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榆虽十八岁不到,但她安千夜已然25岁,也是时候安定下来,过着比较平稳的生活。爱,轰轰烈烈一次便够,多了,承受不起。
看着眼前不一样的木青杏,她第一次,想对她掏心掏肺一次。
“姐姐,我注定是只燕雀,没有你的鸿鹄之志,我不在意什么王妃,皇后,我只求有一人,宠我,爱我,世间万物他都可以冷眼摧毁,却独对我一人关怀备至,只我一人,是不能触碰的痛。我知,这人,不是赫连青轩,也不是他赫连亦仁。但我也知,我夹在你们中间,苟延残踹,亦没有活路。皇上虽然一直被太后制住,但他终归是皇上,这么些年,他不着声色,一点一点从太后手里收权,太后却不自知,我便明白,皇上不是大家口中那般的昏庸无能,他只是仁慈,他只是不愿撕开脸皮。”
木青榆只是根据木青榆以前的记忆还有这段时间以来对赫连亦仁的了解小心翼翼地道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她不知自己说的是否正确,但看到木青杏眼里稍带震撼的神色时,她便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而木青杏,早在听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便已经无力的瘫坐倒了椅子上。她没想过,木青榆会这么了解赫连亦仁,她也没想到,木青榆会对这些这么的不在意。她忽然有了挫败感,她忽然觉得,也许有一天,她会输在她的手里,死无葬身之地。
“也许他不爱我,但我知道,他定会护我安全。他能为一个人将后位空了七年,我就知道他是至情至性的人,我便知道,只要他在意,只要他上了心,我便可以安好。与其被你们利用,我何不安安静静的待在皇上身边?”
忽然,木青榆就回过了头,看着木青杏,似乎在问自己,也似乎是在问木青杏。
木青杏微微拧眉,问道,“是吗?只求待在皇上身边,护你周全。可是,若是代价是要你杀了赫连青轩,你也义无反顾?”
也就这么一句话,真的问出口时,两个原本应针锋相对的女子,却忽然都安静了,似乎,这么一句话,都戳到了彼此心中的痛处。
见木青榆不答,木青杏忽然笑了。
她猜,木青榆做不到,她猜,这次对赫连青轩的刺杀,她又留了余地。于是,她轻蔑的对着木青榆说道,“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将你的想法强加到赫连青轩身上,否则,你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也许,你以为你是在帮他,也许,你以为你是在救他,但看在他眼里,你那是赤luo裸的背叛,你永远体会不到,他身上背负的是什么。”
“在承昱出生前,我还怀过一个孩子,你还记得吗?”说这话的时候,木青杏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这是一段不怎么好的记忆,。
木青榆皱着眉在回忆里搜寻,终于有了印象,她探寻着问道,“是不是后来在雪地里摔了一跤失去的那个孩子?”好像,那时候都七个多月了,爹爹说,是因为救治不及时,胎死腹中。差点,连木青杏也死了。
木青杏也随着木青榆的探寻,回到了那个寒冬,那场噩梦。
“那年浓冬,天非常的冷,可园子里的腊梅却开得异常的娇艳。那段时间,南方雪灾加剧,皇上日夜繁忙,没时间陪我。我央求着明月搀扶着去园林深处,天冷,穿了夹袄依旧冻得直打哆嗦,无奈,明月只好回去再给我取紫貂披风。我便一个人沿着湖游逛,多天的积雪导致路特别的滑,我一不注意,就掉到了湖里。尽管我会水,可冰冷刺骨的湖水从四面八方袭来,冻得我浑身没了知觉,加上七个月大的肚子,厚厚的棉袄,我负担不起,只能本能的呼救。”
“时至深冬,又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园子里没什么人,好在院墙的那边便是宫墙,当时正好碰到七王爷从宫里回府,他便飞身过来。我以为,他便是我的福星,你却怎么也想不到,那时的他,俨然是个阎罗王。”
木青杏的死灰的脸,空洞的眼神,再现了那时候的惊恐,随意搭在桌子上的手,开始轻轻颤抖。
她忽而猛地抬头,直直的盯着木青榆,近乎歇斯底里道,“你知道吗?他竟然含着笑站在岸边,看我在冰冷刺骨的湖水里挣扎,看着我一口一口的呛水。”
“我可以不折手段,我可以置他于死地,可是,我做不到看着他在我眼前死,但他却能,真的能。”
“明月返回来找不到我,四处大声叫唤,我想应,却被他以明月的性命逼迫。我不怕他杀明月,可我怕明月死了后,我便真的只能死在冰冷的湖水里,于是我咬着牙在不出声。直到真的就淹进了湖里,他才飞身离去。”
“醒来后,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我不敢告诉任何人,皇上是九五之尊,他娶我,气七王爷本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告诉他,我的处境只能更艰难。后来,我惜话费巨大的力气,填了那座湖。”
“木青榆,如果你要跟着赫连亦仁,我奉劝你,不要关心他的死活,你要做皇上的女人,首先便让他死,否则,你只会比他死的更惨。”
木青杏不说话了,她希望,自己说的这些能让她知难而退,木青榆却因着她说的话,想到了她对自己的恶劣。原来,她不是只对自己不好,她对他不看重的所有人都不好。忽然之间,大厅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娘娘,刚回宫了,再晚,就赶不上午膳了,照例,初一这顿饭是要去丹凤宫的。”门外,一直站在那的明月回过身,走了几步,细声对着屋子里的木青杏提醒道。
木青杏应了声,这才缓慢起身,明月见她起了身,手脚麻利的走了过来,替她抚平了衣角的褶皱,搀扶着她,朝屋外走去。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承受了多少苦难?才能如现在这般漠然,绝情。才会对他以前的挚爱如此残忍?
这一刻,她觉得,她从未了解他。
直到屋子外头,传来了马车离去时铮铮铮的响声,木青榆才回过神来。一转身,便碰到了从偏厅出来的弱水。
085 风云再起
085 再起风云
一抬眸,木青榆便与突然而至的弱水四目相对,她一脸平静,木青榆却被吓了一跳。
“木青榆,你错了,若你要安定,此生,除了二师兄,无人能给你。”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弱水便转身回后院,不容木青榆多问,亦不容她多看一眼。
原本弱水是不愿意说这句话的,可她知,不说,她会后悔。她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女子,亦不是那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糊涂人。她不会忘记,二师兄那时候说要娶木青榆时眼里流露的期待,亦不会忘记,木青榆伤他后,他在胭脂醉喝的烂醉。
只是,她终究不过是个渴望被爱的一般女子,她能对木青榆说这么一句话,却不能捂着滴血的心,细细向她解释,任她盘剥。
只得急急离开。
“喂”木青榆原意是想问她为何这样说,手一招,昨夜赫连亦仁给的三样东西猝不及防的从袖间飞了出来,凌乱的散落到了地上。几乎是同一时间,木青榆马上就扑到了那些东西前,手忙脚乱的将它们捡了起来,为了怕人看见,匆匆瞟了一眼的同时,胡乱的将它们塞进了袖间。
原本要迈出步子的阿四,下意识的停了下来,紧紧的依附着门的内侧,狐疑的看着慌乱的木青榆。
“是什么东西让她如此乱,如此顾忌?”此刻,好看的柳叶眉紧紧拧成了一个结,阿四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如苍鹰发现了美味可口的猎物般盯着她。
“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以后,阿四再小心的藏好,看着木青榆步子紊乱的去了后院,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出来,步履轻盈的跟着过去。
阿四本就是练家子,又加上刻意的小心,木青榆自是发现不了她的跟踪。
推开门,见身后空空如也,木青榆这才放了心,迈进了房间里,小心的掖好门。阿四浑身轻颤着贴着墙,屏住呼吸,直到听到了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这才吸了一大口气,再长长吐出,而后才上了楼,戳破了窗户上的窗花纸,偷偷的注意着里头的一举一动。
玉佩,地图,信?
阿四小声的呢喃,看着木青榆将那三件东西放在一个小小的棉布包里收好,浓烈的好奇充斥了她整颗心。
强制着将心里的念头压了下去,阿四轻轻下了楼。
两日后,正月初三,午后,冬日正暖的青州。
“驾,驾”
粗重的马缰,浑厚的声音在青州城里来回飘荡,铮铮的马蹄声让整个青州百姓都看到了张有得的焦急。
连着两日两夜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青州,连休息都来不及,直奔木府,骏马久未停歇,已有了不能控制之势,张有得也是有些疲惫,竟连奔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失了神。
“啊”伴着妇女的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还有小孩子的哇哇大哭声,骏马的铁蹄也看着就要从高处落下,直直砸向小孩那脆弱娇小的身子骨。
张有得回过身,猛地急拉住马缰,骏马一声长嘶,前蹄在空中挥动,后蹄已经还乱的乱走了好几步,小孩子害怕的闭上了眼睛,那个可怜的娘亲也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就连张有得,也于心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于是,三人都未见到,一道矫健的身形飞快的袭来,马蹄落下之际,小孩子已经安安稳稳的被卫影抱在了怀里。
“谢谢大侠救命之恩”
卫影才将小孩放下,小孩子的娘亲已经哭着扑到了地上,边感谢边磕头。
骏马上,张有得看了一眼非同寻常的卫影,眼里流露出赤luo裸的赞赏,在卫影也看上他之后,他这才别过头,对着地上的那个妇女说道,“管好你家孩子,下次再乱跑,便只有等死了”
然后不再看向那个对于他而言有着诱惑力的男子直奔木府。
卫影在青州待过将近十年,怎能不知晓张有得是奔着木府而去?再说,刚才他紧急的拉马缰,衣袂飘飞,他身侧,那枚红色的丹凤宫的珊瑚令牌已然露出了一大截,他自是知晓他的身份了。
慕容燕,木府……
能让慕容燕如此担心的,一个是怀宁王爷,另一个,恐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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