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他的对手?活着的五个士兵见小队长死了,各发出一声惊叫,转身就跑,但他们的速度哪能比得上拥有野狼一般强悍的身体的沧月?沧月飞快地赶上,一剑一个,将五人劈死。
这时从牢房里面赶出来的四十多个士兵已经到前院了,但他们只看到了遍地的尸体和沧月追杀最后五个士兵的那一幕,一个比较机灵的士兵大叫道:“我去敲警钟,上去几个人将他们拦住!”那士兵说着飞快地朝办公大楼旁的钟楼跑去,剩下的四十多个士兵真的照他说的,朝沧月和盈薇冲了上去。
他们好像忘了,地上那满地的鲜血和尸体正是眼前这两人造成的。
沧月没有阻止那个士兵去敲警钟,而是直接迎上了冲过来的士兵们。盈薇想去拦阻,却被十多个士兵围住。战况毫不激烈,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盈薇剑下仍没有一合之敌,她踏着轻盈的步子,细剑每突刺一次就洞穿一个咽喉,她飘逸的身法避开了死者飙射出来的鲜血,杀了那么多人,除了之前自己故意弄上的血迹,身上竟再没沾一滴鲜血。而沧月则和盈薇完全不同。他虽然也是一剑毙敌,但他似乎特别喜欢与敌人硬拼,杀人时火气十足,每次都将敌人斩得血肉横飞,残肢断首。很快地,那四十多个士兵又被杀了个干净,沧月和盈薇看了看鲜血汇成了小溪的院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读到了不敢相信的信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火云帝国的士兵竟会这么不堪一击。
沧月和盈薇不知道,火云帝国的军力强胜,但百万大军毕竟有强有弱。
帝国共有二十个常备正规军团,每个军团五万人。其中第一至第五军团为精锐军团,一般用在决定性的战场上。第六至第十二军团为普通军团,一般用在大规模的会战或是攻城夺塞的战场上。第十三至第二十军团为最弱的八个军团,一般用于驻守地方,或是充当炮灰。这八个军团的将领比起前十二个军团的将领来实力都差了一筹,士兵则是差了不知多少。像这样的炮灰军团每次战斗的减员是很严重的,因此经常补充新兵,而新兵由于无法得到很好的训练,战斗力非常低下。九成以上的普通士兵不会斗气,全凭体力作战,这样一来,士兵在战场上生存的几率又大大降低了。当然,那些能够在第十二至第二十军团生存三年以上的老兵则都是些厉害人物了。也并不是说这八个军团里就没有厉害的了,这八个军团每个军团都有一个人数达五千的骑士团,而这个骑士团一般是由最高军事长官亲自指挥的,其中实力最弱的骑士也是初级骑士水平。
可惜的是,这个第十九军团第七团第四大队第三步兵小队却没有一个服役时间超过一年的老兵,连那个死掉的小队长都是因为练了一点斗气才被任命为小队长的,整个小队可以说只是比普通的武装平民强上一点点,所以他们被沧月和盈薇两个如此凄惨地屠杀倒是无可厚非的。
就在这时,雄浑的钟声突如在钟楼上响起,盈薇吃惊地抬起头,看着钟楼上拼命敲着警钟的那最后一个士兵。钟声在夜空中远远地传了开去,盈薇对沧月惊声道:“怎么办?警钟一响,火云帝国的大队人马就要来了!”
沧月嘴角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忽然将手中的重剑掷出,剑刚脱手就插到了那钟楼上的士兵胸膛上,那士兵一声没吭,从钟楼上栽倒下来。
“哼,很好,一切都跟我计划的一样,接下来就要看来善后的人有什么可利用的了。”沧月喃喃自语,盈薇情急之下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着急地道:“沧月,怎么办啊?我的家人还在牢里,敌人很快就要到了,现在怎么办啊?”
沧月看着盈薇,满是鲜血的脸上忽然浮出一丝苦涩的微笑,眼中再度透出那悲哀的神情。他对盈薇一字一字地说:“盈薇,我很感谢你,你自始至终都很信任我。盈薇,我对不起你,因为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盈薇惊讶地张大小嘴,说:“沧月,你说什……么……”
盈薇难以置信地看着沧月的眼睛,双手紧紧握着沧月的右手。
而沧月的右手,此刻已经插进了她的胸膛,整个手掌完全没入了她的胸膛,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沧月五指上那长而锋利的指甲已从她后背透出。
然后她看到沧月深遂的纯净的清澈的蓝眼睛中透出一种仿佛浓得化不开的悲哀,晶莹的泪水从沧月的眼中流出。
盈薇脸上的神情轻松了,她松开握住沧月手腕的手,想去擦他脸上的泪水,她知道,这泪水,是沧月体内另一个灵魂——银狼王流出来的。
沧月呢?他会不会流泪?
盈薇的手终于没有伸到沧月脸上,在快要触及他的脸的时候,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美丽的眼睛慢慢闭上了。
沧月将她柔软的身体搂进怀里,仰天狼嚎……
第二十六章以父之名
大牢前院的熊熊火光将立于一地尸体之中的沧月血迹斑斑的脸照得通明。
他的脸色无比阴沉,左肋和胸口上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正泊泊地流着鲜血。
他身上怎么会有伤口?
火势很旺盛,火风中夹着点点黑色的尸灰,加入了名为人体的燃料的火焰散发着怪异的焦臭。
看着遍地的尸体,看着火焰中那仿佛有灵魂一般激烈地舞动着腾卷着的火苗,沧月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怪异的旋律。又是一段仿佛从生下来就有的记忆从他记忆深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升起,伴着那怪异的旋律,一连串快得几乎要听不清的古怪的音节从记忆中那个不苟言笑模样冷酷的年轻男子口中吐出。
那是一种语言,却不是亚兰古斯大陆上任何一国的语言。沧月从没听过这种语言,但他就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好像十年前他和大哥炎月一起念出的那首诗一样,这个人口中吐出的,所谓的“歌”,不同于亚兰古斯大陆上任何一种旋律的歌声的“歌”用的就是那种语言。
“微凉的晨露沾湿黑礼服,石板路有雾父在低诉。无奈的觉悟只能更残酷,一切都为了通往圣堂的路。吹不散的雾隐没了意图,谁轻柔踱步停住
,还来不及哭穿过的子弹就带走温度。我们每个人都有罪,犯着不同的罪,我能决定谁对,谁又该要沉睡。争论不能解决,在永无止境的夜,关掉你的嘴
,唯一的恩惠。挡在前面的人都有罪,后悔也无路可退,以父之名判决
,那感觉没有适合词汇。就像边笑边掉泪,凝视着完全的黑,阻挡悲剧蔓延的悲剧会让我沉醉。
低头亲吻我的左手,换取被宽恕的承诺,老旧管风琴在角落,一直一直一直伴奏。黑色帘幕被风吹动,阳光无言地穿透,洒向那群被我驯服后的兽。
沉默的喊叫沉默的喊叫,孤单开始发酵,不停对着我嘲笑,回忆逐渐燃烧,曾经纯真的画面,残忍地温柔出现,脆弱时间到,我们一起来祷告……
仁慈的父我已坠入,看不见罪的国度。请原谅我的自负,请原谅我……我的自负。没人能说没人可说,好难承受,荣耀的背后刻着一道孤独。
闭上双眼我又看见,当年那梦的画面,天空是蒙蒙的雾,父亲牵着我的双手,轻轻走过,清晨那安安静静的石板路。
那斑驳的家徽,我擦拭了一夜,孤独的光辉,我才懂的感觉。烛光不不停地摇晃,猫头鹰在窗棂上对着远方眺望,通向大厅的长廊
,一样说不出的沧桑。没有喧嚣,只有宁静围绕,我慢慢睡着,天刚刚破晓……”
慢慢地,一字一句地用那突然就会说的语言念完整首歌的词,沧月抬头看天,冷笑起来,“哼哼……我记忆中,有这样一个吟游诗人吗?我能决定谁对,谁又该要沉睡。争论不能解决,在永无止境的夜,关掉你的嘴,唯一的恩惠……挡在前面的人都有罪,后悔也无路可退
,以父之名判决
,那感觉没有适合词汇。就像边笑边掉泪,凝视着完全的黑,阻挡悲剧蔓延的悲剧会让我沉醉……哈哈哈……伟大的吟游诗人,你创作了最适合我的诗歌啊!以父之名……以天父之名……以吾父蓝斯诺之名……我是恶魔……有什么好难承受的?我蓝沧月有什么不可承受的?就算荣耀的背后会刻着无尽的孤独,我蓝沧月也不在乎!更何况我追求的不是荣耀,我要的,不是荣耀!”沧月看着天上的月圆,近乎疯狂地吼出这一句,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
急促的马蹄起响起,蹄起中夹杂着急行军时沉重的脚步声,盔甲的摩擦声越来越大,沧月知道,火云的援兵到了。深吸了一口气,擦净脸上的泪水,再次检视了一下身上破碎的制服和流血的伤口,沧月倒提着重剑,作出一副很委糜的样子,慢慢地朝大牢的门外磨去。
一队衣甲鲜明的红甲骑士冲进了大牢大门,为首的骑士猛一勒马,战马仰天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停步。后面的骑士也纷纷停下。
为首的那个盔甲外的披风两道肩章上有着三颗银星,年约四十的中年骑士惊奇地看着火光冲天的大院和满院残缺不全的尸体,和在火光的映照下,满身是血,蹒跚着朝他走来的沧月。
沧月慢慢地走着,在离那为首的骑士还有二十步距离时忽然脚下一绊,单膝跪倒在地上。就在沧月身子一晃的同时,那为首骑士后面马上闪出五名骑士,飞快地护在了为首骑士的身前,“呛”地一声齐响,五名骑士全都拔剑在手。
为首的骑士摆了摆手,示意那五名骑士退下。
“你是谁?警钟是你敲响的吗?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为首的骑士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威严。
沧月单膝跪地,重剑拄在地上支撑着看上去摇摇欲坠的身体,缓慢但很响亮地说:“属下拜见将军,属下是十九军团第七团第四大队第三步兵小队的下级士兵尼诺·斯通,三十分钟前,大约十名黑衣蒙面人入侵大牢,想要劫走囚禁在此地格瑞特大公一家,小队长带领全队士兵浴血奋战二十分钟,除属下外全部战死。虽然如此,本队兄弟血战之下,重伤入侵者,令他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