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何况我也对这里做了点伪装,拖延他发观的时间,再说了”玉清微抿了抿唇,淡淡道:“我们的路线,他猜测不到,别忘了,凉歌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魔皇。”
听见他这样说,曲宁萱将大半的心都放下来。
一出被囚禁之地,就看见叶希晨站在传送阵之外,左右踱步,显得极为焦急。一见他们来了,他二话不说,启动传送阵,三人已到了一处特殊之地。
曲宁萱回过神来,打量四周,不由撤撤皱眉:“不对,这里不是仙界,是……”
“是妖界。”叶希晨如是说:“我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寻得妖皇的庇护。”
“寻求妖皇的庇护?”曲宁萱摇摇头,极为不理解“此刻仙界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正需要我们回去,怎可……”
“仙界已经完了!”叶希晨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想都没有想,就直接甩了一句话出来。
见到曲宁萱的目光,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才郁闷地说:“总之,仙界的话,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你们俩万万不能去,尤其是兰泠你,听见没有?”曲宁萱的目光在叶希晨与玉清微之中来回扫视了几圈,一颗心渐渐沉下去,语气也晦涩了很多:“你们瞒了我什么事?”
“这事也没必要瞒你,只是要打一个时间差,来不及现在和你说。”叶希晨的口气十分不好,他望着玉清微,很不客气地说:“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罢,他右手摆了摆,四周空间出现诡异的波动。
玉清微轻轻点了点头,破天荒沉默许久,才有些艰难她对叶希晨说:“你……走好……”
这一刻,曲宁萱亦想明白了什么,她也不再深究,只是用悲哀地眼神望着叶希晨,后者回给她一个无奈的神情,两人都久久没说话。
他们都如道,叶希晨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魔呼罗凉歌赋予黑暗之泪生命,疏陵上仙的一部分神魂,则给予了光明之泪新生。但不同得是,凉歌的灵魂终究有一部分属于自己,成为了玉清微,而叶希晨从始至终,他就逃脱不了成为疏陵上仙的宿命。
“没有成为天下第一之前,疏陵上仙定然像叶希晨一样,天资极高,性格开朗,喜欢交朋有,喜欢在各地游玩,饮酒赏景吧?”想着叶希晨这一离去,就是永别,待他走之后,曲宁萱忍不住轻声呢喃:“只是,他成为了天下第一的疏陵上仙,才不得不压制本性,孤独地修炼。因为他已不再是他,而成了一个象征,一个符号,一个绝对的震摄。”天下第一不需要朋友,只需要别人的敬畏与惧怕;天下第一不能够饮酒作乐,因为那不符合人们心中的形象;天下第一不能在世界各地游走,这会引起人们的不安,各界的揣测。
叶希晨迟迟不想回复曾经的记忆,极度排斥生前最擅长的剑法,是否就是疏陵上仙潜在的执念呢?他不想变回那个冰冷且孤独的符号,而想真真正正地,做一个有喜怒哀乐,能够在旁人面前尽情欢笑,尽情流泪的人。正因为如此,千棠才会说; 疏陵上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苏醒过来。
叶希晨或许,早在很多年前,叶希晨就精到了真相,但出于私心,他一直不想抹杀掉“自己”宁愿看着大家为疏陵上仙神魂之事心急如焚,也守口如瓶,更不愿回归本体。
对他来说,叶希晨,才走他人生中快乐的日子,疏陵伤仙,不过是被过度神化,从而将自己痛苦摆上神坛的存在罢了,只是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谁都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叶希晨也不例外:“他做出了选择,你也无需为他悲伤。”玉清微淡淡道:“我带你入我识海之中,看一段记忆,你便会明白,他为何这样说。”
260章
再度步入玉清微的识海,曲宁萱便发现,他识海之中,原先璀璨澄澈,令人心神都为之震摄的星河,如今好似被尘埃蒙蔽一般,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色。
“这仅是”曲宁萱望着玉清微,面露惭愧之色,后者点点头,淡淡道:“魔呼罗凉歌到底是魔族,称化了他的真灵之后,我体内之气,想要做到在魔气与清气中自如转化,比往常艰难了许多。但你无须太过担心,通往世间至理的路上,本就有极多艰难险阻。倘若为一己之私,无视自己做下的错事,以及当初的承诺,才是真正的懦弱。若是那般,纵天下无敌,也不过是凭借着运气,总有败亡的一日。”纵然是这么大的事情,由玉清微讲来,亦是不带任何怨怼,唯有坦荡从容。听见他这样说,曲宁萱心中虽仍旧自责,却到底好受了许多。只见她轻轻点头,由玉清微带到一处混沌的大球旁,这才深吸一口气,说:“我准备好了。”她有预感,这份上古的记忆,定揭露了许多惊天动地之事。但无轮再怎么今人难以置信,她想,她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玉清微点点头,带她沉入这份记忆,转瞬之间,他们便来到了一处美好静谧之地。
充盈到今人难以置信的灵气,遍布的奇花异草,就连空气之中,都透着异样的祥和与安宁。
即便是仙界的核心区域也难找到这么美,美到能够直按震撼所丰人心灵的她方。并且,这个地方,拥有一种诡异得,曲宁萱说不出来的气场,像是包容,像是接纳,像是宽怒,总之,只要到了这个地方你就会感觉,自己的心灵得到了净化,什么欲望,什么执念,什么不可放弃之事,都已不重要了。
极美,也极为可怕,这是曲宁萱对着未名之地的第一印象。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负手而立,轮廓被光影覆盖根本看不清面貌的人。
几乎是第一时间,曲宁萱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创世神太初。
“我们在父神还没陨落之时的原初山脉?”尽萱心中早有猜测,曲宁萱还是望着玉清微,问。
玉清微点了点头,说:“不错,就是这里。”源初山脉说来好笑,由于原初圣殿修筑在这里,又不知供奉了什么东西在内,原初山脉便被三大上仙划为禁地。曲宁萱没有兰泠最早记忆的缘故,对于这片六界之中的禁地加圣地,别说去参观,就连山脚都没有到过一次。却未曾想到,第一次窥见原初山脉中的风貌,竟是在玉清微不,在叶希晨的记忆之中。
这时候,被光影覆盖的太初,轻轻地动了。
“我看错了吗?”曲宁萱沉默了许久,才情声问:“为何我仿佛看见他在流泪?”
明明是被重重光影包裹覆盖,谁都无法窥见全貌,可那一刻,太初的欣喜与悲仿却仿佛牵动了天地的共鸣,也让曲宁萱的内心为之一痛这便走创世神太初……么?
“你没有看错这便是光明之泪与黑暗之泪的来历!”玉清微闻言,轻轻颌首,指向一处,说:“留神看。”曲宁萱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过去,但见两滴晶莹的泪水,打落在太初身畔一株特殊的花上。
此花很是美丽,花瓣也攒得极为密集,放眼望去,一瓣交叠一瓣,至少在八百以上。
太初的眼泪蕴含着极大的力量,几乎是一瞬之间,原本鹅黄色的花瓣就褪去了开始的颜色,变得黑与白交织,看似杂乱,细看又极为圆融,充满着惑人心魄的魅力。
“这是”曲宁萱在仙界待了许久,对奇花异草也了解不少,却唯独没有见过这么特殊的花朵。
她的声音,与创世神太初的声音,奇异地重合了起来。只见太初蹲下身子,望着这朵由于他一时失态,刚刚凝聚出来得一些神识却被强大的力量撕扯打散,丧失了生命,徒留本体的花朵,流露出些微的歉意。
作为创世神,他无私地爱着世间一切生命,花也好,草也罢,仙灵妖魔人鬼,都一视同仁。由于他的缘故,一条刚刚凝化神识,算得上婴孩的生灵失去了生命,这让他的心中极不好受。
太初沉吟片刻,掐指一算,轻轻叹息,却到底还是取出一滴精血,滴在了这朵奇花之上,随即轻轻道:“得了我的精血,你也算是我的孩子,未来如何,全靠你自己的选择我也帮不了你多少,只能再给你一条命,仅此而已。”
记忆片段到此戛然而止,玉清微望着曲宁萱,问:“还有一段,你看不看?”
曲宁萱沉默许久,方轻轻点头。
下一刻,他们便被卷入了另一份记忆之中。
“我觉得呢,这样不公平。”
“哦?为何不公平?”“我们两个同出一源,共用一个身体,为何你就能在白天出来,而我就一定得天天看星星?”“这样么?那换我黑夜出来,你白天看风景好了。”
“那就谢谢哥哥啦!”这两个声音,一个略显沉稳,一个多了几分清脆与欢乐,停在曲宁萱的耳朵里,却异常耳熟。
不,不会是……
“话说,你最近有没有感觉什么异常?”“什么异常?”
“天命啊,天命,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我都接受了天命的接引。但是,咱们俩共用一个身体,属性却截然不同,到底应该选择哪一份呢?”“既然想不出来,就听天由命吧!”
“怎么个听天由命法?”“你我也不拘白天日夜,各自闭关修行,一旦出关就换人。谁先突破那层关卡,成就真正的天命,就选择谁,如何?”“嗯,这个想法好,那就这么说定啦!”跳出记忆曲宁萱已是泪流满面,她轻轻地摇头,一遍遍地呢喃:“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份记忆以定是伪造的,一定是”“我知你心中难过,无法接受,可这段记忆,却是叶希晨的神魂,无意之中,祝夺过来得。”玉清微望着静静哭泣的曲宁萱,沉默了许久,方残忍地打碎了她的梦“他如道事情之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时候,妖皇钧离不知用何种方法找上了我们,说有要事与我们相商,并对天发誓,若是对我们不利,又或是有半分欺瞒,他便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若非如此,叶希晨也不至于让我们两人去妖界,他则自己……”
曲宁萱闭上眼蜻,却无法阻止不争气的泪水流下。
孑然一身,空守织云殿时,她没有哭;天雷劫火加身,令她五内俱焚,痛不欲生时,她没有哭;被千棠囚禁不知多少年,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