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嫂子笑着应了,便吆喝着周围的人回去,一时间,宁晖院门口便清净下来。
没了观众,静然的戏便有些唱不下去了,她眼中闪过一道嫉恨,紧紧咬了咬下唇,才柔声问道:“请问姑娘,奶奶可有空见我?”
梦灵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道:“我劝姑娘还是起来吧,我很好奇呢,您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这一大早的来我们院门口跪着,您先说说看,我们才好回禀奶奶,要不然,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这不是来求奶奶原谅的,而是来逼我们奶奶来了。”
静然心里把梦灵骂了个体无完肤,昨儿晚上的事情梦灵也在场,这会子却故意装糊涂,这种事情让她怎么好意思自己说出口,见梦灵似笑非笑,满脸嘲讽的看着她,她恨恨的咬牙,复又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姑娘昨儿不是也看到了,我,我已经是大爷的人了,求奶奶给婢妾做主。”
梦灵没料到她这么无耻,这种话青天白日的也说的出口,当即气的满脸通红,她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平日里又没有春草泼辣,只觉得气的浑身哆嗦,冷声斥责道:“姑娘这话说的奇怪,既然有这种事情,姑娘不是应该去找大爷吗?怎么能找我们奶奶,我们奶奶说了,只要大爷说收下姑娘,她定然没有二话,如果大爷不同意,求奶奶也没有用。”
静然一听,脸上快速的闪过一道喜色,她有把握顾照棠应该会答应,男人嘛,哪个不喜欢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再说他昨天已经碰了自己,于情于礼,他都要给自己一个说法,怎么说她也是宫里赏赐的,在她看来,只要沈清夕不拦着,这件事就算是成了。
“奶奶此话当真?”静然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梦灵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啐了一口,“我们奶奶说话向来是一口唾沫一个钉,不像有些人,不知廉耻。”
静然对梦灵辱骂她的话不以为然,在她看来,只要她成了顾照棠的姨娘,也就是府里的半个主子,到时候要收拾这丫鬟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就多谢奶奶成全了。”静然以为沈清夕默认了此事,松了一口气,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腿脚,暗暗得意自己这招苦肉计总算没有白费,正要起身,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撞到,嘴里啃了一嘴的雪和泥的混合物,随即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反剪在背后,她不由一阵恼怒,吐出嘴里的泥,高声喊道:“谁,谁在背后暗算我?”
却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阴森的声音,“大奶奶成全了,我还没同意呢,想进我们顾家的门,得先问过我才行。”
静然扭过头去,看到江氏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站在自己身后,正满脸寒霜的盯着自己,而扭住自己双手的正是江氏身边得力的两个婆子。
她再也顾不得满脸的脏污,嘴里急切的喊道:“太太,您要为婢妾做主啊,大爷昨晚,昨晚,我昨晚已经是大爷的人了。”
江氏怒极反笑,一叠声的吩咐身边的人:“将这个试图谋害世子爷的贱人给我绑回去,我要亲自审问。”
拗着静然的一个婆子早机警的拿帕子塞了静然的嘴,拉起她就要往前走,可怜静然养尊处优这么久,哪里是两个婆子的对手,拉扯间便发髻凌乱,衣衫上到处是脏污,嘴里呜呜的挣扎着被拉了下去。
第202章 清醒
“你们奶奶还好吧?我进去看看她。”见静然被拉了下去,江氏才对早就恭敬的侍立在一旁的梦灵问道。
“太太里面请,早起就有人在门口折腾,可怜我们奶奶到现在还没用早饭呢。”梦灵并不对江氏隐瞒沈清夕的委屈。
听说江氏来了,沈清夕便迎来出来,尚未见礼,便被江氏拉住了,“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沈清夕心里一酸,眼睛便有些发红,江氏是难得的好婆婆,从来都很体贴她,家里的事情说交给她管,江氏便从来不暗中插手,也从来不管她和顾照棠房里的事情,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能觉得儿媳妇受委屈的婆婆,天下间真的找不出几个。
“母亲放心,我没事。”沈清夕扶着江氏往屋里走。
江氏暗暗打量沈清夕的神色,见她只是有些疲惫没有精神,便放下心来,拍拍沈清夕的手背,温言道:“你放心吧,这事情我和你公公会处理的,你为咱们顾家做的事我和你公公都记在心里呢,断没有让你受委屈的道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说罢,又骂顾照棠,“这么大个人了,平日里还算是稳重,怎么就着了那个贱人的道,让她给暗算了,真真是让人气恼,等他醒了,我让你公公罚他跪祠堂。”
江氏这边骂完顾照棠,见沈清夕只垂眉低眼的没有任何表示,心里便知道儿媳妇这是真的生儿子的气了,心里叹了口气,缓和了声音劝沈清夕,“母亲也知道这件事是照棠不对,可到底他也是被人下了药,神智不清醒才做下了这样的事情,清夕啊。你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担待几分,别真的和他生气,你们小夫妻恩恩爱爱的,我们这做父母的心里也舒服,你要是实在生气了,打骂她几句就是了,有句老话说的好,“夫妻没有隔夜的仇”, 可万万不能因为此事存了和他生分的心。”
沈清夕低头沉默不语,半晌才抬头道:“母亲。谢谢您愿意同我说这些话,你要审问静然,查问事情的经过。我没有意见,只是求母亲同意,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后,让大爷自己做主处理,如何?”
见儿媳妇连儿子的名字都不叫了。只称呼大爷,江氏便知道自己刚才的劝说没起作用,心下叹息,可也知道无法再劝下去,且沈清夕话里的意思来看,显然是留了余地的。就看顾照棠如何处理这件事了,唉,看来要好好的提点自己的儿子了。
婆媳二人又说了会话。江氏才起身告辞,临走时叮嘱沈清夕,“……。不能因为这件事真的生气,再生气还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这件事等我查个水落石出后定然给你一个交代。”
送走江氏。沈清夕发了会呆,平日里这个时候她是很忙的。这会子突然安静下来,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好,罢了,自己也清闲几日,索性什么也不想,她笑着问梦灵,“去叫小丫头们过来,咱们去院子里堆雪人玩儿。”
见她主动提出做事情,身边伺候的丫鬟自是高兴,就怕她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坐着发呆,春草高声应了,忙出去吩咐了,梦灵便寻了见红色灰鼠皮棉斗篷出来,给沈清夕披上,下雪不冷化雪冷,可别在这个时候着了凉。
沈清夕这边带着满院子的丫鬟堆雪人玩闹了大半晌,外书房的顾照棠醒了过来,他眉头紧皱,感觉到头疼欲裂,心里后悔昨日不该多饮了酒,闭眼休息了片刻,才起身,便看到父亲顾思平坐在对面的椅子里,严肃的看着自己,他不禁有些错愕,“父亲,你怎么在这里?”
顾思平皱眉,“你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顾照棠一脸的茫然,他只记得他昨日多喝了几杯,听顾明说内院还有客人没散,便先来了外书房休息,其他的没有什么了呀,莫非在他休息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
见儿子一脸的茫然,顾思平叹了口气,便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先说了静然怎么进的书房,又怎么给他下的药,沈清夕来的时候他在和静然做什么等等,只听得顾照棠脸色越来越黑,先听到静然对他下药,恨不得立刻将那女人暴揍一顿,待听到沈清夕进了书房,看到了他和静然在床上纠缠的时候,已经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心里又十分的焦灼,恨不得立刻冲回内院去和沈清夕解释清楚,夕夕一定气坏了吧。
“你先别生气,仔细回想一下昨晚的情形,你既然知道静然不怀好意,怎么还喝了她端来的醒酒汤?”末了,顾思平问道,他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醒酒汤?顾照棠仔细想了想昨日的情形,脸色一变,便发现了其中的问题,“父亲,这其中有蹊跷,我根本就没喝她端来的醒酒汤,我模糊记得,我进了书房,见到那女人在,吃了一惊,先是斥责了她,让她出去,并没有喝她端来的醒酒汤,她,她,她便……。。”
说到此处,顾照棠停顿下来,似乎在努力的回想当时的情景,有些气恼,又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方才继续道:“她便脱了衣服诱惑我,我气愤之下,要推她出去,拉扯之间,那碗醒酒汤便洒了,后来,后来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竟然不是在醒酒汤里下的毒?顾思平有些愕然,随即又明白了,他们并没有仔细查证下药的细节,只是见顾照棠被下了药,静然又是带着醒酒汤来的,那醒酒汤又只剩下了小半碗,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药是下在醒酒汤里的,可如果不在醒酒汤里,那又把药下在了哪里?
“你仔细想想,除了这些可有其他的不同,比如又没有碰到其他的东西或者闻到奇怪的味道什么的?”不是通过吃食下的,那便只剩下触摸的东西或者味道了。
顾照棠下意识的摇头,想说没有,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道:“对,味道,应该是味道,我记得我让她滚,她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紧紧的抱着我,我好像从她衣服上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特别的香,我向推开她,却发现竟然没推开,应该是那股香味。”
顾思平了然,看来这个静然心机了得,她知道若把药下在醒酒汤中,以顾照棠对她的戒备定然不会喝她端来的醒酒汤,她便用寻了这种特殊的药,可以制成香洒在衣服上,而她应该事先服过药,所以没事,但她紧抱着顾照棠,两人纠缠间,顾照棠吸了这种香味,自然神智便不清醒了,这样一来,她为什么非得想法设法支开全儿也说的过去了,一来方便她行事,二来也是怕万一全儿和她在书房一起等得时间长了,闻了那味道,顾照棠没来,全儿先中了招就麻烦了。
“倒是我们低估了她的心机了,”顾照棠有些咬牙切齿地道,“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种药?”
顾思平撇了他一眼,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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