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为了司瑜送的那块玉,覃天还曾和她吃过醋,直到今日,他们也算是狭路相逢了。
而在这之前,司天晟又刚说了那样的话,再加上覃天如今便在边上,顾沫凌看到司瑜便有些不自觉的心虚了,偏偏司瑜远远的便看到了她,笑逐颜开的打招呼:“凌儿,今天怎么回家了?”
覃天稳稳的将车停下,很尽职的扮演着一个陌生人兼车夫的角色,顾沫凌近似于幽怨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跳下了车。
“这是我四嫂的家人,要去我家看我娘呢,便一起回去一趟。”顾沫凌指了指覃勇,解释了一句便打发司瑜回去,“瑜哥,你快回去吧,四爷一个人在铺子里呢。”
“什么?梅老儿呢?”司瑜闻言不由着急,他今天带着玄奕出来办事现在才回来。
顾沫凌三言两语将梅怀远爷孙的去向解释了一下,司瑜一听铺子里只有司天晟和两个侍卫更是心急,和她匆匆说了几句便和玄奕施展轻功往醉桃源赶去。
玄奕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与覃天等人擦肩而过时,却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覃天一眼。
顾沫凌皱了皱眉,却不在意,反正所有的事都已经和司天晟说明白了,他也授了意,这玄奕又不是梅怀远的人她就没必要怕什么。
到了顾沫凌家,覃天依然没有出面相认的意思,和几个小伙子帮着覃勇将礼物送进门便退到了院中,顾沫凌进门时扫了他一眼,他不着痕迹的低着头和其他三人避到了一边,覃勇也没理会他们,跟着顾沫凌进院子看望李氏,没一会儿,顾言生和顾言林闻讯赶来,陪着覃勇闲话家常。
对于覃天的异常,顾沫凌淡然处之,他不出面她也不去点破,只在厅中陪坐,听他们说些常长里短的话。
夕阳西下,顾行正也骑着马回来了,杨二春和徐翠英已带着丫环们做好了晚饭,摆上了席面,便是覃天几个小伙子也被护院们请到了隔壁院子里入席。
一家人一直陪着,顾沫凌也没有机会单独和覃勇说话,直到酒足饭饱,覃勇起身告辞,顾沫凌找了个借口送他们出村,小雅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只送到自家屋子边上便拉着顾行正回去了。
覃天和那几个小伙子远远的走在前面,顾沫凌和覃勇在后面慢慢的走,详谈各种细节。
“东家,请留步。”到了村口,覃勇已心中有数,便笑着和顾沫凌辞别,自从那次覃天出门起,他们似乎都知道了些什么,不再称她少夫人,当然了,这其中也有顾忌别人耳目的关系。
“勇叔,千万当心。”顾沫凌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不过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真正与梅怀远对抗的还是他们。
“放心吧,我们自会安排,倒是东家整日与那老贼离得那么近,还得事事谨慎才好。”覃勇看了看不远处的覃天,顿了顿又道,“他……”
“勇叔,我知道的。”顾沫凌顺着他的目肖看向那边,由始自终覃天都不曾靠近她面前,除了路上那一句他都是远远的避着,虽然知道他可能有什么计划只能如何乔装,但多少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不过她还是感激覃勇的好意,便淡淡的笑了笑。
覃勇见她如此只是轻轻一叹,摇了摇头便要走。
“勇叔。”这时,顾沫凌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赶上几步喊住了覃勇。
“东家还有何吩咐?”覃勇等人停下脚步。
“方先生可好?”顾沫凌有些不安,上次让杜十一通风报信,便是与覃勇他们约好,让他们劫走方清鸿将他好好安顿,以免梅怀远的人抢先,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搅得人仰马翻还不知道方清鸿下落。
“哦,瞧我糊涂的,本来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结果给忘记了。”覃勇闻言不由拍了拍自己的额,连声致歉,“东家放心,有江南江北照应着呢,出不了事儿。”
“那就好。”顾沫凌心头一声石头终于落了地,只要方清鸿和王琳儿没事,她便能应付那个刘氏了,不然面对刘氏的胡搅蛮缠,她还真的有些底气不足。
“除了方先生,我们还找到了别的一些人,就是那名单上幸存的人。”覃勇神秘一笑,再次拱了拱手,“东家尽管放心,他们如今很安全,便是神仙也不一定能找着他们。”
顾沫凌不由好奇,还有什么地方连神仙也不一定找着?不过,她见覃勇不愿说的样子,也不好多问,只要能确定他们安全,其他的都由着覃勇安排去了,反正她也不太懂,胡乱插手反而坏事儿,她要做的就是给他们和司天晟搭个线,掩护他们便好。
唉,那地下党的工作还真有难度啊,尤其面对那个梅老儿,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顾沫凌站在原地大发感概,直到看不见身影才黯然转回家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顾沫凌刚出院门,院门口便窜出来一个人影,吓得她下意识的摸出银针,定睛一瞧,却是刘氏,不由长长的松了口气。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顾沫凌将手中银针又塞了回去,有些恼怒的瞪了刘氏一眼。
这几天不见,刘氏又消瘦了不少,头髻凌乱面容憔悴目光呆滞,身上的衣衫似乎还是几天前见着她时的那一套,隐隐的传来一股子酸臭味。
想起初见她时,她披金戴银的靠在柜台边嗑着瓜子,气焰嚣张的指着王老太太指桑骂槐,便是后来大闹灵堂时那般泼辣劲儿,此时此刻,哪还有当初半丝影儿?
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顾沫凌不由心软。
“娘。”王珂儿匆匆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身后跟着陈福生和王瑾珏。
刘氏充耳不闻,只是看着顾沫凌,呆滞的目光渐渐有了些反应,她看着顾沫凌面露哀色:“七小姐,我求求你了,我的琳儿她……是不是已经、已经……”
“你听到什么了?”顾沫凌盯着她,皱了皱眉。
“七小姐,我求你,你就告诉我吧,不管是什么后果,我都可以接受。”刘氏捂着自己的嘴嘤嘤的哭了起来,王珂儿连忙走到她身边扶住她。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这些天我们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在找,我们尚且没有放弃,你这个当娘的,怎么就没点儿信心了?难不成你还盼着她出事吗?”顾沫凌不悦的撇着嘴,她还得赶回去看看梅老儿在千竹寨找着什么线索了呢。
“不不不,我怎么会盼着琳儿出事呢?我只是……只是……”刘氏听到顾沫凌的话顾不得哭,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好了,既然不是便别整天哭天抹泪的,好好给你女儿女婿求平安吧。”顾沫凌打断刘氏的话,一侧头便看到边上担忧的王瑾珏,又加了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这之前,你还是别咒自己的女儿了。”
“娘,七小姐说的对,你快别哭了。”王珂儿忙附和着劝说着刘氏,和陈福生两人将她半拉半挽的扶回院子。
“七妹,辛苦你了。”王瑾珏看着他们进院子,冲顾沫凌感激的一笑。
“二嫂说哪里话,方先生是我请的,如今生死未知,我哪能不闻不问啊。”顾沫凌摇头,有些心虚的垂下了眸,匆匆离开。
王瑾珏疑惑的看着顾沫凌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不过她并没有深究,这个小姑子做事她还是信得过的。
顾沫凌纵然心里再急,还是耐着性子从凝萃堂一路巡视过去,所幸这些事天天做,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倒也颇快,两个时辰后,她便到了醉桃源。
司天晟和司瑜两人如往常般坐在铺子里,中间的小方桌上还放着各种做好的没做好的木头,门口站的还是那两侍卫,而玄奕则像个隐形人似的站在铺子的角落。
高手啊。顾沫凌一点儿也没敢小瞧玄奕,进铺子里,她还冲他笑了笑,可是人家却一点儿也不领情,目无表情目不斜视,直接把她当空气了。
“四爷,都说好了。”顾沫凌没趣的白了他一眼,径直过去坐在门槛上,看着司天晟摆弄木头,脑子里冒出个荒唐的念头:不知道他面对那些娇媚的妃子们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专注?
“琢磨什么鬼主意呢?”司天晟抬头睨了她一眼,继续摆弄手中的东西。
“我在琢磨四爷的手艺是怎么学成的。”顾沫凌一本正经的看着那木头。
“不知不觉便学成了。”司天晟温和的一笑,兴致勃勃的给顾沫凌介绍起桌上那些零零碎碎的木头来。
尽管顾沫凌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她还是听明白一件事,他做的是一个手弩,虽然不能与她前世的武器相比,却也颇为实用了。
没想到这个皇帝老儿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昏庸啊,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要是他多费费心弄几个先进的武器出来,放到军中那得起多大的作用啊?
“四爷好厉害。”顾沫凌很爽快的送上一个马屁。
司天晟哈哈一笑,说到他的杰作他还真的挺得意,冲顾沫凌挑了挑眉说道:“你且瞧着吧,到时候一准能用上。”
“四爷,他们可回来了?”顾沫凌点着头表示赞同,不过她可不想多说那些溜须拍马的话,便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她最关心的事。
“还没呢。”司天晟摇了摇头,总算放下了手中的木头,正经看着顾沫凌说道,“他这次跟着我出京,目的不言而喻,就算他们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他们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你,所以,你这段时日要当心些,务必等到六月下旬,便能一见分晓。”
“为什么要等六月下旬?”顾沫凌不解的看着他们。
“六月二十六,乃万寿节。”司瑜笑着解释,“你想想,举国上下庆贺万寿节,宫中自然会大宴群臣大肆庆祝,可正经主子却不在,他们岂会放过那个机会?”
啊?万寿节?顾沫凌慢一拍的反应过来,原来是司天晟的生日啊,那怪不得了,皇帝出宫本就是大事,司天晟估计也是偷偷摸摸出来的,平时不上朝让儿子代为监国倒也罢了,可那日子举国欢庆,作为主人岂能缺席?
可是,他这样做就不怕引起举国慌乱吗?顾沫凌偷偷瞄了司天晟一眼,对他这样的行为到底还是有些抵触,他也太不负责了吧。
278谁抢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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