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旧?”夜公子妖娆的脸上立刻变得十分不屑,“我从未见过她,何旧可叙?”说着,也消失在墨夜之中。
“我们去哪里?我还有事需要你帮忙。”马车中的沄淰抬眼问道。
“我知道,但是,你难得来一次,怎么能不亲眼见见本网为你建造的玉龙湖?”
沄淰低下了头,“对不起,当初是我不好,轻易给了你承诺,却没有守住自己的心。”
弦王的嘴角划过一抹哀伤,“无妨,只是去看看,不用道歉。”
“那我的事——”
“之后再说,但是,本王需要提醒你,这枚束发,今生今世,只可以用一次,这次用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所以,请你仔细斟酌。”
沄淰狠狠的咬着唇,微微挤出几个字,道,“来时,就已经想清楚了。”
“哼——”
弦王冷笑了一声,“是帮皇上,对么?”
沄淰一怔,眼中带着惊诧,“你怎么知道?”
弦王不语,只说,“你看外面,微微细雨,我们弦国就是这样,雨水颇多,就像女子的眼泪,连绵不绝,再走一会儿,就该到了。”
沄淰仔细看着弦王脸上的表情,知道此刻的他心中已是汹涌不悦,便也看着马车外的风景,不再说话。
“被月光照着闪闪发光的湖水,还有,挂满灯笼的龙舟?”沄淰惊讶的手舞足蹈的喊起来。
“小时候,父皇带我和母妃划的就是这种龙舟——”沄淰高兴的眼神突然又流露出两三分的委屈,“只可惜,母妃如今不在了。”
弦王顺势的牵着她的手,垂头望向沄淰幽幽般洒满星辉的眼睛道,“我会补偿你生命中所有的遗憾,但是,那是曾经的想法,现在,不管我为你做任何事,我们之间,便也同这山间清风,林中虫鸣,无关风月。”
凤表龙姿,气宇不凡,体贴入微,关怀备至,一切静好美丽的词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好。
沄淰随在他的身后,任他轻轻抱着自己飞到湖水中央静静停泊的龙舟上,只要自己陪他一夜,明日,浩浩荡荡的船只就会挤满整条长江!届时,十万精兵良将直捣南宫羽的大营,因此,今晚,十万重要!纵然一万个不愿意,自己也要强颜欢笑!更何况,此刻的她已经深深沉沦进那龙湖的美中,无法自拔!
环眼四周,灯火通明,红色的龙舟四面,被挽起的月白色的纱帘正随风慢慢浮动着,仿佛仙女的拂袖,轻盈而高贵,龙舟的前侧放了一张四方小桌,桌上,一把古筝,一壶酒,四样小吃,还有两盏散发着青绿色光芒的夜光杯。
沄淰回首笑望他,“今晚,我们可要比比,到底谁的酒量好。”
弦王已然走至桌前坐下,“好。”
他娴熟的拂动着琴弦,微风吹起他宽松的白色长袍,那般洒脱,飘逸,优雅,竟如画上的仙人一般,他的眉眼间,宛然流动的竟是藏不住的浓浓深情。
沄淰痴痴的看着眼前曾给自己至真至纯挚爱的人,静静的听着那扣人心弦的音律,再观四周安静的湖面里那轮硕大的圆月,竟不觉沉迷其中。
一会儿,身边仿若有旁物悄然落下,那缕香,熟悉,甘美。
她俯身,轻轻撷起,放在鼻尖前嗅了嗅,忽而眨着大眼睛看向正聚精会神弹着琴的弦王,轻声问道,“湖中央,怎么会有玉兰花?这确定就是玉兰花不假吧。”
顿时,道道白光自湖的那边如翻腾的白浪一般袭来,灯火辉煌,竟把这漆黑的夜照的有如白昼。
沄淰惊叹的瞠目结舌,“怎么有一堆人拿着灯笼站在湖边的?喂,你看见没有?”
弦王依旧没有理会,只垂眼沉浸在自己的琴瑟之中。
沄淰再回眼,更加的叹为观止了,大叫道,“他们身后——密密麻麻怒放而开的是玉兰花海?”
弦王终于开口了,深情的道,“每一棵树上,都挂满了黄布条,都是为你祈福的黄丝带,自从你离开本王的那日起,它们,便就一直在那里。”
弦王用内力忽而拍了下桌案,顿时,龙舟便在湖心打了几个圈儿,整个偌大湖面,开始下起玉兰雨来。
弦王抱起她,跃然舟顶,沄淰的眼前却是雪花一般香气扑鼻的玉兰花瓣雨。
弦王忽而侧卧在舟顶,轻柔的说,“这花,一夜都落不完,沄儿,你慢慢欣赏。”
白色的湖面如镜子一般平静,沄淰迷惑的问,“这花儿,从哪来?肯定不会被大风刮来的吧。”
弦王微闭着双眼,轻轻道,“为了你,没有什么事是本王办不到的,等你看厌了,倦了,我们便回去。”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已经悄然睡过去了。
沄淰安静的趴在舟顶,自言自语的说,“这里,分明就是一个仙境,一个世外桃源。”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那一夜,他们曾喝得酣畅淋漓,依稀只记得他说,什么爱恨情仇,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
沄淰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后披着弦王的白色长袍,四周的细雨依旧不停,她轻轻的打了一个喷嚏,在龙舟前方站立的弦王方回头心疼的问,“是冷了吗?我们回去?”
沄淰抹着鼻涕,傻笑道,“不好意思,我睡着了,你看,天也快亮了——”
弦王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这里,没有打动你是么?你终究还是不想留在本王身边。”
沄淰慢步来到他眼前,看着他手中狠狠握着的两人的束发,便也一脸阴郁继续道歉说,“这也不是沄儿想要的结果,求你。”
弦王低头,看着沄淰满眼哀伤的样子,忽而大叹一声,道,“好吧,本王拒绝的了天下人,唯独无法拒绝你,说吧,我能帮你些什么。”
沄淰的眼中方才露出一些喜悦之色,道,“我们需要船只三日内渡过长江。”
“嗯,好,明天,船就会到达你们的营帐前面。”他的脸已经失落透底,悄然无声间,已是一片灰白。
“那我可以回去吗?”沄淰紧接着问。
“当然——可以——”他的眼越来越深沉了,声音也越来越低了。
沄淰轻轻的从肩膀上褪下白袍,又一板一眼的给他披上,心头涌上千百股感激。
“谢谢你,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重情重义的弦王,都是沄儿欠您的,以后,沄儿会还的。”
弦王静默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狠狠的丢下一句,“你欠我的,生生世世都还不起!走吧!”
☆、123 别再回来
沄淰的眼中方才露出一些喜悦之色,道,“我们需要船只三日内渡过长江。”
“嗯,好,明天,船就会到达你们的营帐前面。”他的脸已经失落透底,悄然无声间,已是一片灰白。
“那我可以回去吗?”沄淰紧接着问。
“当然——可以——”他的眼越来越深沉了,声音也越来越低了。
沄淰轻轻的从肩膀上褪下白袍,又一板一眼的给他披上,心头涌上千百股感激。
“谢谢你,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重情重义的弦王,都是沄儿欠您的,以后,沄儿会还的。”
弦王静默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狠狠的丢下一句,“你欠我的,生生世世都还不起!走吧!”
滚滚江水被落日镀成一层金黄,一个孤单的小身影在芦苇丛中穿梭,沄淰一蹦一跳的咬着一颗小草,脸上挂着无尽的微笑,明日大军就能过江,不仅可以让何宸放下心来,又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刘生,想想她就欢欣鼓舞,纵然很疲惫,可是,脚下却也踩着欢乐无比的步伐,凑近军营的时候,她忽而惊诧起来,警觉的她抻着脖子四下观察,军营中一片静寂,气氛十分诡异。
她心下揣度,自己偷偷跑去弦国的事情竟连蚊子都不知道,这段日子,蚊子肯定没少挨杜律的臭骂,军中的士卒肯定也连着遭殃,所以,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呆在营帐中不敢大声小气,沄淰一想到蚊子被杜律教训的模样,不禁又捂嘴得意一笑。
“沄副将,你回来了!老夫在这里等了你三天三夜了!太阳都落山了,你这是去哪了?”杜律一身铠甲坐在营帐前面,一身白色大氅在随风轻轻微摆,与那黑脸形成强烈的对比。
沄淰连忙呵呵陪笑道,“杜将军在啊,这可是该用晚饭的时间,呵呵,我没去哪,你也知道,皇上不让我随意走动,我其实就在附近那个小山坡下练习剑法呢,哎呦,腰酸背痛,又好渴,杜将军,我就先不跟你说了,我进去喝口水。”沄淰边说边往自己营帐小跑而去。
她边跑边想,杜律是何人,生离死别、大是大非面前从未掉过一滴眼泪的人,心可是十分的坚实无比,这样刚毅不催的人,自己可惹不起,干脆走为上策,等明日一早,他走出营帐,朝阳升起,滔滔江水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长帆一挂,量他今日对自己再不满,到时,心里肯定也是美不胜收的。
“好!你去吧,顺便告诉你,皇上也在你营帐里等了你一天一夜了!你可真是心大,一出去,就是三天三夜,竟然连个口讯都不留!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游山玩水的!”
沄淰忽而脚下一崴,脸色青绿,颤抖着问,“杜——杜将军,你何事会说笑了?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沄淰做祈祷状,满脸难色。
正说着,就见何宸满脸凝重的立在营站前面,气愤道,“你跟我进来!”说着,头也不回的就进了帐篷,一身萧杀,满脸狰狞!
沄淰赶紧小跑到杜律将军身边,哀求道,“杜将军,快把卿大人府上的好茶给皇上沏上,他火气好大!他怎么说来就来了呢?”
杜将军狠狠白了她一眼,骂道,“皇上已经喝了一天茶了,火气还没有消,老臣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姑娘,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承担吧!”
沄淰气冲冲,但是却压住了嗓音反驳道,“我做什么好事了,杜将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要不是你没用,我何苦要去看弦王的脸色,去他那里借船,船不来,咱们怎么渡江,不渡江,十万大军吃甚、喝甚,我可告诉你,明早这江面上到处都是船只,渡江易如反掌,要是你一会儿在皇上面前不帮我说话,我就去弦王那里说船不要了!看你怎么去琅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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