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有些僵,凤离人也没开口调剂,却听商禄儿轻声一笑,道:“海大人为国为民,禄儿佩服!”只是她这笑有几分到了眼底,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商禄儿刚想解释,凤离人在桌下握紧了她的手,商禄儿奇怪地抬头看他,却见他正一脸严肃地对下首说道:“皇后的计谋,朕是听懂了!很好!”
温柔地看了商禄儿一眼,他再又说道:“在大周和南疆两国边关都布下大军,一为迷惑两国,大军都到了,这是先打哪国呢?一来他们不敢贸然出兵,且都会将重力部队调到边关来,其余地方都是虚空之地,在他们惶惶不安之时,我二十万大军再打个措手不及,皇后可是如此设计?”
凤离人话一说完,下座的人都舒开了眉头,两个年轻将军甚至双眼放光,雀雀欲试。商禄儿却对凤离人甩了一个贼笑,“可没那么简单呢!我呢,是为你的宏图大志,绞尽脑汁呢!”此话听似撒娇,又让人莫名地期待下文。
这时李琨突然起身,恭敬地对商禄儿抱拳道:“主公,人在外面候着!”
“进来吧!”
李琨朝她点点头,便出帐篷去带人。众人对他们这对话皆是摸不着头脑,商禄儿又不开口解释解释,无奈众人只能随着她一起看向帐篷入口,不多久,浮熙便带了一个妖娆不可方物的女子进来,当然海明威是头一个不屑冷哼的。
“军营之内,岂能由此妖物横行!”
进来的女人是衍香楼的衍二娘,她听了海明威的鄙视,不气不恼,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缓步走到帐中,屈膝朝商禄儿与凤离人行了一礼。
“属下参见主公!参见皇上!”
商禄儿微微一笑,“得了,既是二娘过来,定是结果大好了?”
“回主公的话,消息回来了!不仅是主公吩咐的墨镜‘茨城’岷州三地,大周沿海所有的盐商、船运都在我们控制之中,而且那些海贼可是尽力得很,不过半个月就将沿海地带的富庶城池给捣了个大乱,各地盐商纷纷不和,大部分都投靠了我们这边,至于其他地方的山贼什么,因为先前被无忧王抓得差不多了,没地道的,所以武部的人便自己扮起了山贼强盗,如今大周国境内可说是人心惶惶,天黑了都不敢出门的!”
衍二娘说道此处,轻轻笑出了声,这才将在座的人都惊了个醒,方才她说的话可是将他们都吓了一大跳,能控制大周盐运,还在国内引发动乱,这个皇后,到底哪里来的本事?!
“恩,不错,还有呢?”商禄儿却一点儿意外都看不到,只平静地问道。
“农部那边,国内大乱,咱们可是下了血本儿接济难民,开仓放粮就依着主公所说告知百姓是景菱公主从官粮里扣出来的,皇家一直霸着米业,百姓一听遭难了还是公主硬扣来的,那是群民公愤啊,不止农民不交粮上朝廷,更有不少暴力分子直接去抢官家粮仓,就是抢不来的,烧也得烧它一大把的!
主公命令收来的乞丐,咱们编了不少歌谣让他们出去传播,效果甚好!皇家目前只是招呼国内动乱就忙不开手脚,新皇登基,无忧王又迟迟未归,咱们下手又隐秘,全然没留下把柄!尽在主公掌握之中!”
吩咐他们做了,和亲耳听到结果的感觉竟是大不相同,好歹那是自己的国家,突然觉得有种凄凉感。商禄儿想着,好半天才在衍二娘的叫唤中回过神,一眼就看到在座的人无不以一种惊异的眼光看着自己,再看凤离人,却是紧蹙了眉头。
“怎么,你还心疼了?”商禄儿吊侃道:“放心,好好儿地都在我这儿呢!不会让你掏钱重新建设大周的!”
“小禄儿!你可真行!这些都在什么时候布置的?咱们的探子为何一直没有禀报这些?”凤离辰惊呼,一脸崇拜地看着商禄儿。
“这你就管不着了!先前不过一直都在秘密坐着前期工作,最近几日才大肆爆发,你那些探子怕还在回来的路上吧。”商禄儿笑笑,手一挥,遣退了衍二娘,“二娘辛苦了,下去好生歇着!”
待衍二娘退下后,商禄儿才收拾好杂乱的心情,解释道:“这时本宫听皇上寻诺亲事后,才吩咐下去的,为的就是今日做准备!海元帅驻军南疆边关,不过只是对他们皇帝的一种威慑!既然他们国内会发生天灾,那就让苍鹰拨一万人潜进去,打着咱们华夷国的名号行善积德,老百姓不是谁对他们好就记着谁的吗?这给老百姓做事,皇帝总不能下令赶出去吧?
而永乐王爷的军队便是迷惑大周视线所用,他们国内动乱,外又来敌,自然是兵力分散,而咱们四儿与浮熙精通各种奇门阵法,可报我二十万大军像出入无人之境般,直捣墨京皇城!刘太后和小皇帝疲于国内外各种大乱,哪里会想到我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皆是拿下皇城,以我商景菱如今在大周的威望,百姓必定臣服,皇帝都在我们手上了,那些当官儿的士兵又不是傻子,还来打仗?
待到拿下大周,以南疆国的势力,能做出什么名堂,且我们不但没有动手打他们,还帮他们度过天劫,就算他们皇帝再笨,也该知道如何做吧?不知本宫如此安排,各位元帅将军可满意?”
帐篷里安静了不止一瞬,众人表情精彩绝伦,海家人是既欣赏,又不甘,两个小将军显然热血沸腾,激动得脸都红扑扑地,凤离辰和宁非远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商禄儿,仿佛从她脸上能看出壮丽山河来。
还是宁非远最先大笑出声,“哈哈哈哈——皇后果然神通广大,智谋无双!这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天下,可真是神了!宁某甘拜下风!服了!”
商禄儿朝他得意一笑,“还能有你不服的?”说着,便扭头看着凤离人,见他盯着自己一双眸子像要喷出火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灿灿道:“凤离人,你倒是说句话呀?”
“哈哈哈哈——很好!”凤离人说着话,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她,当着众人的面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大声道:“得皇后一人,贵比天下啊!”
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这话中的含义,就见他突然脸色一凛,决定道:“皇后之计谋诸位可都是听清楚了?如今就按皇后所说,海明威听令,你且领三万水师四万步兵、三万骑兵于南疆国变关外扎营,海陆圻、海贵妃随行!李琨听令,且带一万苍鹰人手,乔装进入南疆国内,充足准备,定在灾难来时,赶在南疆皇帝之前赈灾救民!
凤离辰听令,你身为朕之胞弟,华夷国永乐王,由你亲自率军扎营大周边关外,定无人怀疑,张将军随你一起,没事就去叫叫关,场面要做足了!宁非远就和朕与皇后一道,在做详密规划!”
“末将领命!吾皇万岁!皇后千岁!”众将起身,恭敬地站到帐中朝商禄儿和凤离人作礼。
“请问皇后说的那‘阵法’,可保管用?毕竟是深入敌人腹部,不可大意!”海琦尓突然朝商禄儿问道,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不待商禄儿回话,凤离人便解释道:“那阵法朕是亲身体验过,不会有假!”
海琦尓像是没想到凤离人会回话,微微一愣,便不再说话。
解决完主帅帐篷里那一溜的事儿,商禄儿便直路回了自己的帐篷,当秋竹伺候着洗了个热水澡,换下那一身箍得她周身不舒服的凤甲,散开头发穿上丝衣,顿时倍感神清气爽!凤离人特别将她的帐篷设在边角,没有安排士兵巡逻,周围保护的都是苍鹰的人,故而她可以随意的穿上女儿装,不怕被人看到。
“公主可是越来越漂亮了!”替商禄儿换好衣服,秋竹笑眯眯地讨好道。
“能漂亮到哪里去?有那海琦尓漂亮?”
见商禄儿似是不信,秋竹气鼓鼓地拿过银镜,“公主自己瞧,那什么海琦尓,哪能跟您比的呀!”
商禄儿被她看得无奈,只好扭头看看镜中的自己,长发披肩,明眸皓齿,肤色白皙,因为刚才洗了澡的原因还微微泛着红晕,白色衣裙正好配了现在这不着秋水的模样,她眨了眨大眼,浓密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水渍,扑闪扑闪地泛着火光,给她清淡中加了分妩媚。
商禄儿看这,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蛋儿,“难道真是女大十八变,把我的嘟嘟脸都变尖了?”说来,今年商禄儿也虚岁二十了。
正说这话,商禄儿笑着让秋竹把银镜收了,抬头看看帐篷外挂了几颗星星的天空,鬼使神差地抬脚就出去了。
“唉!公主——”秋竹忙回头拿了细绒斗篷追出去,即便现在商禄儿被封了皇后,她还是喜欢叫她公主。
帐篷外是才发了新芽的矮草地,在黑夜青幽幽的一片,不时有被火光照亮,明一片,暗一片,被夜风垂着捣腾大波浪,“沙沙沙”地响。商禄儿漫步朝矮草里走去,头发衣裙都被风稍稍吹了起来,有丝冷,而她的眼,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夜里还看得见轻雾缭绕的山头。
“天山……啊……”她看着在夜中只有个黑暗轮廓的天山,轻轻呢喃,“不过两年,物是人非啊……”
“公主……”秋竹出了帐篷,一眼就看到商禄儿独身站在草地里,生怕她着凉,抱了斗篷就要追去,却被一个人影拦了下来。
商禄儿看着山峦,听到身后草地摩挲的声音,淡声道:“我不冷秋竹,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呆……”话还没说完,一双葱白的手便将斗篷披在了她身上,暖意顿起,来人细心地将细带捆好,才将手移开她面前。
商禄儿惊了一瞬,有些恍惚地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那双修长葱白的手,是那么熟悉,让她恍惚。待到他扭过头去,商禄儿才着眼到他面上被风吹得与草同律的面纱,不禁露出个苦笑。
“先生这夜里,怎的来这里了?”明知他不会回答,商禄儿却还是自言自语地说话。
城曰没有回答,只转头看了她一眼,又回头望向天山的方向。
“听花小凡说,先生是在天山救下的她,莫非先生与天山有何渊源?”商禄儿探究地看着他,总觉得面前这个人没那么简单,她几乎不止一次,把他和另一个身影相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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