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的大臣就是屈锦圣。
屈锦圣带着朝廷赈灾的钱粮到达沁河边的重城德宾城时,饥民闻朝廷安抚大臣到,蜂拥而至。越聚越多,三天时间不到,德宾城外就聚集了近十万流民。人多,就容易滋生瘟疫,每天都在死人。屈锦圣便下令死闭城门,不赈灾,不抚民。
一日之间,饿死、病死流民上百。
骆颖闻讯,带了馨儿、影儿两个丫鬟买来药材连夜制成药丸,运到德宾城外,送与流民服下,又选了几个胆大的有些号召力的,领导流民自救。
没有吃的,怎能自救?埋葬了因疾病而死的伙伴,大家就只剩一口气,眼巴巴地看着紧闭的城门,等着屈锦圣送粮食出来。可屈锦圣怕瘟疫传入城内,硬是不开城门。
骆颖愤懑,深夜入城,揪出屈锦圣,就要将其击杀。德宾城主于济林,素有“青天”之称,为人真正,一生为官,却两袖清风。他死死拉住骆颖,不让她杀了屈锦圣。
于济林说:“女侠,杀他一人容易,这数十万百姓怎么办?”
官场比不得别处,牵一发而动全身,杀了屈锦圣,或许,那几万精兵守卫的粮食调动就会成问题。
于济林顶住屈锦圣的威胁,派了衙役突袭了守卫粮食的长官,要挟他们,这才把粮食运出城外,在城外架起两百多口大锅,安顿了流民。
待得洪水消退,流民各自还乡重建家园,屈锦圣才离开德宾城。因安顿流民有功,屈锦圣回朝,杨威奏请,将屈锦圣的官职由从五品直接升为从三品。从此在朝堂之上也有了他的一席之地,事事以杨威马首是瞻。而屈锦圣也因为升官的缘故,没有为难于济林,但也没有为其请功。
这样的人,是该杀。
但是,骆颖岂能真去充当杀手?
在江湖中行侠仗义,劫富济贫,这些事,她做过;真正去杀人,除了在正县时迫于无奈杀了一批地痞流氓外,从那以后,她还真没有杀过一个人。
骆颖吩咐馨儿、影儿,将屈锦圣为官后的所作所为,及其亲属的关系都一一调查清楚。
十日后,骆颖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屈锦圣除了贪污受贿外,还草菅人命、强占百姓土地、鱼肉乡民、流连烟花柳巷之地,这任何一桩,放在朝堂之上,都有够他受的了!
是夜,骆颖独自一人潜入屈家,点了酣睡中的屈锦圣的睡穴,又将其移出府外,把棉被翻过来裹在他身上,将其吊于柳都高高的城门之上。雪白的棉被上,画了一朵大大的墨梅。
馨儿和影儿两人也没有闲着,将有关屈锦圣的“光荣事迹”贴满了大街小巷,王公大臣家也没有遗漏。
做完这些,三人倦极,回到别院呼呼大睡。
当第一缕曙光透过窗棂照进房间时,馨儿从床上一蹦而起,叫醒了影儿:“快点起来,小姐吩咐我们今天莫睡晚了。”
二人如平日一般来到骆颖的房门外,静静地站立,不让任何人来打扰骆颖的睡眠。
待骆颖睡醒了,两人才进屋侍候骆颖起床。
有端洗漱用水过来的小丫鬟看着懒洋洋的馨儿说:“馨儿姐姐,听人说咱柳都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馨儿不以为然,什么事值得这小丫头一幅天塌下来的表情?
“听说,大伙儿一直颂扬的一心为民的清官屈锦圣,原是个道貌岸然的大贪官。被人吊在城墙上呢。”小丫鬟神秘兮兮地比划着,“那胸口有一朵这么大的墨梅,都说江湖传闻的心狠手辣的女杀手做的。”
“心狠手辣的女杀手?”馨儿不悦地皱眉,“很狠毒?”
小丫鬟连连摆手:“也不算是心狠手辣,听说她是个专打抱不平的侠女,也不是,她还挖人心脏呢!”馨儿的不悦,让小丫鬟有些紧张。
“你……”馨儿正待呵斥,被骆颖的眼色制止了,连忙改口,“你知道的东西比我们多,我们以后少出门,免得撞上女杀手,她究竟是好人呢还是坏人?”
“那也是。我也说不清她是好人还是坏人。就听说了这么点,听厨房里买菜的毛二哥说,现在全柳都都在议论这事。”小丫鬟说完,笑着告退。
相比较百姓们的猜测议论,骆颖更注重朝廷的反应。
她的期待在晚间的时候,从太子那里得到了答案。
太子疲惫地说:“今天过来得晚了些,朝堂上出大事了。”
“你们朝堂上,芝麻大的事,也肯定会是大事。”骆颖淡淡地说。
“你什么都不知道,唉。”太子看一眼骆颖,叹道,“户部侍郎从三品大员屈锦圣,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吊在城门上。城里到处散发着有关他的恶行,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累及数十人。光朝廷大员,被牵连的就有十数人。”
“牵连这么广?的确是件大事。”骆颖的脸上,有了些微的好奇,“那些官员全入狱了?”
“哪有那么容易?”太子似笑非笑,眼中若有所思,细看,还有一丝幸灾乐祸,“他们都有一顶很大的保护伞呢!”
骆颖没有吱声,这顶大保护伞,肯定是杨威无疑。不知道,这件事对他的冲击有多大?谁又受益最大?
“刚才听小丫鬟说,姓屈的那官儿,被人挖了心脏死了?”骆颖声音有些颤抖
“呃,”太子闻言,被一口茶水给哽住了。
骆颖示意丫鬟去给他捶背,太子缓过劲来,笑道:“不知道是哪个促狭鬼,点了他的睡穴,把他吊在城门上,身上给他裹了被子,被子上画了一朵大大的墨梅。看样子,倒像是生怕他死了似的。”
“哦,原来是这样,刚才差点没被吓死。”骆颖后怕地拍拍胸口,“那就是收监了?”
“那是肯定的。父皇听说了这事后,钦点大臣调查此事。”
“没有你的份?”骆颖好奇地问,“你是太子啊,按道理,也该给机会让你露脸了。”
“小丫头的想像很丰富啊,”太子赞道,“这事,的确是我在负责。”
“那这么晚了,你还不早点休息?”骆颖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他早点休息晚点休息,与她何干?
但这句话,显然是愉悦了太子,他眸眼发亮,声音也变得轻柔了许多:“颖儿终于是关心起我来了。今天这么累,今晚就睡在这边吧?这来来回回的一折腾,一个时辰就过去了。”说着,他还无限疲惫地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骆颖终是有些不忍心,再说,这里也是人家产业,住个一晚没有关系吧?太子瞧见骆颖有些动摇了,偷偷地笑了,就势吩咐丫鬟去收拾厢房,他今晚要宿在别院。
别院的下人都是他以前安排的人,他一吩咐,丫鬟们跑得很欢快。
骆颖暗悔自己的不坚定,没有坚决地拒绝,等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男人一旦下决心痴缠着一个女子时,女人就很难坚持自己的本心。
第二卷 114成亲吧
114成亲吧
屈锦圣被收押入狱,太子柳承毅带人审理此案。屈锦圣是杨威的人,杨威杨凡父子也直接牵连其中,此外,还牵出朝堂上和地方官数十人。五品以上官员十几人。其中从三品以上有三人。
出了此等事情,杨威大为光火,采取一系列补救措施,暗中下令与他有关联的官员销毁来往的书信和有关证据。这让太子查证之后,只有三名地方官和屈锦圣有罪。当然,这也是在柳皇的暗示下,缩小了范围。
一个泱泱大国,因一丑闻而牵连出大批的重臣涉嫌犯罪,这并不是一件稳定人心的好事。
太子纵然气恼,也只得着人将犯罪的三名地方官押解回柳都。同时,太子亲自带人抄了屈锦圣的家。他的家人怕他一人独担罪责,将与杨威之间收受贿赂之证据全部保留,这些证据被太子捏在了手里,足够抄杨威的家杀杨威的头了。
柳皇正在权衡利弊间,忽闻杨威下令调集北方戍守之军队回柳都“清君侧”,便连夜召见杨威,一番深谈,两人隐晦地达成了共识。
三名地方官被撤职,永不录用;屈锦圣,抗洪赈灾不力,被终身监禁;于济林心怀百姓,临危不乱,处事果断,被调进柳都,接替了屈锦圣一职。
引起天下哗然的贪污受贿案就此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又多了些人主动向杨威父子靠拢过来。
骆颖此时才真正地领略了杨威的权势滔天!
太子已经数月没有到别院来了。屈锦圣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太子带人来到别院。
相比较数月前的潇洒风流,太子显得有些颓废,甚至连那双时刻都想勾引人的桃花眼也失去了光泽。
骆颖亲手泡了一杯凝神静气的清茶递给太子,太子抬眼看了一眼骆颖,眸子瞬间闪亮,又黯淡下去。
“太子殿下可是在为屈锦圣一案心忧?”屏退下人,骆颖轻轻地问。
太子点点头,懊恼地说:“他的势力太大了。父皇让大将军吴淏虞回到朝廷掌管天下兵权,却徒有其名。这二十几年里,他把亲信安插在军队里,从上往下,全是他的人。”
就算其他三家联合起来,也不能影响杨威在朝廷中的地位。这其中的关系必定很微妙,否则,他又怎能腾不出手来对付抢了他店铺的骆颖?杨威实际军权在手,他还有什么依仗和隐忧?骆颖想不透。
“全国的军队都如此?”骆颖心里骇然,面上却平淡似水,似是没有当回事。
“是的。颖儿,今日陪我去花园里走走吧?”太子的声音异常疲惫,骆颖不忍拒绝,点点头。
又是一个春天到了。枝头绿意盎然,阳光暖照。因不知太子回来,骆颖穿得很随意,葱绿褥裙雪白短褥,清新一如春天里开放的花儿。
阳光下的骆颖如一只美丽的蝴蝶在缓缓扇动着翅膀,太子看得呆了,没有任何意图,很想让此时的美好就这样永久的永久的停留下来,只为他一人。太子笑了,幸好,她本来就是他的太子妃。
骆颖回头看到太子眼里的痴迷,脸不禁一红,快速地撇开眼。
“我的太子妃很美。”太子走到骆颖身边轻轻地笑着,伸手去捉骆颖的小手,适值骆颖俯身看花,伸到半空中的手,停顿片刻,无力地垂下了。
“太子殿下,我记得你很喜欢杨滢的,你们如今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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