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狗继续低着头在路上走着,旁边的人就跟在它后面,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而是合作伙伴,聪明的它知道,只要将他们带到目的地的话,那么这些人一高兴会给自己一些骨头渣,那么今天就不会饿着肚子去睡觉了。
小黄狗对那些人物口中的什么西川、北陵等等都不感兴趣,它只是一条狗而已,只盼望着今天晚上能有一顿好肉吃。走到了墙角,小黄狗还是忍不住撒了一泡尿。撒完之后,又有点后悔,因为这漠行镇上还有力气撒尿的狗,恐怕就自己一只了。不知道是该值得骄傲,还是自豪,小黄狗呜呜了两声继续往前面走着。
在这段时间里面,已经错过了很多一个月前还有夜餐吃的门店。不过它有信心,只要这漠行镇还有吃东西的地方,它就一定能够找到。
春夏之交,这个时候正是西川郡谷物最少的时候,虽然这几天西川郡郡守童式在西川郡开垦山田,种了大量的粮食,但是这个时候还是很难熬,谷物青黄不接的时候,如果去年再遇上一次灾害,那就更惨了。
小黄狗遇过一次灾害,那年,它也有幸吃了人肉,虽然不喜欢那酸酸的味道,但是因为自己饿,所以逼着自己咽下了那些酸腐味道。因为人都吃人了,它一只狗还有什么讲究呢。
它出生在漠行镇上,已经六年了,自从出生的那年起,就很少有机会享受暴胀的感觉,而那年灾害,一个城一个城的死人,它充分享受了饱的感觉。
不过它不是很怀念那样的日子,毕竟它是以人为生的,如果身边的人全部死了,那该怎么办,去抓那些藏在暗角里面的耗子为生。如果让它去西华山中猎杀妖兽是万万不能的,因为它严重的营养不良,连一只肥肥大大的老鼠都打不过,最多趴在垃圾桶里面吃一些残羹冷炙。
这么多年,它吃得最多的是野菜叶子,赏金猎手们有时候进了西华山会顺手带一些野菜回到漠行镇,而这些是商户们如今餐桌上最重要的食物之一。
终于拐到了漠行镇通宵营业的店,主人是一个瘸子,还有三四桌客人正在喝酒,桌上摆着的是一些妖兽肉,明显是赏金猎手们在西华山中顺手逮到一些野味。这年头就是赏金猎手活得很好了,靠山吃山,依旧是那般的强壮。
“小黄狗,很不错,等下吃饭的时候,给你一块骨头。”
“呜呜。”小黄狗低声鸣叫了两下,显得很恭顺,不过它还是很自觉地往那三桌有妖兽的赏金猎手们移动过去,因为这些赏金猎手喝高了之后,往往会很爽快。
“不知那陈会长吃错了什么药,这两天天天让我们往西华山中跑,要我们找人,又不说找什么样子的人,真是奇怪啊。”一个粗鲁的汉子,撕咬了一块肉,咀嚼道。
另外一个是中年儒生,显得有些城府,摇头道:“多吃一点吧,明天还要继续呢,今天听北陵那边的兄弟们说,好像是白大家离开府中了,还是偷偷的。”
粗鲁汉子叹了一口气道:“白大家真是个好女人啊,许会长死在了西华山中这么多年,却是一直未嫁,当真是一个痴心的女孩子。”
中年儒生道:“如今西川郡日渐式微,那陕西郡得了新君的支持,竟然实力大增,竟将咱们的红云城给抢去了。”
粗鲁汉子嘿嘿一笑道:“幸亏当年咱们就慢慢地把红云城刮成了空城,他们拿到手里面的不过是一个壳子而已。”
中年儒生道:“这几年新君与旧君争斗,所以四郡才有苟延残喘的时间,只要再拖两年,新旧君之间的战斗肯定会定下来,到时候恐怕咱们西川就会困难了啊。”
小黄狗顺利地等到了上面飘下来的骨头渣,有点疯狂地将那骨头舔干净,然后可怜巴巴地望着粗鲁汉子,似乎在等待下一口。不过这两个人显然已经谈得很尽兴,忘记下方还有一只狗,在等待着他们的施舍。
小黄狗有点生气地呜呜了两声,走到了另外一个桌子底下,这是四个人,三男一女,还是一男三女?它有点分辨不清,眼睛告诉它,这是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而鼻子告诉它,这是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
“白衣啊,你这真是闹大了,西川郡所有的赏金猎手都在找你呢。”红肤男人笑着说。
娇俏的男人捂着嘴道:“谁让你这么多年没在,我实在是等不了了,如果这次无穷沙漠也没找到你,我就去亚马了。”
男人摇摇头,苦笑:“顾岚啊,白衣是你挑起来的吧。”
长相清隽的男人柔媚地瞪了红肤男人道:“当然不是,我在清风山潜心修道呢,没想到白衣捎来了信件。”
“你们这群疯狂的女人。”唯一一个女孩喝了一口水酒道。
小黄狗呜呜了两声,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这四个人实在有点混乱,而且明显不会有什么吃食给他。
男人却是见到了小黄狗,道:“如今这漠行镇,人都吃不饱,还有狗能活下来,当真是一个奇迹啊。”
说完,男人直接扔下了一块大肉,小黄狗有点不知所措,它只是嗅了嗅,然后将那块肉拖了去。
今天是小黄狗最开心,最奇遇的一件事情了,因为它获得了几年来最大的一块肉,躲到了店铺一个角落,它奋力地撕咬起那块肉,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力量在流淌。吃饱了,它回过身来,望向今天的恩人。恩人早就不见了,那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男人和三个人,已经离去了。
小黄狗眼泪汪汪,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日子过那该多好啊。
第三百三十九章 这天下怎么了
法宗,一个白净的青年坐在宗主的位置上,脸上圣洁的光芒,让众人不可逼视。谁能想到这样沉稳内敛成熟的青年,当年是叱咤秦川风云的人物呢。以前的青年身上更多的是澎湃的朝气,而现在身上闪耀的却是淡淡的城府。
这个青年似乎从六年前开始,不再过问世间的事情,那林锦河大帝偶有问询,他只是将自己所知所想一一相告。如同历届法宗宗主一样,青年隐居到了整个秦川大陆的身后。在一个位置上,就得做符合这个位置身份的事情,青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讲法。
几个长老环视了一下场内,原本有点喧嚣的会堂寂静无声。
“今天的议题是天下!”青年并不大的声音,却是一下子横贯了全场,众位法宗教士却是不敢再说一句话。
青年接收前任宗主之位后,一开始并不得众,因为年纪太轻,而且天修者的实力,并不出众。但是青年上任之后的几大手段,却收服了众法老的心。
首先,青年在第一年,将法宗的布图再次扩展了一倍,并且首次在亚马大陆立足。
第二年,青年投入三亿帝国币,将所有法宗的基础设施全部修缮了一遍,同年法宗教士增长了两倍。
第三年,法宗亚马分宗传来消息,与亚马神殿教士第一次论道,获得巨大的成功,同年法宗亚马分舵教士人数达到五十万人。
。。。
看上去这些成绩只不过是数字而已,但是没有比数字更有说服力,或许青年不是法宗最强的人,但是却是最能将法宗发扬光大的人。
“我所理解的天下,并不只是秦川大陆,也不是亚马大陆,而是这整个天。”青年淡淡道,“有人要问,这天上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啊,除了云层之外,那就是太阳和月亮了。如果你们这么想,恐怕就错了,天外天,还有无数与秦川亚马一样的世界,我们的目标便是上达天听,看那些地方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当然,路遥一步步地走,任何人都知道,天并不是轻易能登上的,天必须要有“下”,只有找到基础,我们才能一步登天。”
“如今秦川大陆已经混乱无比,天下动乱,民不聊生,所有的原因归结于,只有天,没有下,只有君王心,没有平民意,所以我们要重新整理天下,必须要从民意着手。”
“这么多年来,法宗不断地发展只是为了自己的强大吗?不是,我们是在梳理脉络,将这天下的脉络梳理清楚,然后通过我们自己的教众来将民意汇集。大家都是在外面接触过最贫困的百姓,知道百姓们需要什么?有谁能告诉我答案吗。”
“粮食!”“金钱!”青年淡淡道:“都错了,他们需要的是自由,而我们法宗以后的宗义便需要改变,要加上一条自由!”
青年侃侃而谈,他的眼光如炬,就如同当年与任恒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任恒的双眼一般,眼睛肿不时地喷出智慧的火花。
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到了青年的背后,道:“宗主,林锦河过来了。”
青年淡淡地起了身,离开了位置。教众们心悦诚服,再拜。
林锦河依旧那么妖冶,但是眼神中却是多了一些浑浊,见到青年的那一刻却是有点怒不可遏,道:“你答应我的那些事情什么时候能成功?”
青年淡淡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太多了,究竟是哪件,我都不太记得了。”
林锦河有点恼怒,浑身王道神话之气四溢,怒咆道:“闵禅,你别太过分,当年你可是承诺过,这天元城不用三个月的时间,变能打回去。”
青年哈哈笑道:“秦川大帝,我看你越来越糊涂了,作为一个帝王,怎么能轻易地相信一个人呢,而且还是曾经的仇人。”
林锦河有点呆住了,“莫非当年你劝我退兵,却是有计划有计谋的事情。”
青年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是语气之中,不屑之情,完全展露了出来,“你也是这天下的棋手,将这天下摆弄了数十年的人啊,如今自己大势已去,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我法宗当年支持你,是因为你是这天下的霸主,必须要帮助你尽量让天下安稳,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法宗缺你不可。谁能执掌好天下,我们便扶持谁,这你是知道的。”
林锦河脸上红色血气一闪,他望了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张翙,起了身。“天下我迟早会夺过来的,但是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青年冷笑道:“当年助你得天下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我想你比谁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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