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惠抱着一堆的书站着有些吃力,可人就站在门口,不让她过去,春惠也不能让人给她让路啊,只好耐着性子答道:“奴婢不知,不过是被尚书大人叫去,应该快回来了。”
被尚书叫去,一般来说很快就会回来,他们这位亢大人,可不是谁都能忍受得了的,被当犯人般盯视,同处一室就需要莫大的勇气了。
姜苏一展眉头道:“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已经对他讲过要来借几本书,他也同意了,我还有急事,不能久等,我先拿了。”
亢玉宇不喜别人进这个房间,为此春惠不奇怪姜苏会如此谨慎,若是被那人知道有人私自进来,那后果是被盯梢个几日,无声的逼问你来我房间干嘛?听说曾有人进来过,回答了是好奇,还是被盯视了,结果那人承受不了如被诅咒般的注目,精神恍惚掉下河,差点淹死。
不过既然说过应该没问题吧,“奴婢会替大人转达。”
“那就好,那你去忙吧,我找找。”
春惠出去,连俊进来道:“大人,找书的话,可能被我们搬出去了。”
“我找的书在里面一些,应该没有被你们搬出去,啊,有了。”姜苏抽出一本,继续找着。
连俊将近的书给搬出来,也就忙他的了。
将搬出来的书给摊开,春惠再进房间时,姜苏已经找全了书离开了。
当春惠搬出另一堆的书,被急匆匆进来的连俊堵住了前路。
“你来看看这个。”连俊将手上的书给摊开放到了地上,只见他拿着一页搓了搓,那一页分开成了两张。
“这本书的纸张比较薄,两页合并也不会觉得奇怪,不过因为薄,里面那页的字透了点出来,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点异常。”连俊说。
两页之间,前后,均是有记录着什么,春惠一眼扫来,惊道:“账本?”
“恐怕就是我们要找的账本。”
多亏了亢玉宇事前交代要将书彻底晒过,所以要求摊开晒,连俊才发现了这点不同。
来不及细想,听到有走动声,春惠抄起那本书给塞到了裙子下,看得连俊瞪眼。
春惠来不及解释。亢玉宇已经来到了窗前,走到了门口,走了进来,问:“刚刚有没有人来过?”
平复心情,春惠恭敬道:“姜大人曾来找过大人,见大人不在,按照先前的约定已经将要借的书借走了。”
亢玉宇剑眉一皱,转身就走。
那可是他忙了两年的成果,哪能轻易让人拿走,哪怕那是太师要拿走。他也一定要拿回来,把它交给他要交的人。
走了几步,亢玉宇又回来道:“书不用晒了。全部搬回去。”
像是整人玩,春惠心情不错,也不跟他计较,“是。”
亢玉宇又想到什么,已经要走又回身:“你们两个回去吧。”
账本已经被人发现。亢玉宇要重新计算,尽快送出去,在他做小动作时被别人察觉到未必知道他要干嘛,这两人在,说不定会暴露,这两人可都不是笨蛋。
亢玉宇是典型的想做好事不留名。更不想让人知道,疯癫的只是外表;夸张,离奇的行为也是为了掩饰。他只是想好好观察人,抓住人的软肋,那是他的兴趣。
春惠殊不知她拿到了假账本,真账本已经被人拿走,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跟她擦肩而过。
为了方便塞藏东西,春惠的裙子底下早就做了手脚。一个布口袋夹在裙子和底裤之间,春惠将书塞到的就是布口袋里。
自这天后,春惠就没去过户部了,亢玉宇所知的是名为小黑的宫女被调到了别的地方,那时亢玉宇已经隐约猜到了,或许事情已经偏离了他的预想,不过这是后话。
“陛下今日心情不错啊。”尾璇道。
春惠今天是乐呵呵的回来,而且比往常要早,心情好是一定的,得到了账本,就是掌握了证据,那些在背地里说她闲话的大臣,他们的命现在就握在春惠的手上,该如何处置任凭春惠的意思,即将要出气,心情自然好。
“今天有什么事吗?”春惠每次回来就是这么一句,不在的时间里,或许有人找,或许有人来捣蛋,很正常。
“心大人在凉亭等候陛下。”
春惠在装病,虽然一个风寒卧病在床这么多天实在不正常,不过春惠还是没打算换借口,反正大家都知道她是在躲,又何必多费心在装什么病上。
对任何人都是不让进屋,心宣也自然不例外,何况春惠不知何时会回来,一直在房里等待也不合适,心宣有事要禀报,在没见到春惠前,今天是不打算回去,所以就等在凉亭里。
春惠整装来到凉亭,心宣已经等候多时。
“找朕有何事?”
春惠刚想对心宣说找到账本了,想想一直以来依赖别人也不好,所以春惠打算暂时先不告诉心宣,等她看了账本,拿了主意,再询问心宣的意思也不迟。
心宣转过身来,行礼,再正视春惠,“陛下您最近清瘦了。”
多日未见春惠,这一面,心宣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第一感觉,心宣忘了女人的体重可是禁词,幸好他这次不是像上次说他妹妹一样,瘦,对于女人来说,还是称赞词。
这样的话,春惠不曾一次从尾璇,舒慈,柳诗口中听到,或许真是最近焦虑了,烦心的事比较多,所以瘦了,比接受亢云武术指导的那时更瘦了。
是关心的陈述,春惠会心一笑,道:“说正事吧,你进宫一趟不易。”
为了不落人口实,心宣是不常进宫了,这次进宫是有要事禀报。
“陛下救回的男子口中所说的汁醍草,经过微臣的调查,货源出自棠州。”
心宣的调查陆陆续续有通过书信告知春惠,另一方,暗部的调查也在同步进行,心宣随后报道的事,是有关涉及到药的贩卖的有关官员,这件事,心宣还在调查中。
162章 一片忠心
在心宣告辞后,春惠一转身就见到了缓缓行来的木隅,在木隅那位置可以看到离开的心宣的背影。
行礼,木隅抬头欣慰道:“看来陛下的病已经好了,真是万幸。”
凉亭之上,春惠居高临下地望着木隅,微风吹过,春惠将被吹起的垂发挽到了耳后,淡淡一笑:“是啊,病已经好了。”
连日来的烦闷一扫而空,不管是账本的事,还是汁醍草的事均是有了进展,心情豁然开朗,春惠走下台阶的脚步都轻盈了。
望着如此自信的春惠,她身上不自觉所散发出来的高人一等的王者风范,木隅心悦诚服地低头,由衷道:“恭喜陛下。”
或许账本之中也纪录了木隅的一些事,春惠非常期待,害她狼狈了一阵的人,连现在都是压在她头顶,处处给她施加压力的人,在面对证据确凿后,在锒铛入狱后,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站在了木隅身前,春惠嘴角勾了起来,在朝堂之上的淡然,时不时体现出来的老谋深算,跟现在表现出来的抚顺,可是天壤之别,春惠不得不承认,木隅是个演技非常精湛的演员,足以以假乱真,让人无法怀疑他是包藏祸心。
春惠从木隅身侧走过,走了几步,木隅突然说道:“陛下,恕老臣冒昧直言,您最好是跟心家公子保持些距离。”
春惠原本不想停下,木隅又道:“心家已经是富可敌国,实权决不能再给他,不然绝对会成为祸害。”
春惠猛然转身,“那么太师,手握太多实权的你,是不是已经是祸害了?”
闻言。木隅直起了身,回望春惠,面上是淡定的,由衷地说:“老臣随时都可以将手上的实权全数奉还给陛下。”
春惠袖子下的双手紧握,他明知她现在还无法接管,诸多的事还需要仰仗他,所以现在才能说得如此淡然,等时机到了,到时他真的愿不愿意给还是个未必。
而且,放了权利又如何。想全身而退吗,绝对不可能,在这段时期他的所作所为。春惠不信他全是光明磊落。
不愿跟木隅在这里打太极,春惠转身又要走,身后再次传来木隅的话,“陛下你还年轻,人心难测。断不可以轻易相信别人,还有,近期朝廷之中可能会发生动荡,还请陛下有个心理准备。”
“你要玩什么把戏?”春惠再次转身,戒备地望着木隅。
木隅淡笑着:“实现陛下所愿,还陛下一个整洁的朝廷。”
“什么意思?”春惠的愿望。木隅或许可能知道,但春惠不相信木隅会完成她的愿望,因为最先要除掉的就是他自己。若他真的忠诚,就不会成为奸臣,就不会成为她眼中的眼中钉!
“老臣还在收集证据,结果如何还是未知数,还请陛下耐心等待。”木隅拱手为礼:“老臣来此的目的已然完成。那么,老臣先告辞了。”
“木隅!把话说清楚!”
春惠是真的慌了。也是怒了,才叫出了木隅的名字。
从第一眼见木隅,春惠就不喜欢他,因他那将什么都看在眼里,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淡然,眼笑时,就像狐狸,就像在算计谁,心宣身上有他类似的感觉,但心宣还给人踏实,所以春惠相信他。
但木隅的眼神,是连春惠都算计在内,而对木隅的算计,春惠自知力量有限,她还不够聪明,无法从他眼里抽身,所以讨厌,从一开始就讨厌他。不为他做过的事,只为他的眼神。
不顾春惠的叫唤,木隅翩然行远,广袖飘飘,步行轻盈,如要乘风而去。
“这是一时的!这是一时的!我终有一天会将你拉下来的木隅!你就再傲一段时间吧!”
回去之后春惠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里,连尾璇都没让进,严禁人来打扰,等到了深夜春惠还点着灯,一直看着账本,提笔慢慢整理。
对木隅所说的动荡,春惠很不安,她想赶在那之前阻住,要动荡也是她这边发起的动荡,木隅的动荡是何种动荡,春惠很是怀疑。
春萤还想来报告有关汁醍草的事,见春惠睡趴在桌子上,走近了,看到春惠所写的幼稚字体,笑了,将春惠抱起,向床走去。
轻轻放下,盖上被子,春萤在床边蹲下,“努力是好事,也请注意一下身体吧。”
点了一下春惠的鼻子,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春惠脸上沾上的墨汁,起身,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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