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便撒娇道:“好姐姐,你就帮帮我,随我走一趟罢,若是不成便也算了,我总归不负公子所托,回去也好跟公子求情。”
念着那声“姐姐”,阿卓终是心软了,道:“那你随我来,待会儿我问问那守宅的人,他若是同意了,我便随你走一趟,他若是不同意,咱们还回来。”
柳月连连点头。
阿卓便带了柳月左拐右拐的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儿才到了一处门前,立即有人现身拦住他们,阿卓便将来意解释了一遍,并表示自己会一路跟着。也不知那人是不知柳月的身份还是天生的好脾气,他并未为难,只搜了搜柳月的身,确定他并未私带东西之后便放了二人出门。
出了门,柳月才暗自松了口气,心道这南宫家的名堂极多,太不简单了。阿卓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对刚才搜身的事耿耿于怀,便柔声解释道:“那人不是看不起你,而是你家公子昨个儿晚上参加了南宫家一年一度的秘密议事,为防你家公子泄露南宫家的机密,这才搜了你的身,待回去之时还要搜一次身,确保你并未带危险的东西进府。”
柳月勉力笑笑,并未解释自己并非因为此事心情不好,略带好奇地问道:“姐姐为何不被搜身,莫非是做了大总管?”
阿卓闻言不禁失笑,随即耐心地解释道:“我不过是伺候少主的,哪里是什么大总管呀!咱们南宫家选人的程序极严,府里的下人多是家生子,像我这样后进府的便都是父母双亡举目无亲的,逃不得南宫家的势力范围,也不想逃离,都是忠心耿耿的,是以绝不会做出对南宫家不利之事。”
柳月点点头,不再说话。
他来瑶山还不到十日,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孤身一人寻明珠阁,怕是花费不少时辰,好在有阿卓在前面引路,只走了约莫三刻就到了。然而就在明珠阁的门口,阿卓迟疑了。按照规矩,她是要跟着柳月寸步不离的,可她知道柳月进去是办私事,因此不想跟着。
柳月看她犹豫的脸色便知她在想些什么,直率地说道:“姐姐不必犹豫,只管跟我进去,我取了我家公子定下的礼物便走,没什么好隐瞒的,姐姐不必难做。”
阿卓闻言放下心来,便点点头,跟着他进去了。
掌柜的不认识阿卓,却是认识柳月的,知道他家主子跟东家的关系不一般,便亲自上前招呼。柳月回礼道:“我家公子上次跟东家定了一枚玉佩,今儿个我家公子有事不能前来,便命我来取,还请掌柜的通传一声,请东家见我一面。”
掌柜顿时有些为难道:“不瞒小哥,我们东家昨日便出了门,十天半月怕是回不来了。”
柳月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灵机一动,道:“不知东家可有交待掌柜?”
掌柜心中奇怪,这位小哥应该不会撒谎,可那日他家公子明明取了一对玉佩,而东家并未另有交待啊。正思忖着,却见柳月眼珠子朝右边转了转,掌柜连忙不动声色地看了他右边未出一声的阿卓一眼,会意道:“小哥说得正是,老朽差点忘了,东家临走前的确有交待过,小哥这边请。”遂带着柳月进内室取了一块上好的玉佩。
柳月接了玉佩,又道:“劳烦掌柜的转告东家一声,我家公子说了,那方子东家若有用处便留下罢,只是那方子是我家公子祖传的,还请东家切勿保存得妥当些,他日我家公子得了空儿会亲自来取。”
掌柜连忙应下。
出了明珠阁,不等阿卓相询,柳月便主动说道:“别看我家公子武功高强,幼时却是体弱多病的,多亏一张祖传的方子才调理好身子。前些日子,我家公子去明珠阁挑选物件,正巧那东家也在,便闲聊了几句,却甚为投缘,谈话间那东家提及自己有一位子侄体弱多病,我家公子心善,便写下了方子,却因急事匆匆离开,并未带走方子。这方子是祖传的,公子拿他救人是使得的,却不能泄露出去,因此命我嘱咐几句。”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阿卓自然是信的。
明珠阁离豪情阁不远,二人很快便到了,阿卓也不拘谨,神色自若地跟了进去。依依瞧见是柳月,便问孟公子怎么没来,柳月解释说在南宫家做客,命他来送样东西给花公子。依依是知道孟七与花兆琰的关系的,便未为难柳月,直接带着他去了花兆琰的房间,花兆琰听说是柳月来了,还以为孟七也到了,连忙出来相迎,却见只有柳月一人,不免有些失望。
柳月呈上礼盒,道:“我家公子说近来怕是无法来看望花公子了,遂让我送上小物件赔罪来了。不过公子说了,待忙完手中之事便来看望花公子。”
花兆琰颔首应下。
以人相迫
柳月见过了花兆琰便再无事,跟着阿卓回了南宫家。进去之时跟出来时一样,柳月再次被搜身,阿卓在一旁等着,却闻一人说道:“纪长老找你。”
阿卓闻言一愣,那人绝不会跟柳月这个外人说话,那便是对她说的,随即明了自己随柳月出门一事被纪长老知道了,她不动声色地看了正被搜身的柳月一眼,凛了凛心思,道:“待我送柳公子回去后便去见纪长老。”
那人没再说话,只道柳月可以走了。
阿卓将柳月送回院子,福了福身,道:“阿卓这就去见长老,还请柳公子切勿出这院子。”
柳月点点头,有些迟疑道:“阿卓姐姐,可是我给你添了麻烦。”
阿卓心中一软,露出一抹极浅极浅的笑,道:“大约只是交待些事情,柳公子不必多心。”
柳月面上稍缓,细声道:“多谢姐姐今日方便。”
阿卓又是一笑,道了声“不用”便离开了。
柳月进房的时候,孟七正在闭目调息,柳月不敢打扰,只得静候一旁。良久,孟七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虽未睁眼,却知柳月已在,低声问道:“可办妥了?”
“全部按照公子的吩咐办了,明珠阁的那位东家不在,柳月请那掌柜转告东家了。”柳月不慌不忙地说道。
柳月特意走这一趟,盖因孟七心有担忧。昨日参加议事时她见了南宫家众人的反应,后又听了南宫水月的大计,心知此事必风波不断,便担忧杨尘受到牵连,而她如今身在南宫家,自是随意进出不得,南宫家的院子又古怪得很,信必然送不出去,遂派柳月走上一趟。即便她是传言中那料事如神的燕王,于这并非她全权布局之事也无全胜的把握,若是产生混乱,她必然无瑕顾及杨尘,带了口信让她谨慎些也是好的。
杨尘不在明珠阁,想来已到了四平郡去扮演那位黑夫人,黑家的势力绝大多数聚集在四平,杨尘应该无事。孟七心下稍安,问道:“可有人拦你?”
柳月不敢隐瞒,如实禀报道:“柳月出院子之时被阿卓姑娘瞧见了,阿卓姑娘说若无人引路,柳月走不出南宫家,且会为公子添麻烦,柳月只得将出门的缘由说了,并请她一路监察,她道此事她做不得主,便带我去询问守宅之人,向那人说了缘由,那人点了头,这才让柳月出去,且进出皆要搜身。”
孟七点点头,不再说话,似在思索那个阿卓到底是谁的人。
阿卓求见纪长老之时,其他三位长老皆在。纪长老并不避讳她,让她在一旁候着。
四位长老谈论的正是如何吃下黑夫人那批货,谈论许久也未谈出个结果来。童长老性子急,当即拍桌道:“不过是个庶出的小子,那位才是嫡出的少主,他南宫水月不过是为少主看守银库的一条狗,有何资格来指手画脚!若是惹急了老夫,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童长老!”纪长老喝道,“无论如何,他是主上的血脉,轮不到咱们动手!”说着,他看了三位长老一眼,道:“他是主,我们是仆,各位以后说话还是谨慎些得好。”
童长老却未动怒,想到那位神出鬼没的少主,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老夫不插手,可那位少主岂是好相与的人,老夫就看着他有何下场!”
杜长老皱眉道:“这等事暂且不论,可年货将至,这可是眼跟前的事儿,如今就算将所有店铺的现银都拿出来也不够,若是压价便是明抢,其他大户怕是会不满。可若将黑夫人的份额分给其他几家大户,明年怕是再难让他们吐出来,更何况黑夫人明年还能不能回来还是未知。这份额一分出去,咱们南宫家所占比例就会降低,日后怕是处处受制。”
“黑家到底发生了何事?”纪长老问道。
“黑家如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成了铜墙铁壁,外面实在探不到消息,不过瞧这架势怕是内乱了,听说那黑崎是有个小儿子的,子承父业,若黑崎真有儿子,那黑家就该由他儿子当家,如今黑夫人这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当了家,怕是有不少人不服。”杜长老叹道。
“以那个女人手段,她会斩草不除根吗?”童长老不解。
“即便她斩草除根了,当年她的手段也不算光彩,怕是有不少人敢怒而不敢言,如今聚集了势力,必是要反她一反的。”杜长老解释道。
纪长老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所谓名正言顺的重要性,由此可知。一个大族,绝不可以没规矩,否则便会像黑家一般内乱不断。那黑夫人自当家以来每年都要乱上一次,这一乱,损的便是黑家的元气,是以老夫常劝各位对少主忍让些,他再如何也是少主,若乱了体统,南宫家也离乱不远了。”
纪长老这番话乃是语重心长,其他三位长老心中皆明,可却是难做,若南宫水月是个明主倒也罢了,可他自小懦弱无能,实在扶不上墙,对他恭敬实在太难。杜长老不愿拂纪长老的面子,便转移话题道:“当务之急便是解决吃货的问题,是压价明抢还是迫少主拿出银子来?”
纪长老考虑良久,蹙了蹙眉,缓缓说道:“明抢自然不行,会使南宫家成为众矢之的不说,还会损害南宫家的声誉,声誉一旦有损,南宫家怕是再难服众。至于少主那边……南宫家家规如此,送到银库中的便是家主的私房,任何人任何事不得动用,少主不肯拿出银子并无过错,咱们还是好生劝导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