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昭碧玉笛一击之后,原打算二次出手,耳听青衫秀士舒敬尧的喊叫,不由一愣,又见万毒灵蛇筒怪烟乍起,心中更为着慌,玉笛一挽,掠起一阵劲风,迎面护体挡住了怪烟。
然而,那怪烟虽为他笛风吹散一阵,怎奈仍是滔滔不绝,涌涌而出,除了不断地舞笛扇风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呢?
须知笛口贯上内力,这样不但处于被打的劣势,而且耗损内力,又能够支持得多久?
就在此时,身后一声尖叫:“小子!你的死期到了!看钩!”
蛇蝎美人曹丽云的蛇蝎断魂钩,又已拨风般地舞起一团银光,从后面疾如风雨地袭至。
欧阳昭前后受敌,少不得心中不定,猛挥一笛,吹散迎面来的毒烟,侧跃七尺,顺势将碧玉笛横向后面扫去,意在砸飞蛇蝎美人的断魂钩。
但听青衫秀士舒敬尧高喊一声:“使不得!”
然而,为时已晚,欧阳昭的碧玉笛已经招式用老,无法撤回。
铮!一声清脆的响亮,不偏不倚的,正磕在蛇蝎断魂的钩尾之上。
蛇蝎美人曹丽云尖兮兮地喊了声:“好!”
她右手一抖,一个像蝎尾似的钩子,正搭在碧玉笛的小孔上,又喊了声。“给我撒手!”
随着她的话音,手中用力猛地向怀内一带。
欧阳昭冷冷一笑,也是功聚手腕,力运笛身,沉声道:“未必!”碧玉笛的笛身一拧,咚!蛇蝎断魂钩的钩尖滑出小孔,两人全是一个跄踉,脚下桩势动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听青衫秀士舒敬尧暴身喊道:“快退!快退!”
原来,自从鬼火阴煞的万毒灵蛇筒出毒烟以来,场子中人全知道阴煞是出了名的毒物,恐染上了剧毒,各自腾身外闪五丈,远远地留心双方的招数,屏神观看三人的拚斗。
欧阳昭耳闻舒敬尧的喊声,百忙中猛一弹腿,乘着桩势摇动的一股劲道,斜斜地上射两丈,人像一只苍鹰,直向五丈以外落去。
他并非知道蛇蝎美人有何鬼怪招数,而是要请问舒敬尧,为何连翻点醒。
但是,说来太迟。就在欧阳昭上射之际,一声刺耳的声响,从那蛇蝎美人曹丽云的钩尖之内,陡地射出一道紫色的东西,外冲丈余,直对欧阳昭适才立身之处射落。
轰!呼……呼……
那道紫色的东西一落地面,忽然轰的一声,如同炸药一般;泛起一片火光,呼呼迎风燃了起来,竟自渐燃渐大,愈烧愈烈。
欧阳昭一见,不由吓出一身冷汗,低声对着青衫秀士舒敬尧道:“前辈,这是毒?”
青衫秀士舒敬尧皱起双眉道:“谁说不是!”
“有何解法吗?”
“你先前若是用辟毒追魂宝旗,也许这两个毒物莫奈你何,此时……”
“此时难道没有法子了吗?”
“除非是……”
青衫秀士舒敬尧的话未说完,鬼火阴煞曲南和与蛇蝎美人曹丽云已双双追踪而至,同声喝道:“小子!是汉子不要躲!”
“你逃得脱吗?”
喝叫声中,一个手中的万毒灵蛇筒抖动不已,一个蛇蝎断魂钩舞成一团银光,席地卷来,其厉无比。
青衫秀士舒敬尧腾身而跃,喊了声:“留心!上风!”
欧阳昭原可腾身一走,但他岂肯留下话柄,一面手中舞起碧玉笛,一面探手向怀内去摸辟毒追魂宝旗。
谁知这两个毒妖,早已料定青衫秀士喁喁低语,必是要欧阳昭以宝旗取敌,因此不等他的宝旗出手,万毒灵蛇筒已发出嘶嘶之声。
这一次向外冒的乃是淡黄烟雾,所不同的是夹着一股腥味,冲人鼻息,中人欲呕,觉着呼吸发闷,脑晕头涨。
蛇蝎美人曹丽云手中的断魂钩吧哒一声向地面一砸火星四溅,地上虽只是浅短的草皮,但也燃烧起来,连石块沙砾上也冒出熊熊的紫色火焰,闪闪惊人。
欧阳昭的功力虽好,怎能与恶毒之物抗衡,百忙中屏住呼吸,一跃退出三丈,兀自心惊胆怕,愤怒交加。
鬼火阴煞曲南和与蛇蝎美人曹丽云先前受尽了污辱,丢尽了脸面,此时既占了上风,焉肯轻易放过。双双同时追上,如影随形,如蛆附骨,衔尾追到。
欧阳昭的人在凌空,手却没停,右手的碧玉笛一收,半途中回身虚划一招,直向追来的蛇蝎美人曹丽云点去,左手一扬,辟毒追魂宝旗泛起万道金光,迎向鬼火阴煞曲南和拂至。
他这种空中旋回,云里大翻身的身法,除了儒家的正宗心法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练到炉火纯青之外,一般的高手,任由他轻身功夫如何之高,也办不到。
欧阳昭这一式大出别人的意料之外,两个狠命恶追的老魔头也就全然没有防到这一着。
但听,两声刺耳惊魂的惨叫,人影暴射之中,三人分为三点落去。
欧阳昭愣头愣脑,不断地摇头晃脑,似乎有些儿发晕。
鬼火阴煞曲南和落下地来,脚下收桩不住,身子倾倾斜斜,手中的万毒灵蛇筒抖个不止,五色的烟雾袅袅不已。
蛇蝎美人曹丽云竟自蓬的一声,结结实实地跌坐在地上,额角裂破,一张本来十分难看的疤脸,流满了鲜血,如同血人一般,看来十分怕人。
这也不过是一刹之间的变化,场子中人虽都是一时顶尖的高手,似这等恶拚恶斗,也是第一次见到。
欧阳昭略一定神,又复一飘而前,快如流星地射到蛇蝎美人跌坐之处,手中宝旗一挥,玉笛一扬,厉声道:“在下不杀负伤之人!服是不服?”
蛇蝎美人曹丽云所受的伤势看来虽然十分怕人,但不过仅是外面的皮肉之伤,内脏并未丝毫损及,闻言突地一跃而起,声如鬼吼道:“小子!你瞎了眼!”
鬼火阴煞曲南和又舍命奔到,手中的万毒灵蛇筒摇动得比先前更加厉害,也恶狠狠地道:“欧阳昭!我们没算完!”
欧阳昭记起青衫秀士舒敬尧的话,身子一溜,抢着站到上风之处,扬旗横笛,威风凛凛地道:“好!不见棺材不掉泪,打发了你们吧!看招!”
旗影闪闪,笛音嘹亮,挥舞之间,两面袭敌。
这时,鬼火阴煞曲南和与蛇蝎美人曹丽云二人,心中都存了个必死的决心,各展毒物舍命抢攻。
欧阳昭虽然时时留心蛇蝎断魂钩的毒火,又要处处抢着上风,以避开万毒灵蛇筒的毒烟。
敌人纵然不济,何至于全然任由你随心所欲,何况这两个魔头全是老奸巨滑临阵经验丰富的高手呢。
因此,欧阳昭虽有宝旗在手,顾及太多,分神分心,功力最少打了个七折,三人战来,也不过是个旗鼓相当之局。
又是片刻,场子中情形渐渐有些变化。
鬼火阴煞曲南和挥着万毒灵蛇筒一招猛抖,人就向蛇蝎美人曹丽云身侧跃去,百忙之中从怀内取出了什么,快速地向蛇蝎美人手上一递道:“缠住他!”
欧阳昭对使毒放药,可说一事无知,不知他们弄的什么玄虚。
而蛇蝎美人曹丽云既是放毒的专家,焉有不明之理,接过手中略略一捏,乃是两个软软的布卷,心中便已了然。
她深知鬼火阴煞曲南和对欧阳昭手中的辟毒追魂宝旗心中惧怕,要想放毒,又恐欧阳昭暴施辣着,不敢拢身,要自己缠住欧阳昭,好让他在外围放毒,要争取时间来弄倒欧阳昭。
蛇蝎美人曹丽云自己虽也担着丧生笛旗之下的危险,但事到如今也无法下这个骑虎之势。因此,把接过来的布卷向鼻孔中一塞,点头哼了一声。
鬼火阴煞曲南和见蛇蝎美人已是会意,精神顿起,脚下向后连退两步,口中厉声叫道:“小子!有你的好看了!”
欧阳昭明知他鬼计多端,但见他不敢与自己的身子接近,还以为是惧怕手中的辟毒追魂宝旗,因此存了个有恃无恐之心,也朗声道:“是汉子不要退后!”
蛇蝎美人曹丽云把手中的蛇蝎断魂钩收起了两截,前欺一步道:“难道怕了你不成!”
喝叱声中手中钩一味猛扑恶攻,漫天漫地的,不问部位,不找穴道,披头盖脸地狂舞一通,阵阵银光,像煞满天星斗一齐下坠一般。
鬼火阴煞曲南和自从退后起,手中的一只万毒灵蛇筒抖得笔直,不向中间的欧阳昭施为,只在外圈的地上劈劈吧吧地拍得震天价响。
随着他不断地拍打,地面上像是喷出火来一般,所拍之处,突的一阵青烟,接着火焰上升尺余,炽烈异常。
片刻之间,这个老怪已拍成一个三丈大小的圈子,把欧阳昭与蛇蝎美人曹丽云两人隔在圈子以内。
蛇蝎美人曹丽云先前与鬼火阴煞曲南和双斗欧阳昭,也不过是勉力斗个不分轩轾半斤八两。
自从曲南和退向外圈拍地施毒,她一人支撑着欧阳昭的笛旗双绝,也就相形见绌,吃力异常了。
因此,她一面舞起蛇蝎断魂钩,一面鬼叫连天,喝叱不停。
她额头被欧阳昭击破,虽不怎么厉害,但由于她出力提气,增加了血气的运行,鲜血不断地涌出,流得满脸满身,不成人形,已同个血染的鬼魅无异,实在怕煞了人。
此时,幸而欧阳昭分心察看鬼火阴煞曲南和的动静,不能专心一意地对付她,否则慢说一个蛇蝎美人,就是十个,怕不早已上了西天。
饶是如此,已把她斗得额角血汗交流,喘气不匀,声嘶力竭。
鬼火阴煞曲南和一见她累成那个样子,不敢怠慢,一纵身,穿过自己拍成的火圈拢起万毒灵蛇筒,扬声叫道:“看这小子还能活得多久?”
欧阳昭见他穿进圈子,舍了气喘咻咻的蛇蝎美人曹丽云,右笛左旗,双管齐下直向鬼火阴煞曲南和递到。
鬼火阴煞曲南和一扫手中灵蛇筒,护住了周身大穴,得意地道:“小子!你有种的逃出老夫这个十面埋伏莲火圣圈!”
欧阳昭闻言不由一愣,他暗忖:好古怪的名字,什么叫十面埋伏莲火圣圈?但口里却道:“我不管你什么鬼画符的圈不圈,拿命来!……哦!”
他的话音未完,忽然觉着一阵头疼脑涨,双眼难开,昏昏沉沉,好似想睡一般,双腕两臂软弱无力。
这等现象,分明是那火圈作怪,临阵拚命,忽然如此,这岂不是坐以待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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