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没有怀疑这个任建文已不是她们所认识的任建文,一个女人如果真的爱一个男人,总是能找出理由来为他解释他对自己不好的举动的。只是这时金弦突然笑嘻嘻地问道:“那么建文哥哥以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啊?”
“什么话?”妖怪脑门上立即流下大滴汗珠,紧张而生怕被拆穿了西洋景。其实它本也想过要控制这些女人,但它现在还在遥控着整整一支妖魔大军,把傀儡术用在一群花瓶似的女人身上总令它觉得有点吃亏。所以它不到万不得已,绝对要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在这里混下去。
金弦立即撅起小嘴,道:“看吧看吧,当时果然只是随便说说。就是飞烟姐说过的,每天送我们一束花的事啊——要这个世界上没有的颜色的花,对不对,飞烟姐?”
许飞烟勉强笑了一下,点点头,立即就在“任建文”脸上发现更加厌恶自己的神色了。我到底给自己找了多少麻烦啊?许飞烟自嘲地想着,难怪他那副表情,自己给他找的这些麻烦事肯定浪费了他为国家尽力的宝贵时间吧。
妖怪颇感意外地多看了许飞烟一眼。此女是何等人也,好象是自己在这里生存下去最大的麻烦制造者,也许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他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先控制这个女人再说。
“算了,建文哥哥那么忙,我们就不要给他添乱了。花什么的只是随便说说,没必要送了。”许飞烟打起精神说道,其余众女都相当失望地哦了一声,那妖怪连忙笑道:“说什么呢,这点时间我还是有的。不过……你们得告诉你们喜欢什么花才行。”
金弦笑道:“刚才我不是说过了,要这个世界上没有的颜色,最漂亮的颜色的花!”
“哦……”妖怪的两条眉毛纠结在一起,它实在想不出那会是什么样的花……难道这个难题又是那个叫许飞烟的女人弄出来的?想着它就不由心烦,如果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的是颜色,根本就不可能会得到嘛!而如果一旦拿到她们面前,不就变成这个世界上已经有这个颜色了?女人!真是祸水啊!
许飞烟刚开始还只是以为他烦自己这群小女人的举动,现在却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任建文实在没必要为了那个“这个世界上没有的颜色的花”而烦恼的,但妖怪现在正烦恼着,因为它觉得自己怎么也找不到这种花,不由后悔起刚才应该顺水推舟同意许飞烟的话的。
许飞烟发现它的神情,于是盯住它,道:“算了,别乱闹,哪有这个世界上没有的颜色的花,如果拿到大家面前,不就成了这个世界上有了的颜色吗?建文哥哥现在要考虑的事情多着呢,别叫他为难了。”
妖怪这回哪还不顺着杆子往下爬,连忙道:“没错,等我有时间了,再来研究一下你们要的花吧,哈哈。”
虽然说它含糊其辞的话成功地令金弦一等女人不再抱怨,但许飞烟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她跟这个女人毕竟不同,她怎么说也是地球上的高材生,虽然本身没什么力量,脑子毕竟比这个女人好使得多。一时虽然不能弄明白任建文为何不对劲,她却完全不露声色,甚至再次笑起来,仿佛完全不介意一般打入众女中间的热烈调笑——不过她确实是不怎么介意了。如果这个“任建文”有问题的话,无论他怎么对待自己,不满意自己,那都不是他本来的意愿,那么自己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只是没想到,当时犹如戏言一般定下的“暗号”,现在竟成为判断任建文是否被“控制”或“占据”的依据了。只是这群头脑简单的女人都毫不怀疑。一想到他刚才对于执掌政权表现得那么热中的样子,许飞烟更在心里加重了怀疑。
但眼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也只有曲意逢迎,只是得暗中小心,别被他给控制了才好。
正当这只妖怪和一群女人在这边各怀鬼胎的时候,外面忽然有小丫头报告说云羽裳来探望任建文了。烟月公主正在任建文醒过来的兴奋中,而许飞烟不用说,因为眼前之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不是真的任建文,完全没有任何异议,于是云羽裳便进来了。
“你醒了?”云羽裳的神情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在众女眼中再正常也不过,烟月公主反而好心地道:“羽裳姐姐,你别这样。我们不都介意你和我们一起跟着建文哥哥,你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是啊,而且建文哥哥刚醒,你就不要让他伤心了嘛!”金弦和火舞也附和道,这群丛林女子的思想单纯而且善良,相比之下许飞烟和云羽裳的心思可就复杂多了。云羽裳看了这群女人一眼,在心里冷笑,她看不出她们是否已被控制,但不管如何,这么容易就被妖怪骗了,实在太笨。而且她们又怎么知道她的心情?明明已经知道眼前是个妖怪,她可没办法对这个妖怪做出曲意逢迎的笑脸来。
而许飞烟则在想,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摆架子,肯定不知道眼前这个已经不是任建文了,如果是任建文则可能容忍她的小性子,但眼前这个可怕的家伙,还不知道会怎样凄惨呢!
在众女中唯一清醒的两个女子都是地球女子,但似乎谁也没打算帮助对方一把,由此错过了一次交流的机会,是福是祸倒还说不清楚。
至于那妖怪,看到云羽裳也不由诧异。其实他当初之所以会控制云羽裳,完全是顺路之举,当时他也不知道任建文会是他的劲敌。当时他本来是打算尾随在小龙身后,想要控制小龙的,不过空桑国高手正在队伍中,他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反倒叫空桑国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家伙给得逞了。
这个时候完全没有机会得到小龙了,发现云羽裳一个人跑出营地,他就顺便控制了她,当时只知道她是空桑国大法师的女人,没料到回地球之后竟发现任建文是地球人,而且是倾力对付他的其中一个人,云羽裳作为棋子派上用场也出乎他的意料,只是最后还是失败了,让他对任建文的仇恨升到一个无以比拟的高度。所以他才又利用云羽裳在空桑队伍中的地位跑到金立九世旁边,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用空桑国王的权力将任建文给杀了。哪知道任建文竟会突然出现,又一次破坏了他的计划。
这回仇可结得大了,他差一点就没办法活着回到龙语之墟,任建文的存在不再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仇敌,而成为他计划中的大绊脚石。发动妖魔对人类的大战本就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在他料想中空桑国没了国王,必定会内乱一阵子,一个公主没可能完全镇压住国内所有人,结果又是任建文——害他的计划再一次地落空!
哼,那又如何,现在的情形,就算那家伙回到国都也无可奈何吧?他之所以会甘冒奇险亲自潜入空桑国都,并占据任建文这个空壳一般的身体,为的就是造成这样一种局面。任建文的五行仙针对付被控制的人还有效,但如果是被占据,就算五行仙针也未必能将他逼出来。只要他能一直呆在这个身体里不出来,不信任建文还能亲手毁掉自己的身体不成?
看着云羽裳,心里却想起任建文的种种令自己狂怒的事来,不禁露出冷冷的阴笑。这个国家,这些女人,差不多已经是完全属于他的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如何使用任建文的法器,身上的神器也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但任建文却也同样奈何不了他,这是令他尤其自得的一件事。
云羽裳并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却叫许飞烟看见了——她一直在注意着这家伙的表情,现在看见那神态,心中不由幸灾乐祸,看来云羽裳终于要遭到报应了。她一直以来的倨傲都是建立在任建文的宠爱上,然而眼前这人却并不是任建文,她不倒霉才怪!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醒过来?”突然地,妖怪问了这么一句话。
云羽裳一惊,随即看着那妖怪道:“你怎么这么说?是不是这群女人跟你说了些什么?没错,这些日子以来我确实没有像她们一样天天在你旁边照顾着你,但是你至少也要想一想,既然你旁边的位置都被她们占据了,我还来干什么?!我心里对你的担心绝对不亚于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但你的心里却有几分是装着我的?现在竟然还这样说我,任建文,你到底还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女人?!”说着她泪珠滚滚落下,泣不成声。
这放在周围众女眼里,当然是再正常也不过的反应,虽然她们一直对于云羽裳的行为颇为困惑和不解,但到底是明白云羽裳对任建文的心意的,看她哭了起来,都不由同情起她来,纷纷向任建文道:“建文哥哥刚才太过分啦!怎么可以这么说羽裳姐姐呢?”
云羽裳的落泪倒也不完全是演戏,她本来是担心这妖怪怀疑她知道它的身份,所以即兴发挥了一下,但在说话时不免将眼前的妖怪当成了真的任建文进行控诉,心里酸涩,哪里忍得住哭泣。
那妖怪确实怀疑着,当时它是被打至重伤而失去了对云羽裳的控制,可以说它占据金立九世的整幕场景云羽裳都可能有印象——它没来得及对云羽裳做被控制时的记忆删除一类的清除后患工作,谁知道云羽裳会不会记得它在控制着她时的一切行为?而且当时任建文进入金立九世体内时云羽裳也在队伍中,难保她不知道一些端倪。听得云羽裳这么真情必露的一哭,它反倒释然了,道:“对不起了,羽裳,我以为你在恨我。”
“没错,我是恨你,恨你不但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还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随时送我回地球,等你身体完全好了,我就回地球,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向你低头的!”云羽裳越说越冲动,几乎真的把他当成任建文了,这让那妖怪暗中皱眉。“送她回地球”这件事在妖怪来说也容易得很,但如果用任建文这副累赘身体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不过它到底放下了心,云羽裳看起来是完全不知道它的底细的样子,她的表现让它完全不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揭穿了。
金弦等女随即用还不太熟悉的汉语安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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