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儿桂花酿不错,流云可意尝尝?”那执玉扇的公子盯了招牌好一会儿,突然打开扇子摇着,斜挑了眼问身旁周身寒气的男人。
“随意。”那黑衣男子眼皮都没动一下,只简介地吐出两个字表态。
而那玉面公子似乎习惯了他的寒意,倒也不在意,一收玉扇便提腿跨进了门槛,一双桃花眼盈盈地笑着,不在意地扫了一圈整个大厅,只在窗前停了一瞬。
“两位公子里面请!本店特制桂花酿,今日刚好还有两盅!”那店小二见这二人周身架势,便知不是一般的主,连忙笑脸迎上去,伺候着酒水菜肴。
而窗前这边,就在见到那二人进来时,商禄儿也无心早点,忙拉了秋竹用背挡住自己的脸,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双手合十拜菩萨,一会儿又壮着胆子偷瞄那进来的二位公子,看得城曰一脸不解,也跟着他看向那边坐着的两个人,正巧那个拿扇的公子也瞧着他们,不禁相视一笑。
“禄儿你在躲什么?”城曰好笑地看着商禄儿夸张的动作,不禁笑了起来,“莫不是认识刚才进来的两位公子不成?”
“额……”听他这么说,商禄儿一脸郁闷,随即面部表情急剧变化,最后憋不出话来,只得叹气。
“啊!难道是来抓你的家里人?!”城曰语气惊奇,颇有恍然大悟的味道。只是商禄儿不敢抬头看他,要是抬头铁定看见他眼里的戏谑。
“小姐……难道是二……”秋竹听了城曰的话倒是吓了一跳,慌张地看着商禄儿的一系列动作,最后做出了大胆的猜想。
“没错!是二少爷!”商禄儿猛然抬起头,连忙打断秋竹的话,顺带瞪了她一眼。接到小姐的眼神,秋竹连忙双手捂嘴,用力地摇头。
“他是我二哥……”脑子飞快来了构想,商禄儿一脸哀愁,“他一定是来带我回去的……”
“公子千万不要让二少爷把小姐带回去啊!”秋竹连忙顺着商禄儿的话像城曰求救,要是小姐被带回去了,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禄儿不想回去,我自然是帮你!”城曰笑着,伸手拍了拍商禄儿颤抖的肩膀。
商禄儿心下一惊,竟后悔编故事欺骗这个天真的少年,不觉面露愧色。只是她不知道,她这细微表情早就收进了对面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铛铛铛!”突然热闹的街面长传出了一阵阵急切的敲锣声,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青衣衙门小厮提着一面铜锣,边敲边跑,嘴里不住兴奋地大喊:“二皇子来了!钦差大人来了!”
人群顿时沸腾开来,街面上的行人自觉地朝左右两边散开,留出中间的大道让路给皇子,儿大厅里原本歇息着的那些江湖侠客,此刻都先后提了武器上街,只听见远处传来了钦差仪仗的铜锣声,一声敲四下,越来越近。
“听说这二皇子不但文物双全,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一女子兴奋地说。
“你又知道,见过不成?”另一女子道。
“二皇子?”商禄儿惊奇地道。
“二皇子?”秋竹奇怪地道。
“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城曰笑笑。
一时间大家都去看热闹,大厅里就只坐了先前进来的两个公子。那拿扇的公子一脸笑意地摇着手中的玉骨扇,盯着朝外面去的那三个身影。
“查查那个白衣公子。”他眼神忽暗忽明,索性收了玉骨扇也起身往街面去,“咱们也去瞧瞧。”
“是。”
开到锣声越来越进,只瞧沿街百姓从西到东跪了一地,齐声大喊:“参见二皇子千岁!参见钦差大臣!”声音此起彼伏,好不壮观。
而城曰老早眼尖地拉了商禄儿和秋竹躲到酒楼门柱后边,笑嘻嘻地打望着已走进的仪仗队。
只见前面两个青衣衙役提了两面金黄的大响锣,走五步敲四下打哨。隔了他们约莫几米的后方,两个蓝衣衙役顶了半尺的衙冒,双手各举了一丈高的牌匾,写着“肃静”、“回避”,他们后面再是两个青衣小厮跟着两个骑在马上的侍卫,只见骏马上,两个侍卫腰索大刀,穿着宫廷侍卫的浅紫骑马装,目视前方英俊神武。
而他们后面又是跟了一串蓝衣衙役,再来就是一顶四人抬的浅黄的软轿,旁边跟了四个着粉红宫装的丫头,较帘放着,看不见里头,不过从颜色分辨到知道是二皇子的轿子。
再后面就是一顶宝蓝软轿,身边陪了四个蓝衣衙役,较帘微掀,只见里面端坐着一个约莫四十上下的男人,上戴宝蓝尔边官帽,下穿宝蓝为面,上秀獬豸图案,以白浪为边的钦差官服,看起来十分威严,只是细看便可看出,他锐捷的眸子里还稍透慈祥的光芒。
再钦差轿子后面,又是两列骑马的侍卫,再后面才是蓝衣衙役举着浅黄的高伞,然后四个青衣小厮举了四面蓝色大旗过后,方才听到最后的响锣声,三步一响,示意仪仗行过。
仪仗过后百姓方才结束参拜,一时间街面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人们赞叹着钦差出巡的场面,又有些怀春少女可惜没见到二皇子真容,各种声音参杂进路边小摊的叫卖声中,也诠释着这永阳城的繁华。
“真是可惜,那二皇子的轿子掩着,没见着~”城曰一脸的可惜,率先进了酒楼里。
“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商禄儿嫌恶地撇撇嘴,一脸不认同。
城曰也只笑着,并不多言。
“舍妹说得是,男人有什么看头!”突然身后传来一个侃气十足的声音,却是那执扇的公子。
他收了玉骨扇和在掌间朝城曰微做一揖,斜挑着那勾魂的桃花眼笑看商禄儿大骇的模样,“不如由在下做东,邀公子今夜永阳湖一游,赏湖听曲儿,也算在下报答公子施救舍妹的恩情!”
商禄儿脸色铁青,后背早已冷汗连连,刚想着方儿拒绝却见城曰笑得满面春风,一口应了!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昏死过去。
第四章 夜游永阳湖
永阳湖位于永阳城东面,三面环山,占地颇大,四季气候如春,清爽宜人。湖水呈碧蓝色,平如镜面,稍有微风细雨便会卷起花边浪。岸边多种垂柳、桃花,因为特殊气候的关系,桃花常开不败,柳丝终年嫩黄。那围绕湖泊的三座青山上,各有天下第一寺“云隐寺”、天下第一观“玉真观”、天下第一庄“龙阳山庄”,每日听得见山间传来的佛法道经,也就近品尝龙阳山庄出产的贡茶毛尖,特别是泛于湖面的各家花船,引得无数乡绅富贾、大家公子千金流连忘返,或游湖,或听曲儿,风骚非凡。
这夜里的永阳湖见不得桃红柳绿,只远远就瞧得见湖面上一艘艘挂红的坊船。湖堤上签了花灯,围了整个湖岸,月下红裳中,见不少女儿公子,或群或单,或嬉或笑,解着灯谜,传着情捎,好不风流开放。
今夜商禄儿穿了一身嫩芽黄的流舞仙袖裙,只挽了个单髻,俏皮可爱还多了份少女的小妩媚。可此刻她跟在一身白衣的城曰后边儿,一脸愁苦,倒像是被卖来做歌女的模样,惹来城曰一阵轻笑。
“禄儿何事如此愁闷呀?”他笑,拉着她穿过堤上密集的人群还有花灯,不留痕迹地甩了那些从他们出客栈便跟着的尾巴。
自从禄儿出现,城曰就隐隐感觉到周围总有监视,不过那些人没有多余的动作,他自然也就不动声色,只是甩掉跟踪的人,是他这么些年,身体的一种本能。
“禄儿没有愁苦!”商禄儿不依地努嘴,“我们不是去坊船吗?怎么跑这里瞎逛来了?”盯盯四周,才发现周围的小姐们全都一脸艳羡地盯着自己……准确来说是盯着拉着自己的那双葱白纤手。
商禄儿不禁双颊一红,想要挣脱开来。
“怎么了?”感觉到手里的不安分,城曰探寻地转过头来,并未停下脚步,“要不拉着你,挤散了真被卖去当歌妓我可管不着!”
“小姐!公子!你们等等我呀!”身后秋竹那娇小的身子,努力地扒开那些灯笼,生怕不小心就给丢了。
商禄儿转过身对那秋竹娇斥道:“死丫头,不快跟着,就不怕被卖了去!”
“公子拉着小姐灵活得像泥鳅!我自然是跟不上!”秋竹小跑到他们跟前,喘着粗气,顺手再抹掉了额头渗出的汗珠。
听她这一说,商禄儿脸更红了,倏地抽回被城曰拽着的手,小瞪了眼秋竹:“话多!”
感觉跟踪的人被甩掉了,城曰也不管她抽回了手,奇怪地盯着商禄儿微红的双颊,暗叹自己只想甩人,没注意到女孩子自然羸弱这马事。
有些抱歉地摸了摸商禄儿的额头,“禄儿要休息一下吗?怪我走太急了!”
“没事没事!”商禄儿连忙制止他的动作,心理暗骂自己的丢脸,怎么被人拉拉手就面红耳赤的了!一定是因为那些女人的目光太吓人了!这么想着,她才重新镇定地抬起头,笑眯眯地挽了城曰的胳膊道:“二哥一定等着我们了,不知道他找的歌姬能耐如何?”
城曰微楞,随即笑如春风,“歌姬的好,在于琵琶的技艺!”
“琵琶调不都一个样么……”
“琴声若人心,曲调显感情。”城曰轻笑,拂了被夜风吹散的青丝。
“城哥哥连这音律也懂?”商禄儿佩服得紧,一抬头就见身旁的男子薄唇微勾,满眼温柔,那神情好似不在当前,不知穿越去了何处。明明周身的笑意,偏就让人觉着清冷,看不真切。
“呵呵,我哪里懂得音律,不过旁听来的。”他笑,竟是满眼忧伤。
见他如此神色,商禄儿一时也没了话,就闭上了嘴跟着他朝前边坊船走去。
“小姐可真奇怪,一对上公子就变化多端的……”秋竹疑惑地嘟嚷一句,也静悄悄地跟着去了。
湖岸边停了众多船坊,各船之间传了琴声歌声,声声入耳。城曰三人站在其中最大的一艘面前,好奇地打量着。
这坊船分了三层,暗红配金黄的搭配,顶盖用了木质纺琉璃瓦的设计,船头做了青鸟孔雀的形状,羽翼为船身,两侧还蹬了前爪,雀尾展开,每一片羽毛上都镶了金片宝石,奢华大气,整个坊船比别家的多出一倍有余。
此刻三人就站了那孔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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