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带从云间飘落下来,游人似一个个小白点,零零星星散布在彩带上,缓缓地向上移动着。 影影绰绰的群山像是一个睡意未醒的仙女,披着蝉翼般的薄纱,脉脉含情,凝眸不语。
远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像调皮的孩子和你捉着迷藏。
好美,冷冰心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瞬间有些痴怔的站在那里。
远望天山,山顶千年积雪,像一位久经沧桑的白衣老人安详地卧在那里。
“冰心,喜欢这里吗?”北奉尘的声音,温润得好似远处飘来的一朵云彩,伴随着绝美的奇景,仿佛成了空谷绝唱。
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清澈的水眸,环顾四处,映入眼帘的雪峰好像一朵闪闪发光的雪莲,不需要任何美丽的装饰,它本身就是大自然的一个最完美的奇迹。
在阳光下,远山就像洗过一样,历历在目,青翠欲滴,看上去好像离眼前近了许多,也陡峭了许多。
看到了她眼中的惊叹与新奇,北奉尘的唇角,扬起一抹不可抑制的笑意。随即,又拉过她的手道:“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冷冰心不知道会有人住在这里,再次一怔。继而,对这个隐居在外的高人也好奇不已,瞬间有些巴切的跟了上去。 绝情谷所处的位置,巧妙优美得令人震惊。在山谷的四周,大小冰山千姿百态,洁净的冰面像龟背一样裂成美丽的纹理,却并不破裂,冰面像镜面一样光滑透明,可照人影。就连两岸的山峰也可以变化成各种有趣的姿态:有时像飘洒的仙女,有时像持杖的老翁,有时像献桃的猿猴,有时像脱缰的野马。但是,在这美丽的地方,也无处不藏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恶毒陷阱。但这些,都是为防一些凶猛野兽,或是居心叵测之人所设。所以,只要你有着明确的示意路线图,便可安然无恙的避开这些。 冷冰心和北奉尘与云君三人,一起停在一处被蔓腾环绕,被奇花包围的竹屋前。
这间屋子是用青翠欲滴的青竹彻成,点缀它的是古萝青藤,装饰它的是百花绿草。
踏在青石铺的小路上,冷冰心更被屋内所居住的高人所吸引。
是啊,如此绝美而天然的地方,这里面所住,又是怎样的人呢?
门被缓缓推开,一阵奇异的花香伴随着淡淡的药香,浅浅的扑鼻而来。
刚一抬眼,冷冰心就被眼前一片闪耀的银光刺得眼花缭乱,那银色居然是……………………头发。犹如瀑布一般倾泄下来的银色长发遮住了那人的脸,看那人身形高挑,还有从黑色敞怀的贵族服装中露出的胸膛,应该是个男人。他拥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冰之蓝色,极浅极淡的蓝色,隐隐散发着一层幽幽的光芒,极致蛊惑,日光淡淡的洒在他的脸上,或深或浅的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
男子低沉的应了声:“你们来了?”
显然他与北奉尘之间很熟,语气没有任何陌生与淡漠。有的,只是一丝诧异与疑惑。
北奉尘拉着冷冰心入内,然后轻声应道:“是啊,青蒿,近来可好?”
听到“青蒿”二字,冰冷心微微一怔。
青蒿不是一种药物的名字吗?而且,她曾听过,世间有一位叫青蒿的少年医神。
从小,他就随一位仙医隐居世外,十六岁那年曾出山为一群染上疫病的百姓治疗,就从那时起,他便名声大噪,从此医神之称,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也就是从那时候,叫青蒿的少年医神就在也没有在人群的视线中出现过了。
有的说他去了东阴的雪山,有的说他去了极苦之地的北僵,也有人说他喜好阴暗长年不见光的伏羲洞。
可没人知道,原来他住在北奉这边的绝情谷里。
青蒿甩了甩那头银发,他像个存活在绿野之中的精灵,眼中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有劳你担心了,我的医术又精进了不少,对付有些病,还是绰绰有余。”青蒿说完,发出一阵轻咳,清淡的声音,透着一种温软的威觉。
这时,北奉尘却眉头紧蹙道:“好了?好了怎么又咳起来了?”
“没事,一会再吃一颗自制的丹丸,一切又恢复平常了。”
北奉尘听罢,叹了口气,自己被世人称为神医,殊不知,从小就犯寒病的他,却总是难以医治自己。正所谓,医不自治啊!多少次,他都逼迫别的良医为他治疗病情,可是却总要被他婉言拒绝。
在他看来,自己被为神医,却还要找别的大夫看病那是对他此生最大的耻辱,他就是这样一个清高桀骜的人。
北奉尘的目光衣旧清澈柔和,沉稳的声音缓缓响起: “许久不来看你了,也不知道你现在的近况,每次见你,你也不肯对我说实话。唉,需要什么吗?下次命人给你带来?”
青蒿去淡然的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丝异样的神情:“不必了,人来就好。至少一年来,你还是没有忘了我,只是,我不习惯你总带着陌生人进来。”
听到陌生人几字,冷冰心娇躯一震,连忙抬起头来,朝青蒿微微颔首,表示施礼。
随即,又跟上北奉尘的脚步,流水沉默不语,尾随其后。
北奉尘见状,心中有些为难,只是定定的望着他,不再言语。
青蒿虽被誉为神奇,却从不轻易救人。一旦施救,那就是与阎罗抢人。
气息沉默了片刻,青蒿自是猜到他心中所想,眼眸中流露出一抹苦涩之色,淡淡道:“要我治疗这位姑娘的脸伤吗?〃
北奉尘目光一征,倒吸一口凉气,怔怔道:“青蒿,还有办法让她复原吗?”既然青蒿都这样问了,那说明他肯定会救她,所以北奉尘问此话时,略显焦急。
青蒿回头凝望了一眼冷冰心那被刀剑划开的脸颊,里面的嫩肉虽然已经结壳,但最深之处,仍然是血肉模糊。
他说:“姑娘这伤是从何处而来?”
冷冰心听罢,水眸一沉,眼中闪过抹迟疑,随后才缓声道:“上山砍柴时,无意间被树枝所划!”
青蒿听完,银色的长发一扬,神色一变,转头,沉声道:“尘,这伤恐怕还没超出一个月吧?”
“是吗?”北奉尘倾身朝冷冰心询问。
她惊愕的点点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青蒿,这……”
“让她去侧屋躺着吧,好好休息一下,待她身心皆松以后,我会为她缝针!”
“缝针?”北奉尘和冷冰心同时震惊的上前一步!
青蒿却一脸淡然的将手负在身后,水眸一片冰蓝:“没错,伤口太深太大,不鏠针,是很难愈合的!”
“那缝针以后,她的脸上岂不是要留下一条蜈蚣一样的疤痕?”北奉尘焦躁的脸上,似乎比冷冰心还要痛苦与心急。
冷冰心早就对她的这张脸不报任何希望,所以除了先前的震惊以外,她倒很淡定。只要死不了,现在又有什么可以吓到她的呢?
青蒿却流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淡淡凛视了北奉尘一会道:“别看轻了我的能力!”
听到这句话,北奉尘这才像吃了镇心丸一样,神色宽松许多道:“我相信你,不过,需要多久?”
“伤口太深,要彻底完成,需要一年半载!”
“一年半载?”
“你在嫌久吗?”
“没有,一年半载就一年半载,我会等……”
两人那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瞬间让冷冰心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太简单。
可是,如何不简单,她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的脸,真的会被医好吗?那医好以后,她又会变成秦若九吗?那,又将是一个怎样的人生?
第177章
☆、第178章
冷冰心去侧屋以后,青蒿给她喂了一粒药丸,接下来的事,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回头凝望了一眼已经沉默下去的人儿,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发翘,好一派安静祥和之态。
这时,旁边的北奉尘迎了上来,看到躺在玉榻上睡熟的平静人儿,心中微微泛起一丝涟漪。
瞬间,又归为平静道:“青蒿,你给她吃了什么?”
“定心丸,先让她睡一会,一会我会替她检查伤口。”
听到这里,北奉尘才微微松了口气道:“只要能恢复原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这时,青蒿眸光幽暗如冰,迅速将视线投射到北奉尘清俊的脸上,低声问道:“这个女人竟让你如此挂心,她与紫月,紫红,紫玉的身份难道不同?”
北奉尘胸口还是一闷,继而朗舒一口气道:“不同,也许,她会比她们更出色!”
青蒿淡淡一笑:“可是她的容颜……〃
北奉尘眸中抹过一丝波动,沉声道:“我相信你,你能让我看到满意的一面!”
青蒿听罢,眸子闪了闪,淡淡道:“你应该知道,她的脸伤并不是树枝所划,伤口如此整齐利落,定是剑伤!”
闻言,北奉尘,双拳微微一握,冷俊的脸上竟绽露出一抹愠怒之色。
青蒿看在眼里,清冷一笑,声音转沉:“我只是想告诉你,还是查清她的身份好。如此一个绝色美人,竟被人用刀剑毁了容颜,想必,她所在之处,定是鱼蛇浑杂,人心叵测之地。”
一向温润的北奉尘,目光却突然阴蛰冰冷,眸中升腾起丝丝火焰,一瞬间,演变成炽热的火山岩浆,迫不及待的从胸口奔涌出来,咬牙切齿道:“哼,本王不管她从前是何人,到了现在,她在本王的手里,就是本王的人,没有谁能拦得住本王,没有谁可以阻止。”
青蒿看着北奉尘愤怒时,额上的纹莲火红如焰。心像是被人捏住一般,只能深深的呼吸,才能缓解那种闷痛,他轻轻一叹,转身,看着窗外,不再言语。
这时的北奉尘却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眯起眸子,望着青蒿,冷声道:“无论如何,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医好她,她可能会是我成为我胜利的王牌。”
青蒿听罢,冷冷一笑:“她知道这一切吗?〃
北奉尘看着他的笑,面容凝重起来,浅声道:“现在她还没有知道的必要!〃
青蒿浅叹了口气道:“放心,我会帮你,她的脸伤,我会用最好的药膏治疗。”
望着青蒿那落寞的身影转身之际,沉默半晌的北奉尘陡然追前一步,神情变得复杂的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