下来,你可还会,送我美丽的合欢花?”
“只要你喜欢。”
“你可还会为我弹奏这一支长相思?”
“只要你,永不再离开。”他抬起她脏兮兮的脸庞,仿佛看见当年那个小女孩的影子,不顾的就吻着她被泪水浸满的娇柔红唇,花红柳绿的春楼里热闹的吟笑声吆喝声一阵阵儿闹了起来,只是欢闹声忽然唏嘘的散开,所有人看着花台前站立着一抹倾长如玉的身影,只因着这人忽然的出现,整个团花簇锦的万花楼,仿佛都带来一道耀目的光华。
他一身雪衣华裳,面若蛟玉,俊美无俦,目光如一泓望不到底的幽泉,沉痛的望着面前相拥相泣的两个人。
☆、断肠人奏断肠曲(5)
循着凤倾夜的目光,青璃模糊的泪眼里,映着慕言立在那的寂寥身影。
“慕言……?”看着慕言那样苍白的脸色,心中涌起难言的感觉。她的余光却望见凤倾夜面上掠过的微微惶恐,只觉得心里发疼,悄然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里让他握紧了。无言的安慰着他,安慰他那份不安的心。而凤倾夜的确害怕刚才只是梦一场,害怕她下一刻又回到她曾爱的人怀里。他那样用力握了她的手,仿佛这一生都不愿再放开。
看着他们紧握的手,慕言只是淡淡的道,目光定定的望着青璃,“阿璃,跟我回去。”
“慕言,我的温暖,从今后只留在南诏,留在他身边,我再做不回你的阿璃了,也不能,再回东商了。”心微微就痛着,可是有些人,注定不属于她,她用了两年的时间来追逐他的同时,有个男人,也用了更多的爱,在她身后追逐着她,当她累了,再也无力向前寻求那看不到望不见的尽头,才发现退一步,身后就是幸福。
既是选择了,那就不能再负了这个用生命和所有来爱她的男人。
但她知道,北苑里的回忆,永远都会是她心底深处一抹温柔尘封的阳光……
“是吗,你也不想见你的结义金兰的姐妹了?”慕言始终寂静的凝望着她,仿佛身躯周围都笼了一层寒冷。
“你说什么?”青璃露出意外的表情。
“跟我回客栈,你义结金兰的四妹,如今就在客栈里,恐怕……还有危险……”
青璃震惊,“你说什么,你说的可是胭脂!”
“她正难产,你见了她,也就知道了,还有一个人,只怕你,也不想错过……”
吃惊的她望着凤倾夜,仿佛在征求他的回答,凤倾夜已然起身,将她打横抱起,目光睇了一眼慕言,然后又望着青璃温柔低声的道:“我抱你回客栈,你赤着脚,不能再受凉了。”青璃动容,“可是你的样子……”他的脸色还很虚弱苍白,不过却不再是之前的形容枯槁,虽然不知他是怎样好转过来,但她担心他会累着。
☆、断肠人奏断肠曲(6)
他眼里浮现出一贯邪魅笑容,“抱你的力气,绰绰有余。”他抱着她就要迈开步子,谁知整个人晃了两下,脚下一虚,险些将她摔了出去,慕言一个快步掠过来已将青璃稳稳接在怀里,两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这万花楼内的姑娘们顿时都恨得是牙也痒嘴也酸心也痛,若是能被两个如此俊美的男子争来夺去,便是让她们死也甘愿了!
“你们,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青璃知道凤倾夜身体还很虚弱,又不愿在凤倾夜面前让慕言抱着走,只是他们谁也不放手,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尴尬不已。
忽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双绣花鞋,“爷两位想必不想在这里抱着姐姐一整个晚上,有了阿吉手里这双鞋,姐姐也不用赤脚了,两位爷,可以放手了。”
凤倾夜狠狠盯了阿吉一眼。
慕言低头看着青璃,“慕言,把我放下来吧,如果胭脂真的如你所说,我想马上就见到她。”青璃抬眸说道。
“不必了。”忽然,凤倾夜看着慕言道:“你抱她回客栈,她衣着单薄本就受了风寒发着高烧,再于大街上走一遭难免又吹了凉风,既然事出紧急,你带她先行回客栈。”
“倾夜。”青璃紧张的望过来。
“我稍后便到。”他对着她目含浓浓的光彩安慰了一生,而慕言已抱了青璃转身走出了万花楼,青璃哪里挣得开,自己亦的确是浑身因高烧而无力,凤倾夜盯着他们的背影,阿吉在一旁挠乱了那一头短发,“嗨,陛,主子!您还真舍得让他抱着姐姐走啊!”
凤倾夜眯了眸,咄咄逼人的盯着阿吉,“看来是我太纵容了你,越发连我也敢打趣了!还不快扶我上马车!”
“哦,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要逞能,分明没那个力气,却还偏要口说大话,倒在人面前弄得那般狼狈。”阿吉颇不惧凤倾夜的威胁,不断的低声咕哝着,手里却也没闲着,而是搀扶着凤倾夜就往万花楼外走,一路被凤倾夜连打带捏的折磨了好几回。只听得阿吉一路哇哇的叫着痛。
☆、姐妹重逢(1)
回客栈的路不长,他却希望能走一生,希望就这样,抱着她走下去永无尽头。他想要告诉她,一直都没有月儿,一直都只是她,他要的人一直都只有她。然而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他的脸色白得像那寂静的月色,便是连街道上阑珊的灯火,亦照不亮他眼底的黯淡。
客栈门前,被勒令不准跟随的顺子只能焦急的在门口张望,远远的瞧见了慕言抱着衣着单薄的青璃走回来,顺子忙欣喜迎上来,“主子,您可回来了,青璃姑娘,您病得如此,怎么还往街头上跑这是何苦呢。”
“顺子,里头的人怎么样了?”慕言问道。
“回主子,既是早产也是难产,情形不大好,奴才只听得那胭脂姑娘一阵阵儿痛得哀嚎,实在是可怜,还——”
“顺子,胭脂她,真的就在这客栈里!?”青璃忙打断顺子话。
顺子道:“可不是,竟有这样巧的事,想来是你走出客栈的那会子,他们就到了客栈!”
“现在人在哪,快带我去!”青璃就要从慕言身上下来,恨不能立刻就站在胭脂的面前。
“顺子,去房间拿阿璃的鞋和衣裳过来。”慕言这样吩咐了一声,已经抱着青璃往客栈的楼上去,青璃发现客栈此时已经空荡了,顾客都不翼而飞,而仆踏进里头,就听得二楼上有女子一阵阵痛楚的呐喊传来。青璃已经忍不住,她执拗的挣脱了慕言,心情焦急的就奔上了二楼,已经到了客栈,慕言知青璃的着急,站在那下方便由她去了,看着二楼的楼道口站着天河,青璃飞快踏上来,一头撞在天河的怀里。
原来,慕言口中所说的另一个人,是天河!
真的是天河,可这真的是他吗?他的眼睛里同那天一样,看着她的时候,是如此的陌生。
他捉着她的臂膀稳住了她的身子,紫眸深深的望着她的脸。
似在斟酌,又似在回忆,只是脑海中如一团乱麻,即使有片段飞过,也无法捕捉到什么,反而让他头痛难忍。见他脸色突变,像上次一样露出痛苦的神情,青璃下意识的担忧喊道:“天河!天河你怎么了!”她感觉到他摇晃的身躯,扶着他靠在二楼的腰栏上。
他忽然一把捉住她,“你叫我什么!”
☆、姐妹重逢(2)
青璃讶异的望着他,眼眸酸涩,本已经红肿的眼睛又盈满了泪,“你是天河对不对,你忘记我了吗,没关系,只要你是天河,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看着她掉下的泪,猛的又有那清脆动人的声音在脑海中划过:“天河哥!”
“天河哥……快呀,快呀……快跑呀天河哥……”
“青丫头!青丫头!”
谁是青丫头,她莫非,就是胭儿说的那个女子。“你叫什么!”他头痛欲裂,用力握紧她的臂膀,身后,慕言早已上了二楼,只是站在那狐疑而困惑的望着这一幕,显然面前的男子就是当年青龙帮的帮主秦天河,这男子可以忘记所有人,断不会忘记阿璃,然而他所看到的,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代嫁和亲的胭脂,又会跟秦天河一起,出现在这里?
客房内,胭脂的痛呼声闷闷的,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青璃这才回过神来,“天河哥,胭脂在里面是不是,难道你们一直都在一起吗?”她眼里透出欣喜,又十分焦急的奔进了房,天河这时也缓过来,听见胭脂的呼喊,他快步,赶在青璃的跟前闯进了房。
“茺娘,胭儿怎么样了!”
“陛下,娘娘她情形不太乐观,恐怕是难产啊,茺娘在尽力,陛下莫急,陛下莫急……”
茺娘情急下也忘了有其他人在场,忘了要顾忌身份,只是这客栈里的人都已经被天河给了银子赶走了,剩下的都是早晚也该知道对方身份的,是以天河并没有在意,反而是青璃杵在困惑和吃惊当中。
她先也不顾那些,当她穿过屏风看见胭脂的那一刻,早已是形容不出的激动,她快步走上来,直将胭脂紧紧的看清楚了,是她,是她们结义金兰的小妹,是最善良温柔的胭脂!胭脂满面是汗,正被天河抱起靠在怀里,朦胧中只见床前多了一道人影,待视线在镇痛中定了神,青璃那张脸才清晰的浮现在眼前,霎时有泪水涌上来,有万种光彩从眼底里迸射而出:“二,二,二姐……”
“胭脂!”
青璃蹲下紧紧握住胭脂的手,姐妹二人相见,如同隔世。
☆、姐妹重逢(3)
“二姐……”胭脂吃力而惊喜的唤着:“二姐……真的……是你还……活着……”
“是,是我!”青璃哭着,笑着,伸手温柔的拂开胭脂面上汗湿的发丝,“胭脂,知道二姐有多么想你们,别怕,你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会母子平安!”
“二,二姐……”胭脂眼里的光彩忽然暗了些许,吃力的抬起头望了一眼始终被阴霾和沉重压抑着的天河,然后眸一搭,又望回青璃,“对……对不起二……二姐……”
虽然不明白他们这两年多经历了什么,但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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