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是玉姬的家事,原先打算去询问一二的曲宁萱立马收了参合进去的心思,叹道:“乱七八糟的事情还真多,我也不该太过插手,还是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修炼,以求早日到达分神期。”
“是啊,你不到分神期,我们谁都没办法飞升。”叶希晨顺手摸出几瓶丹药,扔给曲宁萱,“供你积累灵力,顺带冲击元婴期的,君千棠友情提供,与我没半点关系。”
曲宁萱接过药瓶,望着君千棠,君千棠无奈地看了一眼叶希晨,见他的目光流连在美酒之上,顿时对他的恶趣味不报任何期望,只得无奈道:“祁连宗受创极重,却无路可退,为保持地位,已是底牌尽出。如此良机,我定不能错过,必要他们这一宗高层死绝,沦为二三流宗派不可。这些药物,反正我也用不着,就顺便送给你了。”
能够冲击元婴的药物,纵然在君家亦颇为珍贵,岂能说送就送?君千棠这样说,怕是已经心存死志……曲宁萱见君千棠神情从容,没半分旁的态度,沉默了半晌,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这到底是……别人的事情,与她,毫无干系。
这时候,叶希晨突然放下酒杯,认真地对曲宁萱说:“我说,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
“不错,我总觉得,你身边萦绕的麻烦太多了,估计这一次,依旧不会安生。”叶希晨饶有兴趣地望着曲宁萱,语带玩味,“要不,怎么这次赌一把,你能得到多少年清净?”
听见他这样说,曲宁萱无奈扶额。
一定是因为她当兰泠的时候,日子过得太清净冷寂,所以一来到下界,旁人几辈子都未必能遇上的事情,都被她给赶上了。
“这个赌,我不和你打。”
叶希晨微微挑眉:“怎么?没勇气?”
“不,单纯觉得无聊而已。”曲宁萱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在下界的事故体质,却有不愿意服输,便干净利落地拒绝了叶希晨的要求,叶希晨也没有沮丧,继续提议,“既然你不想赌这件事,咱们就换个题目,我见你方才见凝仙宗人之时,情况有些不妙……你们两人,可是在谈论凝仙宗的蕴丹长老弥衡?”
曲宁萱早习惯了他与君千棠的敏锐洞察,闻言便轻轻点头:“不错。”
“那么,得出什么结论呢?”
虽有些诧异叶希晨为何如此有兴致,曲宁萱还是如是说:“外貌看似阴沉晦暗,实则一心专注医道,大器晚成,可见世人以貌取人之举,多有谬误不公。”
听见她这样说,叶希晨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微妙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哦?是这样么?”
曲宁萱见他神情,不由奇道:“你不赞同?”
“你们的评论,却是无比中肯,却到底是站在‘人’的角度,而我,则嗅到了同类的味道……”叶希晨扬了扬手,神色惫懒,却饱含锐利的锋芒,“我能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情绪,也越来越……要不,我们就赌一赌,他何时会彻底失控?”
“你……”
“我与你赌。”玉清微缓缓道,“五年。”
叶希晨笑了笑,问曲宁萱与君千棠:“你们呢?”
君千棠沉吟片刻,说:“我就凑个热闹,七年好了。”
听见他的话,叶希晨点了点头,再度望向曲宁萱:“你呢?”
“我?我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曲宁萱虽惊讶于刚才判断弥衡品行不错的玉清微竟参与了进来,并略有动摇,可想了想,却依旧坚持判断,“我赌他不会。”
叶希晨缓缓斟了一杯酒,笑道:“是么?那你输定了!”
“是么?”曲宁萱听他如此肯定,心气也上来了一些,“你说,怎么赌才好?”
“很简单,以凝仙宗的宗门为核心,方圆八百里外,你住东南方向,我住西南方向,既然赌注最长是七年,那就以七年为期。”叶希晨漫不经心地说,“这七年里,你虽闭关,却不能长久,需得隔一段时间就下山一次,最好是能在东南到东北这段地方转悠,为村民诊治也好,采药炼丹也罢,总之,要做能接触得到人的事情。”
听见他这样说,曲宁萱狐疑道:“你的意思是,打听情报?”
叶希晨点点头:“正是!”
“什么情报?”
“很简单。”叶希晨伸出一根手指,异常利落,“失踪!”
汐姒听见他们凑起来聊天,亦来了兴趣,好奇地问:“失踪?我不是听说,在你们人类的世界,失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情么?”
“不错,修真者之事,凡人无法干涉,自然也就只能咽下心头的悲伤,权作没有这回事。倘若运气好,几十年之后,自己的孩子拥有一身高强修为,回来认亲,可大多数都是被……”叶希晨见话题越说越歪,便止住话头,对曲宁萱说,“世俗界的孩子丢了,很正常,你不需要关注。真正该关注得,是修真者,以及妖族有没有失踪者。而且,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失踪之人的修为,应是逐层递进,越来越高,频率也越来越高的。”
听他说得这样笃定,曲宁萱心中也有点犯嘀咕,可想到自己自从成了兰泠,又多有长进之后,看人已经很少出错,她又自信满满。
若说从前,自己比不过叶希晨,可当了这么多兰泠,她还比不过叶希晨不成?赌就赌,谁怕谁啊!想到这里,曲宁萱重重点了点头,说:“离开龙宫之后,我就住在凝仙宗八百里之外的山峰,闭关修炼,但每隔三倒四个月,都会下山进城一次,为期大概在一周到半个月,如何?”
“如此,甚好。”叶希晨望着玉清微,笑着问,“圣王陛下呢?”
玉清微想了想,说:“圣教之中,尚且有些事情未曾处理,待线索得到之后,你们告诉我一声即可。”
大概猜到他是在挑选继承人,曲宁萱与叶希晨也没做过多要求,汐姒与君千棠的心思都放在与蛟王的联盟,一救出族人,二以求报仇的身上,也不过就是凑个热闹,见他们定下此事,也就将之记在心中。
“对了,叶公子,你还没说,你赌得是多少年呢!”
“我?”叶希晨笑了笑,异常笃定地说,“十八个月。”
正文 第两百三十九章 凝仙鬼踪
但凡修真者的宗门,必定建立在山清水秀,灵气充盈,地脉走向为吉,气运悠久绵长的风水宝地,凝仙宗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与修建在崇山峻岭之间,普通人根本无法到达的诸多超级宗派不同,凝仙宗的宗门就在中州极为有名,以“奇”“险”“峻”“美”著称,文人墨客极为推崇,喜爱到此游玩的洞仙山之上。他们穷尽数十代人之功,开辟出一方洞天日月,掩盖了凡夫俗子窥探的目光。
由于讲究与自然相融,心神合一,内外兼修,凝仙宗自不像寻常宗派一样,刻意扶持在人类中的势力,为自己的利益,经常挑得世俗界腥风血雨,不得安宁。相反,凝仙宗历代掌门都经常派弟子下山,救苦救急,降妖除魔,常年行善,日积月累,树立了极好的口碑。论起名声,修真界诸多超级宗门大派,没有一个比凝仙宗名声更大的。也正因为如此,日日流连往来洞仙山,渴求遇见仙师,拜入仙门,又或是有苦有难,渴求得到治疗,形形色色的各式人等,一样望去,竟是难以计数。
这几天,前往洞仙山的人,又多了几分。
“师兄,你说那些人说得话可信么?”一个娇俏的少女望着领头的俊朗男子,语气十分微妙,既有些不屑,又带了点好奇,更多得却是骄傲与自豪,“天下谁不知道,这洞仙山方圆千里之内,都是我凝仙宗的势力范围。略微厉害一点的妖魔鬼怪都不敢踏入其中,浑然不知的,唯有那些刚刚修炼成精的小妖小鬼,若真是这种程度的家伙,随便派一两个外门核心弟子打发即可。哪用得着我们内门弟子出马?”
这个少女的话委实有些不中听,遇上神经大条之人还好,若是心思敏感的人。定会因为这几句话而浑身不舒服。可她周围的几人却毫无异色,一点都没觉得她说错了,甚至还有两个人频频点头。以示同意。
这一行七人都是凝仙宗的内门弟子,个个都有金丹期的修为。若是刚刚化形的厉鬼妖怪,随便拉一个人过来处理,都是分分钟的事情。谁能料到,师门长辈对此事竟如此重视,巴巴地派了七个内门弟子出来?想到这里,他们就有些大材小用的不自在,只是无人会像这位少女一般。毫不顾忌地说出来罢了。
被少女称为“师兄”的男子轻轻摇头,无奈道:“希悦师妹,长辈的意见,我们怎可妄自揣测?记住,谨言慎行。”
希悦不情不愿地地“哦”了一声,对他的话语十分不高兴,却到底还是听了,希致见状,唯有叹息。
越是顶尖的门派,等级与规矩就越发森严。好比凝仙宗,内门弟子个个资质出挑至极,早一些入门得,都成了金丹修士。已经能算得上绝对的精英主力,但他们一见到诸位长老与掌门的嫡传弟子,无论对方年纪,哪怕是个几岁小童,也不得不恭恭敬敬,口称师叔。
凝仙宗虽极为注重修心,提倡内外兼修,齐头并进,但修真者毕竟还是肉体凡胎,尚有人类的心性。为了嫡传弟子之位,内门弟子虽不似旁的门派一般乌烟瘴气,什么手段都用了出来,但表面一团和气,心中暗暗都在憋着劲却是免不了的。
凝仙宗这几代的道号按顺序排下来是“肃弥夷希微妙玄通”,内门弟子多为“希”“微”两辈,后者见到前者,无论修为如何,都必须行礼。希悦修为不甚拔尖,能成为希字辈弟子,不过占了好父母的便宜,早有人心怀不满,偏偏她自小生长于凝仙宗,被家人宠着长大,一路顺风顺水,自然养成了有些骄傲,又口无遮拦的毛病,实在是……见几位师弟师妹如希悦一般,看似听从自己的话语,实则,满心不以为然,希致在心中轻叹一声,摆起师兄的架子,教训道:“虽说我凝仙宗声名在外,妖魔鬼怪闻风丧胆,却也不排除出了意外的可能。那些人身上的伤口做不了假,几位长老也判断说,对方恐有金丹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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