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天心痛难忍,可是,如今这结果不正是他想要的吗?自己此去生死未卜,怎可以自私的将她绑在覃家呢?当初,真的不该订这个婚的……
“保重。”覃天长长的叹了口气,站直了身看着顾沫凌,面上表情一如初见,目光却紧紧锁在她脸上,似乎想将她的模样刻进心里般,许久许久,他才轻轻说了两个字头也不回的走出顾沫凌的房间。
顾沫凌没有回应,傲然的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
两世为人,感情上都是一片空白,没想到在这儿、在今天,她空白的感情薄上终于写下了失恋的一笔。
“小姐,夜深了,该休息。”杨柳送覃天下了楼,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汤婆子,来给顾沫凌整理被褥,待她暖和了被窝回身时便看到顾沫凌仍那样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心里不由有些紧张,她怎么看着小姐和姑爷两人似乎闹别扭了呢?如今二小姐也不在了,她该找谁来劝劝?
“你先去休息吧。”就在杨柳纠结搬哪个救兵时,顾沫凌淡淡的开口了。
“小姐。”杨柳有些担心的看着顾沫凌,不过她在这儿也有段日子,对顾沫凌的性子也有所了解,知道此时顾沫凌心里怕是正烦着,她若不听话留在这儿只怕让小姐更烦,当下干脆的退了出去,“小姐若有事,可要叫我。”
“知道了。”顾沫凌露出一抹苦笑,她能有什么事?失恋了还能寻了短见不成?她才不会那么傻呢。
走了就走了吧,寻梅走了,他走了,该走不该走的都走了,留下的人,日子还不得过?
可是,为什么这么痛呢?
顾沫凌缓缓转身,脸上明显的挂着两行清泪,在灯光下晶莹发亮,她走到洗漱的架子前,掬了冰冷的水冲了冲脸,淡定的抽了架上挂着的干布巾拭了脸擦干了手,转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连衣服也不脱便将自己埋了进去。
255蜡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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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蜡丸子
次日,顾沫凌醒来时,室内仍阴沉沉的,只是外面院子里却传来了众人的说话声。
顾沫凌躺了一会儿,感觉魂儿似乎回归了才起床,杨柳昨夜察觉顾沫凌的不对劲,可又苦于想不出找谁说才好,便只好忍着,今天一大早便守在了门外。
她知道,小姐一定不愿意让家里人知道昨晚的事,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可直觉的认为两人定是闹不愉快了。
只是,杨柳有些纳闷的是,今天早上的小姐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啊?难道自己感觉出错了?不过,心里想归想,事情还是要做的。
杨柳麻利的伺候顾沫凌换了衣服挽了发洗漱完毕,便跟着下了楼。
刚到楼下,便看到默儿依着李氏在哭,顾沫凌不由皱了皱眉,这大清早的哭什么啊?
“默儿,怎么了?”顾沫凌缓步上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们,边上还有王瑾珏和几个丫环在,默儿跪在地上身子扑在李氏怀里正哭的伤心,手里还捏着一张纸。
听到顾沫凌的声音,默儿抬起身子泪眼婆娑的转向她:“小姐,求你帮帮我。”
“怎么了?”顾沫凌惊讶的打量着默儿,看她双眼红肿似乎哭的时间不短了,再看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正的,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人?想到这儿,顾沫凌几乎是脱口而出,“谁欺负你了?”
“小姐,求你帮帮我,帮我把爹娘追回来吧。”默儿就这么跪着移到了顾沫凌面前边哭边说。
“王叔和婶子怎么了?”顾沫凌听得莫名其妙,心里却暗暗心惊,难是姜岩仍对文氏起了疑心将他们带走了吗?
“我娘留下这封信,跟我爹走了,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们,被子都整整齐齐的,这信就放在被子下面。”默儿见顾沫凌问起,忙用袖子抹了抹脸,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说罢还将信递到了顾沫凌面前。
顾沫凌接过信顺手将默儿扶了起来。
信很薄,只有短短数行,交待默儿安心留在顾家,叮嘱默儿要听小姐的话,还说了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却未曾提半句去哪里何时归来的话。
顾沫凌看罢将信还给默儿,心里已有些明白,姜岩等人说了今早离开,眼见这个时辰了只怕早已起程,而覃天等人也是今天出发,偏在这时,文氏与王西居然留书离开了,这还能是巧合吗?不过,她的猜测是不是准的还得证实过才知道。
“快别哭了,我这就派人去寻寻,你安心在家等消息。”顾沫凌拍了拍默儿的肩,安抚了几句便出了门,不知道方清鸿今日可还在,可别让人半夜给掳了去。
到了凝萃堂门口,王琦和那个照顾方清鸿的小厮一人拿着一把扫帚在扫地,谷儿等人已经聚在院子里晨练,他们现在不用大人催便很自觉的早起过来练功夫,便连鹊儿莺儿两个,跟在信娃后面也是学得有模有样。
路老家里的事已了,他便回到这儿住,此时,他房门外摆了一张竹椅子,他正坐在那儿看着什么,身边还有四五个略大些的孩子围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方清鸿的新家前,院子是用木篱笆围成的,里面情形一目了然,此时,刘氏和王琳儿正一边说话一边收拾着什么,只是方清鸿却不见踪影。
顾沫凌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触那个霉头,那个刘氏太会胡缠了,这一大早的没必要去多废口舌,便直接抬脚进了凝萃堂。
“小姐。”那小厮是个老实人,看到顾沫凌进去忙退到边上低下头不敢看她。
王琦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是避到一边,略略低头算是打招呼。
顾沫凌也不理会他们,左右瞧瞧也没见杜铭昔和江南江北在,便直接来到路老身边。
“路老。”
“啊,沫凌来了。”路老刚才不知道看什么似是看入迷了,直到顾沫凌喊他才回过神来,忙站了起来将手中东西递给她,“你来得正好,快看看这个吧。”
顾沫凌这才看清路老手中拿着的是一张纸,她不由叹气,这不会又是哪个不告而别留下的信吧?
可仔细一看,落款是童桦,她便明白了,这显然与文氏那一封一样性质,所不同的是,文氏写得一手好字,而这一封,笔迹有些歪歪斜斜的,一张纸上只大大的几个字:小姐,我决定去京都,我会好好保护二小姐的。
这傻小子。顾沫凌无奈了,忙转向那几个孩子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就是昨天晚上方先生成亲的时候,那些人来喝酒席,童桦哥哥就守在外面,等他们出来他就去说了,早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几个孩子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有人说半夜起夜的时候好像他们的位置就空着,也有人说将天亮时听到开门的声音,一时之间,争论不出个结果。
“好了,我马上去醉桃源看看他们还在不在,你们都好好的待在这儿,知道吗?”顾沫凌将信收在腰间,和路老打了声招呼便往外走,刚到门口便看到方清鸿往这边过来,虽然换了身崭新的长衫,可神情却有些萎靡不振,眼底还有浓浓的黑眼圈。
看到顾沫凌,方清鸿快走几步抢到她面前一揖到地。
顾沫凌退后几步,不解的问:“方先生这是因何?”
“若非小姐维护,方某只怕难逃一劫。”方清鸿颓然的低着头,“我原以为,躲到这大山中便可安稳度日,没想到,躲不过的终究躲不过,小姐,容我说句不吉的话,二小姐此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顾沫凌苦笑着,她岂能不知寻梅此去的危险,可是,她能做什么?姜岩的种种,她也不过是旁听来的,如何跟寻梅说破?十六年来,寻梅虽没有说什么,可渴望找到亲人的心却是一样的,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亲生父亲了,难道她能说你的父亲是个白眼狼?这话她说不出口,那日在师父坟前,只怕文氏已经和寻梅说过姜岩的为人了,可寻梅还是选择了跟他走。
都选择了,旁人再如何说岂不是白费口舌?聪明如寻梅,岂能不知此去困难重重?
且不说姜岩为人如何不提梅党如何猖狂,单凭寻梅不尴不尬的身份,到了梅府只怕也是难熬,高门大院里还缺各种斗吗?
方清鸿一瞧顾沫凌这表情便明白了,不由叹了口气:“小姐,方某还有一事相求。”
“先生请说。”顾沫凌略点了点头,却是提不起劲来,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走了,现在就是他提出要回京都自首,她都不会意外。
“谢小姐。”方清鸿又是一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纸团递到顾沫凌手上,郑重的看着她说道,“事关少主安危,还请小姐速办。”
顾沫凌皱了皱眉,他的安危与她何干?不过,这是什么玩意儿竟这么要紧?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还不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他出事就代表事情败落,只怕整个顾家村也会有所牵连,为了家人为了乡亲们还是看一看吧。
只是,手中这圆圆的蜡丸儿是什么东西?顾沫凌细细端详了一番,却猜不到这什么东西有什么重要的,不由抬头看向方清鸿。
“这东西里面是我收集的证据。”方清鸿四下瞧了瞧,神秘兮兮的轻声告诉她,“那姜岩是个狠毒的人,如今既已认出我了,岂会这么般轻易放过?只怕我命不多矣,这蜡丸里的东西是我早年在京都偶尔所得,只是苦于无处上告,唉。”
顾沫凌狐疑的看着这蜡丸,既然这么重要,他为什么这样光明正大的给她?姜岩虽然走了,可他的手下难道也撤走了?她就不信方清鸿想不到这个,能从梅党手下逃脱至今,岂是那等小白的人?
不过,她还是收了起来。
“先生放心。”顾沫凌点点头。
方清鸿显得极高兴,抱着拳连连感谢顾沫凌大恩。
顾沫凌只是笑笑,转身出门,她得去证实一件事。
一路快马加鞭,很快便到了醉桃源前,正巧看到覃勇过了醉桃源,忙飞身下马,便有机灵的伙计上来接应,顾沫凌也不理会他径自跟进醉桃源,正要说话,却见马大人等人都在。
“顾姑娘来了。”马大人满面堆笑,“顾姑娘,我正要找人去请你呢。”
“不知马大人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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