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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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旗玉笛-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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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黄山这上突然爆炸,七大门派掌门忽然一起失踪,原因何在?”

阴判卜通闻言,两眼神色忽然大变,像是十分震惊,又像十分为难。

须知,七大门派的掌门,都是江湖之上一等一的人物,慢说同时失踪,就是一人突然失踪也算得武林大事。

欧阳昭一见卜通的眼神,已晓得他心有难色,不由盈然一笑道:“不好办吧?所以我必须自己去找出这个谜底来。”

谁料阴判卜通胸膛一挺,大声道:“上禀堂主,请问这第二件?”

“第一件已经够麻烦的了。”

“事情当然不简单,但属下等在一月之内,必还堂主一个水落石出。”

“哦,一月之内?”

“是的。一个月!”

“须知,这事关系江湖一时大事,武林绝大的阴谋,可不是容易……”

“堂主放心,请说这第二件。”

欧阳昭将信将疑,应了声好。心忖:反正以有当无,我自己也不能完全依赖他们,想到这里,复又含笑道:“察出少林派的金刚真经,武当山的归云剑谱,落在何人之手,天心庄的一场浩劫是何人做的好事!”

阴判卜通眼中神光暴长,精碌碌的,回头一扫视随来的其余众人。三十二人、六十四支威凛凛的眼神,一齐看在欧阳昭的脸上。

欧阳昭心想:大概这题目把他们给难倒了,盈盈一笑说:“如何?”

阴判卜通虚挥一掌,朗声道:“非是属下等狂傲放肆,这件事我也一个月内访清查明!”

“也是一个月?”

欧阳昭心中暗觉奇怪,眨了眨眼道:“你自料办得到吗?”

“堂主面前焉敢稍存欺骗之心。”

“江湖人,可讲的是个言而有信呀!”

“一统教教律森严,到时全凭堂主发落!”

“堂主之称,为时尚早,但是……”

“请示这第三件。”

“好,索兴一齐劳累你了。”

“堂主太谦,此乃份内之事。”

“迷仙谷中出了岔子。”

欧阳昭一指那香案地上聋老与哑婆的尸体道:“这二人乃是一聋一哑的老夫妇,身负重伤,除了请各位查明是谁干的以外,尚有迷谷的小主人,吹箫引凤凌瑶姬,生死如何也一并查实。”

“迷仙谷?”

“各位不知道。”

“晓得。堂主不是派了甚多的高手守护了吗?”

“你怎知道?”

“这……”

阴判卜通的眼珠一转,不自然地接着道:“……这乃是属下揣摩之辞。”

“是吗?”

“既与堂主有关,乃自然之事。属下等就此别过,第三件也请限期一个月,定不使堂主失望!”

阴判卜通抢着说完,对其余众一挥手,起势欲去。

欧阳昭伸手一拦道:“卜朋友,这是戏言,还是真心诚意?”

阴判卜通势子一停,煞有介事地道:“属下等一片至诚。

若是三月之内不把这事交待清楚,一统教的教规俱在!”

“教规如何?”

“欺瞒教主者碎尸万段,欺瞒堂主者,要受断手斩足斩去四肢之苦。”

欧阳昭心中忽的一凛,瞠目道:“断手斩足……”

原来他想起了黄山成了个血球的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来。

石不凡岂不是受断手斩足的苦刑吗?阴判卜通接着道:“法条严峻,属下不敢冒死。”

欧阳昭可不能再露半点迟疑之意,而且自己已约定了三事,又不能再加上一条,或者露出小家气的问东问西,透出怯意。也就朗声道:“各位若是三月之内把三事弄明,欧阳昭必定死心蹋地宏扬一统教,以报各位爱护之意!”

阴判卜通像是十分欣喜,许是欧阳昭这番话正中了他的下怀,拱手齐眉道:“属下万分荣幸,并原先报给教主知道!”

说完一弓腰,又道了声:“一言为定,属下告辞。”

三十二人腾身一射而起衣袂齐动,劲风飘飘,刹时之间都跃射丈余,拐过山坡。

欧阳昭目送他们的背影去后,心中泛着狐疑。难道一统教的神通这等广大?

难道……他左想右想,再也想不通阴判卜通是安的什么心,竟敢一口答应在三月之内,把这天大的武林风波揭穿开来,而且毫无为难之态。

欧阳昭百思不解,只好埋头挖了个土坑,把聋哑夫妇的尸体埋了,心中说不出的郁闷,仰天发出声清越的长啸,振臂一弹而起,上射二丈跃下了小山坡。

江南的三月,正是花月春风,莺飞草长的季节。

欧阳昭一身的恩怨,满腹心事,对这大好的阳春烟景也无心欣赏,一个人踽踽地,渡过了浩瀚的长江。

这一天,他来到了江岸的怀宁府。

怀宁府乃是长江北岸的重镇,车水马龙,商贾云集,沿岸码头桅橹如林,市面十分繁荣。

一连几天,欧阳昭虽然随时在留心着江湖上的动静,但所遇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偷鸡摸狗的细事。

他无心在怀宁府城耽搁,穿城而过出了北门,打算乘着落日赶上一程。

他出了北门不久即发觉有一女子的背影,在他前面十余丈走着,谁知只到了集贤关,约莫已走了十五六里之远,那黑衣女子的身影,仍然走在前面,依旧相距十余丈远近。

在普通人来说,这桩事并不足奇,但在欧阳昭来说,却是十分惊讶的事。

欧阳昭既然留心,一放脚步,越加快捷,不腾身不起势,步子可快同飞轮,提起真气身轻如燕,比之纵跃腾挪并无逊色。

谁知走了一程,眼见日奄西山,与那前面的黑衣女子,依然相距十来丈;不说超过,连近也没近一点。

欧阳昭越觉有异,一看四野无人,索兴腾身起势,跃纵连连,竟欲赶上前去,看个究竟。

黑衣女子虽未回头,却同眼见一般,也突的一展身势。风声动处,竟然前射五丈有余,接着,唰唰唰,一连三个前抄,赫然是轻功中的阳关三叠,不但身法美妙至极,而那份从容不迫的姿势,更非一般庸手可与比拟,实非寻常。

欧阳昭既惊且奇,焉肯就此作罢,展起无上轻功,尾追下去。

眼看即将追上,那黑衣女子却闷声不响,衣袂飘飘也大非以前的身法,径也一泻数丈,把欧阳昭抛在身后,无形之中,成了个轻功比拼。

欧阳昭生性好强,但前面乃是一女流,自己既不好喝叫,也不肯放松,只有闷着头穷追一气。但见夜幕低垂,新月初升,两条身影一前一后,相距十来丈,如同流星赶月,丸泻星飞,曳起两溜青光,全是快逾追风。

眼看已是初更天气,已出了百十里远近。

黑衣女子忽然一扭腰肢,斜刺里离开官塘大路,往山区射去。

欧阳昭一则奇怪,二则不服,毫无考虑地转往山区,衔尾追去。

远处,一片广茂无边黑松林。

欧阳昭暗喊声:“糟了!”心想黑衣女子一定是不愿与人对盘朝相,才拼命狂奔。这一进了松林,还到哪儿去找她。

没有想到,那黑衣女子将到松林,忽然发出声鹤唳凤鸣的长啸,清越悠扬,声动遐迩,然后一叠双袖,嗖——曳起道劲风,陡然停了下来,插手俏立在松林边际。

事出不防,欧阳昭收势已晚,蜂腰弹处,竟落在人家身前仅只尺余之地,险些儿与黑衣女子撞个满怀。

两声惊呼,人影乍合即分,两人各自闪出丈余,互相逼视,全是惊异的眼色。

说来太慢,在当时,也不过是惊鸿一瞥,闪光流电的刹那间事。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道:“你要怎样?黑天胡地地紧追不舍,意欲何为?”

欧阳昭经她这一问,越发感到尴尬万分,又不能不回答,脸色一红,嚅嚅地道:“在下一时好奇,看见姑娘的一身好俊的功夫,所以……所以……”

黑衣女子眼光陡然精闪闪的,射了过来,追问道:“所以怎样?”

“所以……所以就追下来了。”

黑衣女子冷哼了一声,前欺两步道:“素不相识,男女授受不亲,纵然我有一身功夫,与你何关,分明是轻薄!”

“这个……这……”

“这什么?”

“在下绝无此意。”

“意思何在?”

“我……”

“报上师承门派,亮亮你的万儿。我呀,你呀的,太也不自量了!”

欧阳昭怎能任人叱喝,但自己一时说不个道理来,也只好说:“不用问了,既然毫无渊源,再见。”

一声未落,人已唰地穿出丈二。

“且慢!”黑衣女子跟踪而起,一飘身拦在前道:“说追,就追个紧跟不放;说走,就想轻轻松松的一走,天下有这容易的事吗?”

欧阳昭不由一愣,悻悻地道:“姑娘打算怎么样?”

“说明白让你走。”

“要是说不明白呢?”

“想走没那么容易!”

“哦,姑娘打算把我留下来?”

“少不得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你自信办得到?”

欧阳昭也不由怒气冲冲,说时,一跨步斜出五尺,震臂作势。

黑衣女子不由展颜一笑,意态冷峻地道:“不见经传的三脚猫的把式。”

“姑娘休要咄咄逼人!”

“我逼你?”

黑衣女子右袖一抖,戟指着欧阳昭道:“从集贤关追了下来,反而说我逼你!”

“在下——时误会。好奇心……”

“好奇,有什么好奇的?”

“见姑娘脚下甚快,分明轻功不凡……”

“轻功不凡就值得奇怪吗?”

“因为……因为姑娘是一女流。”

“呸!难道女流就不该有轻功?直乃一派胡言!”

“姑娘打算怎么办?”

欧阳昭的脸上实在挂不下去,因为在嘴上自己完全失去主动。心中打算三招五招之内让她心服口服。

“我打算教训教训你!”

黑衣姑娘的性情也是好强,一抖双手,十指尖尖,陡然向外微弹,丝丝劲风随之而起,直向欧阳昭迎面袭至,力道不弱。

欧阳昭淡然一笑,仅用出三成力道,左掌虚划,打算消掉来势。

谁知全然不是那回事,待发的右掌尚未探出,黑衣女所发的十股劲风,竟然越过自己左掌,直扑过来。看似缓缓而至,其实快逾寻常;看是毫不惊人,其实,潜力不绝如缕,并且不袭其他部位,专找大穴逼近,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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