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孔雀脚下明显迟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突然锁住玲珑咽喉,托着她倒退半步,石门就此落下将释儿和玲珑关在了密室中。
常琴扒着门上的小窗户,对着外面的孔雀着急大喊:“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关我们,你是不是和魔域有什么勾勾搭搭?”
很显然常琴是把他和黑曜联想到了一起,否则他怎么会单单挟持玲珑呢?一定是为了讨好黑曜。
可事实未必就有那么巧合,她的话显然是让孔雀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冷脸道:“我虽原先就做了黑市商人,现如今趁九天混乱又开了这‘东东来’,但好歹也曾是白帝座下弟子,怎会跟魔域的人勾勾搭搭!哼!”
见孔雀甩袖就走,常琴仍不死心地扒拉着窗户朝外张望,见外面只剩下夜明珠发出的幽幽光亮也只好作罢,扭头对释儿苦笑了一下,道:“虽然被关了起来,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能和你关在一起。”
释儿研究着棋子,似乎对被关起来的事情毫不在意,过了半响才理她:“那孔雀能带我们来此,原先可能只是以为我们是洌泫上神派来追查‘流光溢彩’可治瘟毒之事,所以带我们来此打算破财消灾,原是我大意了,一时高兴说出此物来自休与山。”
“那就对了!天律有文,九天上到上神下到散仙,有胆敢进入休与山,或亵渎休与山者,灭族!”
释儿接话道:“所以他是一时间慌了手脚原也是怕连累族人,所以才会把我们和这些棋子关在一起,置于他究竟要把我们怎么样,我看他可是要费一翻脑子想想了。”
“……能让我靠在你肩膀上睡吗?”常琴冷不丁来这么一句,真真吓了释儿一跳。
“不!……不好吧。”
“那我挨你近点,好不好?……”
见常琴往自己这边靠,释儿像个没出过门的大姑娘似得想躲又碍于面子。
常琴的模样恨不得掏心掏肺:“你都能看透那孔雀的心理,怎么就不明白我呢?这才短短几日,我就被关过两次,我……我心里慌得很……”
“等等!”释儿抬剑挡在她的‘进攻’,红着脸,说:“挨在一起可以,但要以剑为界。”
常琴撇嘴坐在他身边,挥袖打在‘巨阙剑’剑身上,不过她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也就乖乖地靠着墙根睡下了,她看着释儿熟睡的侧脸,心下感慨:‘男人就是和女人不一样,睡得真快。’
待常琴好不容易睡着了,一旁的释儿睁开双眼,他仅仅只是微微偏头看了看她印在墙壁上的侧脸,剪影绰约,无限美好,释儿没有多看,或是不愿多看,他又想起了洌泫上神的嘱咐,于是强迫自己闭上双眼,平复了又平复……
玲珑被孔雀带到寝室里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寝室里的装修俗到令人恶心,到处是金箔玉器,连窗棱上都是用各色宝石镶嵌出孔雀开屏的造型。
收屏,开屏,再拈羽翎;收屏,开屏,再拈羽翎;收屏,开屏,再拈羽翎……玲珑被他晃得都已经有呕吐的感觉了,爱漂亮的人她不是没见过,几百年来所遇之人中也就南虞那只骚狐狸将此发扬得登峰造极,眼前对着镜子不断搔首弄姿的孔雀却是这九天第一奇葩。
这九天还有谁会袒露元神对一面华丽却无奇的镜子自恋得问道:“魔镜啊魔镜,九天中谁最漂亮啊?”更让崩溃的是镜子里的自己又对自己做匍匐状,虔诚回道:“当然是我们的孔雀大人了!”
自恋完毕后,孔雀保持元神状态扑闪着翅膀跳到玲珑面前,瞧着尖锐的嘴巴,拔下一根羽毛在玲珑脸上乱划拉,其实在他看来这是在挑逗!
“你也是在前三天呆过的散仙,你说说看我的相貌和那些上神相比,是他们美还是我美?”
感到脖颈间被孔雀毛尾端锋利的枝干所刺,玲珑白眼一翻,大义凛然道:“你还是杀了我吧。这时她突然想起释儿总说实话的毛病,眼下终于明白原来说谎话是多么内伤的一件事情啊!
孔雀倒是没伤她,收回羽毛又插回身上,抚了抚那一处羽毛,感叹道:“我一生当中都在追寻着美好,你这种凡夫俗子怎能体会……”
玲珑哼笑一声,道:“我是体会不了,不过等你变做一摊死肉,我倒要看看你的羽毛还能艳丽几时?!”
57第55章
“是,是;是……你们是司刑上神派来的;像我这样的散仙,怎么能得罪得起?”孔雀挑动着他圆眼睛上的白毛;砸吧着长喙尖声尖气,道:“但你也别忘了现在是什么局面!中天沦落,你以为谁还会来救你们?!”
玲珑想了想,道:“你猜得没错,我们的确是司刑上神派来寻找治疗瘟毒良药的;对于什么休与山的只是我那位小兄弟自己的联想,他出世不久,世事不通,对你的态度的确有些过激了,我们不求别的,只就能顺利收集到足够的‘流光溢彩’,好早早回沈天交差。”
“你这些话,倒是中听许多。”孔雀面上略有缓和:“其实这也不难,只要拿来足够多的珠宝,你刚才在密室里看到的‘流光溢彩’都可以给你。”
玲珑微微一笑道:“其实我那小兄弟会有如此联想,也是在情理当中。毕竟九天早有传说,休与山上古神帝台的棋子遍布满山,说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因那里只有天帝一人去得,所以更是传得神乎其神的,据说只要能得其一颗含在舌下便不会受到任何邪毒之气的侵蚀。”
孔雀眯起了眼睛。
玲珑又道:“据说那棋子有五种颜色并带有斑纹,和你那‘流光溢彩’的确是……像啊……”
先给个蜜枣,再给个棒子,孔雀昂首收尾倒要看看这小姑娘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绝不是多事的人,现在减天之上有好些上仙上神正饱受瘟毒之苦,只要你能把那些‘流光溢彩’斤数交与我们,让我们回去交差,我们自会给这些东西安排个出处,也会为你讨份恩典,说不定你就可以自此飞黄腾达,身居要职了呢!”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果然是从沈天来的,虽说是个小丫头,但也挺懂得恩威并施的。
玲珑已从他眼中看到明显的动摇之色,但孔雀却是个不甘心低头的主儿,他将两个大翅膀背在身后,扫动着湖蓝色的尾巴,故作神秘道:“让我考虑考虑。”……
入眼尽是红色,带着身体的热度似烟似雾湿湿地向自己覆盖而来,梦中的他挥舞着‘巨阙’,巨阙散发出的强大破坏力几乎让他无法控制,他不知道自己想杀谁,愤怒和绝望就淤积在胸口急待释放,他想停下脚下的步伐,但他停不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在追逐着什么……
‘巨阙剑’突然受到阻力刺进铠甲、剥开血肉,血似得浓雾渐渐散去,那个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看清了他的面孔,那是一张鲜明的面孔,没有死亡的痛苦,唇角的笑意为他身上不断喷涌的鲜血画下了最美丽的符号。
可他却尖叫着失去了所有……不断地尖叫……
常琴被卜解释的尖叫声吓得惊醒,她推醒满头大汗的他,问:“你怎么了?好吓人!”
释儿不知道自己有多吓人,但他知道自己的双眼有多么的酸胀,里面一定充满了血丝,他捂着自己的头,镇定了许久才回道:“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常琴好奇得睁大眼睛,她自己就从来没做过梦,梦是什么样子的?难道很可怕?
“……是战争!”释儿努力回想着,这是他唯一可以明确的。
“噢,那就对了!……我父皇说,咱们神仙的梦都是有预言性的,也许你正梦见和魔尊斗法呢!”常琴越说越来劲儿:“怎么样,你们谁赢了?”
“……我刺中了他。”
看他面露痛苦之色,但常琴还是想知道得不得了,恨不得把释儿的脑袋给剖开,自己伸着脖子看个明白“那他死了吗?”
“应该……死了吧……”释儿心想,没有谁能抵挡得了‘巨阙剑’的威力,更何况在梦里自己是一剑贯穿了他!
“太好了!”常琴欢呼一声,满心欢喜父皇的心病终于可以了结,于是又关心起其它来:“魔尊长得怎样?我听说他是九天上下最美的人,但我也听有的人说他长得奇丑无比!”
释儿越是往深的想越是头痛欲裂,却怎么都回想不起来自己在惊醒之前看到的那张面孔,他更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尖叫着醒来。
“……忘了。”
闻言,常琴瞬间变成泄了气的河豚,耷拉着脖子道:“先不管什么魔尊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出去吧。”
“你听,有脚步声,有人来了。”释儿闭目养神道。
果然不一会,面前的石门再次打开,常琴看到孔雀和玲珑一起走了进来。
孔雀双手交叉在腹前,这样的姿势就算是化作人形的他依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只孔雀或者是只鸡,他侃侃而谈道:“我虽是小小散仙,虽被赶出师门,虽爱财如命,但是从未想过和魔域之人同流合污。”
释儿道:“既然决定了,那就早些放我们出去。”
“你说的对,我已经决定了!”孔雀说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突然一把将毫无防备的玲珑推向释儿和常琴,哐当一声门瞬间被关上,孔雀透过小窗看密室内的三人。
“你什么意思?”玲珑完全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他不是已经被自己说服了吗?!
“你看看这个。”孔雀从小窗投入一张画卷。
玲珑捡起展开,看到上面的画像后又将它弃在了地上,释儿捡起展开仔细看了一遍,道:“他发了告示,要找你。”
孔雀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从窗口处传来:“这女人明明是魔尊爪牙黑曜的女人,你们三人居然还敢冒充神官!”
“等等,玲珑明明是被黑曜绑了去,绝非自愿,她是我和卜解释在寻找治疗瘟毒时救下的,所以黑曜才会通缉她!”常琴用胳膊撞了一下还处于发愣状态的玲珑:“你说句话啊!”
“我现在不想听你们的说辞。”孔雀用他那深邃的红眼珠子打量着里面的落网之鱼,道:“我虽然打不过你们三个,不过把你们一直关在这里还是能做到的。”
见他要走,释儿突然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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