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走了,大人若早些时日来,可能就遇上了。”顾沫凌也注意着乔焕扬,她现在知道了,司瑜说管用是真的,她还真的有了个大靠山,不过,她也没想去打听司瑜的身份,不论他是什么人,都是她的朋友,这样就够了。
“可惜了。”乔焕扬有些失望,又问,“可知他去了何处?”
“不知,只说出来已久,可能回家了吧。”顾沫凌摇了摇头。
“哦。”乔焕扬有所了悟的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细细叮嘱道,“顾姑娘,此玉非同小可,姑娘当妥当保管才好,莫落入了肖小奸佞之手。”
“要是不小心呢?”顾沫凌惊讶的看着他,不就是一块能代表身份的玉吗?至于这么严重么?
“狐假虎威者,众多。”乔焕扬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再次提醒,“还请姑娘妥善保管。”
“放心吧,我从来没有把朋友所送之物乱扔乱抛的习惯。”顾沫凌失笑,不过,看乔焕扬这么郑重,她也不能不给面子,“今日劳累了,大人先歇着。”
乔焕扬再次亲自送她到楼梯口,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沉思着回屋。
这天发生的事,除了在场的和乔家随从,谁也不知道,顾家村的日子一样热闹的度过。
乔焕扬在顾沫凌家住了三天,才再次启程,顾沫凌给他们准备了许多干粮肉食,送他们离开。
这三天,那些黑衣人仿佛从来没出现过般,没有了踪影。
顾沫凌曾去顾一凡坟前几次,见那儿没有任何异样,才放下心来,顾一尘也还算好,虽然那天受了惊吓,回家后有些抱恙,不过,不到两天,他便恢复了,对那天的事,他也是缄口不言,他并不是愣头青,不晓世事,那乔公的身份虽然不明,可是他却仍看出了乔公的不凡来,那样的气席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不过,人家不说,他也不问,只是叮嘱顾沫凌万事小心。
这一日,顾沫凌再次往顾一凡的坟地走去,她总觉得那天那些人撤退的有些蹊跷,他们分明的看到了师父的墓碑,才惊惧撤退的。
难道,这些人也认识师父?可是,师父已然过世,剩下的不过是一捧黄土一块墓碑,能吓退他们么?
她隐约觉得,顾家村似乎被牵扯进了某个漩涡,却又觉得,顾家村似乎被人忌惮着。
师父,你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究竟是些什么?顾沫凌轻叹着,缓步进入林子。
忽然,她觉得附近有人,整个人顿时如被攻击的刺猬般警觉起来。
顾沫凌屏气凝神悄然接近,隐到了一棵树后,透过树隙往坟地里望去。
只见,师父的墓碑前,站着三个人,为首那人,白发及腰,身形颀长削瘦,空着白衣白靴,头上却戴着一顶斗笠,背对着她站在墓碑前,他身后两人则和那天的黑衣人一般打扮,此时,都静静的站着。
他们想干什么?顾沫凌顿时紧张起来,难道他们想对师父的墓碑动手?心念如电,她的手里已紧扣了银针,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毁了师父的歇身之处么?
挖人祖坟是要遭天遣的,就不怕报应吗?顾沫凌撇嘴,心里却是紧张的极点。
这时,那白衣人开口了:“传令下去,不许动顾家村一草一木。”
“主子,那她呢?”左边那黑衣人狐疑的问。
“你说呢?”声音冷冷的充满戾气。
“是。”黑衣人一惊,迅速低头。
“去吧。”风拂过,白衫微动,声音淡然如低语,却让黑衣人惊骇不已,两人再不敢吱声,同时朝着白衣人的背影拱手躬身,迅速消失。
不许动顾家村一草一木?他们是什么人?顾沫凌此时满脑子都是疑惑,却偏偏没地方寻找答案,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些人一定都是师父认识的,似乎对师父还极忌惮,可是,他们又为什么要追杀乔焕扬呢?
司瑜说乔焕扬还算清廉,那么,清廉之人应当是个好官吧?可是,师父也是好人啊,而这些人又似是极尊重师父的,可为什么这些人又要杀乔焕扬?
真的好乱,都说江湖险恶,以她看,这官场更是恶中之恶。
顾沫凌忍不住皱眉,有人说闯荡江湖豪气凌云,有人说当官进仕荣耀门楣,可,以她看来,还不如像她这样,做点儿小生意,当个小老百姓安稳。
此时此刻,她突然明白师父的用心良苦,他虽带着她们四处游历,却护着她们远离险恶,让她们回乡认祖,对她们隐瞒种种事,不就是想让她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么?
她不知道原来的顾沫凌有没有见识过那些险暗的纠纷,可她跟着他的那些年,虽面对过兵灾,面对过天灾,那些丑陋却是从没见过的。
那个人还站在墓碑前,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顾沫凌静静的隐在树后,看着那人,心想:只要他离开,她便不去管他。
以后,她还是顾家村里小小的村姑,还是乡亲们亲切称唤的七姑娘,过她的小日子,做她的小生意,待覃天大仇得报,便与他共同经营他们的醉桃源,过真正的世外生活。
“姑娘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一见?”可这时,那白衣人却开口了,他朗笑一声,声音颇为动人。
顾沫凌一愣,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没人。
“姑娘偷窥多时,不知梅某可入了姑娘慧眼?”那人再次说道,带着淡淡笑意,缓缓转身,面对的正是顾沫凌藏身之处。
却是个少年郎。
高手啊……顾沫凌心中警铃大作,她的屏气功夫也是极不凡的,居然被他发现了,还发现了好长时间了。
顾沫凌紧抿着唇,从树后慢慢走了出来,双手笼在袖中,银针紧扣,不敢丝毫松懈。
她冷冷的看着那人:“你是谁?”
他的斗笠压得极低,只能看到他笔直的鼻梁下,红唇如血,唇型分明,微微上扬,完美的下巴白晰如玉,自然下垂的双手修长如笋,此时,左手还握着一根通透晶莹的玉笛。
“梅若颜,见过姑娘。”他微笑着,语气仿若情人低语,拱手间,玉笛流光莹动,在他脸上隐隐流转。
“你在这儿做什么?”顾沫凌的眼皮莫名其妙的一跳,她不由皱了皱眉,冷声问道。
“姑娘不必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斗笠下,梅若颜笑靥如花,他轻柔的安抚着,“我只是路过,不会伤及此地的一草一木,所以,姑娘大可不必如此紧张,而且,银针太细,当心伤了自己。”
顾沫凌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人明明说话极轻柔,可她怎么就是觉得他很危险很危险呢?
“废话少说,你究竟是什么人?”顾沫凌紧抿着唇,手中银针扣得更紧,可心里却直觉得感觉到,自己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梅若颜。”他笑着,再次重申自己的名字。
197带着全家来赔礼
197带着全家来赔礼
一切,又似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人们下地的下地,出工的出工,摆摊的摆摊,各忙各的,仿佛,顾家村从来没来过任何人,又仿佛,任何的与他们无关的事都只不过过眼的云烟,笑谈一番,便消散无踪。
只有顾沫凌,却在夜静更深之时,屡屡想起那妖孽般的少年。
其实,他并没有说什么,甚至,他还反复保证不会伤害她不会伤害顾家村的一草一木,可是,每每想起他那柔媚的笑,她便忍不住冷汗涔涔。
梅若颜,究竟是什么人?明明是个绝色少年,却是一头银丝,明明笑靥如花,却能让人感觉到发自心扉的冷。
家里,默儿越做越俐索,丫环们也都渐渐熟悉起来,不用再吩咐便能很好的配合安排好家里的事,小厮和护院们也是各司其职,便是连顾行全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确切的说,一切已变得比以前还要好了,可顾沫凌和寻梅却仍放心不下,接连几天,两人都极警惕,每日屋前山后,从市集到岔道口,砖窖、训练场,一个不落的巡察好几次,寻梅自那天之后,便寸步不离的守在顾沫凌身边,她害怕顾沫凌再遇到那样的事情时,会没那么幸运。
这天中午,吃过了饭,顾沫凌正要去看童桦他们,虽然这几天那些人真的无影无踪了,附近也是风平浪静的,可是,谁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呢?所以,童桦那帮孩子也是时时提醒,让他们学会警惕。
只是,人还没出院子,便见村口吹吹打打的来了一队人,很快便到了她家附近。
顾沫凌的心一下子便提了起来。
只见,陈大春被人搀扶着走在最前面,边走边咳上几声,瘦削的身子微微佝偻着,这段时日不见,他竟苍老了许多。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和他容貌相似却极胖的中年人,腆着肚子,一双眼睛透着阴郁。
接着是陈逸轩,他一走近,那双眼睛便渴望的四下张望,直到看到顾沫凌身后的寻梅,目光便胶着了似的,再移不开半分。
他们后面,还跟着个中年人,胖胖的,笑眯眯的,像极了弥勒佛,他极有兴趣的打量着顾沫凌家的房子,边看边点着头,似是极满意。
再后面,却是个五花大绑的人,那人,正是前两次闹事的青年,他的脸已留下了一个大叉,嘴上被堵了块破布,眼中透着浓浓的怨恨,他的脚几乎沾不到地,身边有四个壮实的家丁拎着他,将他推搡了上来。
最后,除了吹吹打打的人之外,便是十个挑着箱子的家丁,每一个箱子都披红挂绿的,显得极是隆重。
可是,看到这些,顾沫凌的眉头便深深的锁了起来,她猜测着:难道这次又是来提亲的?
待到近前,陈大春一阵咳嗽,身边便赶上来一个人,冲着顾沫凌笑容满面的鞠躬:“七姑娘,我家老太爷和两位老爷特地登门拜访,不知道七姑娘可有空?”
“陈旺。”来的正是陈旺。顾沫凌惊疑的看着他,指了指那些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陈家三番两次的闹事,已将她的耐心消磨殆尽,她没有客气,直接就忽略了陈大春等人,问出自己的疑惑。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难道说,硬的不成,便想用软的来麻痹她们,然后好下手么?
“这些,都是我家老太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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