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汤一样。”
待她们二人都出去了,青樱问水榕道:“吵嚷起来又见了那黑衣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没多久,大约一刻之前。”这里不比宫中有自鸣钟,只能估摸。
“那这白玉荷叶汤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水榕是个聪明人,听青樱如此问,心中顿时明了,想了想谨慎地答道:“奴婢不知准确的时刻,但是剑兰姑娘回来之后,外头才吵嚷起来的。”她说的含蓄,青樱却已经明白水榕亦跟她想到了一层。
她声音几乎颤道:“你觉得……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颍川之言:人生总有难耐的时候,难耐而耐,再遇难耐,便不难耐。看小说可以越过,可是人生的那些悲伤的时刻,那些心碎的片段,那些未能如愿的黯然,我们也必须安然地阅尽和度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莫道故人心易变3
水榕目光倒还镇定,望着她道:“娘娘心中分明是有答案的。”
青樱有些失神,停了片刻后才道:“你说的对,我是有答案的,只是……我不愿意相信,她……虽然不是我从小在府中跟着服侍的,却是在西北战乱的时候收下的。”看着水榕道:“说了不怕你吃心,那种生死与共的感情并非太平岁月可比,我一向也未拿她当丫鬟下人。”
水榕垂首道:“娘娘一向是体恤下人的,也不止是她的。”
水榕见她面色不好,一时没有说话,很是等了一刻见青樱缓了些过来这才瞧着她道:“剑兰姑娘既然在屋里使唤,又怎会识得皇后?皇后从前是北国公主,虽然北魏民风剽悍不比我们中土对女子的约束,她们身份相差太大,也不该相识的啊。铄”
青樱闭眼叹道:“这就难说,南北两朝这些年都历经战祸和朝纲之乱,有人新贵就有人倒台,说不准是不是北朝以前的权贵之女,那样的话与公主相识也不是奇异之事……我终究还是难以相信,只望是巧合。”她便是这样一个人,怀念过往的岁月,就舍不得那岁月中的一个个人,总恨不能挽住时光,将一切悲喜都停在那里,让所有人都能像当时一样牵着手,坚定不移。
水榕服侍她这些时日以来深知她的个性,此时便缓缓道:“娘娘要想知道,也不难,一试便知。”
青樱闻言沉默了很久。试,当然不是难事。只是试就意味着不再信任。
半晌她才长出一口气,而后眼神便清明起来,方才的迷惘失神一扫而空,直起身子吩咐水榕道:“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她低声在水榕耳边说完,水榕点头道:“奴婢就按娘娘所说的去做。”青樱点头叹道:“是了,莫要让人觉察到才好。倘若她真的图谋不轨,便悄悄结果,不要声张出去,以免打草惊蛇。”如果剑兰真的与这几日出没的黑衣人有关联,黑衣人又极有可能藏匿在皇后殿中……那么这其中的秘密就……青樱几乎都不敢想,这关系到两朝和天下的运势,是谁在背后运筹帷幄?
她从未觉得如此心惊过,宫里宫外似乎都一时间暗流涌动,她长久不在朝政,但是从一斑而窥全豹,今日之事绝不是独立的,必是大事发生前的预兆,只是她行演天数的能力远不及林轶,无从得知。
青樱突然很想见先生,从前有不明白的时候她就会腻着先生,求他解答,先生从来都是那样微微笑着,像仙人一样,分明是温润地看着她,却让人有种不敢接近的感觉。
十年了,先生还好吗?
***
如此过了几日,这日夜间,明禹白天似乎朝堂之事颇为烦心,自在海陵殿歇息。励妃得知后听说带了四色小点心前去探望,一直到现在也还未出来。
青樱匆匆召来苏子雍,一面又忙忙地去钗环换了轻便的衣物,落梅不禁惊讶道:“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要出去么?”
青樱点头道:“当日穆充华之事到底还是有蹊跷的,我带苏太医一同悄悄潜入茉风苑看看。”说着指着卸下的钗环道:“只恐路上要遇到巡夜的侍卫,苏太医不懂武功,我照应起来只怕带着这些叮叮当当的东西不方便。”
落梅听了忧心道:“自打出了黑衣人的事,现在庄中巡夜的人又添了一倍,小姐万一撞上了可怎么说得清……又是和苏太医一起……”说着她看了苏子雍一眼,太医虽然在宫中行走实属正常,可毕竟也是男子。
剑兰也劝道:“落梅说的是啊,现在庄中的大路上都是侍卫和御林军巡逻,除非小姐走林间的小路到茉风苑,可是小路上难保没有虫蛇,还是不要去的好。”
青樱笑道:“我难道还怕虫蛇,从前打仗的时候野地都睡过,放心好了,苏太医带了驱虫的药粉,我们走小路避开侍卫,想来应该无事。”
避暑山庄依山而立,因为历来作为皇家的别宫,自然是开辟了鹅卵石的官道,不过官道之外林间亦有小路,这林子本来是要砍伐掉的,为的是里头容易藏人,庄中所住皆是皇亲国戚,出了闪失谁也担待不起。只是先皇祖爷的莲妃却言:“庄中多是富丽奢靡,与宫中有何异?不如这一片稀疏林木看着也有一丝凉意,又何必剪除。”莲妃当年深得宠爱,是以这一片的林木便得以保存了下来。
落梅哪里放心,“可是这几日庄中正是不太平,连励妃娘娘晚上来送了点心后皇上还留她今日住在殿中呢,还不是为着夜里回去不安全。小姐反而还要出去。”
青樱不以为意道:“傻丫头,哪里是为着不安全?皇上总有要招幸别的妃嫔的时候,励妃与皇上也是多年的情分,偶尔留宿也是情理之中的。”说着换上一双轻便的鞋在地上走来走去地试着,转头对苏子雍道:“这就走吧!”
又吩咐水榕道:“你过一刻后从过去茉风苑那里送些东西罢,我和苏太医倘若有个万一,你也好在那里照应下。”水榕答应着。
剑兰听了便道:“姑姑劳乏了一天,不如小姐让奴婢去吧。”
青樱摆摆手道:“你对这里的地形又不熟悉,水榕日日都要出去个三五回的,怕你迷了路反而不好。”说话间已和苏子雍两人出了雕花仪门。
两人在林间走得飞快,苏子雍虽然不懂武功,却随军多年,脚力也是很好的。两人一到茉风苑外,茗鸾已经迎了出来,这里本来就偏僻,加上今天励妃正好去了海陵殿,留下个待罪禁足的穆可儿在这里,守卫的御林军人数就已经减了大半,正好便于不能跃墙而入的苏子雍进去——倘若没有算计到这里,青樱也断不会选择这日。
事不宜迟,一入里间青樱甚至亦来不及跟明显对于他们两人到来惊讶不已的穆可儿有所解释,苏子雍便取出一根长针,一言不发地扎在穆可儿的腕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青樱连忙宽慰道:“忍耐些,苏太医来帮你看看当日在励妃那里到底是她对你做了什么。”
穆可儿闻言虽然觉得越来越疼痛,却咬牙死忍着,只是觉得一股蔓延的痛从手腕开始,一直往上行至肩膀,又由胸过腹,最后停在小腹那里,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按在小腹上口中嘤咛了一声小声道:“好痛……”
苏子雍立刻道:“在哪里?掀起来衣物!”他声音严厉,整个人都在光芒之中,与素日里嘴上不饶人的形象大不相同。穆可儿本来害羞得紧,听了也不禁听他所言转过身去掀起衣裙露出手捂着的那一块肚腹。
她肌肤胜雪,这是青樱和宫中其他所有女子都难以比较的,苏子雍此刻却是目不斜视,在她腹上连施了几针,又不知抹了些什么东西在她肌肤上。疼得穆可儿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哭出来。他却无半点怜香惜玉之意,不耐烦地喝道:“哭什么哭?除了我媳妇儿,最讨厌女人哭!”
唬得穆可儿立时噤了声,含着眼泪看着青樱。青樱刚要说话,不想苏子雍止住她,抬头严肃道:“她被人施了针,在腹部中脘,气海两处大穴都蘸以藏红花的汁液扎了下去,停留了足足半个时辰有余,因此她即便从来未经男女之事,宫中嬷嬷查验起来她也断不是处子之身。”
“当真?”青樱倒吸一口冷气,果然是励妃,只有那天可儿晕厥过去之后有机会下手。
苏子雍不快道:“我说的你还不信?你那天说了大致的情形后我就有这个怀疑,这套针术也不算个什么,只是一般的人没见过罢了,呵,却难不倒我。”
穆可儿听完,不知心中是大悲还是终于洗脱冤屈有望的大喜,动了动嘴唇尚未说出一字就身子一晃晕了过去。青樱叫来乐茵扶了她家主子去床上休息,对苏子雍道:“你先不着急走,待会水榕会过来,你到时同她一道往我那里去,她会说是我身体不适的。”
苏子雍一面收拾针包一面奇道:“那你呢?”
“此间疑惑已解,然而我心中还有另一个疑惑,我这就去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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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莫道故人心易变4(万更)
励妃陷害穆可儿无疑,只是如果是励妃,那么先前她与水榕猜测的黑衣人与皇后有关便不成立了。否则,励妃虽然能害可儿,却怎么知道正好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让宫中嬷嬷去查验她的身子?须知向来是宫妃进宫时查验一遍即可,并无再验的道理,除非是明禹宠幸她才能发现。可是……明禹如果有宠幸她的意思,断不会拖到现在。
是以青樱脚下走得飞快,一闪身便从大路上绕进了林中。是夜月白风清,林子本来也不是十分密,月光照得清脚下的路。
青樱入林后就走得非常慢,几近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听着来自四周的声音。
她耳力虽然不算出众,但是好在此刻在山庄中皇上已经歇下了,不再有人敢大声喧哗,可算是万籁俱寂。她行至一颗松树下时,闭目停了一刻,背上微微一颤,沉声道:“阁下是谁?为何深夜躲在此处?”
没有回音,甚至连刚才她分明捕捉到的呼吸声都隐去了。呵,倒是个高手。
青樱站定了,环顾四周,心中忖度着此人可能藏匿在哪里,单打独斗并不是她所长,断不可轻举妄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