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普笑得接不上气来,指着他喘息道:“我看不是你的战马不行了,而是你这身肥膘太重了,战马载不动你了吧!”
见众人又是狂笑,恩里克恼羞成怒地道:“谁敢笑!谁再笑我就和谁绝交!”
张凤翼摆手制住众人道:“好了好了,大家别笑了,咱们还有正事要说呢!”
众人这才渐渐止住笑声。
张凤翼待大家静下来后说道:“西蒙根本没打算往北边来,所以也没有调拨军粮的计划,他命令安东诺夫收编好部队后,引军向南到大荒甸与九师团会合,那里还驻有四军团的军团部。”
帐里静静的,所有人都注视着张凤翼。
张凤翼沉吟了一下,环视着众人道:“我们详细审问了四军团的营区分布情况,虽然几个师团驻扎靠得很近,但并不是无机可乘的。西蒙不是要我们向南与九师团会合吗?我们便将计就计,去‘拜访’一下军团长大人!再顺便向他要些粮食。但在我们去‘拜访’军团长大人之前,一定要先稳住他,不能让他对我军的动向有所怀疑。”
说到此,张凤翼把眼睛转向恩里克道:“军法官大人,眼前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就是要让那个安东诺夫写一封亲笔信,向西蒙报报平安,就说已经顺利接收了部队,正在率部回转向大荒甸靠拢。”
恩里克皱眉为难地道:“凤翼,这事有些难办,咱们到现在还没真的动刑,这么大的事不来硬的,那个安东诺夫恐怕不会轻易就范。”说罢请示地看着他。
张凤翼沉吟一下道:“大荒甸是军团部所在地,周围肯定布满斥候,大股人马是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骗住西蒙,让其不予防备,是我们唯一的可乘之机。这封平安信安东诺夫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你要想尽办法逼他写出来。”
“那就只有撕破脸干啦!”恩里克把牙一咬,狠声地道。
张凤翼摇头笑道:“动刑不是上策,再怎么说咱们并没有叛乱,见血的事将来是要算帐的,你先尽力吓唬吓唬他,不行了再说。”
“啊?!将来还要算帐?凤翼,我一切都听你的,你可别害我啊!”一听要“秋后算帐”,恩里克脸色马上变了。
张凤翼似笑非笑地瞅着他道:“看把你吓的,这才到哪儿啊,咱们接下来连军团长大人都要得罪呢,一个安东诺夫算什么。你放手干吧,只要不出人命,想怎么着都成。”
※※※※
熄灯前,张凤翼带着阿尔文与多特最后一次巡营,妮可也跟着。他们围着营区转了一遍,检查了所有哨位,各部秩序井然。
于是,张凤翼领着三人往回走,此时官兵们都入睡了,营区里静悄悄的,军靴踩在干枯的草梗上,发出“卡卡”的微响。天空中明月高挂,照得一排排一列列的毡帐像落了一层白霜。
由于月色明亮的关系,阿尔文心情十分好,口中喷着白色雾气道:“凤翼,这天气可真的冷,你看都能呵出白雾了。要是再冷些,睡帐篷里怕也受不了了。”
多特缩着手抱怨道:“就是啊!我现在就觉得冷得睡不着觉了,夜里把所有东西都裹在身上还不够用。”
张凤翼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转头笑道:“这是好事呀!这说明咱们有希望活着回家了。这寒冬咱们受不了,腾赫烈人也不是铁打的,能好到哪去?等部队出现大批士兵冻伤的时候,这仗就打不起来了。”
多特拍手道:“要真这样就好了!这荒凉的鬼地方我是一天也不愿待了。”
张凤翼瞥了一眼妮可,若有若无地笑道:“呵呵,多特,你嫌这里是鬼地方,可有人不嫌啊!不但不嫌,还打破头来抢呢!”
妮可冷笑一声,撇嘴道:“哈!真是鼠目寸光啊,你可把我们腾赫烈帝国想得小了!这里不过是正餐之前的开胃甜点罢了,将来太阳所照之处都是我们腾赫烈帝国的领地,天下万邦都会匍匐在我们勒卡雷元首的脚下,一个袤远算什么?我们腾赫烈铁骑顺便就占为己有了。”
张凤翼摇头,咧嘴笑道:“呵呵,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别的不说,就说你们选的出兵日子吧!秋天南下,等冬天冻得在荒地里待不住时再乖乖的回去,摆明就是打秋风的小贼,掳掠点粮草资财回去凑合着过冬而已。”
妮可一下子火窜上来了,玉色面颊罩上了一层玫红,冲着张凤翼挥动粉拳道:“瞎说!我们秋天出兵不过是因为羊肥草盛,方便部队给养罢了,收拾你们汉拓威人哪用到拖几个月?等着吧,不出十天就会有你们北面主力战败的消息传来。”
张凤翼哼了一声,撇嘴嗤笑道:“我们三路大军呢,你以为你们击破一路就算完了?我们后面还有坚不可摧的要塞呢!要塞里储存了吃不完的粮草。其实西蒙虽然私心自用,倒也不是全没脑子,我们根本不必理会腾赫烈人,只要待在要塞里烤火聊天就行了。到了大雪陷得战马迈不开腿的时候,你们自然会乖乖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的。”
“我们才不会撤退呢!不达目的我们誓不罢休!”妮可扬着两拳示威地尖叫道,她对双边军势的了解比不过张凤翼,一时想不出好辞反驳,气得俏脸铁青,“哼,话说回来,你们还以为你们算是汉拓威军吗?恐怕你们的军团长不这么看吧,我倒十分期待看到你们这伙叛乱军的下场,看看汉拓威人是怎么处置煽动军队哗变的首犯的。”
“哈!”张凤翼仰面大笑一声,“那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吧,你会看到我们立功受奖,升官发财,越活越滋润的。即使万一我们迈不过这道坎儿了,我们还可以把手上某个姿色还过得去的女孩送给战区参军司的某个糟老头子享用,那老头子尝罢鲜儿心里一高兴,兴许就对我们网开一面了呢!”
“死汉狗!我和你拼了!”妮可尖叫一声,屈着手指朝张凤翼脸上抓去。
张凤翼仰身躲开妮可的指甲,抬手抓住了妮可的两腕,咧嘴笑道:“怎么,理屈辞穷了就动手吗?真是典型的腾赫烈风格啊!”
妮可挣了两挣,挣不开张凤翼的双手,低头张嘴,一口狠狠咬在他的手腕上。
“啊!”张凤翼吃痛,松开了手。
妮可两手死死抓着张凤翼的胳膊,死咬着不松口。阿尔文与多特连忙抢上前相帮,但妮可不松口,两人也不能硬拉。
阿尔文手忙脚乱地劝道:“妮可小姐,有话好好说,凤翼本来只是开玩笑的,你何必当真啊!”
多特也忙不迭地道:“对啊!妮可小姐,快松开吧,这样闹下去,把帐篷里睡觉的弟兄们都吵醒了,被大家看见了就不好了。”
张凤翼咬牙忍痛,低声威胁道:“死丫头,你快松开!再不松我不客气了!”
“你们这是在干嘛?”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四个人一下子停住扭打,齐齐回头。只见军法官恩里克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妮可听到声音,不甘心地松开口,站到了一边,张凤翼一看手腕,手腕上两排清晰的齿痕,已经咬出血了,他怒视了一眼妮可。妮可眼角飘着泪花,既委屈又愤然地盯着张凤翼。
张凤翼恼火地道:“看我干什么!被咬的可是我,别装得一副受气的样子。”
阿尔文慌忙钻入两人中间打圆场,“打住!打住!都别再吵了,为了两句玩笑,争什么闲气!从现在起你们俩都不准说话,闭上嘴冷静冷静。”
恩里克走近张凤翼,探头探脑地瞅着张凤翼手腕上的齿痕,笑嘻嘻地道:“呵呵,什么事把妮可小姐得罪成这样?说一说,我给你们评评理。”
张凤翼瞪了一眼恩里克,把受伤的手腕背到身后,脸上没好气地道:“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有什么事?”
恩里克收起笑容,换上一副苦脸,“凤翼,我倒是想钻进毯子睡大觉,可那安东诺夫死活不肯就范啊,我看不来硬的是不行了。”
“我不是说了吗?你想怎么整就怎么整,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张凤翼道。
恩里克吭吭哧哧地陪笑道:“这个,我想了半天,兹事体大,这事还得你亲自坐镇才行,要不你亲自去看看?”
张凤翼瞅着他笑道:“看来我‘秋后算帐’那句话是说错了,弄得你现在什么事都不敢放手做了。”
恩里克马上脸红否认道:“哪里,才不是呢,我是没办法才来找你救急的。”
张凤翼也不与他计较,抬手道:“走吧,看看去,我看这家伙不像个带种的人,怎可能突然硬起来了呢?”
恩里克大喜,前头引路。
张凤翼回头对阿尔文道:“你俩带着她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张凤翼话音刚落,妮可就倔强地道:“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张凤翼不耐烦地道:“我们在审讯犯人,你也想尝尝动刑的滋味吗?”
“好啊,来吧,我倒要看看你叫喊动刑的样子有多狰狞。”妮可挑衅地逼视着他道:“我警告你,你不让我去,以后你也别想让我陪着你去巡营。”
张凤翼气得转脸不去理她,抬腿大步前行。妮可转头对阿尔文与多特挥手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大剌剌地跟在张凤翼身后。阿尔文与多特相对吐了吐舌头,齐齐跟了上去。
※※※※
一行人来到恩里克的营区,恩里克撩开一座帐帘,四个人依次进帐,恩里克最后合上帐帘进入帐中。
妮可一进来就后悔了,毡帐的空间虽然很大,但她却感到胸口压得透不过气来,毡帐中间燃着熊熊火堆,妮可却感到手足冰凉。
这里到处透着腾腾杀气,火堆上架着火盆,一堆火钳、铁签子烧得通红,几个膀大身粗的军卒赤裸着上身,每人手里都拎着沾水的皮鞭,阴暗的火光一闪一闪的,那几个军卒的表情如岩石般冷酷无情。
安东诺夫在众人环视之下,心惊肉跳地像只小鸡般缩成一团,看到张凤翼进来,马上窜起来道:“喂,你来了,太好了,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可警告你们,我是军团长派来的人,是你们的同袍,不是腾赫烈人。”
张凤翼还没开口,后面的恩里克已胖脸一沉。
两个军卒一左一右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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