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帝国……”少年轩辕岚的嘴慢慢张大,脸上流露出惊诧的神情,“今年是玄武历一二三二年,炎黄帝国已经过去六百多年了,老爷爷,你在骗人。”忽然,少年想到一个可能性,小嘴翘起,满脸不高兴的说道,“老爷爷要是不愿意为轩辕岚讲故事就直说好了,干吗要骗我?”
“我真的是炎黄帝国末年的人。”老人脸色不变,淡淡的说道。
“不可能,炎黄帝国是六百年以前的事情了,老爷爷要真的是那个时候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轩辕岚面前,还在和轩辕岚讲话?”少年不高兴了,大声的质问着。
“我没有出现在你的面前,”老人背起手,在原地踱步道,看到少年脸上不信的神情,并还想开口争辩,老人抬起手打住少年的话语,“我真的没有出现在你的面前,而这里,”老人伸出左臂,指着四周道,“而这里,是你的识海之底,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得地方。”
看到少年有些变色的面孔,老人又加上一记重击,“至于说我,现在也不是在和你说话,而是我的灵魂在和你交流,可以说,是我的灵魂钻进你的头脑内,正在和你的灵魂进行交流。”
轩辕岚此时已经完全被吓住,脸色发百,身上冷汗直冒,双腿不住的颤抖,对面的老人,竟然是一个鬼,这个想法一进入他的脑海中,便令他感到无比的恐惧。
“干吗这样害怕,我又不会要你的命,”老人露出初见时那和蔼的笑容,“相反,我现在恐怕命不久呓,”说着,老人抬起头,不知在看向哪里,口中兀自说道,“六百年了,我被困在这断崖下的天然大阵内,不得脱身,也不能超升,受了足足六百年的苦。要不是你阴差阳错的落下断崖,破除大阵,我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脱身出来,或者只能困死在那阵内,魂飞魄散吧。”
说着,老人将手放到面前,看着越来越清晰的显示出透明状况的身子,摇头道,“唉,即使脱身又能如何呢?已经错过了超升的时机,而我的大限马上就要来临,还是没有跳出魂飞魄散的结局啊……”
转头望向为老人哀伤情绪所感染的轩辕岚,老人笑着问道,“现在还想听我讲故事么?”
轩辕岚盯着老人许久,坚定的点点头,“我的愿望是走出这大山,到外面去见识各种有趣的事情,为了这个目标,我需要知识。即使你是个鬼,我也不怕,我还是要听你讲故事,讲外面的故事。”
“有志气,”老人闭眼思索一阵,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自语着,“反正也是即将随我消失的东西,而这个孩子在那百年一遇的时刻落下,从而破除此阵,说明你我有缘,罢,罢,罢,不如送给他吧,说不定真的会有用呢,就当作最后作一件善事好了。”
下定决心,老人向轩辕岚招招手,“来,孩子,你不是要听我讲故事么,到老爷爷这里来吧,对,到老爷爷这里来,老爷爷为你讲故事。”
少年轩辕岚兴奋的走过去,可是,当到达老人身边时,老人却作出一个奇怪的举动——向着他的身体前进,前进,即使已经很近了,老人仍然没有停住步伐,即使两个人已经贴在一起,老人还是在前进。最终,老人的身子在轩辕岚惊愕的表情中,走入了少年的身子。
当老人的身体一部分进入他的身体时,轩辕岚感到脑中多了许多东西,是片断,一个个片断,记载着不同的景色、事物,以及人。开始时还可以分辨出不同之处,到后来,随着老人的身体与少年的身体重合的部分越来越多,那片断流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块,逐渐成为一道光影,少年再无法抓住一个个清晰的片断,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接收。
最后一股片断流也进入了少年轩辕岚的体内,少年一睁眼,却发现老人已经不见,在这个被老人称作识海之底的空间内,只残留着老人的话语,“孩子,我走了,去完成生死的最后步骤,你我有缘,那些我毕生的记忆,算作是我送你的礼物吧,希望能为你的人生带来更多的精彩。”
“老爷爷……”轩辕岚大叫一声,猛然之间,他发现,他的眼睛竟然看到了光亮,不仅仅是光亮,他还看到许多人围拢在他的身边,而他自己,则好像是躺在一张床上。
“醒了,醒了,到底是龙先生,果然医术高明。”一些模糊而欢快的声音在耳边环绕,却逐渐远去,少年又一次陷入昏睡之中。
老人沧桑的一生,不是轩辕岚在一时半刻之间可以消化的,大略在脑中闪过老人一生的经历,少年轩辕岚只能找出几个对于现在比较有用的知识而已。这其中,便包括了玄玉决。老人本是文弱书生,却能游历四方而平安无事,一方面托赖于精明的头脑,另一方面,便是得益于老人得自上古书籍之中的这套武功秘诀了。
功诀很简单,短短五百字,却极难理解。好在,少年此时不单单得到了全部功诀,额外还有老人百余年修炼心得附送。这可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没有一丝一毫保留的经验,会令初学者少走多少弯路?仅此一样,轩辕岚就已经非常满意。
有了这些记忆,平白得,轩辕岚心中突然之间多了些许沧桑感,虽然许多事情其实并没有经历,但此时的他,再回身看周围事物,竟生出一种久历世事的老人看待年少孩子们的感觉,很多原先并不能看开、想通的事情,这时在他瞧来,是如此幼稚可笑,如此的不值一提。
“父亲需要人照顾,我那时还小,也不能总是依靠李婆婆,况且李婆婆的身子当时并不好,小孙子又刚刚出生,总在我家作保姆,也不是长久之计。既然父亲能够娶她,就说明对她的身世和人品有所了解。只从父亲和韩飞燕婚后,并没有将韩飞燕带到父亲当差的县城一件事看,便可以知晓,父亲这次结婚,主要还是为了照顾我的需要。”
少年轩辕岚脑中静静的思考着,除去那些幼稚的敌对情绪,冷静看待父亲的第二次婚事,他竟逐渐理解起那个名叫轩辕维、被他成为“父亲”的中年人。
“而这个韩飞燕自从嫁入我家后,一直努力当好一个母亲,对我从不打骂,就是我冷言冷语的讽刺她,骂她,也都默默忍受,更不会向父亲抱怨什么。我怎么就好像瞎了眼睛一般,对这些熟视无睹呢?”
轩辕岚自嘲的询问自己的良心,其实,他也明白,当时的自己,所追求的是父亲的爱,而韩飞燕的加入,好像夺走了原本应该全部属于他的父爱,所以,那时的轩辕岚才分外不能容忍这个年轻女人的加入。
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娇俏的玉脸,正是继母韩飞燕那不过双十年华的美丽娇容。轩辕岚心中暗叹,经历这次生死边缘的挣扎后,再看到这张美丽芳容,竟是如此感动与亲切,再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愤恨之情。
看到还醒过来的轩辕岚,韩飞燕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但是,这种神情很快被一张毫无表情的、冷漠的脸所代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么?一定饿了吧,我去拿粥来。”说罢,也不理少年的反应如何,女人转身走出房间。
侧了侧头,看着消失在门口的美好身影,心中苦涩,轩辕岚明白,这个女人之所以会将自己装扮成漠视的表情,完全是他逼出来的,是两人之间那无声战争的后果。
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轻轻将房门打开,韩飞燕闪身进来,又快手快脚的将门阖上,吹拂着手中的瓷碗,“来,吃点吧,都一个月没有吃东西了,不吃点身体会受不住的。”说话间,用汤勺盛了一口热粥送到轩辕岚嘴边。
明白女人话语中威胁式口气只是为了刺激自己吃饭、不要赌气,轩辕岚张口含住送来的热粥。烫的?算女人出去的时间,应该刚好是到厨房一个来回。他心中恍然,定是韩飞燕将粥熬好,再用木炭慢慢温着,由此看的出女人的细心。
吃饭之间,轩辕岚偷眼仔细注意女人的眉眼间,那难掩的倦意,以及用水粉盖住的两圈黑影,水粉擦的不匀,有些地方甚至没有盖住,看来补妆十分匆忙。这些竟在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女人,一个正处在爱美年龄的女人身上出现这样的疏漏……
唉,多贤惠的母亲呀,虽然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妇人,没有真正成为母亲。可是轩辕岚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怀孕了。家里不是应该还有一个人么?怎么不见那个人来照顾自己?他用眼睛四下扫视,希望找到轩辕维那仍强健的身影。
“在找你父亲么?他十天前被来县令派人找走,说是要收秋粮,衙门里离不开他。”看见少年的眼睛里失望的感情,韩飞燕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一勺热粥吹了又吹后送到轩辕岚嘴边。
知道身为清水县钱粮吏的轩辕维平日里便十分忙碌,此时不在家中也是正常,轩辕岚不好说什么,谁让他们家作这个小吏已经足足五代,手中握有至关重要的那本鱼鳞册。而这鱼鳞册,便是朝廷向各户农家征收钱粮的依据。
“……你……啊……不……姨……姨娘……”轩辕岚回到此时最为现实的问题上来,为了处理好与眼前继母的关系,他开始轻轻斟酌着措辞。
“你……你叫我……什么?”惊喜的女人,话语气里三分震惊三分不确定四分欣喜,手中端着的瓷碗轻轻颤抖起来,“你……你能再叫一次么?”不敢肯定的追问着,“你叫我……”
“姨娘,我不能称呼你为母亲,就叫你姨娘,可以么?”半躺在床上的轩辕岚,镇静的看着女人,他知道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可……可以……当然可……”年轻的女人已经说不下去,眼睛里开始潮湿,一些东西要滑下来。两年了,两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不单如此,这句姨母的称呼,意味着,自己终于得到了眼前男孩的认可,终于融入了这个家庭!本来还有些害怕,不知道这对自己如此冷淡的男孩,会对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怎样怎样,现在看来,担心已经没有必要了……
这样想来,女人觉得自己很自私,脸上有些热热的。那毕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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