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琅居,陌琉倚可能就在夜琅居。
到了夜琅居楼下,白夜琅坐在藤椅上挑着腿喝茶。
“云夕,怎了?”白夜琅坐了起来,笑问。
云夕细细看他良久,没说话,直接进入房中,打开书架的开关。
书架缓缓打开,白夜琅跟在身后,拉住她沉声道:“我觉得,你还是别进去的好。”
云夕甩开他的手,踏步进去,隐约中,传来一声声低沉痛苦的呻。吟,是陌琉倚。
云夕想要加快脚步,却觉得叫如同灌了铅一般,重得寸步难行。
终于,云夕看到了陌琉倚。
他就躺在地上,嘴上咬着一卷布,两手反绑在身后,身体弓起来,一动不动。
可那身体,抖得如同羊癫疯一样。声音入耳,云夕觉得耳朵嗡嗡作响,眼睛一阵一阵的刺痛。
后退一步。云夕右手紧紧抓着胸口,额头泌出点点汗珠。
昏暗的通道内,白夜琅清楚的看到她脸色变得苍白无色。
倾城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白夜琅心中揪紧,看得于心不忍。
这两个人,实在太让人揪心了。
云夕扶着墙壁休息半响,摇摇晃晃的离开密室。
白夜琅看了那地上的陌琉倚一眼。转身跟着出去,直到书架合拢。
一直揪着胸口的云夕闷哼一声。嘴角竟然泌出血渍来。
这下可把白夜琅吓得不轻,连忙让白三去把陌琉倚的师娘请来。
白三匆匆出去,云夕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幽幽说道:“夜琅。陌,麻烦你照顾了。”
白夜琅一顿,点头:“我知道,可是你……”
“我无碍,只是胸口疼得有些厉害,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她休息一会儿,估计就缓过来了,她的这点难受,比起陌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结果陌琉倚的师娘还没来,进来的是风尘仆仆赶到的帘妖。
帘妖没有想到,她离开一个多月。云夕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那张原本嫣红总是含笑的脸,此刻苍白没有血色,嘴角一丝血迹,更加显得嘴唇无色。
憔悴得如同破瓷娃娃,帘妖眼都红了,忙过去抓起云夕的手把脉。
可云夕却挣开。反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师姐。师姐,是不是……是不是陌的腿有救了?找到办法了?”
声音即急切又害怕,那浓浓的期盼让帘妖不知如何回答。
看帘妖毫无喜色的表情,云夕升起的一丝喜悦落空,两手垂下,瞬间面如死灰。
帘妖的喉咙如同梗了一根刺,说什么都会疼。
“云夕……”
“我没事,真的没事……”
艰难的扯开一道笑容,云夕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有些失神。
俏孟婆走了进来,看到帘妖,问道:“怎么样?云夕没事吧?”
帘妖这才过去,给云夕把脉,是心律不正常,悲极攻心。
悲极攻心,白夜琅和俏孟婆两人心中了然。
一时间,谁都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说再多也是徒劳,还不如就这样默默的守在旁边。
云夕安静坐了一会儿,起身说道:“会桂苑吧,别告诉陌我来过。”
白夜琅沉沉的嗯一声,目送她离开,回头,看向同样憔悴的帘妖。
看到她回来,他忽而觉得几日来的气闷好了不少,心里有了高兴。
“先去休息吧。”他说。
帘妖点头,转身出了夜琅居,向桂苑去。
那边,伴星花了几日时间,把齐国的几个大派都逛了一遍,坑到了不少好东西。
这个,是给云丫头和小徒弟找的,云丫头补身子的,徒弟治腿和补身子的。
一股脑儿,把坑来的东西都摆上桌面,白天雄目瞪口呆。
他听闻前辈回来,特意过来看看热闹,当真看到了了不得的。
这些东西,都是闻名难见的珍贵药材。
这颗……千年的雪人参,竟是雪白色的。无价之宝啊!
这是,麒麟果!双头雪蟾蜍、七色彼岸花……还有这个……
一个玉质的葫芦瓶子,半透明的瓶身里面,映出红色的液体。
伴星一把抢过来,说道:“仔细着,这可是九尾狐狸的精血,好不容易才讨来的。”
这可是狐狸谷里独一只九尾狐狸的血,金贵着呢。
其实他想把狐狸给偷来的,奈何势单力薄,还被抓了现行。
双方谈判下,他就得了那么半瓶子,得好好护着。
白天雄闻言一惊:“九尾狐狸!”
俏孟婆说道:“齐国有个狐狸谷,里面的人每家每户都养狐狸,只是没有想到,还会有九尾狐狸。”
☆、第015章 独门秘药续骨膏(2)
第015章独门秘药续骨膏(2)
伴星得到九尾狐狸的血甚是意外,只是帘妖终究没能找到治疗陌琉倚的方法
如今众人倒是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还没消息的大师兄译枢身上,只希望他不负众望,费家当真有药方。
未时之后,一直躺着休息的云夕起身,去了厨房。
亲自动手做了羹汤,厨房的油烟很大,云夕也不大会做什么好菜,只会几样家常。
端上桌的时候,还是摆满了一桌。
所有人都不多说云夕去夜琅居的事儿,默默的吃过饭,已经酉时。
两个家仆伺候着陌琉倚沐浴,穿好衣服坐在轮椅上眯着眼,云夕端了厨娘熬制的药进去。
这药是用伴星拿回来的雪人参熬的,云夕不懂药理,却也知道极其的珍贵。
陌琉倚穿着宽大的袍子,领子开得有些大,露出深陷的锁骨。
放下药,云夕拿了袄子盖在陌琉倚身上,他竟然未醒,想来极致的痛苦已经耗去了他太多的精力。
云夕眼眶发热,泪水欲要涌出来,云夕倔强的忍着。伸手把陌琉倚眉角的发拨道耳际,手顿住,慢慢的拿起鬓角的发。
眼泪当真涌了出来,手指上的白发,让她心疼不已。
那样的痛苦,怎不能把黑发变白发。
云夕冲转身冲出房间,到夜琅居的密室关着自己。把隐忍的心痛都释放出来,撕心裂肺苦,几次几乎背过气。
常清水坐在夜琅居后的假山石上。听着密室内传出来的隐约哭死,手不停的抹着泪。
黑鹰走过来,望着水池,叹道:“她二人委实太过悲苦。”
常清水闻言,眼泪掉得更凶,靠在黑鹰怀中。她此刻觉得,其实自己无比的幸福。能跟黑鹰安康快乐的在一起,真好!
陌琉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房内飘着一股清淡的人参味儿。
左边摆了一个暖炉,正温着人参药汤,云夕一手撑着脸。头一下一下的点着。
陌琉倚看得心中一暖,推着轮椅过去,把自己身上的袄子盖在云夕身上。
云夕醒了过来,揉揉眼,倒人参汤入碗,笑道:“醒了,喝一碗人参汤吧,补补气血。”
看他凹陷下去的脸颊,苍白无色的脸。依旧那么的美如谪仙,俊朗如星月耀眼。
陌琉倚接过人参汤,试了一口。温度刚好,味道也不重,仰头一口气喝完,腹部顿时暖得很。
云夕把碗放好,轻声道:“上床休息吧。”
“恩。”
两人来到床边,云夕给铺好床。扶他上去躺好,抬眼。见他太阳穴青筋一跳一跳的,面部肌肉紧绷,却愣是什么话也没说。
额头开始泌出汗来,云夕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汗。
这一刻,云夕无比的温柔,一双眼眸如水般注视着陌琉倚。
“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隐忍的,偶尔,我也希望你能在我面前,露出软弱。”
陌琉倚没有接话,只是伸手捂住云夕的眼,原本平静的神色露出伤感来。
软弱,他不愿意被她看见,因为,他只想保护她,让云夕觉得,他是个值得依靠一生的男人。
可如今,一个废人,就连她落水,他也没法去救,这成了他心中最深的痛。
陌琉倚的手没有多少温度,附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让人心疼。
云夕双手抓住陌琉倚的手,用脸颊和手给他捂热。
她能为他做的到底有什么?
……
谁也没有想到,面对十万围城的大军,齐殷仁还是把文长帝给杀了。
一杯毒酒,赐死了虽庸却善良好和平的文长帝。
高耸的城墙上,身穿皇服的文长帝望着自己的江山,他劳碌一生,只能保齐国太平而无法富强。
齐殷仁的野心他是知道的,他做了齐国的皇帝,必然会挥军而动,攻打其他国家。
他不愿意把国家给这样一位野心勃勃一心只想杀戮,统治九州的人,可他没有办法。
几千条人命在他的手上,他说,只要他自杀,并写诏书传位于他,他便放了所有人。
“皇上,说吧,只要把你的话告诉这十万大军,我便放了他们。我说话作数,到底他们也是我的亲人叔侄,那些大臣也是齐国的栋梁支柱。”
文长帝平静的看着他,说道:“四弟,其实我不信你的,可是我愿意一堵,你想做皇帝,我给你。玉玺你也拿了,你如今怕的就是这十万大军。”
“对,可你怕的,是几千条人命。”
文长帝不否认,面相城墙下的十万大军,前方,带着半边鬼脸面具的宫连霄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的子民们,我,文长帝齐征,今日把地位传与四王爷殷仁,以换得齐国太平,众人性命。”
文长帝话只有这一段,便仰头喝下毒酒,倒地身亡。
文长帝一死,宫连霄当即摘下鬼脸面具,脱下铠甲,丢弃长剑。
浑厚的声音对着城墙上的齐殷仁说道:“文长帝一死,我便不再是暗军统帅,从此我不入宫廷不在朝为官,只做江湖人。”
语毕,骑马离去,十万大军有的留下,有的卸甲离开。
齐殷仁站在文长帝的尸体旁边,眼睛一直看着宫连霄的背影,宫连霄,在文长帝身边,只会埋没你才能。
齐国文长帝驾崩的消息传开,由原本的被逼自杀成了暴病而亡。
这也在预料之中,宫连霄早年便没了亲人,不做暗军统帅之后,便不知道该去哪儿?
右相府依旧被重兵包围,暗夜长空,寒风萧瑟。
宫连霄翻过右相府的前院,见到了右相南佳也。
南佳也长得阴柔高瘦,尖下巴,眼细长尾上挑,十足勾人的桃花眼。
整个身体都斜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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