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沫凌心里却有数了,梅老头分明是与司天晟一个目的,要找师父的遗物,如果她想的没错,他们的目的应该是老道士交给她的那些东西。
“我师父一生侠义,但凡身边有些钱赌都散给穷苦百姓了,这么些年,也就留了几千两银子给我和妹妹两人,至于师父生前所用所喜之物,自然是给师父带走了。”顾沫凌叹了口气,“也是我当徒弟的没用,师父走时都不能为师父添点儿东西带着,也不知师父如今在地下可好。”
“你的意思是你师父的遗物都入棺了?”梅怀远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只一瞬便被郁色盖去,他叹了口气安慰道,“你很好了,你师父若在,定会欢欣。”
顾沫凌并不认为他这是在关心他,很明显,他关心的还是那些“遗物”,她想了想,苦笑道:“哪有什么棺啊,我们那时在莲港,师父一下子没了,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他又临终时还反复叮嘱要我带他骨灰回顾家村,这不,一把火,那些东西全被我师父带走了。”
“什……原来如此。”梅怀远被顾沫凌的话惊到,不过他老奸巨滑的,纵然很是震惊但面上却不怎么显露,一副婉惜的长叹一声,拂了拂衣袖转身继续上楼,“走吧,四爷等着呢。”
“是。”顾沫凌看着他的背影,偷偷笑了笑,轻快的跟上。
三楼的房间除了顾承泽,李灿也占了一间,司天晟倒是随意,就住了右边靠院子的那一间,司瑜住在他隔壁,只是这会儿他们却还没休息,一干人竟都在。
司天晟舒服的半躺在藤椅上,双脚跷在一条凳子上,司瑜坐在一边给他捏肩,许志盛和梅仲贵站在边上,听司天晟说着什么。
“臣叩见皇上。”此时是在屋里,梅怀远一进门便大礼参拜,三呼万岁。
顾沫凌本是跟着他进去的,见他这么一拜,反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暗骂梅老头犯贱,司天晟都说在外面不必拘礼了,他还拍这马屁。
略略一顿,便曲了曲膝:“见过四爷。”
“都免礼吧,毅林啊,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在外面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你就是不听,你一个堂堂相爷,居然还不如人家凌儿洒脱。”司天晟随意的摆摆手免了他们的礼,说罢梅怀远便朝顾沫凌招了招手,“凌儿,给我们送什么好吃的了?”
“我二嫂做的银耳汤,这儿可不比你家,四爷莫嫌弃,这银耳汤做好了还特地放水里凉过的,现在吃正好。”顾沫凌走上前,给每人都递上一碗,然后奉上她包的那包“遗物”,“四爷,这是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270玉簪中另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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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玉簪中另有乾坤
顾沫凌奉上那包东西的瞬间,她敏锐的感觉到屋内的气氛忽的一滞,除了梅怀远,其他人的眼睛不约而的盯在那方丝帕上,司天晟将手中盖碗往边上的桌子一放,放下双脚便坐正了,有些郑重的双手接过。
“凌儿,真的全在这儿?”司天晟双手捧着那东西,盯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眯着眼看着顾沫凌。
“四爷,我不知你要找什么,师父并没有太多东西,他生前所用所喜之物,都同他一起化成灰了,这些都是师父送我的,有买的也有他自己做的。”顾沫凌小意的陪着笑,她当然知道里面的东西并不是他们要找的,而且司天晟不是梅怀远,可戏弄不得的,所以她先解释着给自己留后路。
“买的?做的?”司天晟明显一愣,看了看顾沫凌,感觉她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异样,才把目光缓缓移到布包上,略想了想,便动手去解那丝帕,里面放着的除了玉簪子就是女孩子家用的小道饰,还有一个木制的手掌大小的小人儿,上面画满了小红点。
司天晟拿起小人儿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这个是我小时候师父给我做的,一个红点儿代表一个穴位。”顾沫凌哪里知道小时候的事,当初看到时也是一样的好奇,还是寻梅告诉她这个小人儿的用处。
司天晟点点头放了回去,目光在那堆东西上扫来扫去,没有说话。
顾沫凌低眉顺目的等着,那玉簪子里有着一份很重要的东西,可此时这么多人在,她该怎么提醒司天晟发现那玉簪里的秘密呢?
“你们都下去吧,朕累了。”司天晟缓缓靠在藤椅上,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梅怀远等人闻言纷纷跪安,顾沫凌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要走,便听司天晟问道:“凌儿,这些东西可否借我两日?”
“四爷喜欢只管留着就是,只是这玉簪却是师父送我的最后一份礼物,我想留个念想。”顾沫凌微微一笑,特意提起玉簪。
司天晟停下手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顾沫凌退出来,司瑜不知何时跟在她后面。
梅怀远几人都住在二楼,下了楼便各自回房,唯有司瑜一直跟在顾沫凌身后,到了院子里,顾沫凌奇怪的看着他:“司大哥,你不休息吗?”
“我走了才这么些日子,你这儿就大变样了。”司瑜笑眯眯的摇着扇子,家里的丫环小厮们当初还是他挑的,都认得他,路过时都纷纷行礼问好,司瑜温和的一一回应,末了还冲顾沫凌赞道,“便是你这些丫环们,如今也不一样了。”
顾沫凌无聊的听着,她才不信他只是来赞美丫环们的,不知为什么,这次看到他时,她总觉得他似乎有了什么变化,却又说不出哪儿变了。
“这么久不见了,你不陪我出去走走?”司瑜悠闲的站在她身前,目光随意的打量着顾沫凌身后的一排院子,也不见嘴唇动,顾沫凌便听到他的声音,“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言下之意,就是有话要说喽?顾沫凌抬头看看天,笑道:“好吧,反正现在太阳也不是很大,我就陪你在村子里转转,不过先说好哦,转一圈就回来,我都走了一上午了,腿都快断了。”
“得了吧你,就这么点儿路能累到你?”司瑜笑骂一句,不过还是点头答应。
两人并肩往院外走去,转过院门时,顾沫凌发现二楼的窗边隐约有个人影,心里便明白了司瑜为何非要出去转转。
跟着司瑜无目的顺着路溜达,这几日庙会正闹的火热,村子大部份人都出去热闹了,走了一圈,竟然没有见到几个人,最后,司瑜停在一个水渠旁,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站在那儿,盯着水渠中汩汩的水流发呆。
顾沫凌唇角微微上扬,站在司瑜身后静静的等着他说话,也许,他想问的也与师父的遗物有关吧?
果然,过了好半晌之后,司瑜才似清醒过来缓缓的侧身看着顾沫凌,欲言又止似乎是在犹豫,水光倒映,隐隐间他似罩在纯净的光环中般,令人不自觉的不敢直视。
顾沫凌避开目光,看向他身后的水流,决定打破这异样的气氛,不然,看他这样犹豫,还不知道得等多久呢。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样犹犹豫豫婆婆妈**,可不像你司公子。”顾沫凌打趣着,想起当初第一次遇见,却是在石家的大厅里,他在人前虽然一贯的温文尔雅,可是从石夫人那一件事上便能看到他也不是纯善之辈,事实上,身于皇宫那样的地方,环境、身世便注定了他不能是个纯善的人,便是在她以为他只是个皇亲子弟时,她也没有怀疑过他性格中决断的那一面,可现在,他却像个小姑娘般扭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向心上人告白却羞答答的不知如何开口呢。
想到这儿,顾沫凌情不自禁的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司瑜刚刚决定开口,被她这一笑,不由一愣。
“司大哥有心上人了?”顾沫凌被他这一问,心底突然窜起几分恶作剧的想法,便神秘兮兮的凑到司瑜身前左瞧右瞧,当初他可是没少嬉弄她呢。
被她这突然的一下,司瑜竟不可思议的脸红了,他沉默的看着顾沫凌却没有退开,由着她凑到他面前胡闹。
“咦?居然脸红了哦。”顾沫凌这回是真的惊讶了,还真让她说中了?她不由乐了,当初嬉弄她时可没见他不好意思,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瑜哥哥,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啊?说来听听。”
“哪有什么姑娘,你别瞎想。”司瑜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他避开顾沫凌探视的目光,转移话题,“凌儿,我……有件事要问你。”
“嗯。”顾沫凌等的就是这个。
“叔爷爷留下的,真的只有那些吗?”司瑜神情凝重又似满怀期待的看着顾沫凌,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里看出点儿什么。
“你们,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顾沫凌坦然的看着他,师父留给她的东西当然就那些,不过,老道士转交的都不在这儿,她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找的就是那些,要不然,皇帝不坐金銮殿跑这儿干嘛?师父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值勤得他们惦记的,说不定他们还巴不得师父早些没了,好让他们的江山名正言顺的坐下去,可这些东西流落在外,便不一样了,谁拥有了谁就能号令天下,这个威胁足够皇帝老儿抛下金銮殿上的那张龙椅千山万水的来到这儿。
“兵权。”司瑜定定的看着她,低低的吐出两个字。
果然。顾沫凌的猜测被肯定了,她反倒更加淡定,很多时候,她都不是个能藏得住事的人,可自从来到这儿以后,有太多的事不能说出口,居然还煅练了不少,面对司瑜如此炽热的盯视,她居然还能坦然的回视。
“瑜哥哥,你在说笑吧?我师父过的不过是闲云野鹤的日子,这兵权怎么可能在他手上呢?他要是手上有兵权,数年前边城危急,我们当时就在那儿,他怎么就没去帮一把呢?”司瑜和她不过是年前那短暂的相处,说起来也不过是比陌生人稍微熟一点儿罢了,她能直接说东西在她手里吗?只怕他们得了东西,直接将整个顾家村都灭口。
她并没有想过将东西据为己有,只是想帮了覃天之后再物归原主。
“凌儿,你是极聪慧的,定然看得出我们此行并不简单,事实上,事情很糟糕,若再找不到那东西,流云天朝危矣。”司瑜的目光总算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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