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跟这些人有所关联,曾发生过什么,但他不记得了,他好像忘记了不能忘记的事。所以从醒来后,他的内心一直充斥着莫名的悲伤。然而,他一直在海底长眠,他又是何时跟这些人有了瓜葛的?晓想不明白,他所遗忘掉的关键,他在意,他渴望想起。
春惠步履蹒跚地缓慢移动着,虽慢,但还是让她到了苏夜的面前。
晓只好放下给春伏最后一击,回到苏夜身边。扶起她,挡在了她和春惠之间。
“小三哥,杀了她!”苏夜抓着晓的胸口衣。目光阴森地看着春惠。显然苏夜看出了春惠跟晓之间有什么,然而苏夜绝不允许她的东西被人染指。
“小三哥是我的,是我亲手孵出,亲手抚养长大,只属于我的宠物!”苏夜狠狠地看着春惠。那眼神好似如此说着。
杀了春惠吗,晓连伤春惠的心思都没有,一旦他有这个念头,心脏就痛得令他喘不上气。
春惠面上的泪水未干,现在又笑了起来,精神不太正常。看着她这样,晓内心涌出的罪恶感差点将他淹没。
因为春惠的不正常是他一手造成。最深处的记忆,随着灵魂被分离出来。而被牵扯出,造就了人格的不稳定。
“晓,晓子,晓。”春惠面带着笑默默叫着,语中有深深的悲伤。
她一手养大的孩子。没想过会有敌对的一天,春惠看着被晓护在怀里的苏夜。笑容越发的悲沧起来。为了另个女人,对她刀刃相向,她连做梦都不曾有过的景象。
因为晓护着苏夜,春惠一时没有再有动作,手上的丝线揣得紧紧的,就没上前。她在犹豫,犹豫若她夺走了苏夜,晓会如何看待她,而她不想让晓难过。
晓无法碰触丝线,无法弄断,钉着苏夜灵魂的骨针不能取出,一时陷入僵局。
回来的元婴打破了僵局,由精气转化而成的火焰,那是精气在燃烧所发出的火焰,元婴独有的法力,可以跟死亡之气互相抵消掉的力量。蕴含着这股力量的剑向春惠飞射而来。
春惠躲闪过,但剑削断了丝线。丝线突然断掉,春惠倒在了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吃疼声。
剑回到元婴手中,剑上的火焰退下。元婴问:“苏晨还能复活吗?”
苏夜抬眼望元婴,噙着笑,“能啊,只要杀了这个女人,苏晨的魂就能出来。”
苏晨跟苏夜的关系,元婴怎能不清楚,想让苏晨死都来不及,怎会救。不曾将她的话听进去,他看着晓,等他的回答。
“能,杀了她,释放了……她体内的魂魄,还有办法。”晓看着春惠,有些艰难地说。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之前是无言的对视,明知晓有意想杀自己,但他没能下得了手,知道他是出于命令,春惠可以体谅,但亲耳听到这句话,春惠压制不住的悲伤。
没有苏夜的灵魂又如何,是辰,是时间之河的化身的辰,她所拥有的死亡之气不比苏夜差!有多少生命在时间中诞生,有多少生命在时间中消逝,时间里沉淀下的这两股力量,不比任何人的少。
而春惠便是辰!
因春惠的悲伤,她身上的死亡之气冒了出来,如同影子,如同黑网,迅速将周围笼罩。
发着微弱光的法阵被吞剥,蔓延而上,继续吞噬墙上的符咒。将这个困住她的阵法彻底毁灭!
用来复活苏晨的容器就要被死亡之气污染,元婴快速闪身抱起了春神的遗体,逃脱途中被死亡之气沾上,衣角燃起了黑色的火。
化气成炎,黑色的火焰能将任何物品燃之殆尽,是来自地狱的火焰,元婴又岂会不知,只见他当机立断的将整个衣袖扯下。
光洁的手臂,露出的黑玉手镯入了春惠的眼。
黑如墨,圆润温厚,仔细看黑中又带了暗红色的暗纹,若隐若现,就跟春惠手上戴着的一模一样,只是稍微大些,一个男式,一个女式。
“走!”
虽然妨碍者大多已经清除,但现在最有威胁力的人,就目前而言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地方太过狭小,一旦充满了死亡之气,没有了落脚之处……
为此晓当即宣布了撤退。
面具下的面容。春惠想知道。又是一枚骨针,不过这枚骨针带出的线不是黑,是蓝色,透明的蓝。它向着元婴的脸飞去。
属于苏晨身体一部分的骨针,熟悉的气息袭来,没有杀机,元婴有短暂的失神,这让骨针打中了他的面具。
未曾伤到元婴,在针没入面具分毫时,春惠就扯了过来。面具被她扯下。
短暂的四目相对,短暂的面面相觑,元婴很快就消失在了春惠的视线之内。
元婴回首的太快。春惠能看清的只有他的侧脸,但,一个侧脸就足够了。
她曾以为已经死了的人,他还活着;当初信誓旦旦地说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人,现在却想要杀她。是人心易变。还是说这都是一场梦?
春惠希望这是一场梦,春萤的死是梦,那所谓的新一代王的诞生,前一代王就是死的规则是梦。
她更不想跟晓为敌!
是梦,这一切应该是梦的,只有梦才会如此的乱无章法。什么前世,什么辰,什么约定。这不过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啊!
死亡之气收回,被死亡之气淹没的地方一片焦黑,三具石棺底下被侵蚀的异常脆弱,经受不起上面石头的重量。嘭!底下粉碎,恢复成透明白的水倾巢而出流了一地。
春惠失了力气。躺在了地上,闭上了眼。
未曾被注意到春伏悄然起身,溜出了洞穴。
时间悄然离去,当春惠再次睁开眼,眼前景象不变。
以为离开施术者就能解除天姬身上的操控,为此将天姬引开的小猫回来了,而事实证明,对天姬的控制,确实需要在一定的范围内。
背着天姬,小猫奔到洞穴口,急道:“主人,赶快来救人!”
不想相信,但那一切终究不是梦如此简单,但冷静下来的春惠,意识到那或许不是春晓,因为春晓不过是孩子,哪能几天不见就变成大人,而且春晓现在还在沉睡中。
会以为那就是春晓,是她精神错乱了吧。
也或许刚刚真的是梦,因为现在春惠事后想想,有好些事情不合情理,只有她脑袋秀逗了才会信以为真,不,是中邪了才对。回想她做过的事,更像是被鬼上身了。
看了看身后的三口破损的石棺,春惠打了个寒战,爬起向小猫走去。她现在不能跑,双脚无力,动作稍急点,就觉得头昏脑涨,想吐。
小猫将春惠带到了秋千叶这里。
“月夜?”看清倒在血泊中的人,春惠惊呼一声,赶紧去查看他的伤势。
从月夜消失已经过去很久,春惠有时会想起他的存在,但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被她遗忘了。
突然又冒出来,春惠欣喜之余,又骂了句:“真是阴魂不散啊。”
秋千叶身上的伤虽多,致命伤只有两处,一个腹部,一个胸口,这两处,在他倒下时,被他摁的牢牢地,血流的虽多,命也快危急了。不过既然能等到春惠来,只要没死透,什么都好办。
疗伤很快,只是人什么时候醒就是个问题了。
小猫见春惠神情,问:“主人认识他?为何他会知道我的名字?”
对秋千叶叫出它的名字,并且还很了解它的样子,小猫一直耿耿于怀。
春惠没有回答,将秋千叶面上的泥土擦掉,看着他的脸,恍若隔世。当初还以为他被迫离开,去做孤魂野鬼了,这还是往好处想,不好的嘛,就是就此消失。
却不曾想,在这种地方相遇,而且他还已经不是鬼了,拥有了自己的身体。
或许之前有些怀疑,怀疑是跟月夜长得相似的人,既然小猫如此说,那么这个俊俏的男人是月夜无误了。
212章 归于海
不久,秋千叶醒了。
醒来时春惠和小猫在一旁撕着衣服,将完好的衣服撕成细细的条状,打结成绳子,那衣服秋千叶看着眼熟,正是他的。
秋千叶的身旁躺着天姬,此时的天姬跟他一样只穿着白色的中衣,不同的是,天姬的衣服可比他的干净白多了,不像他不仅破了好几个洞,还被血染得不成样子。而天姬的衣裙早就被春惠在中途扒下,穿到身上去了。
“咳,你们这是何意?”
春惠抬了下眼就继续专注手边的事了,未曾对毁了他人衣裳有所愧疚。“撕成条,让小猫带着去找出口,这样,我们这些人就能省点力气了。”
秋千叶这么快醒来出乎了春惠的意料,原本以为还得昏迷一阵,而春惠急着想离开这个蹊跷的洞穴。如此,带着两个昏迷的人就显得碍手碍脚,也费力气,还不如让小猫先去找出口,随后他们顺着留下的线索出去正好。
不过单在岩壁上留下记号,春惠觉得不太安心,据小猫讲,这个洞道犹如迷宫,而且多处比较潮湿,多处岩壁质地松软,要是刻下的记号淡化到不易察觉就得不偿失了,这绳子是做二手准备,至于够不够长,那就另当别论了,现在尽量撕得细点。
“对了,我现在该叫你什么?月夜还是秋千叶,还是尊称一声秋父?”
瞄秋千叶的那眼,原本就不友好,现在话里更是充满了怨念。
秋千叶身上熟悉的气息。不是王气是什么,不用小猫交代,春惠都已经认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秋千叶坐起来靠在了岩壁上,面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还好,“叫千叶吧。”
调整了坐姿,力求最舒适的姿势,秋千叶满足地轻叹了声,又道:“当初并非有意隐瞒,你也知道我那时失忆了。灵魂出窍嘛,难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
若说之前还保持怀疑的态度,那现在看着秋千叶早有准备的淡然模样,春惠可以肯定,他是故意隐瞒了身份!至于为何隐瞒,只有本人知道了,但春惠猜测,他是想保持神秘感,虽说自己从没好奇过他的前身。
“呐,你为何好死不死的附着在枯木剑上?是碰巧还是早有预谋?”
秋千叶再次恰恰而谈。“非碰巧,也非预谋,而是枯木剑刚好可以作为失去记忆,漂泊无依,不知何去何从的游魂的容身之所。”
秋千叶太低估了春惠对他的了解,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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