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我。”寻梅的声音轻轻在窗外响起。
顾沫凌总算松了口气,打开了窗户,两个人影飘了进来。
寻梅果然将覃勇找了回来。
“勇叔,你总算来了。”刹那间,顾沫凌的眼眶居然红了,“你快看看他吧。”
覃勇也是心急如焚,也顾不得什么,直接过去撩起了帐帘,握住覃天的脉搏,然后又翻了翻覃天的眼皮子,又细细查看了覃天的伤口和身体,才吐了口气,抹了抹自己额上的冷汗,说道:“万幸。”
“勇叔,如何?”顾沫凌紧张的看着他。
覃勇其实也只会把简单的脉象,会处理简单的内伤外伤和寻常小病,不过,比起顾沫凌和寻梅却是精许多,没一会儿,便检查了伤口,看过了寻梅拿出来的药,才确定说:“少主一路劳累,又加上受了内伤,又受毒刀,流血过多,余毒未清,才会如此,所幸,此毒又非稀罕之毒,少夫人处理的又及时,所以,只消退了烧,少主便无大碍了,家中还有些良药,我一会儿就去取。”
听到覃勇说无碍,顾沫凌心里的石头才算松了松,只是,看到如此模样的覃天,她心里仍是揪痛不已。
“勇叔,你们不是出远门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些刺客又是什么人?”顾沫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情原由。
覃勇站了起来,背着手站在书案前静默不许。
“勇叔,我知道,有些事不该过问,原本,我也没想打探你们的事,可如今,天哥受了这么重的伤,对手很有可能还隐在附近,我若再一无所知,岂不被动?”顾沫凌叹了口气,坚持想知道真相,“那些人,究竟是谁?他们为什么要下毒手?”
许久许久之后,覃勇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她:“也罢,如今事有突变,少主受伤,杜大哥下落不明,寨中只怕也已被人窥视,有些事,只怕少不得要麻烦少夫人周旋。”
顾沫凌和寻梅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疑:杜林下落不明?
“不久前,杜莫传来消息,说还有位小小姐幸存人世,少主闻讯非要亲自去寻,据我们所知,小小姐出现的地方在芙云镇,离此约有三个月的路程,我们日夜兼程,仅半个月,便到了一个小镇上,结果便接到了新的消息,说小小姐很可能在泽镇附近,于是我们便分成两路,杜大哥带人去芙云城,我随少主转往泽城。”覃勇似是陷入回忆里,脸色凝重,“可是还没到泽城,便又接到了消息,杜大哥等人被围截,一番恶战后,死伤过半,数人被俘,杜大哥则是被手下兄弟们拼死护着冲出重围,可是,却是音讯全无。”
顾沫凌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就是找个人么,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我们听到消息后,便知不妙,此次出行,只怕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很有可能,少主的存在已被那些奸佞肖小知晓,甚至有可能已派了细作混入我们当中,所以,少主与我便立即往回赶。”覃勇顿了顿,又叹了口气,苦笑道,“刚到览晖山地界,便遇到了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武功了得,少主担心家中出事,便让我先行,他带着人去引那些人,我倒是有惊无险回到家中,可是,却与少主失去了联系,还好,少主是被少夫人所救,否则,我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勇叔,你们说的奸佞,究竟是哪一个?”顾沫凌实在好奇,能把爪子伸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其势力只怕不是一般的大。
“当朝相国梅怀远。”覃勇平静的声音里,隐隐透露着恨意。
“……”梅怀远?梅如颜?不会是他们吧?顾沫凌沉默,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个银发的绝色少年,莫名的,一丝寒意渗入心底。
“那现在怎么办?”寻梅也是听得惊出一身冷汗,这什么官场,可比江湖更恶更混,她还以为,从此能安安稳稳的过平凡的日子,没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大山里,居然也能遇到这样的事。
“山上不能待了。”覃勇叹息不断,他定定的看着顾沫凌,“少夫人,小雅过门后,还请多多照顾,这丫头自小没了娘,又被我宠坏了,有时难免娇纵,还希望少夫人多体谅。”
“勇叔,那你们呢?”顾沫凌听得暗惊,这话听着不对啊,山上不能待了,他们又要去哪儿?
201温馨
201温馨
金秋十月,晴空高朗,微风拂过,在群山峰峦间形成深浅不一的微波。
顾家村的某一处,喜气洋洋的红,进进出出的人脸上挂着欢喜的笑,与人照面,出口便是吉祥喜气的话。
今天,是顾行正大喜的日子。
桌凳都是前一天祭土地酒时借过来摆好的,各种蔬菜肉菜也是早早拾掇出来的,此时,李氏的院子里,顾一尘和族中八位长老正品着茶吃着点心,与李氏的爹娘闲聊,顾言林兄弟三人正忙着招呼来往的客人,顾行周兄弟几个则在顾行正院中帮着整理迎亲要用的物件,徐媒婆今儿也着实打扮了一番,穿的极是喜庆,正夸张的笑着,和四位全福嫂嫂们说着话。
村里论有福的,除了村长家,还有谁家?
所以,这四位全福嫂嫂,便有顾一尘家三个孙媳妇,另一个则是路老的孙媳妇。
所谓全福嫂嫂,便是有儿有女,父母公婆皆在的有福之人,一般谁家娶新媳妇,都会请她们去布置新房,迎亲,新娘进门以后,还要帮着做甜汤。
这些事,顾沫凌都插不上手,她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等新嫂子上门后,给新嫂子送点心。
所以这会儿,她端了一碗红枣银耳汤悄然的回了房。
覃天在两天前便已经醒了,而顾承泽,则是在昨天中午带着护院们回来了,除了一应要用的食材,他也带回了陶大夫配置的药,服用三帖后,果然清了余毒。
“怎么起来了?”顾沫凌关上门刚进里屋便看到覃天披着外衣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不由微微皱眉,埋怨道,“这才刚好些,你就不能歇着么?
覃天放下笔,微笑道:“躺得久了,便想起来坐坐。”
“坐就坐吧,还写什么?”顾沫凌将碗放在他面前,夺下手中的笔,收起面前的纸张,还说只是坐坐呢,看看都写了许多张了,她不悦的睨了他一眼,“等你好,任你写个够。”
覃天目光柔柔的盯着她,伸手挽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膝上,低声说道:“是为夫不对,让凌儿担心了。”
“当心点儿,还有伤呢。”顾沫凌脸一红,却不敢狠推他,只好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先吃点儿东西吧。”
说着便要挣扎着起来。
覃天却紧搂着不松手,他以为昏迷前看到她是他的错觉,没想到却是真的,他几乎不敢想像,要不是她,这辈子早没有机会这样抱着她感受她如兰的气息了。
覃天紧了紧手臂,埋在她的肩窝处,心有些颤抖:“凌儿。”
“嗯。”顾沫凌又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失控了,可是,她也感觉到了覃天的脆弱,她没有动,很乖巧的任他抱着。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句话在覃天心里滚了又滚,最终吐出了口。
顾沫凌只觉心中一痛,下意识的反手抱住了他,这几天的煎熬早已让她明白,他已在不知觉间在她心里扎了根,她不是个矫情的人,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便不会别扭的不承认自己的感情,虽然做不到像李绚那样,但是也不会将覃天推出去。
“现在没事,就好了。”一句话,道尽她的无限担忧。
覃天的手臂再次紧缩,怀中人刹那的微颤,直直的传进他的心底,可是,他能说什么?保证不会有下次么?那是不可能的,原本就知道要走的路风险重重,他不可能放弃的。
“吃东西吧,快凉了。”相依了许久,顾沫凌才轻轻松手。
“凌儿喂我。”覃天像个孩子似的,目光纯净,带着笑意看着顾沫凌,他见顾沫凌犹豫,便又很无辜的动了动他的左手,“我还有伤呢。”
明明伤的是左肩。顾沫凌无语的看了看他的伤,分明就是故意的,不过,看到一向冷然的覃天居然露出的这样孩子气,她便觉得好笑,端起碗,用小木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一边不满的嘀咕了一声:“你就装吧。”
覃天得意的一笑,张嘴吞下。
两人很默契的不再说话,彼此都不舍破坏此时难得的温馨。
直到一碗银耳汤喂尽,院子里响起喜乐声,顾沫凌才轻轻推了推他,想要站起来。
这次,覃天没有再抱着不放手,他轻轻放开她的腰肢,抚上她的脸,叹了口气:“你瘦了。”
“没事的,当是减肥了。”顾沫凌不在意的笑笑。
“减肥?”覃天不解的问。
“就是瘦一点儿才好看呗。”顾沫凌吐吐舌头,说太快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无意的小动作,看在覃天眼里,却是那般的诱人,覃天定定的看着她的红唇,目光变得深遂火热。
顾沫凌敏锐的感觉到了某处变化,她疑惑的看看覃天,瞬间明白过来了,顿时,双颊飞红,跳了下来。
“那个……”一时,气息不稳,不敢抬头看他,“伤还没好,还是歇着吧,别写那些了。”
覃天也有些不自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就这么控制不住呢?估计吓到凌儿了。
不过,只是一会儿,他便装出没事人的样子,笑着看着她:“知道的。”
“有勇叔在,你别太担心了。”顾沫凌又说了一句,她想出去,可又觉得就这样出去未免太羞人,只好低头看着书案,这一看,目光便落到了他写的那些纸上,心中顿时清明过来。
那天覃勇已将眼下的局势一一告诉了她,她已经知道,千竹寨转移势在必行,当然,也不是所有人全部转移,毕竟这么大一个寨子想顿期内一下子转移,那是不可能的,覃勇的计划,便是想将那些老弱妇孺们悄然转移到山间小村里去,反正,这附近多的是小村子,有些几户相倚而居,有些十几户组成一个小村落,这样的村子,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正好给他们掩护。
还有便是他得了一个消息,据说新县太爷上任后,将会对管辖下的各村镇进行一次大清查,而千竹寨作为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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