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虽然尚是二月下旬的时候,但这谷中的花草树木,却已是一片碧绿,百花齐放,温暖如春。
阵阵花香,随着阵阵温和的微风,飘送到他二人的鼻端,他二人不禁立时感到一阵心旷神怡,大有飘飘若仙之感。
欧阳昭心中不由暗想道: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此谷何名?
景色竟是如此之美,气候温暖如春,真是一处世外桃……
他心中正在暗想之际,忽听江敏轻声问道:“欧阳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欧阳昭低声答道:“不知道,小弟正想问你呢。”
这时,二人已深入谷中中心。
循着箫声发出之处望去,只见六七丈外,一片花树丛中,秀立着一个身着白衣,长发披肩的女子,娇躯儿弱不胜衣地斜依着一株花树树干,正在聚精会神地吹奏着一枝白玉洞箫。
虽然,他们和那白衣女子的距离,尚在六七丈外,并且只看到她的侧影,但是,从她那苗条的身段上,已经隐约地看出,她长得很美,年纪不大。
这白衣女子的侧影,一入欧阳昭的眼帘,他便止不住心头一阵剧跳,情绪极为激动,惊喜地脱口喊道:“燕妹。”身形陡然飘起,直向那白衣女子的身侧跃去。
他喊声甫才出口,那箫声便即戛然而止。
随听卟哧一声娇笑响起,一个宛如黄莺啼鸣般的柔美声音,甜脆无比地接着说道:“哟!你是谁呀?怎地这等冒失,吓了我一大跳。”
欧阳昭身形落地,不由愕然一呆,望着白衣女子发怔。
原来他一见这白衣女子的侧影,竟把她误认作是失踪的卓小燕。
这白衣女子年纪,看来只不过十八九岁,生得眉目如画,明眸秋水,美绝尘寰,一身白衣罗襦,更衬托出她清秀脱俗,宛似瑶池仙子。
只是,在她美绝清秀的气质中,那如画般的眉目之间,隐隐地含着一种媚荡之气。
白衣少女见欧阳昭身形落地后,便即不言不语,愕然呆立,望着她发怔,她秀目微微一转,忽地莲步轻移,朝欧阳昭面前走近两步,美丽的脸儿上,神情似笑非笑地娇嗔道:“喂!你这人是怎么啦?先前那么冒失地一声大喊,吓了我一跳,这时却又像是个木头人儿似地呆站着,好像连话都不会说了,你倒是说话呀。”
欧阳昭和她面对面站立,相隔本就极近,她这一往前走近两步,二人之间的距离,便已接近得不足两尺,双方的呼吸均隐约可闻,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往欧阳昭的鼻孔里直钻。
欧阳昭心中不由微微一荡,赶快往后连连退了两步。
白衣少女陡又卟哧一声娇笑,道:“别往后退啦,再往后退,花儿就被你踏坏啦,踏坏了美丽的花儿,你不觉得残忍么?”说完,竟自掩口轻笑,明眸流波地斜睨着欧阳昭。
欧阳昭发觉自己一时冒失认错了人,心中已经感觉很是尴尬,白衣少女再这么一娇嗔,他更感尴尬,胀红着一张俊脸,讷讷地说道:“在下一时冒失认错了人,打扰姑娘清兴,实在冒昧之至,尚望姑娘原谅,在下就此告退。”说罢,朝白衣少女拱了拱手,向江敏说道:“江兄,我们走吧。”他转过身形,正要与江敏掠身离去,忽闻白衣少女娇声说道:“慢着。”
欧阳昭返身目视白衣少女问道:“姑娘有何见教?”
白衣少女朝他娇媚地一笑,声音极其柔美地问道:“你把我错认做谁了?”
“在下的一位朋友。”
“她长得和我很相像么?”
“远看侧影身材,像得很。”
“她很美吗?”
“唔。”欧阳昭点了点头。
“我和她相比呢?”
欧阳昭俊目微闪,在她眉目如画般美丽的娇靥上,轻瞥了一眼,沉吟地道:“有如百合之与幽兰。”
白衣少女向他柔美地一笑,赞道:“你说的技巧,倒是顶高明的嘛。”
欧阳昭俊脸微微一红,讪讪笑道:“姑娘夸奖。”
“我是百合吗?”
欧阳昭摇摇头,道:“不,幽兰。”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望着他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卓小燕。”
“是你的爱人?”
“朋友。”
“你在找她?”
“唔。”
白衣少女眨了眨明眸,又问道:“你怎会到这里来的呢?”
“是被姑娘的箫声引来的。”
白衣少女娇媚地一笑,道:“我吹得很好听吗?”
欧阳昭点点头道:“姑娘吹奏得太动人了,只是……”
“只是太凄哀了,是不?”
欧阳昭点点头,笑说道:“姑娘的年华,正如春花初放之时,似乎不应该吹奏这种哀怨、凄凉的曲调。”
白衣少女突地格格一声娇笑,道:“好,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吹一只轻松愉快的给你听好啦。”
欧阳昭摇摇手道:“姑娘盛情,在下甚是感谢,不过,在下还有他事,这就告辞了。”
白衣少女妩媚地卟哧一笑道:“你忙什么呢,虽然我不是你的燕妹,可也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呀,何况你们既能来到我们迷仙谷中,便算是有缘,有缘就何妨且作逗留,先听我吹奏一曲仙音,然后便在我们谷中盘桓些时,领略领略温柔滋味,享受一番人生乐趣呢……”
白衣少女说至此处,忽然明眸流波地斜睨着江敏,娇媚迷人地一笑,嗲声媚气地接着说道:“人生如梦,年华似水,人嘛、便应该把握住青春时机,能行乐时且行乐,江相公,你说对吗?”
欧阳昭一听这白衣少女,竟然说出这等污秽之言,而且说来毫无一点羞耻之态,心中不由暗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么一个美丽出尘、清秀脱俗的绝色少女,竟是一个淫荡女子。”
他俊面忽地一沉,冷冷地说道:“姑娘以一个女流之辈,怎地说出这等无耻之言。”
白衣少女一声媚笑道:“唷,看你倒不像是个不解风情的呆鸟,怎地说出话来,竟是这么无情无义,开口就骂人呢?”
欧阳昭已不愿和她说话,冷哼一声,向扛敏说道:“江兄,我们走。”声落,便即转身与江敏双双飘身跃起。
蓦然,二人陡觉眼前树影一花,嘭嘭两声连响,二人跃起的身形,竟同时撞在一棵花树干上,只撞得二人眼冒金星,身形坠地。
二人身形落地,定神一看,不禁齐皆愕然一惊。
只见眼前一片茫茫,树影重重叠叠,情景竟是完全大变,来时的路径,竟已突然隐去不见。
返身看时,那白衣少女竟也于这眨眼之间,失去了踪迹。
欧阳昭和江敏正在同感惊愕之时,忽听那白衣少女娇笑着说道:“二位也太心急啦,我这迷仙谷中,虽然未必真的定能迷仙,可也不是个任人随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么容易的地方呢,二位现在已陷身在花树迷仙阵中,想要出阵,却是很难呢!”
欧阳昭不由剑眉陡轩,怒声说道:“我就不相信凭着一座小小的花树阵,便能困得住我们。”说着,左手一挽江敏的手臂,道:“江兄,我们闯。”
觑定一处花树树影空隙之处望去,挽着江敏腾身急跃扑去。
明明看是一处空隙,哪知腾身跃去时,陡又觉得树影一花,眼前一黑,急跃扑去的身形,一时未及收止。嘭嘭两声,竟又撞在一颗花树树干上,撞了个满眼金星。
欧阳昭心中不由大是气怒,右手一挥,劈出—一股骄阳神功掌力,劈向那重重叠叠的花树树影。
他骄阳神功掌力,虽说是罕世奇学,威力无俦,力能摧枯拉朽,无坚不摧。可是,在这片花树迷仙阵中,却英雄无用武之地,掌力劈出,竟如泥牛入海,不起丝毫作用。
江敏见状,不由双眉紧皱,向他低声说道:“欧阳兄,这花树迷仙阵,看来颇为玄妙,不比寻常,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们且先沉定心神,仔细地看看再说吧。”
欧阳昭闻言,心中暗暗一想,觉得江敏的话甚是有理,遂微点了点头。
忽听那白衣少女又是一声娇笑,说道:“委屈你们二位,暂且在这片花树迷仙阵中休息一会儿,养养精神吧,现在我便吹奏一曲妙韵仙音,给你们听听好了。”
听那白衣少女说话的声音方住,站立之处,好像就在他们的左侧,距离不远。
但是,二人转目向左侧望去时,除了茫茫的一片花树树影外,却是一无所见,看不到白衣少女的身形影子。
欧阳昭怒声说道:“丫头,你想把我们怎样。”
白衣少女吃吃一笑,道:“唷,你说话那么凶干嘛,我怎会把你们怎样呢?我也舍不得呀,你尽管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欧阳昭一声冷哼,恨声说道:“无耻的丫头,小爷出阵之后,定将你这迷仙谷的一切,夷为平地。”
白衣少女又是一阵吃吃娇笑,说道:“等你出阵以后再说吧,现在何必发那么大的狠劲,还是静静地聆听我为你们吹奏一曲妙韵仙音,将你们引入人间最神妙的仙境里去吧。”说完,突地发出一阵悦耳的格格荡笑。
这阵荡笑声,若珠走玉盘,又若银铃荡空,清脆,甜美,动听至极。
这时,五更早过,天色已经大亮。
天色虽是已经大亮,可是花树迷仙阵中,仍是昏茫茫的一片,与天色未亮之前并无差异。
欧阳昭万万料想不到,先前看来一片并不高大的花树,竟是这等神妙怪异,心中不禁又是懊丧,又是气恼。
蓦然,一缕箫声响起,音韵悠扬轻快,回荡绕耳,犹如流水淙淙,又如莺歌燕啼,鸾凤和鸣,确实轻松悦耳动听之至。
欧阳昭心中的懊丧气恼,立时被这缕轻快悠扬的箫声一扫而空,心情也跟着转为轻松,脸露欣喜之容。
渐渐,那箫声竟由轻快转入柔媚,音韵靡靡,真似一双青春爱侣,独处深闺调情,喁喁私语。
欧阳昭心中不禁霍然一惊,暗忖道:这女子吹奏的曲调,怎地如此动人?
他心中暗忖未已,音韵陡然又变,竟渐入微妙佳境。
片刻之后,音回韵转,若柳暗花明,春风和畅。
只听得二人心醉神迷,意飘飘,心旌摇摇,把持不定。
这时,二人已被这音回韵转的箫声乐曲所陶醉、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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