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万一,家里头再出些事可就要手忙脚乱了不是?”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威胁,杜小鱼现在终于明白林嵩为什么要她见她们二人了,铁定是跟杜显被打有关,这阮玉跟面前的唐夫人莫非是永定伯的哪门亲戚不成?
她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谢谢二位好意,家里事我暂且还能照看。”
看她固执,唐夫人想起此次来的目的,压低声音道,“李大人被人打伤了你知不知道?差点断了一只手呢。”
“啊”杜小鱼惊呼一声,“什么时候的事?”
看她终于惊慌起来,那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下眼神,阮玉说道,“是半个月前的事情,还是我家老爷听五城兵马司的人说的,幸好李大人习了武功,不然……可谁知道呢,我家老爷都感慨李大人这桩差事不好办。”
想到他受伤,杜小鱼的心揪成了一团,胸口猛烈的起伏着,握住椅子把柄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彩屏忙上去轻声安抚,“夫人,大人既然没有告知夫人,肯定不太严重,再说,也是怕夫人担心,您可千万不要着急。”
阮玉唯恐杜小鱼还不慌,尖着声音道,“有次吃饭还差点被毒死,防不胜防。”
她耸人听闻,彩屏怒气冲冲的瞪过来,“丁夫人还请您小心说话,我家夫人受不得刺激,这万一出事可是你来负责?”
出事了才好呢,一箭双雕,阮玉眼眸微微眯起来,冷声道,“你家夫人面前要你多嘴?”
“彩屏。”杜小鱼摆摆手,深呼吸了一口气。
彩屏退到身后,但眼睛还是盯着阮玉不放。
“咱们言尽于此。”唐夫人见目的已经达到,笑着道,“李夫人要当心身体啊,咱们还是不打扰了。”
“是啊,唐夫人你一会儿还要进宫,敏妃娘娘怀有龙子,是该多去看看的。”
两人说着就告辞走了。
二人这一趟来,再仔细想一遍,乃是赤luo裸的威胁,其目的就是想逼着她写信叫李源清回来
杜小鱼伸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深思。
林嵩这会儿进了来,哼了声道,“那二人双簧唱完了?”
“她们说源清受伤了。”杜小鱼脱口而出。
“哦?”林嵩面色也是一沉,但随即又道,“要做成大事,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他十几年南征北战,自是勇武非常,可看到杜小鱼的表情,只好道,“源清那么聪明,肯定会保护好自己,你大可放心。”
她这几日本来就担心的很,如今听到他受伤,岂是说放心就能放心的?
“也许是假的也不一定,故意说来吓唬你。”林嵩嘿嘿一笑,“小鱼,你胆子一向很大,可不要中了她们的计啊。”
可看样子不像是吓唬人,后面阮玉说的中毒倒可能是假的。
见她仍是担忧,林嵩说道,“他们一计不成又出一计,只怕是没有后路可走了,不然怎会派出永定伯的外甥女前来试探?我看过不了多久,源清只要坚持下去,凯旋归来是迟早的事情。”(未完待续。)
正文 第304章 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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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重聚
没想到唐夫人是永定伯的外甥女,他们这样先是殴打人威胁,又来吓唬她,把李源清的环境说得如此恶劣,看样子真是被打到了痛脚。
可最后说的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杜小鱼看着林嵩,“敏妃娘娘跟永定伯也有关系吗?听说怀有龙子。”
林嵩的面色不由沉了下,他昨晚去会了几个官场的老友,倒不是有重新入仕的想法,但免不了还是会说起当今朝廷的形势。
敏妃是唐大人的表亲,跟永定伯也算扯得上关系,前几日被御医确认怀了孕,圣上龙颜大悦,自嘉熙五年到嘉熙十八年,他再也没有添过儿女,如今敏妃有喜,那是天大的喜事,宫里头大肆庆祝,连十几年没有开过的宝灯楼都重新点亮了一回。
由此可见对敏妃的宠爱。
看林嵩的表情,杜小鱼心里咯噔一声,这么说来,那二人说这一番话是加深威胁,既然敏妃圣眷正隆,永定伯一事指不定就会有转机,也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若是官家到时候又改了主意,那源清他做这些事……”
林嵩略一沉吟,“长兴县去年因雨水歉收,收成极为不好,是以才会欠下税银,若其中明明朗朗,圣上定然不会追究,因这些田地虽是御赐给皇亲国戚,王侯公爵,但租种此地的乃是普通的农户。圣上体恤百姓疾苦,免这些田地的赋税便是造福于百姓,然而,若事实相反,百姓卖儿卖女,家破人亡,却只为上交那一笔税银,那又该如何?”
杜小鱼倒吸一口凉气,“那些人胆子真那么大?利用圣上的善意来填补自己的腰包不成?”
“可不是么。”林嵩冷笑一声,又意味深长道,“他们也不看看自个儿现在的处境。”
当年先皇去世后,圣上尚且年幼,一直是由皇太后把持朝政,即便圣上成年,有很多事情也都是要去请教皇太后才得以实施的,这种形式一下子持续了二十年,可皇太后终究会变老,很多事情自然要跟着改变。
“既然舅父笃定的话,那我就放心了。”杜小鱼呼出一口气。
“也不然,很多事朝夕之间就能倾覆,但要做成大事,总不能计较的十全十美,若是如此,什么都想着保全,还不如两袖清风,就此离开官场。”林嵩发出感慨。
这是一种觉悟,杜小鱼相信,当年要不是李源清母亲身死的缘故,林嵩是断不会辞官的,但如今看来,他也一样适应的很好,果真是个宠辱不惊,少见的英豪。
“不过,我信还是要写的。”杜小鱼笑着走到书案前坐下。
林嵩点点头,“好,你写罢,我去看看杜老弟去。”
彩屏在旁边磨了墨,她略略想了想,就提笔写起来,洋洋洒洒竟然写了六七张,把家中大大小小事情都说了个遍,又说舅父已经来到京城,叫李源清不用担心他们,最后交给家里经常送信的小厮快马加鞭送去长兴县。
她相信外面一定有人盯着他们家的举动,这封信送出去,那边恐怕又得猜想了。
过了一阵子,杜显的伤稍微好了些,可以在院子里慢慢走动,而赵冬芝这时候也来了京城,想看看未来的儿媳妇。
杜黄花安排了一下两家见面,出乎意料,赵冬芝竟然对司马静十分满意,毫不挑剔她商人出身,早就把以前娶个官宦小姐当儿媳的想法丢到了脑后,拉着她问长问短,说不出的喜欢。
几日后,还在念念叨叨。
“这婚事可得早日定下来,那姑娘实在太讨人喜欢了,姐你说是不是?哎呀,对人又亲切,我跟她提了下来之前小荷肚子不太好,我就晚来了几日,你看昨天就找人送过来这么一个好东西。”她摸着小巧的白玉观音,“那法空寺的主持开光过的玉观音,可了不得,小荷戴着肯定好,保不生病的。”
赵氏也是眉开眼笑,她们姐妹俩总算有个一致的时候,看来这次黄立树的终身大事总算是有着落了。
“反正司马家也有这个意思。”但赵氏却不太愿意在这忙乱的时候再添一桩事情,可又不好直接说,总不能阻他们好事。
赵冬芝总算还有点眼力劲儿,看看杜显,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夫这还伤着呢,再说,源清也不在京城,等会儿倒也行,要不就等咱们小鱼生下孩儿好了。”又盯着杜小鱼的肚子瞧,左看右看道,“倒是跟晓英的肚子差不多,有没有叫大夫把脉看看?”
“这孩子不让,说生下来才有惊喜。”赵氏笑道。
“你这孩子就是不一样,还惊喜。”赵冬芝摇着头,“你生下孩子,不管男女,姐跟姐夫都得大喜,受惊就不必了。”
几个人听得都笑了。
唯有杜显看着前方叹气,心道李源清怎么还不回来,这一晃眼就得秋天了啊。
最近杜小鱼感觉自己做什么事都有些力不从心,总是感觉到累,有时候坐着看看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好几次都是彩屏怕她着凉,给她盖上一条被子才弄醒的,随后便去床上躺一会儿。
脚也开始浮肿,原来的鞋子完全穿不上了,都是赵氏给她重新做的千层底,又软又舒服。
她又胖了一些,这日散了会儿步,看天空碧蓝的像宝石一样好看,便叫下人把屋里的美人榻搬到棵大树底下。
正好遮蔽了阳光,她躺在上面看着苍蓝的天空,想起李源清,心里终究还是生出了一些埋怨。
对于生孩子,她不是不怕的,像黄晓英当年恐惧过的难产,她也一样会有,这儿不像未来那样发达,一旦在过程了出了什么错误,也许就再也无法弥补了,可这种担心她谁也不愿意说,能说的人,却远在天边。
难道他真的会等自己生了孩子才会回来吗?
这么想着,心里的酸涩一点点弥漫开来,说不出的伤心与难过。
树叶在微风中发出沙沙的轻柔的声响,她又开始觉得疲倦,慢慢闭上了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东西压在自己唇上的时候,她猛地惊醒了。
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肆虐,她刚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双手用力抱紧了眼前的人。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融入两人交缠的唇舌间,又一点一点被他吸允干净。
好一会儿,李源清才放开她,哑声道,“我太想你了。”
杜小鱼看清楚他,顿时心疼起来。
脸色发白不说,眼睛里还全是血丝,看上去根本就没有睡过觉。
“我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他又伸手抱住她,用脸颊蹭着她的发丝,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久太久了,久到他每一天都觉得是煎熬,走之前她的肚子才那么点大,可如今却膨胀了好几倍。
“是不是马上就能见到咱们的孩子了?”他蹲下来,把头贴在杜小鱼的肚子上,神情专注的聆听着。
那一刻,什么埋怨都没有了,他为了早些回来见她,憔悴成这样,杜小鱼笑着道,“是啊,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我名字都取好了。”他兴奋都抬起头,一副要跟她好好说的架势。
“你先去睡一会吧,一会儿爹跟娘看到你这个样子,不知道得多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