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花小凡说,先生是在天山救下的她,莫非先生与天山有何渊源?”商禄儿探究地看着他,总觉得面前这个人没那么简单,她几乎不止一次,把他和另一个身影相重合,无奈他们太像,却又太不像。
“其实我现在,都不大记得天山上,有些什么样的景致,毕竟我在上面没有呆上多久,只是那里有我一种眷恋……先生也是吗?”商禄儿说着话,心里想着那个总是笑意盈盈的人,不觉眼光就放得很温柔,很温柔,仿佛远处那座高山上,还有那种让她安心的淡香萦绕。
商禄儿一惊,那双漂亮的手竟放到了她的头顶,像安慰小孩儿般,轻轻揉0搓。只是头上传来的温度,竟凉得刺骨。
“果然不是同一个人吗……城哥哥的手,总是很温暖,很温暖地……”商禄儿轻轻地叹了口气,突然有鼓滚烫滑落脸颊。她却觉得头上的手突然一僵,缩了回去。
“你……”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面纱下隐隐投射的脸颊阴影,说不出话来。
城曰却转过头,对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要走,商禄儿一惊,下意识地就出手抓住了他离去的手臂。
秋竹看了叹息一声,刚要转身回帐篷去,却见凤离人不知何时站在自己旁边,一脸深沉地看着草地里的两人,秋竹一惊,刚要叫出来,却见凤离人朝她做了嘘声。
见他转过头来,商禄儿知是自己无礼了,踌躇了许久,终是小声地询问道:“先生能陪我说说话吗?”
虽然没听到回答,商禄儿却见他不走,反而回了刚才的模样,不禁舒了口气。
“想来,先生救了禄儿好几次,禄儿都没有对先生道过谢呢!”商禄儿微微侧了脸,见他没有异样才接着说道:“上次在抚州街道、在皇宫里,似乎禄儿有危险,先生都会出现呢……说来好笑,那次大雨在皇宫晕倒,先生抱起禄儿的时候,禄儿都产生幻觉了呢!”
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商禄儿一口气说完:“那天我还做梦,梦到城哥哥的前世了,也看到了他的执念——虽然我没有全然看完,不过我多少都了解了他心里的哭痛的来源,可惜……却是不能将最后传达的话,告诉城哥哥。我看到了雪地,看到了军队,看到了一个黑衣的俊逸的男人,他告诉我,他叫上失千岁,他告诉我,‘让诚儿幸福地活下去’……”
说到这里,商禄儿突然觉得面前的人似乎不对,一股冷冽的气息从他身上传出来,不觉肃杀,只觉异常悲凉,和着这矿山草原,随风割得人生痛。再来不待商禄儿说完,他便径自转身走了。慢慢绿草地,他一身纯白,化入风中,清冷如月。
商禄儿看着他背影越走越远,突然寂落地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与这人说起那梦中的事情,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双眼再一次湿润了,她呆呆地立着,嘴里,轻喃道:“那人说,他叫上失诚,是你吗?……城哥哥?”
这一夜,月眠。天山脚下,沾了白衣人的伤感,凤离人的叹息,商禄儿的眼泪……随风飘了好远好远,似乎萦绕到了华蓥山谷中,才吐青眼的柳下,穿越那孤独伫立的木碑,才去得轻轻掠动了某地夏日窗前的风铃。
叮铃铃地响……
第三十章 逐鹿天下(战)
两日后。
南疆边城,兰城。天还没亮,就见城墙上巡夜的士兵与当值士兵交换,人头渐渐多了起来。直至日出,士兵们吃好早饭,卯时城门大开。
“啊……”城门边,一个守城士兵打了个哈欠,和另一个士兵闲聊:“昨儿个晚上和林大哥去吃酒,结果路上还见着了醉花楼的香玲姑娘,弄得几个兄弟一晚上没睡着!就是睡去了,也在梦中唤着美人儿的名字!”
“那香玲真这么漂亮?我才不信!”令一个士兵杵着长矛,疑惑地看着他,毕竟这边关苦寒之地,一个小小妓院里能出什么好货来!
“要说漂亮,自是比不上咱们公主的绝色,京里几家红楼的头牌,不过在这小地方,也算是个尤物了!”
“我看你八成是想女人想疯了!看个山鸡也能做凤凰的!其实咱们军营里那几个女人都还不错的,凑合着能将就!”
“你才想女人想疯了呢!”先前挑起话头的士兵不太乐意另一人的说法,气得脸都红了,再看他杵着长矛的懒散样,呵斥道:“这守城呢!别被将军看到了!不然够得你受的!”
却见那士兵压根儿没听自己说话,而是杵着长矛一脸疑惑地看着城外,不禁怒气更胜,一拳头打在他脑袋上,吼道:“将军来啦!”
而那士兵却不理他,而是更仔细地瞅着外面,今日天色不好,灰蒙蒙地,而且不时有飞沙被风卷起,遮挡视线,那打人的士兵见他如此专注,也不禁朝城外看去。只见城外静悄悄地无人来往,惊觉奇怪,毕竟往日开城门的时候是有不少人出入的。再仔细一看,就见远处树林中,出来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开始还以为是要进城的商队,可越看越不对头,哪有商队走路这么整齐的啊?
两人不禁疑惑地相视一眼,再擦了擦眼珠子仔细看去,就见哪些人越来越近,竟把整个树林的出口都给堵住了,而领头的人个个儿都显得特别高大,不像走路——再看不久,起了一阵小风,吹开黄沙一片,就见人群中高扬着不少旗帜,暗绿作底,上用黄线大大地绣了个“海”字。
“唉呀妈呀!是华夷国的海家军!”不知是谁眼亮看清了,吓得拍腿大叫,忽而感觉不对,忙跑进内城往城墙上吼道:“前方树林外,有大批华夷军队!快快通知将军!快快通知将军!”
城墙上一时也热闹了,观察敌军的观察敌军,通报将军的通报将军,待到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中年将军站到城墙上,这才个个严阵以待,毫不见慌乱之态。
“秉将军!前方已确认是华夷国的海家军!”小兵禀报。那将军站城墙上看了看,随即大手一挥,令下:“关城门!弓箭手墙上准备,步兵骑兵内城准备!”令声刚落,就像城楼下整齐地跑上来两列身背羽箭的工兵,一矮一高对准敌方准备就绪。
那将军眯着眼观察那越来越清晰的队伍,发现对方人数众人,立马下令道:“快拿我令牌回京禀报圣上,就说华夷国来犯!要求增援!”
“得令!”一副将得令立马下楼上马。
却是等了许久,不但不见敌军前来叫阵,甚至连攻击意向也没有,直剌剌地在前方三十里外驻军不动了!正当那将军疑惑之际,突然有马蹄声由远至近,直到城楼下方才“吁”了一声。只见来人一个一等兵打扮,背上插着海家军的旗帜,十分有礼地抱拳对城墙上问道:“请问将军可在?”
摸不清他意图,那将军两步上前,回礼问道:“何事?”
“秉将军!我军元帅差末将前来相告,今晚亥时会有一场龙卷狂风,自北面而来,直击南疆国!特来告知将军,早做防备!”
“既然有龙卷风,你们元帅带这不下十万大军来作甚?”
看那将军明显不信,那一等兵也不做解释,只调转马头回去了。
见他离去,参谋才问将军:“将军作何打算?”
“哼!当我三岁孩童好骗不成?龙卷风暴一般只会在海上或是沙漠中才会出现,我南疆之外,有天山、华蓥山两道天然屏障,龙卷风怎地过得来!”
“那将军的意思是……?”
“怕是海明威那老狐狸耍的计谋,莫要上当,只看他们下步如何做!”
而回去传话的小兵,一下战马就跪在军前元帅坐骑之下,高声回道:“秉元帅,已经告知敌方将军亥时有龙卷风,他们显然不信,不做任何防护,只一心戒备着我们!”
“好!”海明威大手一挥,示意那一等兵下去休息,才笑着转头看向海琦尓,“尔尔可有法子让那风刮得更烈些?”
海琦尓看自家爷爷两眼冒光,不禁轻笑道:“爷爷是当尔尔神仙不成?如何能呼风唤雨,不过此次风暴应该又猛又大,我们在这里怕是也会受牵连,爷爷让将士们将咱们的牛皮帐篷通通连在一起,将军队北面包裹,而后再让重甲士兵用盾牌抵在后面,那风力不能扩散,自然就一心冲向南疆哪边儿去,又可防止我军受损,又能将风力提大!”
“好!就按尔尔说的办!”海明威为这个孙女的足智多谋深感欣慰,竟是想也没想就采纳了海琦尓的建议。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南疆国将士就见海家军拆帐篷砍树木,整整忙活了一天,不禁都有些放松戒备。城墙上,参谋观察了他们一天的动作,见将军来了,立马禀报道:“将军,他们砍树做护,牛皮帐做围,可都是抵御风暴的手段……卑职听闻海明威对天机地法甚是厉害,几乎每卜每中的!怕这龙卷风暴被他说中,可苦了我南疆千万子民呐!”
“嗯……”那将军沉思一会儿,道:“大人说得不错!快请占天师来!”
小兵去领了一个道袍打扮的男子上前,恭敬地朝两位将军作礼,那将军不待他礼成,便问道:“天师看这天气,可是风暴的前兆?”
那占天师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般,哈哈大笑好一阵,才解释道:“还以为将军担心何事,原是这么一说!将军且看,这飞沙走石,风从北来,看似是风暴前兆,却是事实!可将军也只,北面有华蓥山北段靠着,龙卷风暴是定不能来的,可狂风会将云层推动,风不能来,云却能过,故而会有余风前来,可厉害的却不是那点儿风,而是云上落下的雨!看这云层越来越低,怕是已经积蓄了不少雨水!卑职劝将军早做打算,防雨实为上策!”
将军与参谋一听,不免大喜,忙问道:“天师可有法子防雨?”
“这大雨一来,将军可让内城的将士们去城墙下或是附近百姓家里躲避,大雨不足为患,有伞即可!我方有城墙做护,可抵挡余风,可外面的军队把帐篷都用来挡风,皆是肯定是要淋个落汤鸡了!”
“哈哈哈哈哈——如此甚好!天师下去休息吧!再吩咐将士们做好防雨工作!”
那天师领命下去休息,却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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