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以此同时,床头的天子剑掉落下来,让项羽本就因噩梦惊醒的心更是一颤。抹去冷汗,项羽下床捡起天子剑。今天有点心烦,也不知道为什么,梦中梦到了什么他不大记得,但梦中那种愤恨的感觉现在还遗留他的心头,让他很不舒坦。
如果说他会愤恨什么,那么他此刻最愤恨的就是按兵不动,阻碍他为叔父项梁报仇雪恨的宋义了。捧着天子剑来到榻上,项羽坐下,睹物思人。
这把剑是虞家的祖传之物,也是虞妙弋的嫁妆,看着它,他便会想起她。抚摸着剑身,项羽喃喃念道,“妙弋,你在虞溪过得好吗?我很想你。”他多想早日起兵救赵,早日凯旋而归,早日与她团聚。可惜……
“宋义!”项羽忽地握紧天子剑,恨意袭心。剑中的蚩尤感应到项羽此刻的心情,从剑中出来,邪气萦绕项羽一会后,化成人形,落在项羽的眼前。
但项羽看不见他,只是对着天子剑发呆。
“项羽,恨么?那么就去杀了他。”恶灵冷冷地蛊惑着,可惜项羽听不见。他只是站起身,把剑挂回床头便躺回榻上,念着他的妙弋进入梦乡。蚩尤跟着移到床头,看着已经慢慢入睡的项羽。
还不够。项羽的心不够怨恨,不够绝望,不够黑暗,所以他还听不见蚩尤对他的蛊惑。
没关系,时机快成熟了。蚩尤冷冷一笑。杀戮可以让人成魔,正如雍丘的那场山坳血战,他差点控制住项羽,而这次的巨鹿,破釜沉舟,项羽终将会因杀戮而失去理智。
“项羽,这一世,你将会是永垂千古的霸王,谁也别想与你争天下,别想再逼你自刎乌江。然后,我们再一起夺取这片天地!”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我争取这周天晚上!!
加油!!!
☆、怀疑
从天子剑中出来后,麟少变回猫咪形态,现在的他很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忽然很想虞妙弋,而这一感应,它才发觉她就在附近,气息微弱,似生了重病。施用法术,某猫来到阴淮的帐中。
此时已近三更时分,阴淮撑着头守在虞妙弋的床头睡着。某猫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虞妙弋,心里已然了明她的此行为何,不禁为她的执着与痴情动容。可是一想到项羽是蚩尤的转世,某猫就一阵唏嘘,他们小夫妻的甜蜜怕将到头了。
施法探完虞妙弋的病情后,某猫大大蹙眉,虞妙弋的身子好虚,她真是不让人省心,不就几日不见竟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而且,她这根本不是什么小伤小病,她竟然……怀孕了。服用的药根本没有安胎的效果,某猫忙施用法术给她疗伤。
淡红的灵光暖暖地萦绕着她,直到虞妙弋苍白的脸色恢复点血色,某猫才停止施法,心里也松了口气,还好它来得及时,但想到她的怀孕,某猫眸色又是一暗,历史上并没有项羽和虞姬的孩子,她上一世也流产过两次,这一世,这一胎,她注定仍是保不住,到时候她又该多么伤心。某猫喟叹一声,忽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虞妙弋,它彻底欺骗着她,重生于她根本只是一场阴谋,于她那是再一次的地狱。当蚩尤的阴谋得逞时,项羽便不再是她的项郎,到时虞妙弋该怎么办?她那个时候的无助肯定不比自己此时的少……
“虞妙弋,我们该怎么办呢?”
*
等到虞妙弋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而治疗完她后某猫就离开了。这个时候某猫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虞妙弋,索性直接躲她了。
虞妙弋这一觉睡得似乎有些漫长,刚醒来时都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向郎是谁?”神智还未清醒时,这一声近乎暴喝的诘问让虞妙弋着实吓了一跳,看着问话这人好半会虞妙弋才想起他是谁。
他是阴淮,曾经帮她解除对项羽屠城的误会,算是他们夫妻俩的恩人,此次她能顺利混入军营,也得以他的引荐。不过虽然只接触一日,在虞妙弋印象中,阴淮总是面带微笑,性情算是温和的人吧,她还真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盛怒的一面。
因为一整夜衣不解带地照顾她,阴淮因缺眠而黯淡的脸色此刻更加阴沉,再加上听了她几乎一晚上的呓语,他心里更不是滋味。虞妙弋张张嘴,挣扎好几下才勉勉强强地吐出“水”这个字眼。跑了那么长的路,又昏睡一个晚上,虞妙弋身子虚弱,口干舌燥。看着她此刻柔弱的样子,阴淮不由心怜,收起心里的火气,他恢复了平素的和煦,倒来一杯水,虞妙弋想坐起来接水,无奈浑身无力,她根本动弹不得。阴淮见此忙过来扶她。
“靠……靠墙上。”虞妙弋对于他的碰触有些局促。看着她如此扭捏的样子,阴淮微微一笑,知道她是女子,倒也没多说什么,扶着她让她坐起,让她靠在墙上,再把水递上。虞妙弋接过水,道了个谢慢慢地抿了一口。忽然想到什么,虞妙弋焦急地问道,“我睡了多久?我现在还在军营吗?我,我有没有跑完十个来回,通过考验?”
“呵,你真这么想从军?”阴淮不答反问,问得饶有深意。虞妙弋没有听出,郑重地点了下头。
“为什么?”阴淮再次问道,虞妙弋这才发觉他的口气有些不对。“男儿保家卫国理所当然,何须什么原因。阴大哥你说呢?”虞妙弋咧开干裂的嘴唇,对阴淮笑笑,把问题踢回给他,阴淮挑挑眉,后又露出标志性的笑颜,坐到了床旁的椅上。
“是啊。乱世之中,男儿理该保家卫国。可这混乱天下,群雄并起,谁又是真正的明主?怎么做才能真的保家卫国?”突然的深沉话题让虞妙弋微微愣住,她倒是没想到阴淮会有这么一番感慨。还不待虞妙弋回答,阴淮又笑着问,“小榆,你为什么想投楚营?是为了宋将军还是项将军?”
阴淮的问让虞妙弋轻轻莞尔,“我是楚人,自然投奔楚营。不知道阴大哥对明主有何定义,但在小榆心里,项将军是当世英雄,我投军是为了他。”对于自己的恩人,虞妙弋并不加以隐瞒,坦诚以答,阴淮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这样评价项羽时,心里五味杂瓶,“是么?”淡淡吐一句后,阴淮起身,转过了身,不让虞妙弋看见他此刻笑容敛尽的脸色。如若她是男子,对项羽这样评价他不会觉得奇怪,但她是女子,以这样敬仰的口气说项羽是当世英雄,阴淮心里难免不快。
“你昨天是跑完十个来回,可是你落后其他人太多,项将军已经取消你的从军资格。”阴淮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虞妙弋听来犹如晴天霹雳,手一抖,水杯直接掉落,渐湿被褥。这一动静让阴淮回头,见她如此慌乱的样子,阴淮眯了眯眸,直接的单刀直入,“你从军是为了项羽将军?他就是你心里的那个‘项郎’?”
阴淮这问更让虞妙弋吃惊,完全出乎虞妙弋的意料,“我,我是仰慕项将军名声,但从军也不全是为了他。何况我也是堂堂男儿,怎么会叫将军‘郎’?阴大哥此话何意?”
“我……”
“小榆老弟你好点了吗?”有人大大咧咧地掀开帐帘进来,直接打断了阴淮的话。听出来者是谁,阴淮脸色稍差,不大高兴被人打断。但来者根本没有察觉出他的神态不对,进来后,手还搭在他的肩头,对着坐在床上的虞妙弋咧嘴一笑,“醒了啊?你这小子看起来就秀气,没想到身体真像娘们那么差,不就跑个十里路么?居然晕这么久。”
“我,我才不是娘们!”虞妙弋急忙纠正,但脸面还是红了,眼神无疑间与阴淮交汇,让她莫名更慌。他的眼神带着笑意,却藏着深意,让人心里起毛。而且他刚刚直接问项羽是不是她的项郎,虞妙弋想来更觉不可思议。
看着虞妙弋争得脸面俏红,阴淮眼底的笑意更深,昨晚苍白的脸色现在恢复了点神采,他也为她感到欣慰。至于她是不是娘们,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不过,他只想自己一人守着这个秘密。
完全没有感觉到他们两人心里的思量,炊事营长钟离昧走近床,拍了拍虞妙弋瘦弱的肩膀,“哈哈,较真了?小子,不是娘们就不要老窝在床上。中午快到了,我们该去忙活午膳了。”
钟离昧拍得有点大力,但虞妙弋实在不想自己再被说娘们,硬挺着身子,不被他拍倒。倒是一旁的阴淮见钟离昧伸手来拍她的肩膀立刻出手拉走他的手。
“她刚醒,中午就算了。晚膳再让她过去帮忙吧。”阴淮边说着已经推着钟离昧往外走。虞妙弋听得云里雾里,“等等,什么意思?我不是没资格从军吗?怎么还会收留我?要我准备膳食?”
“也不全是。项将军是看不中你,没打算收留你。不过,幸好你是这小子的朋友,恰巧我们炊事营缺人。你这瘦弱的体质不适合项将军的铁血操练,跟着钟离大哥我学做饭菜总行吧?”钟离昧转过身子,对着虞妙弋解释道。
“行!行!”能留下就行!虞妙弋终于破愁为笑,感激地对着他们两人一笑。
*
终于,虞妙弋如愿地留在了楚营,虽然是在炊事营,没法经常见到项羽,但能留下与他呼吸同一方空气,虞妙弋便觉得心满意足。最初的住宿问题让虞妙弋很纠结,由于自己是临时插入炊事营,所以新军这里没有她的床位。钟离昧的炊事营长,阴淮是帐内郎中,他们的职位较高,有私人帐篷,三人商量后,虞妙弋住进了阴淮的帐篷。
其实根本不算是什么商量。虞妙弋发觉口上老爱称大的钟离昧在决断上却没多大个人意见,根本就是听从阴淮。不过不管和谁同住,对虞妙弋来说都是差强人意。她一个女子和男子同住总是不好,但她根本别无选择。好在,同住不用同寝,阴淮主动让出床铺,自己打地铺。这点虞妙弋起初很过意不去,毕竟现在大冬天,睡在地上容易受寒,所以虞妙弋想让回床铺,自己睡地上,但阴淮不肯。阴淮平素温和,但一决断起事情他的态度便会变得强硬,虞妙弋根本奈何不了他。
同住的这段日子,虞妙弋各方面更是小心,在昏睡醒来的第二天她立刻给自己“补妆”,画黑皮肤,染浓眉毛,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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