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蕊趁人不备,悄悄的靠上前去,庄启源正与李木开说话,抬头看是尤蕊,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还是对李木开点点头,庄启源才带着尤蕊退到一旁,看左右没有人听得到,才开口。
“有什么事说吧。”
“公子,刚刚姑娘见到奴婢,让奴婢给公子代句话。”尤蕊一脸的犹豫。
庄启源眉头拧了起来,“说吧。”
尤蕊就知道以公子的性情定不会责骂自己,面上装出不敢说的样子,为难道,“公子,奴婢不敢说。”
“那就不必说了。”庄启源不耐烦的转身就走。
尤蕊忙出声叫住他,“公子,姑娘说在庄子上收留公子一晚,公子怎地一声谢也没有?岂是君子所谓?姑娘在隔壁套院荷花边等着公子去当面道谢,公子若不去,就说明公子是个假君子,真小人。”
语罢,尤蕊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喘。
她在堵,一个骄傲之人,听到这番话,纵然再不喜欢对方,也会仆约过去。
低着头,看不到公子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怒气冲冲的眸子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尤蕊紧绷着身子,压迫感让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良久,压迫感消息,才听到头上传来淡淡的声音,“我现在过去,你去回了二姑娘。”
尤蕊就吁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又忙低下头,“奴婢这就去回禀了姑娘。”
不敢多做停留,生怕露出阵脚来,尤蕊小步快速的倒着,出了院子整个人就小跑了起来,路上拉着下人打听,往小亭子那边而去。
赵元喜正算着时辰,等各府的夫人出来赏荷,用过午饭,就可以回府了,坐在亭子里无聊的时候,就看到一道身影从角门走了进来。
绿竹也看到了,“姑娘,是尤蕊。”
白色的纱帐轻轻的晃动着,透过掀起的角能看到快步往这边走来的身影,赵元喜手指轻轻的敲着亭子上的石柱,“你去到下面拦着,问她有什么事?若说要见我,只说我累了,正眯着,让她回吧。”
到底是背叛自己的人,元喜不想再多接触。
绿竹郑重的应下,大步的走出了亭子,人到下面的时候,正好遇到过来的尤蕊,将人拦到了下面,“尤蕊,你到这里有事?”
平日里亲如姐妹的两人,眼时也成了陌生人。
尤蕊心里不好受,“绿竹,你还好吧?姑娘也好吧?我听说姑娘在这里,就过来看看姑娘。”
“姑娘累了,在亭子里小眯着呢,你没看连国公府的下人都没有过来打扰,你来的事我到时会跟姑娘说,你没事就回吧。”绿竹双手反扣的放在身前,挺直了身板,扬着下巴,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尤蕊咬咬唇,“绿竹,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人,将来只能配个小厮出去,要是主子心疼能抬为通房,庄公子性子好,跟在他的身边这辈子都不用担心自己是个玩物,我希望你能原谅我自私为自己着想,可是等到这一天,你一定也会有我这样的想法。”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绿竹打断她的话,“你有什么想法那是你的事,你现在是庄府的人,也不是赵府的人,犯不着跟我说这些。”
“好,我不说。”尤蕊抹了抹眼角的泪,“刚刚来时的路上遇到了二夫人,听说奴婢是过来看姑娘,让奴婢告诉姑娘去前面右侧的院子,各家的夫人都在那里呢。”
见有正事,绿竹才搭了话,“我知道了,你回吧。”
尤蕊知道多留下无用,只能转身先走,到角门的时候看着绿竹已进了亭子里,到外面后只能偷偷的躲在那里看,直到看着两道身影下了假山,才松了口气。
回过身子寻了一周,正好见有小丫头路过,叫了过来,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荷包塞给她,“好妹妹,我还要给我家的公子去取东西,求妹妹帮个忙,一会儿赵二姑娘和身边的丫头出来时,麻烦妹妹让赵二姑娘派身边的丫头去前院帮赵府的二夫人拿落下的帕子。”
尤蕊看到今日赵府里来的人是冯氏。
小丫头没有起疑,又得了银子,欢快的应下,守在角门口,尤蕊则直接进了右侧的院子里,寻了一圈见庄启源站在假山的一侧,不细看根本看不到,才放心的寻了角落躲起来,只等着寻了机会把姑娘推到池里去。
那边元喜带着绿竹一出来,就被国公府的小丫头拦下,“可是赵府的二姑娘?府里的夫人帕子落在了前面,还请姑娘派个人去前面把帕子取回来。”
“姑娘,奴婢去吧。”绿竹先脆声的应一来。
元喜还没等开口,绿竹已经拉着小丫头打听路怎么走,见她这般,元喜嘱咐她,“那你快去快回,自己小心点。”
绿竹点点头往前面去。
元喜则自己进了右则的院子,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走到假山处的时候才猛的停下来。
是了,各家的夫人都在这处院子,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都走到这里也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特别是二婶子的帕子落下了,自有二婶子的丫头或者国公府的丫头给送过来,怎么会支使她身边的丫头?想起上一世被设计落水的事情,元喜的脑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随后只觉得身后被一股外力猛的一撞就往荷花池里倒去,想稳住身子已晚,重力都移到了上半身,整个人就重力的拍进了荷花池里。
水一股脑的扑而面来,整个身子也埋进了水里,整个世界突然静的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元喜压下心底的慌乱,任由身子慢慢的往下沉,待脚沾到泥土后才用力一蹬整个身子就冲出了水面,随后用力的吸一大口气。
就看到岸上尤蕊正大呼着救命,“救命啊,公子,快救救我家姑娘吧。”
元喜身子往水里沉,心更是一沉,果然还是按着上一世的情节来了。
可恨千算万算,竟然被尤蕊给算计了。
反复的踢着泥底往身伸手,元喜能看到庄启源冷漠的站在岸边,任尤蕊如何求他都无动于衷,这一幕跟上一世一模一样,上一世她的心情是激动,可这一世却是一片冰冷,如坠冰窖。
可此时她顾不得这些,只能让自己先冷静下来,这池子并不深,就按她现在的方法,足可以一步步靠到岸边然后爬上岸。
☆、第四十九章:算计(二)
岸上庄启源不为所动,尤蕊却吓坏了,若真把二姑娘就这样给淹死了,别说她以后的日子怎么样,自己的这条命也完了。
这是在国公府,只要用心一查,就能查到她的身上,尤蕊不由得起了一身的冷汗,“公子,你快救救姑娘吧,再这样下去,就真的出事了。”
“真的出事?我看二姑娘对自己都下得了这么狠的心,定是不怕的。”庄启源双手背在身后,衣袖下紧紧握成拳,“男女授受不清,我跳下去救人,救上来让人怎么说?我看二姑娘还能挺一会儿,你快去找婆子过来。”
都做到了这一步,尤蕊怎么能甘心就这样收场,给庄启源跪下,“公子,救人是要紧的,外人不会说没有规矩,公子向来心善,求你救救姑娘吧,再拖下去人就完了。公子在这里看着姑娘被淹死,到时也解释不清楚了。”
最后一句话虽然轻描淡写,不过里面的威胁之意还是带了出来。
庄启源不甘就这样被算计,可是看着在池子里挣扎的人,也知道若人在他的面前淹死,他这辈子也完了,可是跳下去,可以肯定这辈子就得被这个女人缠上。
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晦气’,早知道这个女人黑心肠,就不该过来。
如今想这些也没有办法,只能一咬牙跳了下去,他没有看到,在他跳下去的那一刻,跪在地上的尤蕊是真的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摊软在地上,这计总算是成了。
荷花池里,元喜感到有人跳了进来,就知道是庄启源,可惜庄启源不想娶她,她也不想嫁庄启源,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能让人看到她被庄启源从池子里抱出去。不但不能看到,就是看不到也不行。
到底关乎闺誉。
奋力的往岸边靠,元喜一边避开靠上前来的庄启源,可到底是在水里。行动不便,很快庄启源的手就伸了过来,元喜呼气重新沉在水里之后,面对庄启源伸过来的手,扯到嘴边狠狠的就咬了一口下去。
庄启源正不悦的在往起拉人,哪里想到会被咬一口,痛得他本能的往回抽自己的手,借着这劲,元喜双腿一蹬就又往岸边靠近了一大步,其实她掉下来是整个身子直接拍下来的。所以离岸边有半人远,这会儿的功会,只差两步远了。
庄启源把手伸出水面,看着手上的牙印,在扫一眼呼气又沉在水里的元喜一眼。半响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脸上就闪过羞恼之色,设计他下来救她,现在又不让他救,这女人脑子疯了不成?
愤怒之间,庄启源向来沉稳不受波及的脾气也突然火了起来,往水里还在挣扎着要靠上岸的元喜靠过去。这次扯住元喜的衣服狠狠的也不松手,元喜心知庄启源是恼了,这个骄傲的男人,向来高高在上,有自己的亮洁清风,哪怕是巴结权贵。也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岂会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他受不受得了是他的事,元喜可不管这个,打重生之后,她就没有想过再与庄启源有牵扯。更没有料到两世来,两个人再次碰面是在这种情况下。
在水里只觉得一股劲用力的把身子往庄启源那边拉,元喜知道是庄启源在用力,她只能将身子往后躺,来阻止身子往过靠,有了束缚,元喜也失了恐惧感,憋了气在水里往岸边爬,正当与庄启源在水里挣扎不下的时候,元喜只觉得胸口要炸开的一瞬间,整个人就被从上方提了起来,一得到机会,元喜就大口的吸着气,同时抬头就看到了李习安紧皱起来的眉头。
“这是在洗澡?鸳鸯浴?”李习安双臂轻轻一用力,抓着元喜的双肩,就把人提到了岸上。
元喜满腔的感激,听到他这句话,犹豫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从外冷到里,抹掉脸上的水,“跟你没有关系。”
一边手撑着地面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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